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蓝渊?西海海神?我着下巴,整个脑袋耷拉在桌子上。 沁蓝渊是神界至寒之地,阳光从来不会射进,哪怕是一丝一缕都吝啬给。整个沁蓝渊里,只有西海海神一个人居住在那,与一些极耐严寒的花草为伴。居然让彻轮回带那种鬼地方,我的心里忍不住就一阵疼痛。 "飖!"轺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轺,我很闷,想出去走走。"我脸上好象没有多少表情。 "那……我陪你。"他满脸笑意地低头看着我,总是这样的温柔。 "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想出去走走,离开这个让我压抑的地方,找一个可以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的地方,你懂吗?"我有些激动,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彻的行踪。 "可是……那很危险,我不放心。"轺的脸上不禁显露出一抹忧虑的神情。 "哼,有什么关系?我都是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还会去在乎危险吗?"我满脸的不屑一顾。他终究还是拗不过我。"那……好吧!" 于是,我就这样冒冒失失地闯进了沁蓝渊——那个彻呆的地方。 那可真是一个至寒之地啊,我忍不住瑟索了一下,四面都是千年不化的碎蓝冰,幽幽地泛着蓝光和寒气,就象一座座高山一样屹立在四周。一座晶莹剔透的冰桥下长满了蓝色、紫色、绯色各样的花,还有幻幽草! 我很认真地关注着整个沁蓝渊,就象其名一样,沁透着蓝寒之气。 彻就站在冰桥上,双手叠交在后背,作为西海海神的他,头发是淡淡的蓝色,和以前一样的长。他就这样站着,任风儿吹乱他的发丝,散出淡淡的清香。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一块莹莹泛着冰凉蓝气的岩壁,一阵阵的发呆。 "你是谁?"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转过身问我,和以前一样清俊的容颜,他眼睑边的笑依旧动人,他还是我的彻! "彻,我是漱飖,是你的飖啊!你不记得了吗?" "漱飖?我应该认识吗?你怎么知道我叫澈?"他一脸的疑惑,看来他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一切了。 "沁蓝渊里不是只有一个西海海神吗,不叫澈叫什么?" "冰澈,居然还有人认识你?真是难得,一千年了呀!"澈不无自嘲地笑了笑。"沁蓝渊好久没有客人来了!" 于是,彻把我引到了那长满奇异花草的冰桥上,我们就这样斜靠着栏杆坐着。澈又开始对着那岩壁发呆了,眉宇间好象还透着一份淡淡的忧愁。 "澈,我来的时候就看见你对着这块岩壁发呆。"我漫不经心地说出心中的疑虑。 "这可不是一块普通的岩壁。它是由上古遗留下最悠久的碎蓝冰制成的,叫做楹冰岩。"澈的口气很平静。 "楹冰岩?" "嗯。"澈点了点头,转身向我,"飖,我跟你讲一个故事,你有没有兴趣听。" 我点了点头。 "一千年前,我一降生就决定了我要当一个神界最寂寞的海神。沁蓝渊这个鬼地方,从不见天日。我差一点就要被逼疯了。"澈有些激动,我有些心痛。 "不过,我们最伟大的神还是眷顾我的。在五百年前,沁蓝渊有了第一个客人——她叫莞薰。"澈的笑突然变得很温柔,很透彻。 "她美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澈点点头,脸上荡漾的幸福的笑一览无遗。有一种心碎的感觉在我的心里蔓延滋长,难道这也是命中注定的吗? "可是不久之后,她就离开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突然有一天,一个长得十分冰艳的女人告诉我,每天看着楹冰岩,我总会看见一个朦胧婆娑的倩影。那是莞薰吗?我这样问她,她只是笑。等到哪天那个影子可以清晰了。那她就是你深爱的女子。丢下这句话后,她就消失了。" "然后呢,这几百年你过得寂寞吗?" "不,我已经学会了等待呀!我相信那个倩影一定是莞薰留下的。"澈眉飞色舞地说着,空气中尽是快乐跳动的因子。而我的心难过得快要死掉。难道是因为我错过了这一千年吗?我强忍着眼泪,不让它夺眶而出。 "谢谢你听我讲完这个故事。自从莞薰走后,我每天只是对着楹冰岩发呆,都快成哑巴了。"澈玩笑似地说着,我只是沉默,一再地沉默。 接下来的时间,我每天陪着澈发呆。或有意无意地照料一下有些绚烂的花草。日子过得单调却很充实,只要能陪在澈的身边,心里就会很完满。 修斯罗咒符,见鬼去吧! 又和澈斜靠在栏杆上,沉默是我和他之间的默契。然后我听到了彻在一千年前那虚无缥缈的小夜曲。是澈!他还记得这优美动人的旋律。我惊喜地瞪大眼睛,看着他,他依然还是我的彻。幸福的泪水漫过目光的栅栏,任天地汪洋一片。 "我会许你一个美好的将来。等着我,我要我们在一起。" "无论如何,让我们在一起,生或死。" …… "你会这首曲子?"风已拭干我的泪,最原始的记忆鲜活就在眼前。 "嗯,好象本能的就会了。而且总是模模糊糊地闪过一些片断。漫天飞舞的花,火红火红。草地软软的,星空缀满了繁星,好象……还有一个女孩。可是我想不起来,每次想要多想,总是会头痛欲裂。"澈淡淡说道。 我多想告诉他那一切都是真的。可最后,我终于还是无语了! 再后来,我好象发烧了。整个身子烫得跟火炉似的,即使在这样一个到处都是冰的地方,我的身体还是很烫,难受得不得了。 "飖,沁蓝渊太寒太冷了。你还是回到属于你的世界吧!这里不适合你。"澈站着,看着我日益苍白的脸,眼眸里闪动着尽是无奈与心疼。 "不,澈,我不要走。请不要赶我走……"我很勉强地坐起来,语气很轻,好象是在哀求。 "可是……你不离开这里,你会死的。" 我挤出一丝微笑,轻摇着头,"能死在有你的世界,我愿意!" 或许是看到了我眼里的坚决,澈只是叹了叹气,走了出去。 然后,我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飖,你醒醒,醒醒啊!"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我好象听到了有人在摇我胳膊,在叫我的名字。于是,我又很困难地睁开了眼,看到的居然是轺!我拼命又揉揉双眼,这是梦吗?他怎么会找到这?一连串的问题萦绕着我。 "飖,你终于醒了。来,跟我回碎冰城。"一看到我醒,轺就一把抓住我的手往外走,然后我拼命地挣脱开了。 "飖,你这是怎么了?不认得我了吗?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苦?"轺很激动地看着我,很受伤的样子。 "对不起,我……我不能跟你回去。" "因为他?"我沉默,"可是沁蓝渊不是你该待的地方。这至寒之地会把你冻死的。你知道吗?"轺很无奈地摇摇头,"再说,现在的澈,已经不是以前的彻了,他已经把你从他的脑海里彻底拔除了。你死心吧!" "不,不会的。他说过会许我一个美好的将来的,而且修斯罗咒符让他和我有永生永世的缘要续。他不会忘记我的,不会的。"我歇斯底里地说着,眼泪却忍不住掉在了地上。现在他的心里该只有莞薰吧! 就在这个时候,澈走了进来,脸上冷得没有一丝的表情,昔日的微笑好象一下子烟消云散了。"漱飖,你走吧!沁蓝渊不欢迎来自碎冰城的人。"澈的声音好象千年不化的碎蓝冰深深刺进我的心里,阵阵的绞痛。心里一直都希望日他说的是骗我的,却实在找不到理由。 "澈,你真是要赶我走吗?"我通过泪眼看澈帅气的脸,还是冰冷的坚定。 "你走吧!沁蓝渊是从来不欢迎碎冰城的人。"澈很潇洒地挥了挥衣袖。 于是,我被轺带回了碎冰城,还没来得及有任何挣扎的反应。嘴里只是一个劲四喃喃为什么,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