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说这话是啥意思啊?巅峰带刺的骂谁呢?啊?" 傻子固然很难得到人们的尊敬,可这人有时候太过聪明了也就和傻子没什么两样了,那鹰钩男本来已经做的天衣无缝很是周密了,怀疑他的人抓不到他的半点把柄,就算明明知道是他可也只能是干着急没办法,如果不是他自己嘴少个把门的,那有谁会轻易的怀疑到他的头上呢?可他的嘴就是少个把门的,不光他每个人在得意的时候差不多都这个样儿。也就是他自己的这句不经意质问的话,恰恰暴露了他自己。 "咦?呦……我说人家又没说你,你站在那儿脸红脖子粗的着啥急呀?" "就是啊!我们说你来么?你急着脸冲我们嚷嚷什么?不会是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吧?哼!马屁精!" "你骂谁?" "就骂你怎么了?骂别人还能对得起你呀?你敢说你不是吗?哼!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刚才我只是随口说说你看把你给急的,我看呐……这事还不知谁干的呢?哼!" "我给你说不清,走有本事找主任评理去,是你爹妈生的你就跟我走,他妈的臭娘们!" 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竟然也能骂出这样难听的话来,真是也够可以的了。 "你妈不是臭娘们?你不是臭娘们生出来的?你骂谁?" "这孩子怎么张口就骂人呢?真是没教养!" "喂!我说你们就别吵了,这还不够乱的了吗?你们看看那边把主任和张经理都急成什么样儿了,你们还有心思在这斗嘴皮子唉!" "就是啊!都啥时候了?愿意骂、愿意打都等到这事结束了,你们一块到楼下找个没人的地方打去、骂去,真是的看不出火口来哼!" "你们谁也别骂谁不是东西,在这时候动嘴我看你们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没看见董事长也在这儿吗?" "我看呐那偷东西的没被开除,你们这几位呀……哼哼……就快差不多喽哼哼!" "哎呀咱这六车间今个儿……呵呵呵……可真有热闹看喽!呵呵!" "是啊!从建厂到现在我也干了这么些年了,这……还是大闺女上轿头一回呢!呵呵!" "看着吧……那真偷还不知是谁呢!" "是啊!我说几位让自个儿嘴皮子都歇歇吧!车间主任够累的了,您们就别再添乱了啊?唉!" "不是我添乱是她,这个破娘们故意看我不顺眼找我岔子!哼!" "哼哼不是自个儿心虚会这样吗?哼!" "他妈的看我不能死你?你再说?" "再说照样还是这些,怎么?怕了?还是真心虚了?哼哼!" "你妈的你说谁?" "行啦行啦你们的恩怨待会再找主任说去,现在等着主任把这事处理完了,你们再吵吵去,你们不想挣钱吃饭,俺们还有家有口的可耗不起这个时间,耽误一小时少干多少活?知道不?别吵了啊!" 面红耳赤的激烈争,论终于被那些不知情的人们,给七嘴八舌厉声的压了下去,可虽是这样那鹰钩男和那几个看上去已经结了婚的女人,仍旧在心里各自暗暗的憋着气,他们都相互侧身斜着脸把自己那满心的愤怒,从那犀利的眼角里箭一样直直地射向对方,谁也不服谁谁也不怕谁谁也更知道谁。一个是干了多年的当地老工人与人团结吃、苦耐劳在车间里多少有些威望,一个是进厂还不到半年的外来打工仔,虽年轻却头脑灵活,同事面前嘻嘻哈哈两面三刀,领导面前点头哈腰张着个大口专接顺风屁。说道这儿我想就不用再多做解释了吧!这鹰钩男自从入厂的那天起,车间里所有职工就对他便另眼相看,说实话谁也不喜欢那种墙头草样的势利眼,因为这样的人除了能坏事以外再其他的什么都不行,现在车间里出了这样的事,在一个个老职工的心里,这可真的就像是天塌下来一样,每个人都紧紧的在心里拧着一个绳疙瘩,可就偏偏在这时候有人吵吵起来了,并且还正是他,平日里那些所作所为让人见不惯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又这么不长眼神,你说说人们心里能不生气才怪呢?所以就眼前的事情再加上人们心底那份固有的看不惯和气愤,很是自然一切大问号便都一块联系到了这鹰钩男的身上,可联系归联系,生气归生气看不惯归看不惯,有谁能抓住了他的半点证据了?没有证据是不能随便冤枉人的,那样会很不必要的给自己招来很多麻烦,所以那气愤不平也就只能在心里暗暗的憋着,即便是借题发挥的说两句,也只不过是快活快活嘴皮子,可每人的心里呀,气鼓鼓的肺都快要炸了,恨不得一下就将那鹰钩男从窗户里给活活扔下去摔个粉碎才解气。唉!这做人能做到让人狠到这个成份上,也真是不容易了。鹰勾男确实很精明,他知道人们抓不着自己的把柄,并且现在事情就明白在人们眼前,是六号机器的事六号极其才是真凶,再也跟自己无半点瓜葛,他的心里能不开心吗?不开心才怪呢?所以,为了更加让人们相信这事真的与自己无关,真的是阿傻等人所谓,他便假戏真唱以达到自己嫁祸陷害他人的丑恶目的。说起来他与阿傻之间也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自从阿傻来到车间后,主任从开始对自己的那份关照慢慢的就移向了那一边,直到最后越来越远完全的给移了过去,完全没有了自己的存在,人人都喜欢诚实!是阿傻和李秋明的诚实赢得人心,而不是靠溜须拍马,这一点在专靠这门功课吃饭的鹰钩男身上,他是根本就不知道是一种什么物件的,所以平白无故的将人恨之入骨也就不为稀奇了!所以为此他在心里不知暗暗的计划了多少遍,一定要想办法除掉这个自己的大对头,不然往后的自己就没发过,终于他有机会了……然而这内在的一切到现在那个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死心悔过的小江仍然还是一字不知,他那里知道鹰钩男当初让自己,把那个花瓶放到六号机器下面的真正目的其实就是因为这个?而不是偷出去卖钱?他还在那里伤心,为自己被人利用而难过伤心,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究竟是说出来好还是不说出来好,究竟怎样做才算是前后都不得罪人。这就是老实人的心里,这也就是老实人的想法,虽然自私胆怯却是再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让他出其不意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惊人举动来,即便是有可能也是猴年马月的事儿了。十八号机器的那边总算是肖静些了,吵架双方虽然仍旧在私下里低声下气的斗着嘴,但也不至于让整个车间都听见了,刚才的那一通大动静,毕主任、张经理还有董事长和晶晶他们都听见了看见了,但有经验的他们只是扭着头一声不吭的看着,直到那吵架声骂人声再也听不见了,他们也没有一个说话的,仍旧在哪里静静的站着看着,似乎要把整个车间的每个人的内心都在瞬间看穿一样的看着,虽然如此但每个人的心里却似乎也都隐隐的觉出了些什么,一个个面面相觑都默不作声的微微点了一下头,而后又重新把目光一块集中在了六号机器的身上……这一切对于细心的人来说应该感谢刚才那顿火烧火燎的吵吵,就像小学生写作文一样,刚才的那顿吵吵无异于是上天所赐的世外灵感,每一个细节都必不可少,没有它聪明的阿傻怎么会一连串的想到那么多?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弟弟李秋明从那不明不白的冤屈里走出来?这一切一切都要归功于这次无意中的吵吵,因为他是个细心的孩子、因为他也不例外……刚才鹰钩男大声故作的姿态早已引起了他的注意,就在他与那老员工挣得不分彼此的时候,他站在自己的机器旁边就已经开始了那冷静的思考…… 十八号机器的旁边周围那低声的怨骂仍旧暗暗进行着,周围看不惯的人们那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议论也同样没有拉下。 这边六号机器跟前张经理、毕主任他们都沉下心来的看着,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眼睛的看着,看着领班从哪机器下面慢慢小心的拿出那件价格昂贵的花瓶,而后静静的摆放在机台上面,自己头顶上的空气变得异常紧张起来,人们都在自己的心里想着各自的想法和说词。 车间里又有了微微的骚动,就像是成群的小虫子在爬。 最近前的李秋明真的傻了眼,他直愣愣的站在那里,那双原本精神十足眼睛一下变得那么孽呆呆的,对着那个摆在自己面前的花瓶他的心里空洞洞的,脸色煞白,他慢慢的转头满目无助的望着自己唯一信任的哥哥——阿傻! 早已有了心里准备的阿傻他心静如水,脸上看不见半点惊慌的样子,他静静的望着李秋明,看着他那份来自内心的委屈,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而后即刻的抬起头,很快的那眼睛扫向了车间的每一个角落,看样子像是在寻找什么……这一切一切那忠厚的毕师傅也早已看在眼里,像是一下被什么触动了似的,他终于有了走上近前去的勇气和想法。那十三号机器的两个男孩也不例外,人心都是肉长的,年长几岁的他们知道被平白无故冤枉的那种滋味,望着十八号机器旁边蹲坐在椅子上的小江,他们也忽的像是悟道了什么别的,猛抬头望向六号机器的同时,在心里他们开始做着那个谁也不知道的准备…… 看到这一幕……自己最不想看到的这一幕,聪明又善良的晶晶终于再也忍不住,站在父亲的身后她偷偷的双手捂着自己要哭出声的小嘴唇,快步闪身走开伤心的哭着下楼跑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闻声回头看看莫名离开的女儿,董事长的心里顿生疑虑,他不知道女儿与阿傻之间的事,是爱女心切他郑重又简单的对着张经理说了几句后,便也转过身子稳稳的迈着步子,揣着心里那一万个气愤慢慢地走出了车间。 车间里所有的目光和议论声瞬间都聚焦到了六号机器的身上,交头接耳顿时四起,似乎此时此刻对于某些人来说,这才是最适合发言的地方和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