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的童年第六章吃葡萄

　　金光灿烂的太阳照耀着大地，微风一阵一阵地飘渺着，加工房传来了婉耳动听的打米声。
　　九儿和长江在葡萄树前面靠左边的路口，她们伸长着脖子向曾青碧家门口张望。金凤和春华则在葡萄树后面靠右边的加工房路口，她们认真地探着脑袋察看。雪莲和大旺她们六人蹑手蹑脚地走到葡萄树下，雪莲和大旺二旺三人个子高都踮着脚摘，玉琼和兰花小琴站在旁边接葡萄。
　　她们刚摘到三串葡萄时，好象曾青碧察觉到什么似的，她一个劲地从堂屋门口向葡萄地探望，看见有人在偷她家的葡萄，就赶紧往外走。九儿和长江急得直叫：＂我们被发现了，人来了，快走，发现了，人来了，快走。＂玉琼和小琴首先手捧着葡萄往学校跑，雪莲和兰花捧着葡萄随后往学校跑，而大旺和二旺贪心还各自摘了一串葡萄飞奔着往学校跑，金凤和春华也跟着往学校跑。九儿和长江人小跑得慢，隐约听到曾青碧边追边骂：＂不得了，尽然光天化日下偷葡萄了啦！这些毛孩子，坏孩子们。＂
　　长江跑着跑着被一个石头拌倒在地上，嘴里直是叫：＂九姑，九姑等等我。＂九儿方才停下来往回跑，她拉起来长江往前跑了几十步路时。九儿猛然回头看见外婆跚跚颤颤，一跺一跺的左右摇晃地往前跑，她被刚才拌倒长江的石头给拌倒在地上。九儿先是迟疑了一下，然后果断地跑到曾青碧身旁，双手扶着她。九儿难过地说：＂外婆，我是九儿，我错了，我们不该偷你家的葡萄。＂老婆婆吃力地站起身来，语气缓和地说：＂原来是九儿哟，我还以为是别的毛孩子们呢！＂……
　　九儿和长江一路小跑来到学校后面的小山坡，与雪莲她们会齐。这个小山坡中间有一片小空地，空地中间有一个很大的如同桌子的石头，石头四周有几个小石礅可供种地人坐着休息的地方，空地四周则是绿绿葱葱茂盛的玉米地。玉琼大声地问道：＂九姑你们怎么这么久才来。＂九儿嘟着小嘴说：＂都怪长江被石头拌了一下，我去扶他时被外婆认出来了（九儿没有说自己去扶干外婆的事）。我今天回家会被爸妈大骂一顿不可。＂
　　二旺笑嘻嘻地说：＂管它的，挨骂就挨骂，反正咱们总算吃上葡萄了，无所谓哟！＂其他的人都乐着说：＂就是，就是，来咱们吃葡萄吧。＂大家把所有的葡萄放在大石头上，一共六串。九儿惊奇地质问道：＂我不是叫你们偷三四串葡萄吗？怎么多偷了呀？＂
　　玉琼责怪地说：＂我提醒了大旺二旺别偷了，可他们偏要多摘两串。＂大旺笑眯眯地说：＂反正是偷了，多摘两串，要吃就吃个够呗！＂二旺不耐烦地吼道：＂你们还吃不吃葡萄，我可等不急了。＂大家围在大石头旁开始吃起来了，雪莲玉琼大旺都边吃边称赞：＂真好吃，好甜呀！＂其他的人也随后说：＂真好吃，好甜呀！＂唯独九儿没有吃出葡萄的甜味，她吃得少还有种不安的心情。不一会儿她们把葡萄都吃完了，大家就一起往回家的路上走。……
　　天黑了，九儿的爸妈三姐四姐收工回家了。九儿的爸爸是个老实厚道的庄稼人，方形的脸个子高而瘦，今年五十三岁名叫陈长寿，他取这个名字还有个缘由。因为九儿的婆婆前面生了七个女儿，最后才生的儿子。怕养不大，长寿长寿，长命百岁的意思。
　　陈长寿坐在堂屋正中的一张竹椅上，嘴中发出：＂咳咳咳咳，＂的咳嗽声音。他随即拿着个大概三四尺长的长竹筒烟杆，咣当咣当咣当地嗑了几下烟屎。他把裹好的叶子烟放在烟把上，另一头则放在嘴边，九儿正拿着火柴盒站在爸爸跟前，她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根火柴棍，在火柴盒侧边＂吱吱吱＂地划燃放在烟头上点火。陈长寿此时嘴里发出＂哒哒哒＂的声响，九儿见烟点着了（九儿是她爸爸规定的点烟任务的人）。她就走到离爸爸不远处，顺子和秋香正在一张饭桌上写作业，她爬上长形的长凳上坐着看三哥做作业。
　　杨淑珍和三女四女同坐在桌的另一条长凳上摆着龙门阵，大概讲今天做集体活的清鲜事吧。三姐说：＂今天下午张家大姑娘张菊英偷懒，她以为自己长得漂亮，专挑轻巧的活干，被我和秋鸽秀兰她们几人发现了，我们痛快地骂了她一通，后来张菊英才老实地干活。＂九儿的妈妈和四姐在一旁附和着笑个不停。九儿的三姐苹果似的脸蛋，身材苗条，约十八岁名叫陈桂英。她四姐方形的脸蛋，身材微胖，约十六岁名叫陈冬梅。陈桂英比陈冬梅的脸蛋更加漂亮些。
　　突然听到＂啪啪啪＂地敲门声，陈桂英一个箭步地走到大门边，她把门闩拉开打开大门。只见杨家的大牛二虎狗娃，他们各自双手捧着一串葡萄往堂屋的饭桌上一放，然后大牛笑着说：＂这是我家婆婆叫我们送来给九儿吃的，她说九儿爱吃葡萄的。＂九儿听到这话时，她一致忐忑不安的心情终于安心了。杨家三兄弟转身要走，杨淑珍留他们吃夜饭，他们致意要走也留不住。……
　　一家人都围坐在饭桌边津津有味地吃着葡萄，九儿的三姐四姐一边吃一边说：＂这次吃葡萄还得感谢咱家九妹的功劳呢！外婆喜欢九儿，我们都沾上九妹的光才能吃到葡萄。＂九儿却一边吃一边想着今天偷葡萄时，外婆跺着脚跑被石头拌倒在地的情景。她鼻子酸酸的，忍不住眼泪不停地往外流。
　　秋香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九儿说＂九妹你怎么哭了？＂顺子打趣地说：＂咱家九妹是太感动了，感动得直流眼泪。＂此时都疑心忡忡地盯着九儿看，九儿被她们看得更加伤心难过，她忍不住就嚎声大气地哭出声来。杨淑珍心疼地把小女儿搂在怀里，温柔地说：＂咱家九儿不哭，九儿乖乖的。咱家九儿不哭，九儿乖乖的。＂九儿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杨淑珍抱着她轻轻地走到侧屋放在床上。她用蒲扇把蚊子扇跑，放下蚊帐，方才离开。……
　　九儿今晚睡得很香，她做了一个美梦，梦见外婆正笑迎迎地和她说话。九儿说：＂外婆，我错了，不该偷你家葡萄，等我长大了，买好多好多的葡萄给你吃。＂外婆微笑地说：＂小孩子吗，都爱嘴馋，我早就原谅你了。倒是外婆小气，以后九儿到我家，凡是我家有的东西，告诉我一声，我把它们都给你吃。＂九儿乐呵呵地说：＂外婆你真好，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