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豆瓣长篇拉力赛特别奖和文艺组季军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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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难以置信
一位蹲在地上的中年妇女，双手抱住香肠嘴的一条裤腿，拼命地往下拽，要不是香肠嘴的裤腰带系得紧，差一点要把他的裤子扒掉下来。那还真是搞出一个桃色事件。
香肠嘴停止追击那位刚才躺坑的居民，他双手抓紧自己的裤腰带，弯下腰，想倾听中年妇女要说点什么。
瞬间，中年妇女，似饿虎扑食，双手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抓住香肠嘴的衣领，搞得香肠嘴面红耳赤，非常尴尬地弓步半蹲。
扑克脸发现情况不妙，立即前往增援，抓住中年妇女的一只手，强行扒开她抓住香肠嘴衣领的手。
中年妇女瞪着一对大牛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扑克脸。她想不出最恶毒的话侮骂，就卷起舌尖，将一撮带着驴骚味的浓痰，奋力喷出口中。浓痰像离弦的箭一样，沿一个漂亮抛物线，啪的一声，一撮青中透黑的唾液，像一只感冒的鸡拉出的一团稀屎，明晃晃挂在扑克脸白净的额头。
浓烈的驴骚味，呛得扑克脸忍不住要打嗝。他掏出自己的手帕，无奈地擦去额头的浓痰，反复使劲地擦了几遍，还能嗅到淡淡的驴骚味。
＂你要好好地看一看这个通告。＂扑克脸指着围墙上张贴的通告，严肃地对中年妇女说。
有半张＂人民日报＂大小的通告，一行行黑色的铅印大字，还散发出浓浓的墨香，鲜红的＂区公安分局＂字样，夺人眼球。
通告的力量就是这样，它静悄悄地贴在墙上，不急不躁，无论等待多久都没有怨言。有人欣赏，有人痛恨，有人喜欢，有人厌恶。欣赏喜欢的人，如涓涓细流，沁人心脾。厌恶痛恨的人，由此而咬牙切齿，捶胸顿足。
＂我大字不识一个，一个睁眼瞎，看了也白搭。＂中年妇女看都不看一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读给你听。＂扑克脸知道中年妇女耍无赖，还是很有耐心地说。
＂哎哟，我的妈呀，肚子疼得厉害。＂突然，中年妇女显得痛苦地叫着，两脚在地上乱蹬。
＂你是怎么回事？如果是生病了，立即送你到医院。＂扑克脸识破中年妇女的鬼把戏，不管是否是真的肚子痛，就汤下面，是把人送走的好时机。
中年妇女顽固不化，软硬不吃。要她放手，自己走人，一时半会，难以做到，可以说是难于上青天。
她扯着嗓门，破口大骂：＂沙鸥那个臭小子，出来，赚了几个臭钱，良心都让狗吃了，真是没人性的垃圾。＂
＂是哪路高人要找我，鄙人沙鸥在此。＂沙鸥洪亮的声音，打破了僵持的局面。他一只手插在口袋，另一只手甩着，从容地走到施工现场，站在围墙边的开阔地带。
看见沙鸥，中年妇女撒手放开香肠嘴。那位居民也靠近中年妇女，一起怒目恨对着沙鸥。
＂这种人留在世上是个祸害，我来找几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他永远消失。＂香肠嘴认为沙鸥太有忍性，他干着急，跑到沙鸥的身边悄悄建议。
＂多行不义必自毙。＂沙鸥理解香肠嘴，男子汉大丈夫，该出手时就出手。
＂没有什么可怕的，哪一个工程不是血迹斑斑保平安。＂
＂慢，不要让污血败坏非常兄弟公司的风水。＂沙鸥制止香肠嘴冲动的做法。他接着补充道，＂退一步海阔天空，如果退一步是悬崖绝壁，当然不能再退。＂
＂这些人是喂不饱的白眼狼。＂
＂那些居民是来要钱的，相信他们不会贪得无厌，谅他们也不敢玩命。＂
＂他们气势汹汹地耍无赖，不达到目的，绝不会善罢甘休。＂
＂我们是受过伤的人，一定要站得直，行得正，对得起良心。＂
＂如果邪恶赢了，它也会宣布自己是正义的，所以正义永远是胜利的。＂
香肠嘴不能理解，沙鸥努力奋斗的一切，不就是为了今天。然而，在怕什么？在畏缩什么？哪一个工程开始的时候，必须要闹一次大的冲突，政府介入后，才能慢慢平息安宁。
人是赤条条地来到这个世界上，两手空空地走到另一个世界，一切的荣光、财富、权力、地位在你起程前往另一个世界时，才知道那边的世界不需要这一切。难道沙鸥有了一点财富积累，就变成守财奴，贪生怕死。
＂沙总，慈悲心是不会降伏一切恩怨的。说得不好听，那是一种鸵鸟精神，害死人。＂扑克脸没有忘记中年妇女那带着驴骚味的一撮浓痰。他站在香肠嘴一边。
＂也要看到鸵鸟精神积极的一面，让追求拥有的心，在失落以后，有一个缓冲的时间，如果能在这个时间内调整好自己，那么就会让消极变成积极有效的行为。＂沙鸥想，其实，通过以暴制暴，解决冲突问题，不是两败俱伤，就是双方积怨更深。
中年妇女看沙鸥站在那，半天没有理会她，主动向沙鸥喊话：＂沙大老板，见面把话说清楚。不要几个人在那里叽叽嘎嘎，搞阴谋诡计。＂
＂我没有话要说，补偿协议白纸黑字，已经签字画押，再清楚不过了。＂沙鸥停了一会，接着提高声调，严肃地警告，＂如果要我说的话，这是最后通牒，请你们闪开，不要干扰区重点合资项目建设。＂
＂拉着虎皮做大旗，打着合资的旗号来吓唬人、蒙骗人。给那么一点采光补偿费，把我们这些居民当小孩子哄。＂
＂你们究竟想要多少？＂
＂起码是这个数。＂中年妇女伸出五根手指，她接着说，＂五千，如果没达到这个数的话，不要再白费口舌，我们法院见。＂
沙鸥心中算了一笔账，一户五千，一层四个单元，八户人家，二层一共十六户人家，总计需要支付八万元采光补偿费。相当于购买二套半新房。如果不满足他们的要求，必须打官司，即使打得赢，要到猴年马月改造工程才能开工，明年夏季产品投放市场无望，眼看合资项目要泡汤。
沙鸥伸出三根手指，作为回答。
中年妇女嘿嘿一声冷笑，轻蔑地说：＂三千，我算服了，一个大男人，小气吧啦，学着海上市的丈母娘，真会砍价。＂
＂不是三千，是三万。＂沙鸥坚定地回答。
中年妇女愕然，这天上不是掉馅饼，而是大把地掉钱啊。
那位居民又躺坑里了。
香肠嘴与扑克脸感到震惊。
工地现场的人，无不目瞪口呆，都难以置信地摇着头。（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