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研读(第8讲) 教学内容:解读《大学》传十。 教学目的和要求:对字、词、句进行注释;对章节进行语译;引导学员进行学习、研究。原文解读把握义理、情理和条理,注重字词训诂、义理阐发。 教学重点: 理解"治国平天下"的义理。 (一) 【原文】 所谓平天下在治其国者,上老老而民兴孝①,上长长而民兴弟②,上恤孤而民不倍③,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④。 【注释】 ①老老:第一个"老"是动词,指的是把老人当做老人看待的意思。老老,尊敬老人之意。 ②长长:敬重长辈之意。 ③恤:体恤怜爱之意。孤:指的是幼年丧父的孤儿。倍:通"背",背离、背叛之意。 ④絜(xié):度量之意。矩:画矩形所用的尺子,是规则、法度之意。絜矩之道:是儒家的伦理思想,指一言一行要有模范作用。 【译文】 要平定天下,先要治理好自己的国家。因为居上位的人敬重老人,百姓就会敬重老人;居上位的人敬重兄长,百姓就会敬重兄长,居上位的人怜爱孤小,百姓就不会不讲信义。所以,君子的言行具有模范作用。 【张居正讲解】 这是解释经文治国平天下的说话。下老字,是指父母。上老字,是尽事父母之道。下长字,是指兄长。上长字,是尽事兄长之道。兴,是兴起。恤,是怜爱。孤,是孤幼。倍,是违背。絜,是度。矩,是为方的器具。曾子说:"经文所谓欲平天下在先治其国者谓何?盖言天下无不同之心,人心无不同之理,惟人君之倡导何如耳。如上能以事老之道,教顺自家的父母,则国人便都兴起于孝,而善事其父母矣。上能以事长之道,恭敬自家的兄长,则国人便都兴起于弟,而善事其兄长矣。上能怜爱一家的孤幼,则国人也都如君上一般,慈其孤幼,而无有违背之者矣。这孝、弟、慈三件,上行下效如此,可见人心之理无不同也。一国之人心,既无异于一家,则天下之人心,又岂有异于国乎?所以在上的君子,因此有个絜矩之道,度其必同之心,处以各足之理,使天下凡有孝、弟、慈之愿者,皆得随分以自尽而无有不齐,就如那匠人制器的一般,度之以矩,而使其无不方也。"这絜矩是平天下之要道,解见下文。 所恶于上,毋以使下。所恶于下,毋以事上。所恶于前,毋以先后。所恶于后,毋以从前。所恶于右,毋以交于左。所恶于左,毋以交于右。此之谓絜矩之道。 【译文】 厌恶上级的所作所为,就不要用同样的做法对待下级;厌恶下级的所作所为,就不要用同样的做法对待上级;厌恶在我之前的人的所作所为,就不要用同样的做法对待在我之后的人,厌恶在我之后的人的所作所为,就不要用同样的做法对待在我之前的人,厌恶在我右边的人的所作所为,就不要用同样的方法与我左侧的人交往;厌恶在我左边的人的所作所为,就不要用同样的方法与我右侧的人交往。这就是所说的模范作用。 【张居正讲解】 恶,是憎恶,心里不欲的意思。曾子复解絜矩二字之义,说道:"人之相处,有在我上面的,有在我下面的,有在我前后左右的,其心都是一般。假如上面的人以无礼使我,我所不欲也。便以我的心度量在下面的人,知他的心与我一般,亦不可以无礼使之。如下面的人以不忠事我,我所憎恶也,便以我的心度量在上面的人,知他的心与我一般,亦不敢以不忠事之。以此心往前后度量,或在我前面的人,我恶其以不善待我,便不以前人之加于我者而先加于后;在我后面的人,我恶其以不善待我,便不以后人之及于我者而施及于前。以此心往左右度量,或在我右边的人,我有所恶,便不以此交之于左。在我左边的人,我有所恶,便不以此交之于右。这是将人比己,体之无不周,以己处人,施之无不当,上下四方,均齐方正,就如那匠人之制方器,度之以矩而无有不方的一般,所以叫做絜矩之道。"人君用此道以治天下,则天下之人,虽有万万不齐,而于天下之心,皆能一一不拂,天下有不得其平者乎?上文所谓君子有絜矩之道者,盖如此。 【原文 】 《诗》云①:"乐只君子②,民之父母。"民之所好好之③,民之所恶恶之④,此之谓民之父母。 【注释】 ①《诗》:此指《诗经·小雅·南山有台》。 ②乐:欢快、喜悦之意。只:助词,无意义。 ③好(hào):喜好。 ④恶(wù):厌恶。 【译文】 《诗经》上说:"快乐啊国君,你是百姓的父母。"百姓喜爱的他就喜爱,百姓厌恶的他就厌恶,这就是所说的百姓的父母。 【张居正讲解】 《诗》,是《小雅.南山有台》篇。只,是语助词。诗人说:"在上位可嘉可乐的君子,即是百姓的父母。"曾子即引此诗而释之说道:"君子居民之上,有君之尊,何以说做父母?盖言君子能以民心为己心,如饱暖安逸之类,是百姓心里所喜好的,君子便因其所好而好之,务要区处使他各得其所。如饥寒劳苦之类是百姓心里所憎恶的,君子便因其所恶而恶之,务要体悉,使他得免于患,是君子之与民同其好恶,如父母之爱其子矣,所以百姓爱戴君子,亦如爱自家的父母一般。"这是能絜矩的,其效如此。 【原文】 《诗》云①:"节彼南山②,维石岩岩③。赫赫师尹④,民具尔瞻⑤。"有国者不可以不慎,辟,则为天下僇矣⑥。 【注释】 ①《诗》:此指《诗经·小雅·节南山》。 ②节:通"截",高耸的样子。 ③维:语气词,无意义。岩岩:险峻之意。 ④赫赫:显赫,显著的样子。师尹:指的是太师尹氏,太师是周代的三公之一。 ⑤具:通"俱"。尔:你。瞻:瞻仰、仰视之意。 ⑥僇(lù):杀戮之意。 【译文】 《诗经》上说:"高高的南山啊,重峦叠嶂。光耀显赫的尹太师啊,众人都把你仰望。"统治国家的人不能不谨慎,出了差错就会被天下百姓杀掉。 【张居正讲解】 《诗》,是《小雅.节南山》之篇。师尹,是周太师尹氏。辟,是偏僻。僇字,与刑戮的戮字同义。诗 人说:"望着那终南山,截然高大,山上的石头岩岩然堆起来;如今尹氏做着太师,其势位之赤赤显盛,便与那高山一般,百姓都瞻仰他,却乃好恶不公,罔上行私,以致天下之乱。"这是诗人讥尹氏之辞。曾子解说:"有国家者,既为民所瞻仰,必须常常谨慎,凡事要合乎人心,若是不能絜矩,只徇一己之偏,民所好的不从民便,民所恶的不肯体恤,致得那天下之人都生怨恨,必然众叛亲离,而身与国家不能保守,所以说辟则为天下僇矣。"这是不能絜矩的,其害如此。 【原文 】 《诗》云①:"殷之未丧师②,克配上帝③。仪监于殷④,峻命不易⑤。"道得众则得国⑥,失众则失国。 【注释】 ①《诗》:此指《诗经·大雅·文王》。 ②丧师:丧失民心。 ③克:能够。配:与……相符。 ④仪:应该。监:警戒,鉴戒。 ⑤峻:大。不易:不易保有。 ⑥道:说。 【译文】 《诗经》上说:"殷朝没有丧失民众时,能够与上天的意旨相配合。应以殷朝的覆亡为鉴,天命得来不易啊。"这就是说得到民众的拥护,就会得到国家;失去民众的拥护,就会失去国家。 【张居正讲解] 《诗》,是《大雅.文王》篇。丧,是失。师,是众。配,是对。上帝,是天。仪字当作宜字。监,是看着他的意思。道字解做言字。诗 人说:"如今殷家失了天下,便是我周家得了。当初殷家祖宗不曾失了众人的时节,也曾受天眷命君主天下,能与天作对来。因他后世子孙行的不好,失了人心,那天命便去了。今后我周家的子孙,就宜看着殷家的事,以为鉴戒,不可像他子孙行的不好。这上天峻大之命,去留无常,岂是容易保守的?曾子解说:"诗人所云,盖言为人君者,若能絜矩,而与民同其好恶,便得了众人的心,为民父母而得国。若不能絜矩,而好恶徇一己之偏,便失了众人的心,为天下僇而失国。"盖信乎峻命之难保也,有天下者可不兢兢业业,思所以得人心而保天命乎。 【原文】 是故君子先慎乎德。有德此有人①,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有财此有用②。 【注释】 ①此:才。 ②用:用度。 所以,君子应该谨慎地修养德行。具备了德行才能获得民众,有了民众才会有国土,有了国土才会有财富,有了财富才能享用。 【张居正讲解】 是故,是承上启下之辞。慎,是谨慎。德,即经文所谓明德。财,是财货。用,是用度。观上文说的,凡天命人心之得失,皆由于能絜矩与不能絜矩如此,可见有家国者,第一要紧的是修德。所以在上位的君子,虽事事都该谨慎,尤先要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的功夫,以谨慎在己之德 ,不使有一些怠忽昏昧,则己德克修,而絜矩之本立矣。既有了德,那百姓个个都感化归顺,岂不是有人?既有了人,那百姓所住的地方,处处都属其管辖,岂不是有土?既有了土,那土地中所出的诸般货物,自然都来贡献,岂不是有财?既有了财,则国家所需的诸般用度,自然足以供给,岂不是有用?盖君德既慎,则民心自归,其得众得国而有财用,固理之必然者也。 【原文】 德者,本也。财者,末也。 【译文】 德行为根本,财富为末端。 【张居正讲解】 本,是根本。末,是末梢。承上文说:"有德则有人有土,而有财用。可见德是为国的根本,第一要紧。财虽日用之不可缺,而有德则自然有财。譬之草本,根本既固则枝梢自然茂盛,但当培其根本可也。夫知德为本,则在所当先,知财为末,则在所当后矣。"君子之所以先慎乎德者,其以是哉。 【原文】 外本内末①,争民施夺②。 【注释】 ①外本内末:指本末倒置。外:疏远,轻视。内:亲近,重视。 ②争民:民众互相争斗之意。施夺:抢夺财富。 【译文】 如若本末倒置,民众就会互相争斗、抢夺。 【张居正讲解】 争明,是使民争斗;施夺,是教民劫夺。夫德既是本,乃所当重,财既是末,乃所当轻。若或将这德来看做外事,不思谨慎,将那财来看做自家的,专去聚敛,百姓见在上的人如此,也都仿效,人人以争斗为心,劫夺为务,就如在上的教他一般。所以说争民施夺,这是财货不能絜矩的,其害发此。 【原文 】 是故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 【译文】 因此,财富聚集在国君手中,就可以使百姓离散,财富疏散给百姓,百姓就会聚在国君身边。 【张居正讲解】 承上文说,外本内末,民便争夺。民既争夺,必致离散。可见义与利不可并行,民与财不可兼得。若是外本内末,聚财于上,财虽聚了,却失了天下的心,那百姓都离心离德 而怨叛之,未有财聚而民亦聚者也。若是内本外末,散财于下,财虽散了,却得了天下的心,那百姓都同心爱戴而自然归聚,未有财散而民亦散者也。这两样孰损孰益,有天下者当知所辨矣。 【原文】 是故言悖而出者①,亦悖而入;货悖而入者②,亦悖而出。 【注释】 ①悖(bèi):逆、反。 ②货:财富。 【译文】 所以你用不合情理的言语说别人,别人也会用不合情理的言语说你,用不合情理的方法获取的财富,也会被人用不合情理的方法夺走。 【张居正讲解】 言,是言语。悖,是违悖不顺理。货,是财货。曾子承上文说:"财散则民聚,其实民之聚者财不终散;财聚则民散,其实民之散者,财也不终聚;就如言语一般,若将不顺道理的言语加于人,人定也把那不顺道理的言语来回我,是悖而出者亦必悖而入也。若那财货是暴征、横敛,不顺道理取将进来的,终须也还散将出去,保守不得,是悖而人者亦悖而出也。"不义之财,既是难守,积之何益?为人君者岂可以财为内,而不知所以慎其德乎! 【原文】 《康诰》曰:"惟命不于常①。"道善则得之②,不善则失之矣。 【注释】 ①常:恒常留驻一方。 ②道:说。 【译文】 《康诰》上说:"天命不是始终如一的。"德行好的就会得天命,德行不好就会失掉天命。 【张居正讲解】 前面说先慎乎德,则有人有土,是能絜矩的。外本内末则悖人悖出,是不能絜矩的。这一节又总结其意。《康诰》,是《周书》篇名。命,是天命。道字解做言字。武王作书告康叔说:"惟贝是上天之命,或去或留,不可为常。"曾子解说:"这一句话是说为人君的,若能絜矩,而散财以得民心,便得了天命,所谓得众则得国也。若不能絜矩,而聚财以失民心,便失了天命,所谓失众则失国也。"天命不常如此,人君诚欲保之,岂可外本内末,而不知慎德以尽絜矩之道哉! 【原文】 《楚书》曰①:"楚国无以为宝,惟善以为宝②。" 【注释】 ①《楚书》是楚昭王时编写的史书。 ②楚国无为宝,惟善以为宝:出自《楚书》。王孙圉受楚昭王之命出使晋国。晋国赵简子问楚国珍宝美玉之事。王孙圉回应说楚国从来不把美玉当珍宝,而只是将那些和观射父一样的大臣看做珍宝。 【译文】 《楚书》上说:"楚国没有什么可以当做珍宝的,只是把德行当做珍宝。" 【张居正讲解】 以下两节,是明不外本而内末之意。《楚书》是楚国史官记事的书。宝是贵重的物。《楚书》说:"昔楚国王孙圉聘于晋,晋大夫赵简子问他说:"我楚国王中有什么宝?"王孙圉对说:‘我楚国也没有什么宝,凡金玉珠石之类,皆不以为贵,只是有德的善人,能利生民,能安社稷,便以他为宝也。""按史,当时楚有臣名观射父,能作命辞,取重于诸候。又有臣名左史倚相,多读古书,练达典故,使主君能保先世之业,故楚国宝之。夫楚之所宝,不在金玉而在善人,是能不外本而内末者矣。 【原文】 舅犯曰①:"亡人无以为宝,仁亲以为宝②。" 【注释】 ①舅犯:是晋文公重耳的舅舅,名狐偃,字子犯。 ②亡人无以为宝,仁亲以为宝:亡人:逃亡之人,特指重耳。子犯对重耳说这些话的历史情形是,晋僖公四年,晋献公因听信谗言,逼迫太子中生自缢而死。重耳避难逃亡在狄国时,晋献公逝世。秦穆公派人劝重耳回国执政。子犯得知此事,认为不能回去,随即对重耳说了这样的话。 【译文】 舅犯说:"流亡的人没有什么可以当做珍宝的,只是把挚爱亲人当做珍宝。" 【张居正讲解】 舅犯是晋文公的母舅,名狐偃,字子犯。亡人,指晋文公说。在先晋文公做公子时,避骊姬之难,逃出在外,故称亡人。后来又遍历曹、卫、齐、楚,至于秦国。到秦国时,他父亲献公薨逝,秦穆公劝文公兴兵复国以为晋君,舅犯教文公对说:"我出亡之人,不以富贵为宝,只以爱亲为宝,若是有亲之丧,而无哀伤思慕之心,却去兴兵争国,便是不爱亲了,虽得国,不足为宝也。"夫晋之所宝,不在得国而在仁亲,是亦不外本而内末者矣。 【原文】 《秦誓》曰①:"若有一介臣,断断兮无他技②,其心休休焉③,其如有容焉④。人之有技,若己有之;人之彦圣⑤,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⑥。实能容之⑦,以能保我子孙黎民,尚亦有利哉!人之有技,媢疾以恶之⑧;人之彦圣,而违之俾不通⑨:实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孙黎民,亦曰殆哉⑩!" 【注释】 ①《秦誓》:《尚书·周书》中的一篇。 ②断断:心地诚实之意。 ③休休:胸怀宽广之意。 ④有容:指能够包容人。 ⑤彦圣:德才兼备之意。彦:美好。圣:开明。 ⑥不啻(chì):不只是。 ⑦实:是。 ⑧媢(mào)疾:嫉妒之意。 ⑨违:阻碍之意。俾(bǐ):使得。 ⑩殆:危险。 【译文】 《秦誓》上说:"如果有这样一个大臣,他虽没有什么才能,但心地诚实宽大,能够容纳他人。别人有才能,如同他自己有一样;别人德才兼备,他诚心诚意喜欢,不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能够留用这人,便能够保护我的子孙百姓。这对百姓是多么有利啊。如果别人有才能,就嫉妒厌恶;别人德才兼备,就阻拦他施展才干。不能留用这样的人,他不能保护我的子孙百姓,这种人也实在是危险啊。" 【张居正讲解】 《秦誓》,是秦穆公告群臣的说话。断断,是诚一之貌。技,是才能。休休,是平易宽弘的意思。彦,是俊美。圣,是通明。不啻,解散不但。媢嫉,是妒忌。违,是拂戾。殆,是危。曾子以平天下之道,要紧在于公好恶,用贤才。而欲贤才之进用,又须得一个好大臣,付之以进退人才之任,然后用舍得宜,而国家蒙利也。故引用《书》秦穆公之言说道:"我若有一个臣,断断然真诚纯一,他也不逞一己的才能,只是其心休休焉,平易正直,广大宽弘,能容受天下之善,见人有才能的,则心里爱他,如自己有才能一般。见人之俊美通明的则心喜好之,肫肫恳切,不但如其口中称扬之语而已。这等的人,着实能容受天下的贤才,没有虚假,若用他做大臣,将使君子在位,展布效用,把天下的哥一,件件都做得之福矣,不庶几有利于国哉?若是个不良之臣,只要逞自己的才能,全无断断之城,休休之量,见人有才能的,恐他强过自己,便妒忌憎嫌;见人是个俊美通明的,便百般计较,拂抑阻滞,使他不得通达。这等的人,心私帚狭,实是不能容爱天下的贤才,若误用他做大臣,将使君子丧气,小人得志,把天下的事,件件都做坏了,如何能保我的了孙使他长久?又如何能保我黎民使他安乐?乱亡之祸,将由此而致矣。不亦岌岌乎危殆哉!"夫国家之治乱,系于大臣之公私如此,则任用大臣者,可以知所择矣。然必人君自公其好恶,方能择任公好恶之大臣,而诚意正心之学,又自公其好恶之本也,欲保其子孙黎民者,不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