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岁月下部五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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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哥你刚回来？白天在车间里主任就说找你有事到底是啥事？你这么晚才刚回来，平时你回来都很早呀！不会……艳遇了吧？哈哈哈！＂
夜已经很深了，站在那里目送着晶晶渐渐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阿傻满脑子乱哄哄的自己也不知想些什么才好，过了良久他才忽然的想起该是回宿舍的时候了，转过身子顺着厂大门往里看了看那仍旧亮着灯的六车间：＂差不多快半夜了，得加到几点呢？＂心里默默的想着，他便随意的轻轻摇了摇头而后扭头顺着那条再熟悉不过的上班路，独自一个默默饶有所思的向宿舍走去。
推门刚走进宿舍，那刚刚从迪厅回来的张海衣服也没脱的躺在个床上，仰脸看见走进屋的阿傻，那副嬉皮笑脸便不请自来！
＂是啊！君哥！不会主任也对你有啥意思吧！啊？哈哈哈！＂
毕红蕾光着个膀子坐在床上说话的语气跟张海一样，看来他被张海感染的不轻。
＂去去去瞎想什么？没正经……不早了赶快睡你的吧！＂
平日里不爱生气的阿傻，即便有个一时的不开心在他那张俊俏的小脸蛋上也根本看不出半点迹象来。
＂哈哈哈！好好好！不说啦！看把你给害羞的，人家都不怕你怕啥呀？睡觉喽……咦！君哥你……自个儿倒是回来啦那秋明呢？你们两个可是连上厕所都手拉手怕走丢的一对呀！今天……咋就你自个儿回来了？他呢？难道是真的让小姑娘给抢了去了？他那小脸蛋也不错，你们两个可是咱们六车间的两大风景呀！哈哈哈！＂
＂是啊！我也觉得纳闷，秋明去哪了君哥？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都半夜了你怎么忍心把他自个儿仍在外头呢？我……好好心痛奥！＂
准备要睡觉了，但意外的仔细和那份兄弟之间的关心，竟又招来了那些不肃静，张海和毕红蕾简直就是一对天造地配的最佳搭档，他们那东扯西飘没一句正经的话刚刚说完，那刚想要安静下来的宿舍顿时又翻腾起来。
＂哎呀！让我说你们两个什么才好？先甭管他了你们赶快睡觉吧，明天你们就得和他一样了，再也甭想这么早的躺在床上自由自在了……哼！还有我呢！唉！＂
阿傻脱下了鞋子爬上了自己的床铺，坐在床上他一边慢慢的脱着衣服，一边不紧不慢，好似很是无奈的回答着旁边那两位闲人喋喋不休的问话。
＂啊！怎么啦？君哥怎……怎么还有我们的事？还……还有你？我真是不懂了，这到底是那跟那儿啊？＂
张海一下收敛了自己的那份嘻皮笑脸，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仰着脸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忙着脱衣服准备睡觉的阿傻。
＂车间里出事啦？君哥秋明出事啦？＂
毕洪蕾坐在床上正准备要躺下，听了阿傻的这一席话他赶快又硬生生的挺直了身子，抬起右手慢慢呼啦着自己那不长不短的头发，侧脸望着对面床上的阿傻他真的是满心的不解和纳闷。
＂怎么啦？你们两个不会是刚才跳舞把脑子让音乐给震坏了吧！看那个样儿……哎呀！他加班去啦！是主任安排的……公司里来了份急合同，分派到主任手里的时候已经是下班了，你们两个走的早自然是不知道，我和秋明在食堂里吃完饭要是回了宿舍可能也就没啥事了，秋明今夜也就用不着去加班了，可……唉！别说了快睡吧！明天晚上我们三个就的一起上了！＂
悻悻的把话说完，阿傻顺手拉过那条干净的毛巾被往自己那只穿着个白色三角小内裤的身上一盖，倒头便睡了。看来刚才和晶晶的那些对话，他心底真的是好矛盾，心情烦躁的很！听着阿傻那真的是不耐烦的话，尤其是他最后那句只说了一个字便叹气连连的话，就是反映再迟钝的人也会看出那其中的不开心来，张海开始感觉到其中，必定还有什么事情是自己和毕洪蕾都不能知道的，所以他便不再多问赶紧的把身子往床里使劲的一骨碌，强压着心底的那份好奇，使劲把自己的两张眼皮硬生生往一块拉着。
＂呃……哦……！＂
看看背对着自己的阿傻，再低头看看自己下铺的张海，毕洪蕾像是开始明白了什么似的，一边喃喃的吭着声一边也很是不自在的也躺下睡了。宿舍里又重新恢复了那份安静，屋顶的那盏灯还亮着，宿舍的门也虚掩着秋明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灯亮着，最起码当他回来的时候，不会因宿舍里的漆黑一片而感到心中凄凉。
出门在外靠朋友，兄弟们仍然在牵挂着自己！
……
＂下班了大家收拾收拾都准备下班吧！别忘了明天继续啊！都下班吧！到时间了，成品区都赶快清点一下今晚的成品数量，以备明早车间主任核对，快点大家都快点啦啊！＂
办公室里走出了一个很是年轻的女孩子，也就是二十多岁吧，她从办公室里来到车间里站在六号机器的旁边，放开了嗓子大声地吆喝着，催促着人们赶快下班。
已经是半夜以后了，每个人早到巴不得早早的下班回家去睡大觉！
＂哎呀！我老天的可下班了，我实在是累的不行了，头都发蒙！＂
＂哈哈哈！我说老李呀啊！不服不行了——老了不是哪年轻的时候了，我看呐干上个几年咱还是早早的回家歇着去吧！哈哈哈！＂
＂谁说不是呢？唉！她张姐呀……唉！不说了赶快清点一下数目好赶快下班，我可是真累坏了呵呵！＂
＂还说呢？我比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哈哈哈！来点吧……一、二……！＂
成品区在车间的最后头，老李和老张两个上了岁数的老姐两，一边各自伸手轻轻捶打着自己拿又酸又痛的腰，一边从椅子上慢慢的站起身，各自顺着一头开始仔细的数着那些紧靠着墙壁而摆放整齐的陶瓷成品。每到下班时都要清点数目，这是她们最重要的一项工作，所以上了岁数的她们每次都是仔仔细细的数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最后两人的数字相互吻合再无差错这才算是结束。从哪个时代走过来的她们做事都很是敬业。
＂秋明机器我来收拾，你早点回去吧！啊！＂
＂毕师傅！那……那我就先回去了嘿嘿！＂
＂呵呵！看把你乐的走吧！呵呵！＂
＂嗯！谢谢毕师傅！嘿嘿！＂
＂别忘了衣服还在机器下边呵呵！＂
＂嗯！拿着呢！再见毕师傅！＂
＂再见！呵呵！＂
和李秋明搭档的那个老员工也姓毕是当地人，自从厂子建起的那天就在车间里干，如今已经早早的成为了厂子里的正式老员工，他为人和善逢人总是不笑不说话，这不下班了，机器还没等收拾他便早早的撵着李秋明回宿舍，年长的他清楚的知道现在年轻人的心思，当然更多的也是出于对李秋明的爱护，所以他便把那打扫机器的活都留给了自己。心早就飞回宿舍的李秋明，意外的听到这句话，他差点高兴的蹦了起来，便赶忙的从机器下面弯腰抽出自己的那件衣服，连更衣室也顾不得回，就地麻利的脱下工作服把自己的衣服一穿，最后又赶紧生怕人家返悔似的，向那毕师傅开心的打了声招呼，便三步并两步的哼着小曲向楼梯口跑去。
＂秋明啊！急着回去找你哥哥去啊？哈哈哈！＂
＂我看呐……你干脆割了变个女孩和雪君结婚得了，省得两人老在一块都干着急！＂
＂哈哈哈……！＂
就在李秋明正要踏上楼梯步的那一刻，那一串不找边际的话就像风一样从他自己的身后刮了过来。
＂咦……恶心闭上你们的臭嘴，我和我哥都是男的哼！瞎想什么呢？讨厌你们都讨厌，撞墙去吧！哼！＂
＂哈哈哈哈……！＂
说生气又不像、说不生气可再看李秋明那张白净的小脸蛋早已给憋得通红，也许是害羞也许是又不是，总之那些人说的那些话要了他的命也说不出来，可……可他又想给自己辩驳几句，然而面对那些粗俗的语言，从小就不会说半个脏字的他，这会也就只能那个样子说几句无奈的话快活快活嘴皮子算了。
李秋明走了，顺着楼梯口快步的向楼下走去了。在他的身后那些开心的笑声好像并没有因为他的走而停下来，相反那笑声变本加厉的更加厉害了，好像非要把整个车间的楼板给捅个大窟窿他们才算完。
……
＂下班了咋弄啊？李秋明已经走了！＂
＂别着急等那个老员工走了再说，反正领班已经早走了。＂
＂可……可你看后面……那两个老家伙还在清数呢？万一给清出来可咋办？那不就都露馅了吗？＂
＂你就是笨，那东西不是在六号机器的下面吗？猪脑子甭管了看我的就是，机器收拾完了？走——过去！到六号机器和老毕师傅打声招呼说几句话。＂
＂嗯……！＂
那个鹰勾男和自己的搭档，收拾完了机器一起皮笑肉不笑的向着六号机器走了过去。
＂毕师傅收拾完了？呵呵呵！秋明这小子早走了？把你自个儿给扔这儿啦！＂
是哪鹰勾男的话，让人咋听咋就觉得那么扎耳朵。
＂呵呵！我自个儿收拾就行了，年轻都盼着早点回去睡觉，是我让他回去的呵呵！你们都收拾完了？＂
幸好那毕师傅在整个六车间里那是数的着的好脾气，不然换了别人非要顶撞起来不可。
＂哎呀额！啧啧啧看看人家毕师傅风格就是高，宁愿自个儿晚走会也让自个儿的小兄弟先走，唉!你说你咋就不让我早走会呢？啊！和你搭档真没劲，毕师傅明天别和李秋明一起了，咱兄弟两个一块干好吧？我顺便也占个光嘿嘿！＂
聪明人说话就是与众不同，简简单单的说笑间即把自己的心事说出来，同时还又毫不吝啬的夸赞了别人，让别人高兴的同时自己更是开心，真的是面面俱到哇！
＂呵呵那你可得和主任商量去，我也是和你们一样干活的，都得听她一人安排呵呵！＂
毕师傅的话从里往外都那么透出他自己的那份老实厚道。
＂好就这么说定了毕师傅，明天我就去找主任哈哈！＂
＂呵呵呵随你！＂
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就连那再平常不过的＂说话＂不管是在那个场合也变得那么让人不放心。自己想要说什么自己知道，可……别人要说什么自己不见得就全全知晓了。祸从口出，不管是啥事都是从那张嘴上给惹出来的。所以说，不论是在那个地方，你随处都会听见那样或是这样的埋怨：＂嘴上也没个把门的。＂
是啊！嘴上有一个把门站岗的确实不错，然而对于某些人来说即便是有了又能怎样呢？
＂毕师傅干了这些年了自个儿就没能找点外快？啊！＂
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却说了一大堆，聪明过火也真的成了傻子。你说……等人们走后你自己把那东西拿走不就成了吗？可偏偏要说那些废话干啥？这不是不打自招自己上赶着硬往哪枪口上撞吗？鹰勾男啊真是聪明一时又糊涂一时啊！就是那句没用的废话偏偏暴露了他自己，也就是说是他自己聪明预谋了自己的那件美事，可偏偏又是他自己的嘴巴出卖了他自己。这也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做了亏心事总归是心虚，心虚的时候说出的话总是漏洞百出。
……
＂都收拾完了吗？收拾完了就下班吧！不早了！李阿姨你们清完数了没？＂
真是意外的意外，那领班竟然没走她还一直在办公室呆着呢。
＂呀！她怎么还没走？完了他妈的！＂
＂这……唉！＂
真是没想到！原本以为领班早早的走了，自己便可趁乱下手将那件好东西顺手带出车间，可这下完了看来领班是下了决心要和工人们一起走。鹰钩男为低头来回乱转的眼珠里满是焦虑不安，他在着急的想着自己到底该咋办才好。
＂毕师傅收拾完了吗？完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太累啦！你们都收拾完了？＂
也许是看见鹰钩男站在六号机器前的原故，领班竟然漫步离开办公室的门口径直的朝着那边走了过去，并且嘴里还不时试探性的问着。
＂额呵呵主任收拾完了，这不过来和毕师傅说两句话等着他一块回去呢呵呵！＂
鹰钩男脑筋转的确是很快，满合乎情理的几句话从他的嘴里就那么看似轻松的随口说了出来。谁会知道此刻他的心里比油煎可怕。他强压着自己那颗砰砰乱跳的心，尽量的让自己镇静再镇静。
＂额呵呵是啊！李阿姨数完了吗？＂
领班终究还是让那笑呵呵的笑脸给蒙混过去了，她挺身站在六号机器的旁边抬头冲着那成品去又是一阵高喊。
＂我说领班啊你那嗓音太低了，那两个老家伙耳朵不好使，根本就听不见！＂
＂是啊！平日里你在她耳朵根子地下放个鞭炮，人家听着也就跟个蚊子哼哼似的，你说你这几句文绉绉的话她听见才怪哩？＂
＂哈哈哈！＂
＂啊？不会吧？她们……！＂
听了人们那七嘴八舌嘻嘻哈哈的话，那年轻的小领班半信半疑想笑却又不敢笑，那份尴尬的表情真的是难以形容。就在那领班尴尬的犹豫里，那笑声已经弥漫了大半个车间，唯独那成品区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好像她们真的是没听见或者是压根就与自己毫无关系，她们那安静的很跟没有人差不多。
＂咦？不对呀？平日里这两母老虎比谁都咋呼的凶，今个儿这是咋啦？咋一点动静也没有呢？不会是……！＂
＂你瞎想些啥？你看人家不正在那低着头点数了吗？真是的！没事就能以瞎想。＂
＂你知道啥？我是担心……！＂
＂是啊！老姐两都那么大岁数了，明年可能就得退了唉！等等她们吧啊！咱都等等。＂
＂对！不差那一会等等一块走多好。＂
＂好好好！＂
由高亢的笑声一下转入那低谷细声细语，每个人都望着老李和老张那熟悉的认真工作的背影，静静的站在那里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那种精神头十足的说笑声。
……
＂老张你数着是多少？＂
＂你呢？＂
＂咱俩都一连数了五遍了，咋就是对不起数来呢？怪了！＂
＂是啊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呀啊！这会到底是咋了？咋就少了一个呢？并且还是个高级瓦瓷。＂
＂老天爷啊！咱俩加到一块那两个月的工资也不够哇！这可咋办？看来肯定是少了。＂
＂那可咋办呐？要不直接告诉领班？＂
＂这……也只有这样了唉！咱俩脱不了干系啊！唉！这……从来没这样啊！＂
＂老李甭想了，直接说给领班算了，让她明天找主任。＂
＂嗯！＂
＂领班！领班姑娘啊！你过来一下有事……！＂
老李和老张忐忑不安的对话之后，那老张最终再也顾不得多考虑，她转回身子朝着自己对面高声的喊着那领班。
＂呀！出事啦？快过去看看！＂
＂张阿姨有啥事吗？＂
＂你快过来看一下吧！＂
＂好！＂
相隔并不是很远，顺着声音看过去张阿姨脸上那紧张的表情蛮能看的清。领班情知出了什么事，她再也没敢犹豫迈步便走了过去，其他正准备要走的人也好奇的跟了过去。
……
＂老张那一个劲儿的叫唤什么？＂
＂谁知道？他妈的真不是个时候。＂
也不知道那毕师傅是不是在问自己，那鹰勾男低着头饶有所思的一边嘴上胡乱的答应着，一边在心里暗暗的骂着那多事的老张和老李。
＂咋办？喂！到底咋办？＂
一边他的搭档心虚的再也沉不住气了，一个劲儿的拿自个儿的身子下意识的，轻轻撞着那已经陷入深思的鹰勾男。
＂去死他妈的，快帮着毕师傅收拾收拾咱快点下班。快去啊等啥？＂
话是从牙缝里狠狠的挤出来的，在别人的眼里看来那就是兄弟之间的打打闹闹，没有什么别的。忙着收拾机器的毕师傅，根本没时间去理会他们的这般小动作和小把戏，机器收拾完了他准备要回家了。
……
＂领班姑娘啊！我和你张阿姨在这厂子干了半辈子了，明年就要退休了，这种事还是头一回，怎么就平白无故的少了东西呢？唉！真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啊！＂
李阿姨坐在一旁的那张木椅子上一个劲儿的垂头叹气，不住的埋怨着自己的不小心。
＂李阿姨您别着急，慢慢想一下是不是那个地方点错了或者是漏点了，这都有可能造成数目对不起来。＂
面对比自己还要年长的老员工，年轻的领班细心的安慰着。
＂甭数了姑娘，我和你李阿姨都熟了五遍了，就是少了一件。＂
张阿姨肯定了自己的说法，再也不用更改。
＂额？那……张阿姨究竟少了哪一件呢？是普通的吗？＂
领班不得不相信的脸上再度的追问着。
＂不是！高级瓦瓷＂青花瓶＂就这件。＂
一语中定不容再思。
＂啊？是谁呀？这么大胆子。李阿姨在你上班来之前它还在吗？也就是说着东西是现在刚刚丢的还是……！＂
领班略显迟疑的话语当中，她的目光开始在每一个人的身上慢慢游走着。
＂我和你张阿姨每次都是在下班之前十几分钟就开始清点，在这之前是真的没发现，直到这会我们开始点数了这才发现少了东西。＂
李阿姨的话显得很是激动，有些颤颤巍巍的。
＂额？也就是说你们现在刚发现是吗？＂
领班顺着李阿姨的话尽力的猜测着。
＂那……差不多早让人给偷走了都一天了！＂
＂是啊！现在查也不可能查出来了。＂
＂时间太长了。＂
＂是谁呢？这不是给六车间抹黑吗？真他妈不是东西。＂
＂让我找出来我不活扒了他的皮，该死的欺负人人呢？＂
＂领班啊我看别等了，赶快让人们下班把车间门关死，等明天主任来后再做处理。＂
＂嗯！只能这样了这不是小事，还希望大家都注意点一旦发现是谁干的赶快报告办公室好吧？都下班吧！李阿姨别想了赶快下班吧啊？没事的。＂
＂毕师傅收拾完了吗？下班吧啊！＂
＂完了。＂
＂走毕师傅咱一块走，也不知刚才那边出了啥事？都聚在那干啥？＂
＂还能有啥事？不就是因为工作？快走吧！我和你一块，早点回去睡觉啊！我们先走了啊！＂
＂好好大伙都走吧！下班吧不早了，这事明天再说啊！
人们都走了。
鹰勾男随着人群附和着那些时高时低的怨骂声，一块乱哄哄的出了车间顺着楼梯向楼下走去。李阿姨和张阿姨还有那领班走在了最后，谁也不知道她们又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她们一块出来的最晚，整个拉在了人群的大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