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里,长长的小街上多了些流动小摊贩,有的卖炒货,像瓜子、花生和糖炒栗子;有的卖臭豆腐,据说是正宗长沙风味;有的卖花卉,像各种名花、发财树和多肉植物;有的卖彩色棉花糖和糖葫芦…… 陈柯羽独自在小街上流连忘返,三步一回头的看看那些小摊贩前聚集的三三两两的青年、小朋友和家长。她本来想邀请萧鼎一起,临到拿出手机拨出了号码,就马上按下红色叉键,她觉得这个时候他是很可能在手术台上的。交了萧鼎这个朋友,她也不知道怎么和他继续下去,她似乎不懂得什么是爱,但是知道朋友之间是应该互相有好感的,她对萧鼎只是有好感而已。 陈柯羽见到一株梧桐树落下了一地的叶子,就突然想芬姐了,她的脚步轻快起来,蓝色跑鞋在青石板上踩下去令她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芬姐?"陈柯羽见到熟悉的招牌,店铺却是关闭的,她有些失望,但很快就释然,芬姐今天可能有别的事情,连铺子也还没有开张。她有些好奇地绕过了芬姐的铺子,后面的两层楼就是芬姐家,她觉得万一芬姐在家呢? 欢欣雀跃地跑上了二楼,陈柯羽似乎听到了一点动静,确切的说是某种喘息声,她侧耳听起来还时断时续的。 "芬姐?"她大声问了一句,同时粉拳敲响了芬姐的门,但是没有什么回音,只是那喘息声突然停了,并不再响起。她的脸倏地红了,她终于想起一句俚语:寡妇门前是非多。 芬姐,她,她是不是跟哪个男人好上了? 陈柯羽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子,她做导游这一年,见过一些世面,听到一些传闻,社会上的事情总是复杂多变的,有的时候她也要逢迎游客,什么样的话该说什么不该说,她是知道这个厉害关系的,因此见到那些相互勾搭着借旅游来乱搞男女关系的,她也是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而此时,芬姐家里的喘息声停了,陈柯羽也只有默不作声的离开。 "向小龙,"屋里的芬姐突然喊了一个男人的名字,接着就听她嚷道:"你一走了之我以后还怎么在小街上立足?" "向小龙?"陈柯羽惊吓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她听过这个名字,她熟悉这个向小龙的爸爸的事情,他的爸爸向小狮是这一带有名的地头蛇,据说和黑社会的人也有来往……她陈柯羽怎么能接触这样的人呢?她赶紧跑向楼梯口,却不料身后有一个光着上身的青年接近,她回头看去就见到了他——向小龙。 向小龙闷闷地走近了陈柯羽,一边走过她身边,一边将衬衣和西装穿上了身,惊得陈柯羽不敢看他,也不敢呼气! 陈柯羽见到了这个混社会的青年壮硕的背影,想起来有一次在芬姐家里看电影,屏幕上的那些所谓的"古惑仔"就是这样个子的,似乎很冷酷,很健壮,很凶狠! 陈柯羽的手放在心脏处,终于呼了口气,她担心起了芬姐,小心翼翼地望见向小龙走下了楼。 向小龙骑上了摩托车,引擎一响,他就抬头看了眼陈柯羽,陈柯羽连忙举手挡住自己的容颜。 陈柯羽熟悉芬姐的家,芬姐的家是一幢两层的独栋楼,芬姐已经将其中五间房出租,她自己住的房间是两百平米的大房,她现在就躺在她的大床上,衣服扯开了,下身的短裙几乎没有遮盖住臀部,大腿自然是裸露着的。 这样的光景陈柯羽见了吸了口凉气,她上前去,拾起床边的薄毯覆盖在芬姐身上,同时见到了芬姐眼角的泪水,"芬姐,他是不是欺负了你,我来替你报警!" 芬姐脸色有些发白,头发凌乱的好像乱风吹过,整个人就像风雨打了的美人蕉,折了"腰肢",吹散了花瓣…… "芬姐?"陈柯羽又担心又慌乱,叫也叫不醒芬姐,实际上芬姐是醒着的,只是意识似乎在沉睡。 陈柯羽想了想,"芬姐,你还好吗,是不是不想报警?" 芬姐一只胳膊支起了身体,另一只手擦去了眼角的泪水,"不用,不用报警……他,他是我的相好的……他现在又不要我了……" "人渣,就是一个渣男!"陈柯羽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稚嫩,令芬姐哑然失笑。 刘芬,陈柯羽口中的芬姐,本来就不是本地人,她远嫁古城的商人卓一凡,自己也清楚是为了他的钱和房子以及铺子,因此她付出了六年的青春,卓一凡却在一次和她发生口角时心脏病发一命呜呼! 陈柯羽和邻居都知道卓一凡心理变态,常常欺辱并打骂妻子刘芬,见到卓一凡心脏病发去世横躺在地上,她们的心里都是快意恩仇的轻松感觉。那个时候,刘芬拉着陈柯羽的手臂,将她揽入怀中,"阿羽,我终于自由了!"邻居们见到此情此景,三三两两的离去,都是默不作声的。 三年过去,陈柯羽大学毕业回到了古城,英语系毕业的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她爸陈新宇帮她谋了一个事情做,就是在芬姐的小铺子里帮忙,因此陈柯羽才和芬姐走得那么近。 …… 陈柯羽不好问芬姐一切是怎么回事,她坐在床沿将芬姐揽入怀中,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芬姐,你说的是真的?可他是什么人你知道的吧?" 在小街乃至整个古城,不少人都知道向氏父子,他们父子俩可以说是风头正劲。前些日子里,向小龙和他手下一帮人向古城另一帮派发出了挑衅,整个古城的警察都严阵以待,然而警察也弄不清楚那个秋叶落满地的黄昏发生了些什么事,总之这以后两个帮派似乎各自解散了,再没有存在一样。 陈柯羽对这些事情也是略有耳闻,她曾问起爸爸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居然古城恢复了平静和安宁。她爸爸并不直接回答她,而是反问她:"你觉得古城的警察都是吃干饭的?" "吃干饭?"陈柯羽一脸疑问,但是也不好再问了,毕竟爸爸情绪不佳,最近好像成团的游客少了,都是些散客。她别过脸去,就见到了车窗外一个说不上熟悉但是印象深刻的男子,"是他,向……" "你说谁?像什么?" 听起来爸爸是误会了她说的话,她笑而不答,慢慢地等爸爸情绪好了,她哼哼着一首粤语歌:梨涡浅笑。不曾想爸爸居然喜欢这首歌,也一起哼了几句。 …… 向小龙很后悔那天去芬姐家里去送钱,他本来无所谓,可是见到了她就觉得很丢脸,难道是因为在乎她吗?那个芬姐口中的"她"据说是导游小姐。他不想去想这些,他的指尖的烟已经快烧到尽头,一旁的艳丽女子拿了一只烟灰缸给他,"小龙,你在想什么?" "没有,"他将烟头丢弃在烟灰缸里,握住了这个艳丽的女郎的手腕,"我在想改天给你买个手镯,你看看你白皙的手腕,是不是缺少一件首饰?" 辛微澜自知向小龙是有些心不在焉,只是想法子安抚她而已,但她不恼,她年轻美丽,性感无人可及。她拿起向小龙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据说你能感知人的心思,现在我离你这么近,你的手心贴着我的胸部试试,能不能猜中我的心思?" 向小龙慢慢将手掌按在辛微澜的胸口,笑容慢慢凝固住,"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一直都不懂你的心?"说着,他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抬起了她的下颚,慢慢地吻了下去。 辛微澜永远都记得那个夏天,那个三伏天,特别的热,她只穿着短的不能再短的牛仔短裤,上衣就是一件短袖衫,脚上一双玻璃高跟鞋,走在新开的商业街上一路引来陌生男子的目光,但她有些享受这种目光,男人嘛,也许就是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动物。 但她想不到,真想不到,白天居然也会有"流氓",将她堵在一间女士服装店的后巷里,流氓只有三个人,可是完全控制住了她,她心里知道长得这么性感妖娆,却逃不过被人…… 她心里好恨,青天白日的也有人劫色! 而且这三个人都不是道上的! 道上的人谁不知道她是辛老大的掌上明珠,辛老大同最性感的"三姨太"生的女儿! "流氓!"她的泪水顺着脸庞落下,刚才画好的烟熏妆算是花了,眼圈下面一道墨水印记。 这三个人也不知是怎么了,看着她干笑,并不采取进一步的动作。 "他们在等人?!"辛微澜心说,但是左右不是没有什么人影吗? 向小龙慢慢踱着脚步出现在巷子口,他的嘴角含着一根牙签,漫不经心地问:"小姐姐,你需要帮忙吗?" "小姐姐?"辛微澜吃了一惊,这个人是不是道上的,谁不知道她实际年龄才十九岁而已,这个男人不可能比自己还小!而他居然还想救她于水火,她可是快要被人给插插插! "你走吧……"辛微澜从不示弱,于是她望向他,他的样子是有点坏,可是一米七六的身材,英俊的样貌已经瞬间打动了她的心,她不希望他不能救下她还看着她被人给弄弄弄,那样她情愿钻进洞里永世不出来! 可是那个人居然只是摆了摆头,那三个"流氓"就放开了她,其中一个"流氓"还叫了声:"小龙哥哥。" 接着其他两个"流氓"也叫了他一声:"向大哥!" "我去!"辛微澜舒展了一下手臂,她的脸色才恢复了红润,刚才她已经吓白了脸。 "让你受惊了,"向小龙吐出那根牙签,"我的兄弟有些失理了……" "老娘差点被几个嘴上长毛的小子欺负,你还真是的,说什么失礼了?" 向小龙摆了下头,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辛微澜彻底被他的帅气征服了,还有他的气场,这个向小龙天生就是做头领的! 不几日,向小龙就主动向辛微澜示好,接着两个人就住在了一起,他们的爱巢在小街中间的旧屋第二层,向小龙特意选择这三室一厅的旧屋,只是因为辛微澜喜欢这条小街,她从小就是在这条小街长大,小时候在青石板路上和小伙伴打水枪玩,上身只是穿着一件小背心,谁知道她长大后"飞机场"变成了两个碗! 辛微澜的身材实在是太……因此也有些不怕的男人追求她,可是她只是喜欢向小龙,看着他在健身房里做引体向上,她可以一望就是一个钟头。 她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向小龙一点也不好色,不是一个坏男人,女人说男人坏,其实还是喜欢坏的男人。 向小龙笔挺的穿着,硬派风格吸引了小街上的不少女人,她们喜欢在露天浴场里交头接耳的议论他,而辛微澜喜欢听她们的议论,但是听到结尾时候会警告这几个不识相的女子:"向小龙是我的,你们不知道吗?!" 几个女子瞬间吓白了脸,裹紧了浴袍就溜走了,辛微澜漫不经心的观赏起了自己的美丽指甲。 作者有话说: 农历新年到来前后,我又开始码字。 我出生的城市就偏倚在古城墙边,从小就登上过城门,那里绿草如茵,岁月留下了不少痕迹……我在开心或者不开心的时候都曾孤身爬上城墙,在那树木葱茏的环境下平息浮躁的心,觉得短暂的生命在悠久的历史人文景观之下就是那么微小不足道。 编辑辛苦了,祝福你们!同时也祝福广大的文学爱好者,大家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