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的朋友昨天去世了,早晨起来,心有点堵,我知道是因为她的缘故,对我而言她是人不远不近的人,是间或可以遇到的人,是三月或半年一次牌桌上的搭子,但她身形还是能够渗透到我的生活里。人就是这样,无论把自己裹得有多紧,还是会留下缝隙,让那些会自以为是不相干的东西闯进来! 半月前我曾和朋友一起去医院看过她,那时已知道她的日子不多,尽管有心理准备,见到了还是吃惊不少,脸已经肿得变形,鼻上插着氧管,穿着旧的碎花棉袱,半躺在床边的木椅上,见我们来,她忙叫护工招呼,病房是VIP的,桌上地上摆满的鲜花,她身上那件旧的棉袄分外的恍眼,她似乎注意到了,手扯着说:"找了半天,还是这个穿着舒服"!我极不善于在这种场合说话,想到帮她削苹果,只听她和我的朋友聊,我听他们聊着治病花了多少,聊我朋友儿子高考的事,可以找什么人走几条线,聊到她人生最大心愿是在一个有阳光的日子一家三口出门手拉手的散步,她流了眼泪。她的病是肺上的,她的肺功能已近衰竭,我们不敢多有打扰,急急的退了出来! 我很意外,对我而言,尽管接触不多,感觉她是生活在云端的人,她很美丽,是朋友圈子里的"圈花",她似乎有着花不完的钱,每次聚会都是她买单,她很强势,强势到没有人愿做她牌桌上的搭子,因为容不得别人出牌犯一点的错。 这样的一个人我是怎样也不能将毕生心愿是:一个有阳光的日子一家三口出门手拉手的散步结合起来,面对我的不解,朋友叹息着:也许,人之将死,才知道什么是最想要的,还好,今天她总算在我的面前打开了心门,否则我也要将你想问的一切带到别外一个世界上,也不枉我与她发小一场! 朋友说:她的人生就像是水蛭一样,一直被一个有家小有权势的人喂养着,开始只是为了寻求刺激和好玩,渐渐的自己在这种状态下耗尽了所有的控制生存的本领和斗志,剩下的只有依附着他到哪是哪,消耗金钱是她唯一的生活乐趣,她觉得是被这东西束缚着,每天该撕碎它才对,一家三口在有阳光下散步的愿望只能变成她永远的奢求了!如果她早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的话,也许她的人生就是另外的样子了! 不用想,她依附的东西是不会出现在她的葬礼上,不是每个人的人生都精彩,但大都会留下自己的东西在主页上,我不知道她的主页上有什么,也许就像她的心愿一样残缺了,责任在哪?还是在书写的人自己身上,勤奋一点,努力一点,人生的主页怎会残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