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在那儿了,只静静地站着温驯又不屈地仰着头。白桦树下的叹息我早已熟悉不过,可还是忍不住望着,呆呆的任凭他一声声地缠绵在我脑中。赵猴子说的话我不是不懂,重重地点点头又摇了摇。猴子,我怎么能忤逆我的心,怎么能呢?我的心,她在一点点地淌着血而我分明是看到她在笑着的,阳光下,一支无力地绽放。 不知道何时开始,我被他的眼睛吸引。我是不信一见钟情的,然而他的眼眸那样黑亮,那样悲凉地可以背叛全世界,惊鸿一瞥后只我感受到了心跳。他来自新疆的大草原,也许不是大草原,可我心底里却一直藏着他和草原的画面。他像匹弋马,总要奔驰在广袤的草原上才不算委屈了。 赵猴子是我的朋友,也是他哥们,这大概是唯一可以称得上我们的了——我们的朋友。我的小九九不消说猴子也了然,一个劲儿地帮我,我却而很无动于衷。只是想这么安静地看着他罢了,我的骄傲在他面前遗失了太多,不能再迷失了自己。我已经低在尘埃里了,更不愿让他瞧见,纵使必得让他见了,也应待到一天我终在这尘埃中开出一朵花来。后来,猴子也不再撮合了。我游泳回来的晚上,星星很多,我数了数没有我的眼泪多。猴子劝我打住,不要让这无果的感情像常春藤般攀着墙角只徒添悲凉。他的心在远方,在那个生他养他的大草原,那里有个女子,一个不会等他的女子。他总是立在白桦树下,默默地想她。 我感到无助的委屈,像是早起的孩子错过了日出,可偏偏远方的天空中明明还挂着褪色的月牙。他还不曾了解我啊,还不曾触及哪怕一点儿的我的心啊。我是哭是笑,他都只一瞥,再不多余的,多看一眼都是对草原的亵渎。可你不知道,我是个流浪人啊,我的身体我的心从不属于一个地方,没有草原是容不下流浪人的。我爱这些鲜艳的土地,也爱那些干瘪的土地。你相信吗,因为我的这些爱,你的草原会爱我更甚于你。可你不会信的,因你心里满溢着从来不曾有过我的芳气,哪怕透一口,也会发现我的气息是怎样的清冽,可你不。 我又在呆呆的看你了,一地的落叶扫着我和你,我轻轻地扬起手,爱怜的触碰一片片我们凋零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