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这会儿,连音乐都是多余的了 告给易凡他们只能家宴,并把地址发给了他。初二这天,吃过中饭,琴和晏北就匆匆的往成都赶。随车带了许多的食物,有熟食,也有不少新鲜的蔬菜、冰鲜虾、生鸡蛋、各种水果等。心想春节的这几天,想买什么也是枉然,不过其实大的商超应该是开着门的,但时间也并不许可。 车行至半路上,晏北接到电话:"喂,哪位?……哦,黄总,新年好!……你们全家来成都旅游了啊?欢迎欢迎!那这样,我查一下春节哪些餐厅还开门,然后我发地址给您,晚上请你们吃个饭……哪里客气,到东北的时候你们才是真的客气过了。我们简单聚一聚好吧?……好的,晚上见!" 放下电话,晏北抱歉的看着琴,"怎么办?老婆,不能陪你们了,一个东北来的客户,一家子来旅游,怎么我也得请他们吃个饭呀。" "然后请客户就能找着餐厅了。" "不是没办法吗?客户总不能拉回来家宴吧。餐厅本来就开得很少,愿意请来家宴是没有当外人。只是我不能陪你们了。" "老公,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工作性质,那你去吧,我就只能凑合我那伪厨的功夫,随便给他们弄点什么了。好在有那么多现成的,老爸老妈的手艺一定先把他们镇着。" "谢谢你,老婆,你总是这么理解我。跟你的同学说,下次回成都我一定当面谢罪。哈哈不过我要警告你,可别被你的这位大才同学给拐带跑了哈。" "哈哈,这样不放心,我们和你们的客户一起到餐厅中吃饭好了。" "那不合适,再说大家谈起话来也不那么方便。" "放心吧,老婆这一生跟定你了,谁也抢不走。再说人家也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我们就是一般小聚呀。你紧张什么。" "我不紧张。我相信你!" "这不就对啦!" 一到家,晏北帮琴做了一些准备,首先将半只土鸡炖到了锅里,又给剁好了肉泥,然后约莫五点,他便出去了。出门前不仅给了紧紧的拥抱,还很认真的在琴的脸上留下一个吻。 "去吧去吧,晚上早点回家。" "好,我知道,老婆拜拜。" "拜拜。" 与易凡约的时间是晚上六点。琴蒸好米饭,洗好水果,备好蔬菜,然后又去为自己做了一个面膜,换了一身衣服,就在家静静的等着。历来不画彩妆,今天也仍是素汤素面。昨晚做足了睡眠,眼角虽有一些细纹,但那双清灵灵的大眸子,仍然十分闪光。 5:50左右,清脆的铃声响起来,琴一颗心扑腾扑腾的去开门,她也多么想见一见易凡的太太啊!看他娶了一个什么样的人,两个人生活得幸福吗?虽只有这短暂的机会,琴也能观察出许多的道道来。 门被推开,门外候着的,只有易凡一人。来不及寒暄细看,琴关切的问:"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太太呢?" "十分不巧,这些天瑞溪可能太贪吃了,中午开始发作急性肠胃炎,又吐又泻,已经弄到医院输液。她要到医院照顾孩子。" "那你打个电话我们可以改时间啊,希望小家伙现在已经控制住了。" "刚才在路上打电话问,说是腹泻已经止住了。" "哦,那就好。"同样是母亲,就仿佛自己的孩子遇到什么似的,眉头不自觉的皱着。 "呵呵,敢情我一个人来,这门就不让我进了。"一说就笑。 "哈哈,你看我,也是为孩子急糊涂了。快进来,易凡。"说着一边就将一双崭新的拖鞋为他递上。 "你可真是个细心的人,怎么还有时间去预备新拖鞋呢?谢谢你了!" "家里随时会备上那么一两双,怕有时客人多不够穿。" 换鞋的时候,易凡注意到那入门的鞋柜,上下是雪白的门柜,中间镂空出一条空间,除了摆放着绿植,就是两张小幅的画,分别嵌在白色的镜框里。一幅是母亲和孩子较为夸张的面面相对,鼻尖因脸的长度不同刚刚错开,但两个人的脸一样粉粉的,鼻尖也粉粉的,唇的颜色粉得更浓一些,晶莹泛彩,如他们各自面带的微笑,很有一点甜。好温暖!另一幅则是画的两条竹,相互挤挨着向上生长,竹节干净筋骨分明,竹叶十分碧翠还略带刚劲,颇具生机。 "琴,你在家中办画展么?这是画的你和宝宝,你和先生?" "哈哈,艺术的解释权在观者,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然后易凡尾随琴来到客厅,才发现,更多的画摆在四处。美式装修,简约而大气。壁炉、电视柜、酒柜统统都是露出纹理的白色实木,沙发是红棕真皮,浑厚发亮,十分宽绰和气派。餐桌椅是黑色,餐椅曲线圆润,有高高的靠背,靠背由多条圆木棍并列支着。看得出材质优良而做工考究,应是实木家具中的上品。壁炉上靠着墙壁的是一幅巨画,橘色的夕阳,夕阳下的湖水由近而远的透着太阳的光亮。近处的湖岸上,是一条弯曲的步道,步道上正行走着一对携手的夫妻,霞光打在他们身上,暖暖的,彼此的爱恋也让人心里暖暖的。 "诶,你这一幅夕照看着有些面熟。" "哦,那是我夏天的时候去西濛湖写生画的。你很熟悉那个地方啊?" "原来琴看到的携手的夫妻,正是我和黎华!哦,天啦!上天真是又赐福,又捉弄。今天黎华应该来的。"易凡悄然思忖。 "你的画画得真美!" "美吗?你这样说很给我信心,谢谢你,易凡!来,快坐下。" "对了,你家先生呢?实在是很想拜望他。" "哦,易凡,抱歉抱歉,下午我们回家的路上,他一个东北来的客户给他打电话,说全家来成都旅游,原来在东北,人家很照顾我家先生,所以他一定得去陪陪。他说,下次你们回成都他一定当面谢罪。" "那不是把他的小羊喂到狼的嘴里么?" "天啦,易凡,你都会开这样的玩笑了!我也没有想到你是一个人来。早知道我们就出去随便找一个商超,吃点简单的东西。" "哈哈,你害怕我啦?" "怎么会,只是所有的时间都只愿拿来说话,而不必去操心其它呀。" "哈哈,是上天赐给我一个专门品尝你厨艺的机会呀。若不是春节,我可能终我一生都没有这样的幸运。" "我的厨艺,哈哈,到底也锻炼了一年了,否则真的怕你会吐。"说这几句话的功夫,琴已为易凡斟好茶,端上果盘,她让易凡沙发上坐一小会儿,"我去做两个小菜,很快就可以开饭。" "我才不要坐,我看你做饭。顺便好好看看你。居然一别就是二十年,为什么时光走得那样快。我要赶紧补回来。" "以前你是羞涩又腼腆,现在是十分老练了哈。" "哪有哪有,也就是因为见到的是你吧,我们何曾有过距离感。" "那好吧,时间珍贵,我们都用来谈话吧,所以允许你进厨房,还可以露两手。" "那就很抱歉了,我几乎从来不下厨。每天黎华都把饭菜做得好好的。" "你可比我先生幸福多了。我辞职以前也几乎不进厨房,母亲做饭,父亲洗碗,先生偶尔也做上几顿。我只需要吃现成的。现在父母回家去了,先生又常出差,很累,所以才学会把自己放进厨房里。" "总之,都很好啦!" 煮了虾和肉圆子汤,又煎了一个素菜,并着一些蒸菜,餐桌上,还是满满的了。琴又开上一瓶红酒。 "哈哈,我们是不是应该关掉所有的灯,点上一支蜡烛?"易凡逗笑。 "你真的希望这样吗?"说完琴从酒柜的一个抽屉里,翻出蜡烛和火机,并插在烛台上。点燃后她去将所有的灯都关掉,并拉上窗帘。于是,那小小的一方餐桌,便成为绝世独立的一个空间了。两个人相对坐着。这会儿,连音乐都是多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