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洗好了碗筷,做完了家务,时间已近九点。我打开电脑,有点木纳地面对键盘。女儿在她的房间里做作业,他是难得能有在家的时候,此时躺在沙发了看着足球赛。 "你真的没有别的事可做,非要在那上面写那些无病呻吟的东西吧?告诉你吧,如果你也能成为作家,中国还有什么文学"他要冲我来了。 真的懒着理他,过去还和他争一争、吵一吵,现在则是想回答他一句话的兴趣都没有了。我知道这样的冰冻期,如果不能化解,那冰山撞上泰坦尼克号,就是迟早的事了。?? 对写作我并不痴迷,少女时有过作美女作家的梦。因为那时我读着鲁迅的文章,总感觉文人真的好伟大,用他的笔就能唤醒一个民族。读着巍巍的《?l是最可爱的人》,认为文人真的很了不起,就那样一篇文章,就能让在朝鲜前线的志愿军战士英勇杀敌。就能鼓舞全国人民的保家卫国的热情。那时还真的立下志向,此生我一定要写出点东西来,也让大家来看看,大家来读读。 由于历史与现实的原因,我无法圆梦,从历史的角度,姚文元式的文人,让我产生了厌恶文人的情绪。从现实的角度,我确实不具备成为文人的基本素质。随着年龄的增长,对世事百态的了解和认识也在不断加深,对功名利禄看的更淡了。于是靠写点东西出点名的想法,就随着时日渐行渐远了。 特别是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后,那日常的油、盐、酱、醋、柴、不但锁住了我的手脚,更锁住了曾经敏感的思维。但那时我也曾狠下一条心,相夫教子做一个真真切切的女人。此生注定不能轰轰烈烈在有所作为,那就选择这条从从容容、平平淡淡才是真的路吧。 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守着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一起收集起那些点点滴滴、收存下所有平平常常,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这不也是一幅画、一首歌、一种境界吧? 然而、画毕竟是画,作画就是将活物定格成死之永恒的过程。歌毕竟是歌,旋律就是将现实转化成幻想的经历。境界毕竟是境界,境界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梦罢了。我渴望收集起的那些点点滴滴,只不过是竹篮打水。我期待收存的所有平平常常,筑起的只是一道无形的墙。 ???? ????老公,你还记得吧?结婚前你说我是一座永不褪色的大山,你就是那永不停歇,围着我转的小溪。你说我是那棵参天大树,你就是那无时不附在我身上,与我同在的那根藤。 我知道小女子如果会是大山,那它很快就会成为一座荒山。如果小女子也能是参天大树,那藤迟早会让它枯死。不知多少个晚霞满天的时候,我会推窗远望,心里默默地念着即景诗句:"夕阳落在西山下,鸟鸣鹊唱忙回家,君影不见归何处,切莫乱采路边花"。我虽然相信你不会去拈花惹草,但,你总是这样"常在河边走"就总有一天会湿鞋。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唯一的期盼,就是能早些听到你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尽管你推门而入时,我的心流动着的是凄凉与愤怒。可一看到你那踉跄的脚步,我又不能不生机勃勃地起来,为你打水,为你擦洗。当你醒来看到我的泪时,你总是一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然后就一切如故。我这是山还是树?我这是奴还是婢????? 孩子病了,你说工作放不下。我柔弱的肩膀担起这家庭的一切,哪次会比你所谓的工作轻?你认为我做的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更是我理所应当做的。你依然问心无愧地继续为你的工作忙个没完、吃个没完、喝个没完、玩个没完、糟践真、善、美没完。我只能忧伤地对月唱着"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唱着"热情热心换冷淡冷漠,任多少深情独自向寂寞",你听到我的歌声,不但不反省自己,还让我好好想想"人家为什么不回家"。 是啊,我是该好好想想了!我得想一想那句被千万人说过的老话"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是该好好地想一想,做一个相夫教子式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我是该好好地想一想,当我们真的能坐着摇椅时,我们到底还能慢慢聊点什么? 我想明白了。女人的心不能都放在别人身上,要懂的适时将自己的心收回到自己的胸中,不能让它慢慢地变冷。女人的目光不能都放在老公孩子身上,要学会及时注视只属于自己的真实生活,不能让锁碎成为平庸。女人的梦想不能定位在拥有一个完整的他,更重要的是如何建树起一个完整的我,不能混淆了他是他、我是我的界限。 ???? ????于是我又从新捡起了少女的梦想。尽管现实曾淡化了当时绚丽的梦境,但那颗写作的"贼心"却一直没泯灭过。我知道现在提笔,我写不出现代版的宝哥哥与林妹妹、那种催人泪下的情愫;在稳定压倒一切的今天,到哪还能找到另一个"水泊梁山";除台湾之外,中华行将大一统哪还有什么"三国"可演义;在破除迷信科学昌明的信息时代,那还有什么妖魔鬼怪可写??? 不过我想林子大了,不是什么鸟都有的吧?你是喜鹊当然应当登高枝,唱出世界的最强音。你是海燕就理应迎风飞翔,喊出"让暴风来的更猛烈"这样冲天的豪情。我只是一只身小,毛杂,叫声短促单调,在鸟的王国里最不济、最微溅的小山雀而己。我只想用我那微不足道的啁啾,来证明自己生命的存在,来显示在这渺小微溅的体内,也有一颗小女人的不屈灵魂。 我笔下的啁啾虽然短促、单调,但它则是我生命的原音。是源于我对生命的热爱。对生活的渴望,对未来的向往,是我用生命的全部热情,鸣唱出来的心灵之歌。在短促中呈现真诚,在单调中突现纯净。我敢于以如此纤弱卑微的歌喉,汇入这"阳春白雪"般的文学交响中。那每一个短促单调的音符,无不验证着自我生命的尊严和崇高,以及对生命固有的坚韧和执着的小女人的秉性。 老公,我想的是不是太多了?我真的不想再想了。借用泰戈尔的一段话,来做我思考的结论吧: ????"让我点亮我的灯, ????而决不争论 ????我这灯 ????是否有助于消除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