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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豆瓣长篇拉力赛特别奖和文艺组季军小说


  第八十九章家的味道
  沙鸥与王潇潇一起,从医院接回弟弟沙鹏。
  走进家门,沙鹏看见母亲,和赵紫薇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传出母亲欢快的笑声,厨房里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他自言自语地说:"世界上最好吃的,是妈妈做的饭菜。"
  "这就是家的味道。感觉空气中弥漫的,不仅仅是饭菜的味道,更是洋溢着人生的幸福。"沙鸥哈哈一笑,感叹道。
  沙鹏走进客厅,家里一切如故,甚至连物件的摆放也都还是他熟悉的样子。
  看到正面墙上贴满他从小学到高中获得的大大小小奖状,伸手抚摸那一张张被烟熏得有些发黄的奖状,仍然被端端正正地贴在墙上,保持着一尘不染。
  他心潮起伏,激动的泪水,在眼里打着转。
  王潇潇放下挎包,系好围裙,戴上套袖,从厨房里拿出抹布,把八仙桌擦得干干净净,摆放好碗筷和酒杯。
  母亲没有去医院接沙鹏,一大早,就忙开了,在赵紫薇帮忙下,张罗一大桌子好吃的菜。
  香肠嘴跟着王潇潇一起,一阵旋风似的,干净利落,三下两下,八仙桌就摆满香喷喷的菜。
  回家途中,沙鸥顺便买了一瓶花雕酒,和一件牛奶。
  他打开花雕酒,全部倒进不锈钢壶中,加入话梅与枸杞子,放在炉上,用小火煨开后,给自己与香肠嘴一人倒满了一杯。
  其他人,一人发一盒牛奶,发给沙鹏一盒牛奶时,沙鸥特别强调:"牛奶是养胃的最好饮食,要慢慢地喝完。"
  "这几天辛苦了,今天中午,妈妈烧了丰盛的家常菜,犒劳大家。"沙鸥看看,都已经坐定,他站起来,拍拍手,说,"诸位不要扫兴,慢慢来。少喝酒,多吃菜。够不着,站起来。"
  一阵哄然大笑,大家都站起来,举起酒杯,敬沙鸥母亲。
  赵紫薇坐在沙鸥母亲身边,她嘴甜,敬完酒,说:"沙妈妈,现在也算熬出头。当年,肉联厂下岗时,您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为抚养两个儿子,又遭了多少罪,起过多少早,贪过多少黑,现在,头发白了,眼睛花了,牙齿掉了。为了沙鸥兄弟,真是把多少心力操碎。归根结底一句话,不容易。"赵紫薇谈起来,出口成章,滔滔不绝。
  "当时,我自己都没有信心。做父母的眼泪都是往下流,靠我做钟点工和在家里组装打火机,挣点微薄收入,没有办法把大宝小宝拉扯大。后来,是他们死鬼父亲的抚恤金,勉强撑起这个家,渡过难关。"沙鸥母亲回忆这么多年走过来的路,越说越激动,声音哽咽起来,掏出手帕去擦眼角的泪滴。
  "沙妈妈,你应该高兴才对,个个都出息。现在都是当今社会小主角,小轴心。他们能自己独立成长。"赵紫薇帮着沙鸥母亲擦去眼角的泪。
  "高兴,我这是高兴的泪啊。他们都出来了,兄弟两个人工作的事,都是他们自己做主,我这个家庭妇女,也帮不上兄弟俩什么。"沙鸥母亲抬头看着八仙桌上方,那墙壁上挂着的沙鸥父亲遗像,告慰道,"孩子爸,听到了吧,大宝小宝,个个出息了。"
  沙鸥仔细观察弟弟沙鹏,沉默寡言,感觉他好像与大家不合群。身体是好了,可他精神上还没有完全摆脱失恋的打击。
  "不要让回忆,在风雨中模糊前方的视线。"沙鸥提醒道,他端起手中的酒杯,与沙鹏手中的一盒牛奶,碰了一下。
  "总有一些事情在回忆,每次都说忘记,却疼得无法呼吸。"沙鹏也不忌讳在座的各位,敞开心扉。
  "青春本是无伤的,为什么渲染得如此凄凉。"
  "人生如一趟旅途,没有任何返程的机遇。"
  "我们都有共同的回忆,转过身,长大了,却各自有了自己的故事。"沙鸥动情地说,他回忆起拖着青鼻涕,拽着他衣角跑的沙鹏,仿佛就在昨天,如今懂得伤天感地。
  "人生越往前,越怀念青春的美好,翻看恋人写的分手信,她的借口,连欺骗都是真的。"沙鹏心头放下好多东西,唯一不能忘怀的是在大学时期的初恋。
  他与大学里的恋人分手后,眼前看不见生活的色彩,城市高大的建筑,把阳光挡在天外,到处都是封闭的钢筋水泥,冰冷了思念的温暖,耳畔是市场里叫卖的肮脏,虚伪的夸张,习惯的谎言,污杂的世事,竟然不知哪里是纯净,哪里是甘甜。
  "真正的忘记,是不需要努力的,每个人的电话本里,都会有那么一个永远不会打,也永远不会删除的号码。"沙鸥撇开沙鹏个人的伤感,从广义的角度劝说,不是所有心灵有感应的人都能走到一起。
  "每天走在同一条街道,却在两个世界,有些事,一转身就是一辈子。"沙鹏心有不甘,他又无可奈何地说,"从一开始谈,就是她主动。现在即使我死缠烂打,也追不回,她去意已绝的心。"
  刚才笑呵呵地与沙妈妈拉家常,听到沙鹏说到是那个初恋主动,赵紫薇义愤填膺,为沙鹏抱不平:"忘掉那个初恋,有房就谈恋爱,是与你谈恋爱,还是与房子谈恋爱。等你买了房,又离你而去,当初就不看好,不值得你去刻骨铭心,这种人总会见异思迁,这山望着那山高。"
  "天涯何处无芳草,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的大学生,端的是骄傲的金饭碗,是个抢手货,会有姑娘排着队,在倒追你呢。"
  香肠嘴给沙鹏打气鼓劲。他亲眼看到沙鹏痛苦的模样,不想再揭伤疤,怕沙鹏心里伤感。既然大家说到这个份上。他又鼓励道:"活着不是为了怀念昨天,而是坚强起来,拥抱希望。人生还很长,谁也无法预知明天,也许你的真爱还在下一秒等着你。"
  王潇潇过去对沙鹏有成见,通过这次事情,改变了看法。她劝说道:"时间是最好的良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不再如最初那么刻骨铭心。沙鹏心态很好,敢于说出来,平常心面对,他的人生刚起步,就抢占了制高点,相信将会有更美好的未来。"
  沙鹏经历迎江寺出家,还有江边醉酒胃出血,到现在的其乐融融。他的眼睛湿润了,其实,有许多人都一直在他身边陪伴着他,照顾着他……。
  幸福是有家人的陪伴,漫漫人生路上,其实,并不孤单。有的是对生活的勇气。
  沙鹏拿着一盒牛奶,主动敬母亲,敬大家。
  最后,与沙鸥碰杯,高兴地说:"吃过饭,到你的公司,去看一看。"
  沙鸥喝了一口酒,说:"欢迎去走一走,散散心,但今天下午不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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