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空旷的原野,雨水在伞裙底下飞旋。杂乱无章的草坪极力写就自然之诗,凝神屏息感受泥土地里蹦出生命的符号。 狗尾草站成一排军队,农民挥动磨得锃亮的镰刀。活泼的灵光火焰在炉灶中燃烧,用生命的绽放消散世俗寂寥的秋影。 艰难移动脚步,踩到时光深处,带动大地的脏腑。路的首端和末尾都挂满了零度以下的心情。 贫瘠的鸟巢禁不住奇异之风,松柏的叶子瘦成针的模样。庄稼脱去青色外套,昼夜弯腰,低到黄色土地里,唤醒沉睡的蚯蚓。 蝼蚁预知大雨将至,提前为自己选好墓穴。年代久远的柱头,腐烂的腥味祖先无法感知。 奶奶去了寂寥的国度,走时没有一星半点预兆,只是凄凉的雨水一直下。 零落的村庄,曾像春花盛极一时。黑猫躲在角落里哭得像个小孩子。 瓦砾间的忧伤流出满面泪痕。母亲栽种的麦谷满足不了麻雀的胃。院坝边缘牵牛花扔掉怒放的生命,刚上架的青藤结满了硕果。 屋顶上袅娜炊烟消散在时光觑隙里,愁字从此无法安身。 走过的路在坍塌,窗沿上的雨滴被树枝擦破了梦想。乌鸦弄丢了半个舌头,蝉聒噪了整个夏天,最终累死在树干上。 八月季节的诗歌,在庄稼地里渐渐枯萎。地上湿了,雨还没有停止的迹象。时光抽出丝线,延续向前,忧伤犹如残花满地,雨水冲刷我一贫如洗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