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松林关注她的文章,也关注她的网友。 他也知道,大多数网友都愿意结识异性朋友,与异性交流,而在"海之梦"的QQ空间里,却经常不少女性网友光顾,而且是常客,经常留言与她交流,她真有点与众不同,不按常规出牌。 每天晚上,松林只要没事就将"丛林王子"的挂在网上,反复播放歌曲《心上的人儿你别走》,希望"海之梦"能来。"海之梦"虽然经常上网,但总是来去匆匆,停留时间不长。晚上要等到9:00以后才会现身。 "丛林王子"问过她,原来她每天下班后都会去练舞,所以来得晚一些。平时有应酬,也会耽搁上网时间。 "不好意思,让老师久等了。"她每次上来都会给"丛林王子"发来一幅闪着烛光的温馨图片,礼貌地鞠上一躬。 "丛林王子"有些不自然,但没说什么。 接下来,俩人进游戏室玩牌,一边玩牌一边听歌一边聊天。 有一次,"海之梦"突然问他:"这首《心上的人儿你别走》是代表你的心境吗?" "丛林王子"心里发慌,牌出错了,连忙掩拭:"不代表什么,只是一首歌嘛。" "哦"。"海之梦"没继续问下去了。 "丛林王子"看见她在一遍又一遍地收听网络歌曲《海之梦》,知道她的网名就是出自这首歌,就说:"把你的歌发过听听"。 "你不会喜欢听的"。 "听听看"。 "好吧"。 "是你给了我一个梦想/在起伏的波浪中/盈盈地荡漾/躺在你的厚厚的臂弯/任海水深情地摇晃/哦,我的梦想/缠缠绵绵/就像海里的朵朵浪花……" 歌声婉转悠扬,像海浪在轻轻荡漾。女歌手的声音颤颤巍巍,带着淡淡的孤寂、思念和愁苦,把"丛林王子"的骨头都唱酥了,心唱乱了,人唱软了。他难以自禁,从音乐库里把《最远的你是我最近的爱》发给了"海之梦"。还给用贴图发送了一个飞吻! 没想到,"海之梦"没有接受飞吻,回过来一首歌竟是《泪在流》!"我划着岁月的小舟/美丽的风景从身边远走/多少无奈藏在心头/花开花谢又是一个秋/我怕等不到你回头/只剩泪在流……" "丛林王子"屏住呼吸,半天没吱声,接下来,他不知道再发什么歌给她听比较合适。他直了直身子,调整好心态,试着问:"你多大了?" "回老师的话,我46"。 "我比你大三岁"。 "哦"。 "能告诉我你是做什么的吗?" "我是一所艺校的校长"。 "我看过你空间里的文章,你真有才"。 "老师过奖了。那些东西纯属自娱自乐,难登大雅之堂"。 "你能不叫我老师吗?" "为什么?" "你是校长,是管‘老师’的,我怎还敢自称‘老师’?" "能者为师嘛。你是我的桥牌老师,当之无愧"。 那张嘴不依不饶,真有点拽不过她。 "丛林王子"心里带着无数好奇想问她,试探过几次,都被她巧妙地回避过去了。 特别是她左一声"老师",右一声"老师",逼得他不得不把自己的姿态放高点,交流的问题也考虑再三才提出来。最后,俩人的话题越来越少,想说什么都用歌曲表达,谁也不点破其中的含义,这种默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一次,"海之梦"发给"从林王子":《你是我心中的一首歌》。 "丛林王子"回复:《在你心中谁最重》。 "海之梦"发:《牵挂你的人是我》。 "丛林王子"再回:《宁为爱情醉一回》。 "海之梦":《情到深处人孤独》。 "丛林王子:《缘分》。 "海之梦":《你不懂我的心》。 "丛林王子":《喜欢你的人是我》。 …… 歌声悠悠,情意绵绵,像一股股清泉在缓缓流淌,湿了眼,湿了心,也湿了牌,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浑沌起来。 "别叫我老师了,好吗?""丛林王子"停住了歌。 "叫什么?" "叫‘哥’吧"。 …… "海之梦"没有反映。 "丛林王子"再问:"行吗?" 还是没有反映。 "丛林王子"急了,有些抓狂,连发两个"?" 仍然不见动静。 "你在吗?怎么不说话?" 突然,屏目上弹出一张图片:一个姑娘泪流满面! "丛林王子"心里一阵激动,问:"是被感动了吗?"结果,没有回应。 "丛林王子感觉情况不妙,很显然,这是另一层意思。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竟让对方如此伤心。他乱了分寸,乱了,乱了,这世界全被搞乱了,这残局该如何收拾? 电脑自动系统把他们俩双双踢出了游戏室,屏幕上那个对话框静静地定格,一动不动。 沉默,还是沉默。 …… "好吧,我依你了。哥。"这是她在叫我吗?"丛林王子"怀疑自己看错了,她叫一声"哥"却是如此艰难,如此揪心,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改一个称呼,为什么叫你如此感慨万千,万千感慨?!" "哥,别问了。你不会懂,也不必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