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生活 - 生活常识大全

如影岁月下部十八


  "呦!老高哥来啦!呵呵呵!从大清早的我就盼着咋还不来呀,这不盼着盼着就来啦!呵呵呵!快——快屋里做我早就沏好了茶等着您呢!呵呵呵!"
  看清楚了是站在屋门口不是院大门口,这中间还隔着那么老大一段距离的院子呢!虽然是这样儿却也怎么挡不住甜辣椒那份挂在嘴角上的热情,就那样站在屋门口亲眼的看着老高推着三轮车和阿傻的三叔还有阿傻三人,一块从外边走进了自家的院子,她这才心里早已有了底的赶快笑盈盈的快步跑上前去,随口连想也不用想的跟低着头的老高打着招呼。
  "嗯!这个是孩子他三叔,这个就是我给你提起的小君!"
  说话间老高连头也没抬,只是稍微的侧了一下身子,那么随便的介绍了一下,看样子他好像对甜辣椒这番笑呵呵的热情根本不怎么往心上放似的。
  "哎呦!是呀!他连刚哥!君——别拘束!快屋里坐!啊!呵呵呵!"
  能说会道八面来风的人那种本事是从小就从娘胎里带来的,不是在哪个时候就随便学会的,它跟人的文化程度和学历没有半点关系。
  "呵呵大妹子!来给你添累赘了!呵呵!"
  从自己一进门甜辣椒刚才说的那几句话里,阿傻的三叔就十拿九稳肯定的感觉出,自己今天要面对的不是一个善茬子女人,所以精细的他没敢保留沉默,一块顺水推舟的也跟着客气起来。
  "行啦!进屋你们再说吧!"
  面无表情的说完这句话,老高便再也没管别人,他自个儿迈步当先一步的走进了屋子。
  "呵呵呵!你看看我光顾着高兴了,他三哥快屋里坐!君快屋里坐呵呵!"
  "好好好……呵呵呵!"
  "婶儿!您也屋里吧!"
  "好好!呵呵呵!"
  应着老高的话甜辣椒赶紧一边自我的埋怨着,一边侧过身子伸手往屋里笑呵呵的让着阿傻和他的三叔,阿傻的三叔只是那么随口微微的一笑,而阿傻却出人意料极为平静的小脸蛋满是高兴的冲着甜辣椒喊了一声婶儿,听到这么一声称呼甜辣椒的心顿时真的辣了起来,脸上的那些笑比刚才堆得更多更密了。
  听着自己身背后甜辣椒那一连不断的笑声,走在最前的老高在鼻子眼里轻轻的哼了一声,而后再也一句话也不说的迈步就朝着里屋走去。
  在他的身后甜辣椒的笑声也随着阿傻和他三叔的脚步声,一块由外向里的飘进了屋子。
  "哎呀!这不是老高哥吗!快、快这边坐!我这是来串个门没想到正好碰在这儿呵呵!"
  老高前腿刚迈进那里屋的门,早已坐在那茶机旁沙发上的劳福海,便没等老高开口甚至连看还都没来得及看见的赶快满脸笑呵呵的站了起来,并且笑呵呵的介绍说明着自己能够和他们碰在这里的原因。
  就在刚才老高他们在外边说话的时候,屋里的他劳福海便独自的坐在那沙发上,在心里不住的想着,想着等会自己见了老高这个正媒人之后自己该怎么说才对、才好、才能够让老高对自己不产生出那些不必要的误会,于是就在老高双脚还没都迈进这屋里的时候,他便赶快的从那沙发上笑呵呵的站了起来,并且依旧笑呵呵自我介绍的说明自己能够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自己来串门无意当中遇到了这件事,并且遇到了老高他们!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呃?这不是他福海兄弟吗?看你说的这有啥?再说了咱都是老兄老弟的啦,还有啥话当面说不开的啊?今天就是让这两个孩子见见面,你这当上辈的碰上不就正好了吗?你就应该碰上要是碰不上那还就不对了!呵呵!快坐着!呵呵!"
  老高手里拿着那个坡斗笠,一边挪挫着脚步慢慢小心的往沙发那边靠着,一边弓着个腰低着个头面无表情,柔中带刚的说着那些谁都能听明白的话。
  "啊……是是是!呵呵呵!慢点儿我扶着你!呵呵!"
  劳福海不傻,他明白老高已经知道了自己能留在这里的原因了,所以他便无言以对干巴巴的笑着,一边赶紧离开座位伸手上前一把轻轻的扶住,腿脚不灵便的老高慢慢的坐到那软软的沙发上。
  再说老高,他之所以突然的说出那些话,就是因为他为了阿傻这桩亲事他可以说,凡是自己能想到的自己都想到了,可就是没想到这中间会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劳福海来,抬头看见从沙发上站起来的劳福海,就在那一当时他确实怔了一下,可不到一眨眼的功夫他便立刻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情急之下也是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也更是为了维护年轻的阿傻,所以他才出人意料的破了自己一辈子都不爱多说半句话的例,一口气便当着劳福海说了那么多,并且句句都是往人心眼上扎的软针、软刀,虽是软的却都是针针见血、刀刀见红。
  "呵呵呵!你们都是老兄老弟的我也就不用介绍了呵呵!他三哥!快坐这边喝水!君你坐那!来——我先给您满上,老高哥!尝尝吧!俺这儿的水可没有你家的那好喝啊!他三哥——来!呵呵!"
  原本是一场无声的尴尬,被甜辣椒那些冷笑热哈哈给一下便搅合没了,她真的是八面来风谈笑间滴水不漏哇!
  "这有啥好喝歹喝的,还不都一个样儿?呵呵呵!"
  是阿傻的三叔,他顺流直下很是轻松的便接过了甜辣椒的话。
  "哼……三兄弟!你可别说,俺村你又不是没去过,俺整个张虎村就找不出一口能喝的甜水井来,那水缸里的水还不都是从你那村里的水井里推来的啊!"
  老高说话的时候总喜欢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脸上是不是有着啥样的表情。
  "光你吗?老高哥!俺那村子不是一个样?你们上王楼推水还近点儿呢,俺们得跑到前袁村去——那还远!自个儿村里没有甜水井你有啥办法啊?总不能渴死啊!呵呵!"
  是劳福海的声音,能听得出他真的想通过自己的笑声和话声来消除老高对自己的误解,自己真的不想参与这件事,可老高能听懂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吗?这些话确实是与甜辣椒让他来帮着给自个儿闺女把把关的目的和话题相差太远,甚至从表面听起来根本就没半点关系。
  "你看你说的他福海兄弟,就是再远也得想办法喝水呀!你说不是?其实像老高哥这样岁数大的,完全不用出去那么远弄水去了,现在县城里已经开始家家户户通自来水了,到时候老高哥你通上根管子不就行了吗?到时侯想喝水只要在屋里伸手一拧水龙头就啥也解决了!是不?呵呵!"
  这样的家常话阿傻的三叔比谁都在行,他坐在那沙发的中间聊得有声有色比谁都开心都轻松。
  "俺还不知道吗?可那不得花钱吗?"
  还是老样子,老高低着头像是埋怨的回答着阿傻他三叔的问话。
  "哎呀!我说老高哥呀!老了、老了到底啥叫老了?就是再也不能像那年轻时候那么能以蹦跶了,这就叫老了!你说咱年轻时侯不花也就算了,给自个儿攒个钱儿……得留着给自己成家娶媳妇啊!可——老了你再不花,还想着带到棺材里去啊?该花就花别心疼!呵呵!"
  又是劳福海的话,自从自个儿来到这屋的时候起,他就一再的叮嘱自己:说话的时候不准提那些有关婚姻关系的半个字眼儿,可眼下自己还是没管好自己的嘴巴,一不留神又五一的随口说了出来,说完这些话的他也立刻的意识到了自己的一时口误,毕竟甜辣椒就站在自己对面的炕边上,他赶紧下意识的把身子往回整了整,脸上依旧挂着笑的再也不轻易吭声。
  "就是啊!老高哥!都这么大岁数了还那么细干啥?就让你一个劲的花你还能花多少哇?不是像小君这样的年纪了,你像他这年轻的那就必须得省着点,不能有个钱就胡花乱花的,得知道过日子得懂得存钱,毕竟自己要成家立业以后就是当家人,要是再那么管不住自个儿的乱花钱哪能行啊?就像刚才他福海哥说的似的,得留着钱给自己娶媳妇,不然人家谁家的闺女敢嫁给你呀?现在这个社会没钱能行吗?别说娶媳妇啊你就是办点别的事它能好办吗?是不是?老高哥!呵呵!"
  甜辣椒错领会了劳福海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她以为那是劳福海故意给自己甩的腔,于是她劳福海刚刚会过身子坐好,自己便赶快的抢步上前来到茶几前伸手抓起茶壶,一边笑呵呵的给老高等人满着水,一边旁敲侧击的指向了站立在炕边,进屋来还没说过一句话的阿傻。
  "你看看!老高哥你比人家大妹子大着这么些,你还不如人家大妹子看得开,就是啊,年轻就得省老了就得花,可能这也跟咱从老辈子过穷日子过惯了有关系,不管啥都舍不得浪费,可现在这些年轻的孩子们究竟咋样咱总算是不知道,因为我下边又没有孩子,不过俺二哥那边孩子多,他管教孩子确实有一套,你看看他那边一共四个孩子不管那个都那么孝顺,凡是自个儿在外边挣得钱回家来之后都一份不少的交给老人,自己要是想买点啥到时候先给老人要,当然了重要的可能还是因为家里没有,但我那个认为来讲:树大了自直!孩子本身知道节俭这是最根本!是吧?呵呵呵!"
  简直是太精彩了,分明就是一场辩论大赛,甜辣椒怎么也没想到阿傻的三叔,这个不起眼的小老头竟然会这么处事圆滑又周到,随口说出的话不管是那一句你不说佩服都不行。
  "俺还不知道?可是俺可得有哇?三兄弟你二哥那边的孩子人家知道省钱过日子啊,可俺家里那个……结婚这多少年了,现在孩子也都这么大了,他不是也就这几年才知道给个人省钱的吗?能跟你二哥那边的孩子们比吗?比不得!"
  当媒人的都把自己的观念和想法,一股脑的向着男方这一点也都不假,最起码老高就充分表现出来了,他把自家的孩子压低,随口应着阿傻他三叔刚才的那番话,使劲的把阿傻突出再突出。
  "老高哥呢!谁有哇?俺就有吗?要说起这个来俺最冤了,不管那天都是先挣先花,想存都存不下呵呵!叫我看来呀这存钱不管啥时候都行,只要孩子知道节省不管那天都不晚!是吧!呵呵呵!他福海哥你们先喝着我出去一趟啊!呵呵呵!"
  阿傻虽然从始至终没说一句话,甜辣椒还是从老高和阿傻的三叔的那些话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她觉得自己的心可以稍微的放下那么一点了,所以自己便顺嘴找了个借口,把场面往劳福海那边一推,而后自己便笑呵呵的离开众人的说笑转身走出了屋子出去了。
  "啊!俺们老兄弟们了,这你放心就行了!老高哥、三哥来——喝水!呵呵!"
  劳福海已经清楚了自己此刻的身份价值,所以对于甜辣椒的话他只是那么简单的投之以笑,而后再轻轻的敷衍过去再也不想多说一句得罪人的话。
  坐在一边的老高他把头埋得更低了,像是根本没听见甜辣椒刚才的话似的,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的想着些什么,究竟想些什么却谁也不知道。
  阿傻的三叔伸手从那茶机上端起一杯茶,慢慢的送到自己嘴边,很有滋味的品了一口,而后再慢慢的将那其放回到原位,他的嘴角还是那样的挂着笑,只不过与刚才相比这抿着嘴角的笑有些更让人猜不透、想不透了,好像一切一切都已经在他的意料之中似的,而刚才的那一切只不过是当面的走走形式罢了。
  已经走在这里屋门口处的甜辣椒,她忽然有意无意的停身稍稍的怔住了一下,当时的阿傻看的很清,她就在那个刚刚怔住的同时悄悄又极其微妙的回头了,并且还是朝着劳福海那个方向看过去的,虽然她当时的力度并不是很大可还是被细心的阿傻给看了个一清二楚,当时的阿傻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有那么一会的稍稍停留,更不明白那莫名其妙的一回头又是为了什么,他只见甜辣椒在那门口处就是那么极其短暂的停留之后,接着便自以为谁也看不见似的,迈腿走出屋子径直的朝着院子走去……她要去女儿的房间。
  她家的房子一共是四间房子,中间隔着一堵厚厚的中山墙,她和自己的老头子还有年幼的小儿子,一块住东头两间,而自己的闺女便是住在西头那两间,就是由于中间那堵墙的原因,她要去女儿的房间就必须要先从自己的屋子里走出来,而后从院子里穿过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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