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琴,我知道我为什么这样爱你了!我们根本就是一个人。 这两人,非恋人,非夫妻,也非普通意义上的朋友,他们也许可以叫做"人生里最美丽的遇见"吧。如此这般的两个人,共进一桌烛光晚餐,是唯一记不住时间为何物的。凉了的菜已经反复用微波炉加热过好几次了,实际上真正吃掉的又不多。倒是那一瓶红酒,几乎快见底了。 "易凡,吃饱了吗?我厨艺不好,招待不周啊,请你原谅!"琴的语声,有一些微醺了。 "哇,你不知道我吃得有多好!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一餐饭,绝没有之一。" "真的吗?哈哈哈,你就会哄我。" "真的。记住,琴,你永远要相信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因为我这一生,从没有骗过你,将来也不会。" "哦,好的,我知道,我相信。谢谢你,易凡!"说完,似乎想到什么,"易凡,愿意参观一下我的书房兼画室吗?" "好啊!"说完两人起身。 琴走在前面去打开连廊的灯。连廊两侧的墙上,也分别挂着琴的各类画作。主题和色彩都截然不同,但如此并列或错落的放在一起,却总成了一种灵动、潇洒、鲜明、爱、暖、幸福、快乐,又兼夹着一些深沉的拷问与思索、痛苦和挣扎等等元素,总之,那些画,都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平面或色彩的堆砌,易凡从画里,读得到琴的全部灵魂。那是一些有故事有思想有内涵的作品。 "琴,你一定会成功的!看见你这些画,我更加的深信不疑。" "哈哈,你要是美术鉴定大师或巨富的画商就好了!但谢谢你的肯定,我非常感谢,真的。" 走廊的尽头就是琴与晏北的卧室,卧室连着一个卫生间和一个书房。一张硕大的布艺床,靠背是米黄的菱形拼花,两端各有好看的弧形延伸出来,当坐在床上阅读或使用电脑,会觉得有所保护。两张床头柜上都各自摆满了书,而不是像很多人家那样放着一盏考究的台灯。他们没有灯,只有书。 床的正前方,也没有挂着电视,而是放着一个实木五斗柜。斗柜漆做深棕色,木纹天然尽显。斗柜十分大气,设计成圆弧的边,用那种很古典的金属半圆环做了拉手。但等易凡更靠近斗柜的时候,他惊呆了!琴的斗柜上,居然放着与他们家玄关处搁架上所摆放的一模一样的一个陶罐。大小、颜色、质地完全一致,连里面插着的红高粱,都像是完全同样的一束! "太不可思议了,琴!你这陶罐从哪里买的?" "昆明啊!去年冬天,我带父母和孩子去昆明旅行,在酒店附近的一条小街上,看见这个陶罐,我一见如故,爱不释手,虽然担心路上会摔坏,但还是冒着险把它买下,因为我完全放不下它。而当时,本来是要去给两个侄女挑选礼物的,为她们没有选出什么,倒为自己淘回这物件。" "你们是住在昆明翠湖酒店吗" "是啊,怎么啦?" 易凡不说话,只一下子将琴紧紧的搂在怀里。琴对易凡突然的反应有些搞不懂状况,她想推开他,但酒后的她似乎没有力气,再说,也许她根本就不想推开。相反,也许在很隐蔽的深心里,她一直都渴望着,能被这个男人认真的拥抱一次。哪怕今生仅此一次,也就足矣,便可告慰那似爱非爱的朦胧,似愁非愁的心结。 "天啦,琴,我知道我为什么这样爱你了!我们根本就是一个人。也许五百年前,一千年前,我们真的就是一个人,然后不知什么缘故发生分裂,分裂成今天的你我。你是我真正的另一半啊!琴!" "易凡,你在说什么,我都不懂。" "你不必懂。"说着,他将自己的拥抱更紧的圈住琴,生怕她逃开了一样。 琴虽然不明白易凡的所指,但她能够真切的感受到这个男人最深沉的情感和思想,那爱,若洪流一般的向他倾注而来,使他无法自控。琴容他拥抱着,并感受着那份男人的温暖。也觉得,这一生的歉疚终于有所交付。她也将自己的手向易凡的腰环过去。 正当大家都醉得不轻,紧拥在一处的时候,琴忽然被一阵脚步声惊醒,是晏北!他正站在连廊的另一头,愤怒的望着这一幕!琴下意识的松开了她环在易凡腰际的手。易凡也听到响动,虽背对着,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和晏北结婚快十五年,认识算起来已经十八年,琴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先生的眼里盛装过怒火,他,从来都只表现了他的包容和接纳。而此刻,那双眼睛,正鼓到最大限度,马上就要燃烧起来了。良久,他终于爆发性的喊出:"滚——" "你走吧,对不起,易凡,不能送你。"琴,却很快冷静了。 易凡没有低下自己的头颅,但经过晏北的身边,看见晏北身材比他略矮,但明显比他帅气,但那张帅气的脸,此时正因愤怒而扭曲着,痉挛着,他很抱歉,发自内心的说了一句:"对不起!"但这时关于易凡的一切,声音、相貌、动作,统统都只会令晏北更加的怒火中烧,"你给我滚!滚!立刻!马上!滚——!"再多一秒,晏北可能都制止不住自己想要挥出去的拳头。 易凡轻轻带上门,很快就消失掉所有影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