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牛心果当成"烂柿子" 1990年,我刚工作不久就到版纳出差。到那儿第二天就扭伤了脚,看着其他人出出进进,我只有自认倒霉。但晚上,几个同事嘻嘻哈哈地说,有个美女一直在注意我。我那么有艳福?嘿! 隔天下午,一个清纯无比的"小卜哨"把一个"烂柿子"塞给我后转身跑了,我低头看看肿得不成形的脚:哪有这么损的人?我的脚真肿得像烂柿子吗?!我一抬手,远远地扔了出去。 第二天,"小卜哨"(她叫刀娜)又来了,问我果子吃了没,好不好吃。我讪讪地说:"果子?一个烂柿子,扔了!"她愣了一下,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说:"那是牛心果,我专门挑了最大的一个送给你的。"我"啊"地一声,说:"我以为你拿烂柿子跟我开玩笑。" 摘颗星星送给你 那以后,刀娜天天来找我。她常常呆呆地看着我,听我胡吹海侃。 回昆明的头一天,我跟她去了缅寺。在黑暗中走进充满神秘色彩的寺庙,和她并肩坐在殿前空旷的地上,抬头就是闪烁的群星——这么美,这么浪漫,我有点醉了。 沉默,但不压抑。转头看到她略带哀怨的双眸望着我,我脱口而出:"星星真美,你的眼睛和星星一样美!如果能摘到星星,我一定送一颗给你!"她因离别而显得伤感的眼中添了一抹娇羞,令我着迷,几乎就要醉在其中。 因为爱你 所以离开你 回昆明后,我们不断书信往来。同事都在背后指指点点,说我给人家下了蛊,把版纳的小姑娘弄得如痴如醉。 1995年,我从广州回来,远远地看到她和奶奶站在门口。奶奶说,她到昆明等我好几天了。 我带她出去吃过桥米线。她说,她为结婚拟了3个方案,一是她带20—30万到昆明和我一起发展;二是我们一起出国;三是我到版纳。 听完这些,我头一下子大了!我这么一个有理想、有能力的大好青年,哪能这么早葬送在婚姻里? "我们差不多大,不能让你等我。你这么漂亮,追你的人多的是——因为爱你,所以离开你。"我把她送回了酒店,那里有两个朋友在等她。后来我才知道,她去找我之前就和朋友说好,如果当晚她不回来,说明她"求婚"成功;回去则是我拒绝了她。 她半夜打电话骂我 第二年,刀娜又到昆明找我,样子老了很多,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清纯的小"卜哨"模样。我多次暗示她,我们之间已无话可说。 她回去后,我只要在昆明,常常深夜接到她喝醉后打来的电话,每次都痛骂我,骂着骂着就哭起来。第二天,总有她不同的朋友打电话道歉。终于,其中一个告诉我:她最后那次来找你,是因为快结婚了,想再见你一面;后来,她父母在一个月内相继过世;她兄弟在泰国已做到"佛爷",却被人引诱吸毒;她不爱她丈夫,她爱你,每时每刻都在讲你、说你——我震惊,无言。我知道她爱我,却从不知她用情至深到如此地步。 我进了"虚幻"世界 1999年国庆节,我打电话给刀娜,说要去看她。她说,好啊,我等你。 第二天,我乘飞机并转车到了当年和她相遇的地方,打电话说我到了。她说:"到了?不可能。"挂机。我苦笑:以前,每次通话她都叫我去找她,我说,好,明天就来;她总会说,我等你。但我从没当过真。 我站在当地不敢动。10年了,这里早已面目全非。就在我有点不知如何是好时,碰到了当年认识的另一个人,这才让她确信我真的到了。 为我安排好住处后,她就再没出现,让她的朋友陪我吃饭喝酒。我带着赴刑场的心情喝下了所有敬酒:"喝死算了!也好了结此事。" 那天,我见到了以前在电话里向我为她道歉的所有朋友,有男有女。他们说,总算见到了我,这个听刀娜整整念了10年的人。 那天以后,我见不到她,却能从每个地方每个人身上感受到她的存在。每一天她都为我排得满满的,吃住全是免费。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怀疑我走进了小说里的情节。 一个星期后,我按捺不住,说要走了,想见她一面。电话里,她叫我去她家;我说不知道她家在哪。她说,有心就自己找来。 当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她终于当着我的面哭了出来:她爱我的时候,我不懂事;她不想我了,我偏偏又去找她,她想不通我真会来见她。我说,在走之前,我郑重承诺,以后我会懂得珍惜,再也不会欺骗别人,尤其在情感上。她问:可不可以留下来?我说,是现在留在她家,还是以后都留在版纳?她沉默。 找到想共度一生的人 从版纳回来不久,我到一个学校代课,若冰是那儿的学生。看到她时,我想,就是她了,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几个朋友帮忙,说要把我以前的爱情故事拍成DV《风往北吹》,约她来演女主角。我们籍此开始了"约会"。2001年,她成了我的女朋友。 若冰也是版纳人。或许,这辈子我真逃不掉版纳的人!2002年她生病住院,医生告诉我,她有可能撒手人寰,当时的感觉让我刻骨铭心,恍若发生在昨天。我决定,此生都要好好待她。 她渐行渐远 以前我一直住在南华街,南华街拆迁后,我先后在工学院、筇竹寺附近住过,居无定所。与此同时,我和若冰的感情开始走下坡路:她希望我有一个稳定的工作,但我却早已爱上漂泊。 2002年中秋节后,我在胜利堂附近开了一个茶店,有半年时间天天亏本,她的工作也不顺利。慢慢地,我的脾气变得有些暴躁,两人关系越来越僵。 嫁给我 我会好好爱你 2004年4月,我随团到版纳考察古茶树。在森林里,我失足从高处跌下来,所幸只伤了脚。在空中的那一刻,我特别想若冰,落地后挣扎着拿出手机,虽然没有网络,还是拨了她的号,说:"见到你,就觉得你是我要找的人。我们不要再互相折磨了,嫁给我吧!我会好好爱你……" 她离开了我 5月,我回到昆明。她告诉我,她要回版纳,决定和我分手。我叹了一口气,随你吧。她出门后,我买给她的小狗丹丹也跟着走,我跟在狗后面一起出来。她回头看我,我讪笑:"没办法,狗要跟着你,我也只有跟着你。要不,不走了?"她说不行。我说:"丹丹,人家说不行。别再跟着啦。"天知道,我知道,这是说给自己听的。 若冰走了。是我爱得不够深,还是不够多?她喜欢热闹,我却最讨厌嘈杂吵闹的地方。为了感受她喜欢的生活,我去了酒吧。一次次沉在音乐声中回忆往昔,我终于明白,她是一个女人,我却总把她当小孩管;当爱的方式不对时,就只有伤害。 爱情真的有轮回 2004年11月,若冰去了泰国。11月7日是水灯节;据说在灯上写上人名,让它顺水漂走,漂得越远,那个人就会越幸运。我让若冰为我也点一盏灯,她说已经点了,就在水边给我打的电话。 几天以后,若冰母亲打我的手机,说若冰想回来,让我劝劝她;才挂机,跟着就来了若冰的长途,那时我正忙,无暇细说,说一会儿我打过去。当我打过去时却无人接听。第二天早上,我收到了若冰的国际短信,只有3个字:算了吧——一如我拒绝刀娜时的简短。 后记 1999年云舟离开版纳后,仍和刀娜保持一般联系。2003年,刀娜告诉云舟,她离婚了,搬回了原来的家。云舟问,要不要他过去,她说不用。此后,云舟彻底失去了刀娜的音讯。而若冰那"算了吧"3个字,也是至今她给云舟的最后消息。 (文/ 华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