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最为美好的事情,却在以最坏的方式暗地里悄悄进行着。 自从那个晚上阿傻自己和范燕谈过那一次话之后,阿傻便和从前一样以一个乡下男孩最为朴实的心思和感情,去最为真切的爱护着他自己认为最值得自己喜欢和爱护的女孩子范燕,每当下班之后本来一心想回家的他,心里再也不和以前一样了,他细腻的心理悄悄的多了一份谁也看不见的牵挂,他总是先骑着车子到哪范燕的家里看看稍坐一会,而后才起身离开再回家,如此往复一天天就那么不知不觉开开心心的过去了,转眼间又到了第二年的入秋时分…… 入秋以后—— 天还是那么热的出奇,尤其是到了每一天的中午时间,那个热劲不比夏天差。 不然的话,村里的老太太们咋会又闲着没事的,搬着自家的小马扎三三两两的又都凑到一块,你一句我一句的唠闲嗑呢?秋天在人们的心中那可是最为爽心的季节呀! "她收大嫂子啊!大热天的这是忙着干啥去啊?快过来树底下凉快凉快再去吧!不然的话,就让老天爷把你给晒糊涂了找不着东西南北了!哈哈!" "你她娘那个腚的呱呱鸟!都跟你似的那么清闲啊?过去就过去……靠他娘的!" "哈哈哈……!" 王楼村西头的那棵大杨树底下,早已经不知啥时候的坐满了那些说闲话唠闲嗑,在一块嘻嘻哈哈乘凉的老娘们儿们,她们一个个手里都拿着清一色的芭蕉叶大蒲扇,时不时的在自个儿的手里不断的摇晃着,再加上那一阵阵彼此起伏的笑声连天,远远的看去那真是乡下最清闲的一道风景。 刚才那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蹲坐在那人群中最靠前位置的一个穿着很是干净,看上去比较年轻的妇女,她说话速度快,同样一句话别人用一分钟时间,她几秒钟也许就已经干净利索的将其从头说完了,也就是因为这个的原因村里的人们便都给她,很是形象的取了一个外号:快嘴、雅号:呱呱鸟! 呱呱鸟——就是咱们前段时间提到的那个坡崖村张婶儿的妹妹,就是她! 就在刚才这呱呱鸟大呼小叫的那通吵吵,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她看见了自个儿村东头的老嫂子:收音机!她自知自己和老嫂子说话最合得来,平时里碰了面不是说就是笑的,那个开心劲简直就甭提了,这次能例外吗?所以眼睛好使的她,远远的看见自个儿的老嫂子"收音机"骑着个自从行车冲着自己这边的方向过来了,于是自己便那么大声的冲着她打着招呼,请她到这便的大杨树底下来一块凉快凉快,而听到她叫自己的收音机,在笑骂着随口喊出那句话之后,她便车把一打直直的冲着那杨树底下的人群没头没脑地撞了过去。 "哎呦!靠他娘的,你快刹闸!快刹闸!" "闸不好使啦!" "你快蹦下来!" "俺可下不来了呢!你快闪开!快——俺刹不住车了!" "靠他娘的,俺叫你过来说话,你能着个车子撞俺!" "咔嚓——咣当——!" 本来车速并不快,可背不住车闸突然间失灵了,这一下可不要紧,坐在车子上的收音机一下便慌了神,这一慌神手脚便就不和刚才一样那么气定神稳了,不由中车速加快也就成了正常事,可她这正常不要紧呐,那坐在树底下凉快的人们受得了吗?尤其是那刚才还扯着嗓子冲着收音机大呼小叫的张快嘴,她就坐在那人群的最前头,正好面对着那街道的中间,收音机的车子突然间失灵的冲着自个儿直直的撞了过来,周围的人都慌了神不知道该咋办才好,她更是忙手忙脚的不知道往那边躲才是,关键时候还是收音机的那句话——快闪开!她呱呱鸟这才一下的反应过来,可她反应过来了也已经晚了,那车子已经到了!就只见那骑在车子上的收音机,她双手使劲的捏着车把,两只脚再也不敢碰那脚蹬子板了,紧张又不知所错的那张胖乎乎的脸上,一边大呼小叫的冲着呱呱鸟喊着,一边企图的想从那车子上一下的跳下来,可她那里跳得下来呀?别说是这种情况下就是那平常里她下个车子都费劲,就她那个胖乎乎的身子——实在是太胖、太重、同时又太笨了,她希望车子自个儿能够快点的停下来,可此时的车子根本就不听她的,就是那么一个劲的往前跑,径直的朝着那帮人群里冲了过去,幸亏那她身子瘦小躲得快,要不然还真的就让她一下给撞个正着了,眼看收音机压着个车子冲着自个儿就撞了过来,反应过来的呱呱鸟便连自个儿腚底下的那个小马扎也没来得及拿,就那么只身整个的蹲着使劲的往旁边一蹦,就像是一只大青蛙似的往前那么使劲一蹦,才躲开了收音机那突入袭来的一撞,这边她是躲开了,大不了人受了点惊吓弄了一身土,可那边收音机可就真正惨了,把那个张快嘴的小马扎给实实在在撞翻了还不算,就是她自个儿也连人带车给一块的摔了个四脚朝天,就那个样子——唉!真是用个啥样的词来形容才好哇! "哎呦……我娘啊!摔煞俺了……哎呦……靠他娘的……哎呦……!" 就地躺在那里怎么也一下翻不过身子来的收音机,嘴里一边不停的哎呦之外,还不停的喊着埋怨着刚才喊自己过来的呱呱鸟,那意思就是,要不是你俺能过来吗?要不是你俺能摔这么大的跟头吗?你该死的呱呱鸟还不快过来把俺给拉起来。 当时的收音机躺在那里心里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哈哈哈……没摔坏吧?老收!快起来!哈哈哈!" "她他娘那个腚的皮糙肉厚,摔不散架的——哈哈哈!" "靠他娘的呱呱鸟,要不叫是你俺能这个样,你还不快过来拉起俺来,俺都快摔成八半了——哎呦!靠他娘的!" "哈哈哈哈……八半啦?那可好!哈哈哈!" "靠他娘的……!" "哈哈哈……!" 一阵阵纯属就是乡村人那爽朗的说笑声,你就是想打断都不忍心,就那么顺其自然的任其顺着那大杨树的枝干,直直的向上传到那树头顶端,让那偶尔飘来的一阵风给刮得到处都是。 "哎呦!可摔散架了,车子就在哪里吧,不管它了!靠他娘的,要不是你俺他娘的能挨上这一顿……这个马扎子给我坐,你自个儿站着吧!靠他娘的!" "你他娘的腚的,俺那个马扎子那么小你那个腚那么大,你再给俺坐坏喽呢?" "坏了!你自个儿再另买去!靠他娘的……哎呦呦!疼煞我哩!" "就你他娘的这么胖乎乎的还能摔散了架,要真实……那还好了呢!你干脆就说要个马扎子坐就是了——哼!喂!我说老收我问你个正事,前几天你看见破崖村买了一辆新三轮车回家了?啊?真的假的?" 呱呱鸟弯腰伸手将那收音机从地上拉起来之后,又伸手将自个儿的那个小马扎拾起来,往收音机的脸前一递,接着便手里一边轻轻的摇晃着自个的那个大蒲扇,一边神情突变的问着,刚刚把屁股放在那小马扎上的收音机。 "娘那个腚的,你还不知道?还不是你姐给我说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收音机没有抬头,看样子她真的是信心十足。 "那么说这是真的?" "难道那坡崖真的是拿着人家这头的彩礼钱,给自个儿的娘家先买了三轮车?" "不可能吧?天底下还有这么不懂事的傻闺女?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的事多了去了——哼!" "哎呀!那……那坡崖咋就是这么一家子啊!那个女孩那不是犯傻吗?真是的!" "这么傻乎乎的给娘家出那个力,到头来可能捞着个啥好哇!唉!" "我真是搞不明白,这孩子心里到底在想些啥?咋就弄着自个儿对象的彩礼钱,给自个儿娘家买车呢?这……这说不通啊!" "出力不讨好,傻妮儿一个!" "唉!叫我说啊,这归根结底还是在她女孩的娘身上,看着吧……这个女孩早晚得让她娘家娘给耍喽!" "为啥?你咋就敢这么断定?" "哼哼……你还不明白?这个女孩的下边她还有个小兄弟呢!" "不会吧?真有这样当娘的?那可真就不是啥好东西了!" "对呀!她下边的那个小兄弟好像也已经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了?哎呦……这个倒霉的傻妮儿呦!" "对!对!五营村的那个就是个活例子,仔细的想想人家谁家的闺女给自个儿攒个钱,不都是等着以后给自个儿找个好人家呀!哪有她这么干的?拿着男方给自个儿的彩礼钱,给自个儿娘家买这买那,肯定是这个女孩子她娘的事,不然这个女孩子就是再傻也不可能这么干!" "我觉着也是,听说这个女孩的下边还真就有个小兄弟呢!并且她那个小兄弟也已经二十来岁了,一直的没有媒人给他上门去提亲,听那村里的人说好像是人家都嫌他家的门槛臭,没一个愿意去的!" "可……可那张虎村的老高咋就那么上心呢?" "就是阿!" "唉……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老高是那破崖村女孩她娘当初亲自托的人家,不然的话人家老高都那么大的年纪了,愿意管这档子闲事吗?并且还是给她这么一家子人管……哼!" "呃……是这么一回事啊!" "我担心老高这媒人也不可能当好喽!" "为啥?" "为啥?坡崖那娘俩的心眼子你不知道哇?还是我不清楚?哼!" "你就不能往好处想?经把人家给想的那么糟糕!" "她坡崖就是那么一家子,你咋让我给她往好处想?哼!" "唉……你说也是的,东头二爷爷从年轻就那么精明,可这老来……咋就这么……唉!真是想不通!" "这没啥想不通的,人老了都一个样,巴不得自个儿的孩子早点成家立业,自个儿也好安安心心的过自个儿的晚年生活,再加上小君叔之前和大寨闹得那么一处,二爷爷的心里多少的也存着那么一点着急,所以,这眼下他能够和坡崖定下来也没啥出奇的了。" "即便是这样,那……那二爷爷他也应该事先的打听打听啊!你看这家子……我真的是替二爷爷担心小君叔那以后的日子!" "行啦!二爷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打听……这种咱女人干的事,你让他一个大老爷们去干,你不想想他能去吗?" "也是啊!唉……可我还就是那么隐隐的觉着,二爷爷和坡崖村的这桩亲戚……不那么顺利!" "唉……不管你感觉的是真还是假,但愿二爷爷和小君叔都尽早的也感觉出来吧!" "就是啊!这是人家自个儿家里孩子的大事,咱这外人就算是真的看清楚了,也未必见得能说上话,不然的话在外人的眼里咱不就成了给人家打破锣的人了吗?你说不是?" "是啊!是啊!" "是啊!真就是这么个样儿……唉!" "喂……都别说了啊!看……二爷爷来了!" 话说这帮老娘们的那些说说笑笑时间不长也不断,就那么一转眼的功夫,太阳已经把从那棵大杨树的头顶悄悄的滑倒了,那树杆的半腰处,已经是下午了,进入到下午的时间里,天气变得稍微那么一点点的有点凉意了,也就在这个短短炙热的天气渐渐变得凉快的时候,阿傻的父亲肩膀上扛着那个陪了自个儿一辈子的老锄头,步行着缓缓地从那显得也很是平整的老土路上拐了出来,刚才的炎热已经把他给累的浑身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