花丛中的狗尾草 大学是一片百花怒放的沃土,所有女生,吐着花蕊争奇斗艳。苏纯,清瘦的像是疾病缠身的一张脸。五官充其量只能算得上端正,没有吹弹可破的白嫩皮肤,眉毛浓密得生出的都是男孩子般的英雄气概。说话直率得让很多人都瞠目结舌,在大学这个半社会化的国度里,她实在算得上特别。优雅,气质,淑女,这些词,就算是生拉硬扯还是没有半点关系。 大概是深谙自己这种极易一鸣惊人的特质,大学里的苏纯始终秉承夹着尾巴低调做人的宗旨。但是,在后脚还没真正迈进大学校门的时候,她就已经凭借一次空前绝后的面试名声大噪了。 大一的孩子一进校门,就已经成为砧板上等待宰割的羔羊。所有的社团都在使劲浑身解数招兵买马。苏纯顶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帽子,横冲直撞地走进了学校社联的海选现场。初试大概只是简单的自我介绍,煞有介事地交上一份个人简介之后,就等着复试的通知了。 短信通知很快就回复到了苏纯的手机上。苏纯看着手机,内心激动表面平静的微笑。然后,忐忑地准备晚上的复试。 等待的过程总是一种煎熬,尤其,是当你迫切的想要跃跃欲试而又充满忐忑的时候。终于轮到苏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可是后面还有大批人马等在门口的过道里。 戴着小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营养不良的社联领导,看了看大拉拉坐在面前的苏纯,又低头看了看她的简介。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的笑。那种笑,让自以为久经沙场的苏纯汗毛直立。 "哟,二十岁。你可知道我有几岁?"眼镜男斜着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苏纯,表情飞扬跋扈地像是战胜国要求战败国割地赔款。 "我管你几岁,跟我有个屁关系哦。"苏纯嘴角歪来歪去终于没有将内心的念白说出来,而是一副天真烂漫的表情,花痴一样看着对方,"我看,应该跟我差不多吧。"她使劲掐着自己的胳膊,在心里对自己现在这种谄媚的表情翻来覆去的鄙视了一番。 "呵,我比你小一岁。你不觉得你叫我学长,会不自在么?"眼镜男诡异地一笑。 "我想,学长这个称呼是根据入学先后来界定的。你比我早入一步进入这个学校,叫学长就是理所应当。"不卑不亢的回答。眼镜男对这个回答稍微有些诧异。不过,转而一笑。 "以后,你会面临工作和感情的冲突,那时候,你会怎么选择?"这个问题还稍微像样一点。 "首先,我没有谈过恋爱,大学里也没有恋爱的打算。工作和感情的问题,如果是一个真正有能力的人,就可以很好的权衡。这要根据每个人的价值观来决定。学长你应该就是可以将感情和工作处理的很好的人吧。所以,这个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苏纯浅浅地一笑。 眼镜男认真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孩子。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只是,在一张写满了名字的白纸上写上了苏纯的名字。 这样,苏纯近入了最后的答辩。 答辩时间安排在下午。整个教室都是人,苏纯一个都不认识。她看着趾高气扬雄心勃勃要进入社联的人,在台上长篇大论,各种各样的宏伟目标,忽然就笑出声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只是因为觉得好笑,所以就笑了。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看她,包括那个戴着眼镜的学长。各种各样的眼神从四面八方射过来,诧异的,鄙夷的,不耐烦的,饶有兴致的,事不关己的,幸灾乐祸的,应有尽有。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成了整个答辩会的焦点。于是,站起来,走上演讲台,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撕掉自己手里准备的演讲稿。那一刻,她厌恶这样虚假的场合,她觉得这样的地方奇怪的让人觉得可笑。她大踏步地径直走出去。外面的空气让她觉得不再那么窒息。她似乎对自己的行为很满意。 她最终凭借还算流畅的文笔,进入了学校里的新闻中心,成为一名学生记者。每天拿着数码相机、笔记本、钢笔,游走在大大小小的活动中心。她是快乐的,虽然那些通讯的稿子发表在校报上只有短短几行,但是,看着最后自己的署名,她觉得很满足。虽然,这种稿子,很多时候都是歌功颂德,粉饰太平,但是至少她可以比较诚实地面对自己。因为,她始终相信,热爱文字的人,都很单纯。 当然,社联的活动,她也会去采稿。拿着相机拍来拍去,然后按照固定的格式写简短的通讯。她也会遇到眼镜男,也终于知道,他其实有个令人浮想联翩的名字——姬从良。苏纯每次看到他,总是会想,这个名字也算是脱俗了。 姬从良还是一如既往地趾高气扬。见到苏纯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算是饶有兴致。苏纯总是对此视而不见。她知道,自己早已经成为社联历史上一朵奇葩。这样被人关注,是不可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