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意它时,它在攀爬;你不在意它时,它依然在攀爬。 ——题记 夏末初秋,这个季节的茎叶绿得遍地都是,万物蓬勃,竞眸迎秋。在所能及的视野里,可见一汪绿波。此刻,也许会亦然在某个不经意间,或枝叶葱绿的缝隙处,或许在某个阳光雨后,会看到一小朵花儿战战兢兢地开了。一朵,又一朵,渐渐地镶满了迎风向上的藤蔓,向着天空,攀爬。 此时,我的目光也会牵着心的守望、伴随着这枝茎藤蔓延。继而,再落入叶脉根部。 这是母亲种下的,在她看来似乎成了心中的希望。母亲在屋前一块不大的空地上除去杂草,搭起了一个竹架,并种下两粒种子。 起初我还亦然,每天依见的还是那座空空的竹架,那些日子里,但见炎炎的烈日下,母亲拄着一把锄头,牵强着直起腰身,一缕银发映照在阳光下。母亲围着那座竹架摸索着。竹架周围光秃、杂草无痕。也因此更显出一份孤寂与独守。 见状,我终于忍不住开口,我说:"妈…… 这太阳火火的,您在忙什么呢?要是中暑了咋整啊……" 自从父亲离世后,母亲似乎变了脾气,我和姐姐偶尔的劝慰也变得爱听不听。母亲依然我行我素,即便是一颗禾苗乃至一根藤蔓、也似乎变成了她不懈努力的期盼与坚持。我偶尔用"告状"的口吻对姐姐说:妈心中肯有一番大事业,要不怎能如此坚持?姐姐听从了我的建议,随后一些关爱的话语从姐姐口中说出,然变成温婉的责怪。 对于我来说,我还是非常崇拜姐姐的。要是为我所言,母亲一定会生气。况且,在距家不远的菜场上,我最爱吃的丝瓜已早早上市。 经意也好,不经意也罢。那片小小的方地忍着阵痛,在母亲暗暗的期许下分婉了。一颗幼苗,恰是一个生命的诞生。从晨露到烈日,我也似乎逐渐变得关爱起来。起初由战颤渐渐变为而后的摇曳,摇曳在那些不经意的风雨中…… 母亲晚年的辛勤,于儿女的怜悯之情时有冲突。这些取决于母亲的执意而越发显现。也许由某个情景触及到母亲一辈子所坚持过的,在母亲心中,我们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饭桌上,当我把一盘丝瓜炒鸡蛋虎咽到仅剩下汤渍的时候,既而我看到了母亲的眼眸由注视变为了欣喜,笑容逐渐镌刻在皱纹里,由眉宇间层层绽开。 母亲为何喜种丝瓜,而且每年都种。我心亦明。只是,我从来没有刻意去留意。 透过枝繁叶茂的茎藤,昂然向上的思绪,缠上了经年的时空,又从经年中萦回。母亲的付出,不仅仅是为这些茎藤的牵绊,而是对整个家的顾及。记得父亲在世时,最喜欢吃芋头了,那些白嫩嫩的籽儿,透过餐桌飘逸着诱人的香气,弥漫着家的味道。母亲用了一辈子来发现,来亲和着父亲的喜欢。于是,屋角的一侧、有着父亲的领地。那块仅为几张桌子大的方地里,漾起了一张张雷同着"荷叶"般的芋叶。而那些芋叶又为我儿时的喜欢,喜欢那种如荷般的圣洁,叶面干净得一尘不染。折一片来,为我幼时的"遮阳伞"。 雨后,藤蔓融合着湿沥的空气,由来的清新、淡雅,在片许的阳光来临时,伴随着呼吸吐纳。指尖轻触,随然的感性哽由心间。 母亲用一辈子来发现了儿女的细微,殊于行动。可有多少儿女悉知母亲的喜欢。细细回想餐桌上母亲,面对自己为儿女们,为家人做的美味,母亲手中的筷子有几多起落?却始终谦让着…… 茎藤疯长、蔓延,凌空摇摆。于它的顾盼,与我心。我更期盼一场瑰丽的花开和丰硕的秋的果实,来遂从母亲的心愿。与心作引,牵着藤蔓向上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