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补胎女中篇侦破小说连载四

　　神秘的补胎女（中篇侦破小说连载之四）唐胜才
　　一封来信——才使鬼案有了下文
　　回到所里，我才晓得那个男人是梁燕的未婚老公徐林。他一直追到了所里，好话说尽了，只差点儿跪下了，梁燕就是不听他说，也不原谅他，耍了六年的恋情就这样土崩瓦解了。
　　后来，徐林专门找我谈了一次话，要我帮忙说和。他说他最爱的是梁燕，因为快三十岁了结不上婚，心里着急，才和房管局的女科长做那种事，完全是一种交易。我把他的话转给了梁燕。梁燕听了，先是冷笑，继而是大哭，放声大哭，哭得来全所的人都来劝她，劝着劝着，人人脸上都挂满了泪水。
　　因为我的事，又因为梁燕的事，局长张正亲自来了几趟平安镇，开批评会，开检讨会，张局长主动作自我检讨。检讨完了，跑到工地把那包工头狠狠地骂了一通，要他加速时间修好新楼，让人民的警察也有房子住，年轻人好早一点结婚。
　　那包工头挨了一顿训，仍然笑嘻嘻地说：＂局长大人，你不能只催我呀，俗话说，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你的钱呢？我再垫不起了。再说，即使有了钱，还要讲究质量，质量出了问题，你会给我带上手铐的。＂
　　说到钱的问题上，局长张正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了，好像亏欠别人什么似的，放低了声音说：＂钱钱钱，一天到晚就晓得钱，你们先干着，我晓得去催。＂
　　看见我站在一旁，执着我说：＂都是你来惹的祸！＂临走时，强行把我拉上了车，要亲自送我到医院去住院，按他的话说：警察不能有一个神经梦幻者，脑子里面装的东西必须全部是实事求是。
　　到了局长办公室，他正要跟医院打电话联系，电话却先响了。他拿起听筒应道：＂哦，我就是，我正准备马上给你们送来，什么，不送了，搞错了？！乱弹琴，你们的工作也太不负责了嘛！是有人打电话说的，胡扯，他是我老局长的儿子，怎么会有这种病嘛。好，你们来道歉吧，一定要道歉！＂
　　张局长放下电话筒，对我笑道：＂是嘛，这么棒的小伙子怎么会有那种病，把我吓了一大跳。现在好了，雨过天晴了，阳光灿烂啦！＂
　　后来才听说，有人出了十万块钱给医院，只需要在我的检查单上填上几个字：精神梦幻者。
　　我马上问道：＂既然我不是神经病，我说的事情就应该是正常的，那你还立不立案？＂
　　＂这个，还等一等吧，你们不是私下在踩点吗？＂张局长倒将了我一军。
　　他怎么知道？这个人真是神眼！这时，值班室的老赵送来一封信。张局长随即撕开，看了一阵，兴奋地说：＂太好了！高秀莲来信了，这下有眉目了。＂他看完，把信递给我，我迅速看了一遍，也兴奋不已。
　　张局长：
　　你好！我叫高秀莲，是你的部下钟永祥的女朋友，我至今也没有死，你们却把我当作女鬼，把永祥当作精神梦幻者，这很不公平。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再次向你们建议，立即挖坟开棺，以明其身，我绝不是鬼，是鬼也只是一个冤鬼。冤鬼！冤鬼！
　　希望局长为国泰民安，社会和谐，打击惩办坏人，保护好人尽一点力吧！
　　重重感谢
　　牌坊村二社无辜女高秀莲亲笔
　　这一封短信，在公安局内部掀起了轩然大波，有人说真，有人说假。但不管怎么说，至少给我解了围，澄清了我没有撒弥天大谎，不是一个精神梦幻者。
　　张局长思虑再三，决定成立专案组，取名叫＂神秘少女案＂，俗称＂鬼案＂。
　　方案报到政法委彭书记那里，彭书记明确批示不同意，他的理由是：这是一件十分荒唐的事，不能立案。挖坟开棺会引起死者家属的极大悲哀，违反了人权。万一挖出来的仍是死人，会造成极大的社会负面影响。这是一起坏人捣乱，目的是要搞垮我们区的优秀企业家，农村优秀的基层干部。要查就该查制造这封信的恶人，将她绳之以法，以保国泰民安。
　　张局长见势不妙，只好改变初衷，把专案组的十个人变成了五个人。我父亲任组长，组员有梁燕，唐子明、我和刑警大队的林涛。工作也只能先从查笔记开始。
　　查笔记是一个十分浩繁的工作，全区近一百万人口，十七岁至二十二岁的女子近三十万，光主城区至平安镇一带，也有五万之多。靠我们几个人怎么查。父亲接受任务后，两天两夜没有睡好觉了，他拿着两封信仔细瞧，反复看，好从里面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有了，有了！有线索了，重大突破！＂父亲突然高兴地大声喊起来。
　　＂发现什么了？＂我问父亲。
　　父亲说：＂这封信是在县邮局寄发的，该邮局在城北海棠大道；这封信又是原县印刷厂印刷的，是内部商店卖的，印刷厂在北大街；这信纸是用学生作文纸写的，这写信的人是学生的可能性最大。北大街只有一中和三中。明天就去一中和三中查笔迹！＂
　　父亲的分析很中肯，不愧是一个老公安。这样一下子就缩小了二三十倍的工作量。
　　第二天．我们首先来到了三中，三中有三千多学生，女学生有一千二百名，其中十五至十九岁之间的女生有五百多人。学校的女校长明确地告诉我们，该校是有两个高秀莲，但都是初中一年级的学生，年纪都只有十三四岁，叫来一看的确不是，又查对其笔迹，也不是。将五百多女生全部集中起来，让我一一过目，也不见我们要寻找的人，查对完所有人的笔迹，也没有发现疑点，辛苦了两天，只好作罢，离开了第三中学校。
　　第二个检查点是一中，一中是全区最大的学校，也是市重点中学。学生近七千人，女生近一半，要检查的对象也有二千余人，工作量太大。为了加快速度，先还是搞对号入座。教务主任很快叫来了三个叫高秀莲的让我们看，三个女生还未进屋，便被我一一否认了。
　　教务主任说：＂我校还有一个高秀莲，不过人已经死了一年多了。＂
　　我急忙拿出照片来让他看，教务主任只看了一眼就说：＂对，就是她，高中只读了一年多便退学回了家，不久又听说她自杀了。她妹妹对我谈过几次，说她姐姐死的不明不白，找不到地方去伸冤。＂
　　我惊喜地问道：＂她有妹妹？！＂
　　＂有呀，名叫高秀敏，是我们高中三年级八班的学生。＂
　　梁燕急忙问道：＂是平安镇牌坊村高村长的女儿吧？＂
　　马主任说：＂对！她姐妹俩原来同读一个班，是班上有名的姐妹花，大家都很喜欢她们。＂
　　我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在鬼打屋基，高大全对妻子提起过秀敏这个名字，当时并没有引起我们的注意。
　　梁燕可能也想起来了，一拍脑子说：＂瞧我这个猪脑壳！＂又对教务主任说：＂马主任，你把高秀敏叫来好吗？＂
　　教务主任做出一个为难的动作，说：＂你们来晚了一步，前天，她已被她父亲接走了，她父亲在市里找到了一个名牌重点学校，已交了十万元的赞助费，非走不可。我和她的班主任都不想让她走，因为这学生成绩好，思想品行也好，大家舍不得让她走。可区上好几位领导打电话来说好话，我们只好放行了。作业本、档案全部拿走了。＂
　　我父亲也叹了一口气，说：＂你想想，她还有什么地方留有笔迹？＂
　　教务主任想了一下，说：＂看她跟同学签字留条没有？我马上把她的班主任黄丽老师叫来！＂
　　班主任黄丽叫来了，梁燕对她说明了情况。黄丽老师想了想，说：＂秀敏是团支部书记，又是班长，她平时与班委们的关系非常好，我去问一问他们吧！＂
　　梁燕说：＂我和你一起去！＂
　　梁燕去了不一会儿，拿回来了两个日记本。上面留有高秀敏和高秀莲的笔迹。第一本是高秀敏写给同学的赠言：
　　曾莉同学：我们要做祖国的接班人，就应该诚实，勇敢，对坏人坏事，从小忍让是自我保护；长大了再忍让是自我毁灭。留下此言，我们共勉。高秀敏，五。四留言。
　　我仔细看了看，笔记本上的字与信上的字出入很大，不象是高秀莲写的。
　　第二个日记本是高秀莲留给同学的。上面有一段留言：
　　田欢同学：我们的生活充满了阳光，我们要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努力学习，尊敬师长，孝敬父母，团结同学，让我们的心儿灿烂，脸儿灿烂，生活永远灿烂。高秀莲七.一赠言。
　　众人轮流看了几遍，几乎都说高秀莲的留言与纸条、信上的字出于同一人之手，毫不含糊。石破天惊，人们简直不敢相信面前的事实，难道高秀莲真的没有死？或死而复生了？！
　　梁燕着急地说：＂还等什么，走，到牌坊村去挖坟开棺，打开一看，是死是活什么都清楚了。＂
　　我父亲说：＂先别着急，挖坟开棺这一步路肯定要走，但现在恐怕不行，阻力肯定很大。我们还是请示一下张局长再说吧！＂
　　我们带上所有的资料准备回局里去。走到学校门口，突然跑来了一大群学生把我们团团围住，闹闹嚷嚷，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我父亲高声喊道：＂同学们静一静，你们有什么话，请一个一个的讲好吗！＂
　　同学们静下来了，一个高个子女同学说：＂警官先生，我叫曾莉，是高秀莲的同学，你们是不是来调查高秀莲的死因的？你们早就该来了！我们觉得高秀莲死的不明不白，她一个成天充满笑脸的阳光女孩怎么会去自杀呢？打死我都不会相信的，你们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另一个戴眼镜的同学说：＂我叫田欢，是高秀莲的好朋友，高秀莲生前天天要我乐观上进，不要自卑自弃。她却去自杀，这可能吗？听说她自杀了，我都哭了好几天。她一定是被坏人害死的，你们一定要查清楚，向我们作个交待。＂
　　同学们又七嘴八舌提了不少问题，直到上课铃响了，教务主任来催了几次，他们才极不情愿地进教室去了。
　　掘坟开棺——打开一看竟是一座空茔
　　经过反复磋商议定，多次请示，区政法委彭书记最后才松了口，同意挖坟开棺，查实高秀莲的生死问题。
　　这一天，我们开车到了牌坊村高大全家。屈美丽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她告诉大家说：＂老高送秀敏到市里读重点中学去了，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再说吧！＂最后又说，＂他回来时沿途要收几家煤款，可能要等七八天才能回来吧！＂
　　父亲对她说：＂这件事等不得，越等影响越不好。＂他拿出笔记本、纸条、信函等物件让屈美丽看。
　　屈美丽看了，漂亮的脸上又一次显出了焦愁的表情，十分为难地说：＂大全说了，秀莲死得很悲惨，现在又要挖坟开棺，让她死了也不得安宁，我们于心不忍。你们还是回去吧！等大全回来后再作决定吧，秀莲是我的命根子，也是他的命根子呀！＂
　　我们再三说明其厉害，屈美丽只是一个劲地伤心哭泣，还是那句话，等大全回来后再说。
　　这时又来了一大群村民，见屈美丽哭得伤心，纷纷指责起我们来。其中一个名叫叶懒王的中年人闹得最凶，他说我们如果挖高秀莲的坟，就要断子绝孙，就要和我们拼命。见此情况，我父亲请示了张局长，最后他让我们先撤回局里。我们心头极不甘心，无奈地离开了牌坊村，特别是梁燕，气得一路上不停地指斥那些村民愚昧、落后。
　　警车来到鬼打屋基，唐子明提议大家下车去看看庄园现场。梁燕见到庄园那片破房，心中就有气。她说：＂你们要去就去吧，我回所里去了，祥子，你走不走？＂
　　我有些为难了，跟大家去吧，梁燕肯定要生气；跟梁燕走吧，大家肯定会笑我畏惧女人，不要工作。特别是视工作为生命的父亲，见我丢下工作而走了，不大发雷霆才怪咧。我正犯难，前次放牛的那个老汉走了过来，对我父亲说：＂老所长，你们去看见秀莲没有？＂
　　父亲说：＂没有，不，秀莲早死了，我们只是去落实一下死因。＂
　　老汉神秘地说：＂秀莲没有死！＂随即又转了话题，说：＂前几天高村长挨家挨户对我们讲，说高秀莲人早死了，人死了不能复活，公安局的人如果要挖坟开棺，就叫我们躺在坟上不让挖。可是，可是，哎，老所长，我有一句话要对你讲，但你不要说我是宣扬迷信哟！＂
　　我父亲说：＂不会的，刘大爷，你说吧！＂他递给了老汉一支烟。
　　老汉小声而神秘地说：＂话是这样讲，人死了是不能复生，可我真正地看见秀莲了，决不是鬼，是一个大活人，还与我讲了话的。＂
　　父亲眉宇间的皱纹松动了一下，急忙问道：＂刘大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头一个月的一天早晨，我在前面山坡上放牛，见秀莲骑了一辆红色的自行车从我身边走过。我以为是自己眼看花了，使劲揉了揉，一看，眼前的姑娘的确是秀莲呀，我以为是自己碰上鬼了，吓得浑身发抖，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秀莲见我这个样子，轻轻笑道：＂刘大爷，你怕什么，我是秀莲呀，我去给警察补胎，警察要来救我！＂
　　我听了心中热血直涌，急忙问道：＂她穿的什么衣服？＂
　　＂好象是方格白衬衣，黑裙子。＂
　　＂对对！你说的秀莲跟我碰到的那个女子穿着一个样。＂我兴奋地喊道，＂她对你还说了些什么？＂
　　刘大爷说：＂没有，当时我吓得不得了，哪里还敢多问。我牛都没有放完，就跑回家去了，向谁也不敢讲，害怕恶鬼附身。那次你问我的路，我还在害怕哩。现在全村都在谈论这件事了，我才敢来问你们。老所长，你说怪不怪，秀莲死了一年多了，现在突然活转来了，这说明了什么？其实，你们还是应该挖坟开棺，让大家看了心中有底，不然越传越玄，越传越远，影响不好嘛，你们不晓得，现在村民天不见黑就关门闭户了，害怕鬼魔会找上门来。＂
　　父亲难过地说：＂是呀，鬼案不破，人心难平呀。刘大爷，你是老村长，有一件事请你帮帮忙好吗？＂
　　刘大爷说：＂哎，你客气什么，你我又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尽管说，我坚决照办。＂
　　我父亲说：＂你回去说服村民们，不要阻止我们挖坟开棺。坟开了，事情就清楚了，坟不打开，老百姓永无宁日。＂
　　刘大爷说：＂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大全先打了招呼，说服大家肯定很困难。哎，你们公安局神通广大，为什么不去抓，不，去找秀莲呢？找到人总比挖坟开棺好嘛。＂老汉说了半天，又把话勾了回去，够狡猾的。
　　梁燕说：＂刘大爷，你的话说的不错，可高秀莲从此再没有露过面，盲目寻找，犹如大海捞针一般。你有什么好办法，向我们献上一计。＂
　　刘大爷也被将了一军，说：＂也是，好吧！我回去尽最大的努力说服大家。＂说罢，牵上水牛慢慢地走了。
　　梁燕似乎忘了刚才的怒气，有说有笑地跟着大家去了亚园，我悬着的心才轻松了许多。
　　梁燕没有进入亚园的大门，而是围着庄园周围走了一转，她突然尖叫起来：＂祥子快来！＂
　　我以为她发生了什么危险，赶忙从庄园里面冲出来，看见梁燕手中提了一个塑料编制袋兴冲冲地跑了过来。边跑边说：＂是我从那树丛中找到的，你看，太有价值了。＂
　　我打开一看，是一支汽筒，一瓶胶水，一把凿子，一把剪刀，几块内胎皮。再仔细一鉴别，原来就是高秀莲用过的工具。
　　我父亲看了后，更加肯定了我碰见的是人不是鬼。他说：＂我们返回去再问一问高秀莲的死因。＂
　　梁燕说：＂高秀莲的死因我很清楚，我曾经作过询问笔录，这是过去的村支书，现在的罗乡长说的。村里有一个名叫赵中华的年轻人，小名叫赵三，高秀莲初中时的同学，初中毕业时，因照顾生病的母亲没有参加高中考试，结果在家当了农民，但这小伙子是个勤奋好学的人，没机会上学校就自学。他经常到高家找高秀莲借高中课本学习。后来秀莲回家照顾受伤的父亲，课本就全送给了赵中华，这期间不知为了什么事，两个人大吵了一架，赵中华气得把书全还给了高秀莲，借了两百块钱到广东打工去了。秀莲当即追到区长途汽车站，未劝回赵中华。去年中秋前，听说赵三要回家来，便到汽车站去接他，结果赵三没有接到，她却在鬼打屋基上吊自杀了。因为是自杀，高家的人也没有来报案，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当时最普遍的说法就是失恋自杀。我当时就提出了许多疑问，苗头也主张我们去查一查，把赵三抓起来。到了牌坊村，高大全说不关赵三的事，赵三并没有回来，是高秀莲心胸狭窄，自寻短见，我们再痛苦，也不能随便污栽别人呀！所以，此事便不了了之。＂
　　我父亲感叹地说：＂这老高呀，境界就是高。只晓得为别人着想，这么大的事怎么就这样阴消了呢？人死得不正常，就会出现不正常的现象，应该把赵三抓回来审讯，弄个清楚。＂
　　回到局里，大家坐下来开会研究，我却无心思听大家讲什么，却在细想着两个问题：目前出现的人的确是高秀莲，她为什么死了一年之后才复活才现身呢？为什么偏偏找着我，我与他又有什么内在联系呢？
　　张正局长磕了两下桌子，对我说道：＂哎，你在发什么呆哟？你可是这案子的男主角，你最有发言权，你说说高秀莲为什么找上你，这中间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向大家讲一讲！＂
　　我忙回答说：＂我也正想这个问题呢？＂
　　梁燕开玩笑说：＂祥子正走桃花运，连女鬼都找上你了，请你详细介绍一下你们的人鬼之恋的经过吧！＂
　　我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嗫嚅了一阵，说：＂你们别取笑我了，真正的高秀莲恐怕早变成骷髅了，光开会有什么用，把棺材一打开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对，开棺，冲破一切阻力都要开棺。＂张局长把手一挥，坚决地说。
　　通过多方联系，终于和高大全联系上了，叫他无论如何在后天要赶回来，商定挖坟开棺之事。这是县政法委彭书记对他下的死命令。
　　第三天，高大全果然回来了，却带了数百村民围住了高秀莲的坟墓，不让挖坟开棺。
　　我们的干警去的也不少，足有八十人，作了最坏的准备——强行挖坟开棺，以视众人。
　　彭书记，张局长带队，三卡车的干警直开到了高秀莲的坟墓下边。我们还没有走拢，便听到一阵阵呼天喊地的哭声。
　　＂秀莲啊，你命太苦啦，死了都得不到安宁呀！＂
　　＂公安局的人存心要整你呀！你应该变成厉鬼抓他们呀！＂
　　＂秀秀呀，我的好女儿呀，你生前叫妈担心，死了也叫妈揪心啊！＂
　　彭书记也不管群众如何吼叫哭闹，对坐在地上伤心流泪的高大全说：＂高大全，你站起来，现在案子在关键时刻，你不但不配合我们破案，还煽动群众阻碍我们，你这个村长不想当啦，你的党员不想要啦！你是什么政法战线的先进人物！？＂
　　高大全痛苦地说：＂彭书记，你是最了解我的，我，我干什么工作不积极，唯有这事，我不愿意你们这样做呀！如果是我的亲身女儿，我绝不阻拦。她是我兄弟的爱女呀！＂
　　彭书记说：＂这些我都晓得，我们只是打开看一看棺材，看一看里面有没有人。＂
　　＂不开刀？＂
　　＂开刀，开什么刀，看一看就关上了。＂
　　＂好吧，只要不开刀，你们就看吧！美丽，别哭了，让彭书记，张局长他们看一看吧！＂高大全把妻子扶了起来。
　　群众在老村长刘大爷的劝说下，也让开了一条道，让干警们挖起坟来。
　　半个小时后，土堆消去了，一座黑漆大寮摆在了人们的面前。棺材还未打开，有的人就紧张骇怕起来，还有的人赶快捂住了眼睛、鼻子，但都想看个究竟，舍不得离开。
　　棺材慢慢打开了，人们一看，大吃一惊，原来棺材竟是一个空的，从来没有装过死人。不仅我们吃惊，群众吃惊，甚至连高大全夫妇也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人们哗然了，纷纷嚷道：不好啦！高秀莲真正变成人，不，变成僵尸啦！变成鬼怪出来啦！牌坊村从此不会安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