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尔多瓦内战(摩尔多瓦承认德左独立) 1991年,曾经强盛一时的苏联解体,原属于苏联的15个加盟共和相继宣布独立,其版图基本上是以苏联解体前划定的行政区划为基础。但是简单的国家独立,并不能保证这些原加盟国与苏联的继承者俄罗斯之间能够和平相处。恰恰相反,这反而使得原苏联时期被很好掩盖起来的民族矛盾和领土纠葛爆发出来。自从上个世纪90年代以来,俄罗斯围绕领土问题已经与多个原苏联加盟国爆发冲突,最典型的的就是在2014年,俄罗斯将乌克兰领土克里米亚重新纳入版图,并支持俄罗斯族占人口优势的乌克兰东部地区与亲西方的乌克兰政府爆发武装冲突,时至今日,乌克兰已经陷入实质性的国家分裂状态不能自拔。 但是,因种族问题和领土纠纷陷入与俄罗斯冲突的原加盟共和国还远不止乌克兰。除了格鲁吉亚之外,这个看似不太起眼,夹在乌克兰与罗马尼亚之间的小国摩尔多瓦更有可能成为下一个"乌克兰"。新总统上任,摩尔多瓦与俄罗斯之间的领土矛盾再度激化 2020年1月20日,摩尔多瓦大选确认结果,年轻的马娅·桑杜赢得大选,成为该国首位女总统。在当选为摩尔多瓦历史上第一位女总统后,桑杜在当选后的首次公开亮相就一鸣惊人,表示俄罗斯维和部队应撤出摩尔多瓦版图内的德涅斯特河左岸地区,当前的摩尔多瓦完全没有内战的危险,因此俄罗斯维和部队应该被欧盟平民观察团所取代。对摩尔多瓦总统的言论,普京的新闻秘书佩斯科夫则回应称,不管摩尔多瓦新领导层打算采取怎样的措施,任何与措施有关的负面影响,莫斯科方面都将考虑周全。 摩尔多瓦女总统马娅·桑杜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就是,摩尔多瓦就别瞎折腾了,再这么折腾后果很严重,我们俄罗斯可是什么反制措施都会考虑。那么,桑杜提到的德涅斯特河左岸地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一个主权国家内部会有俄罗斯军事力量存在?接下来就简要介绍一下。德涅斯特河左岸地区问题的由来 被称为"三明治国家"的摩尔多瓦 德涅斯特河左岸地区问题的由来要从摩尔多瓦与罗马尼亚说起,为什么要扯上罗马尼亚?主要是因为今日摩尔多瓦的形成与罗马尼亚关系很大,两国历史渊源很深。现在的摩尔多瓦与罗马尼亚都是独立的主权国家,从地理位置上看,它们之间仅隔着一条普鲁特河。但是在历史上,他们都属于达基亚人的后代。西罗马灭亡之后,达基亚开始分支出三个自治公国,分别是瓦拉几亚、摩尔多瓦以及特兰西亚瓦尼亚,由于这三个公国毗邻黑海,战略位置十分重要,长期是各国列强争夺的焦点。经过长期争夺,到了一战前夕,奥匈帝国抢走特兰西瓦尼亚,沙俄夺走摩尔多瓦南部的三县领土(比萨拉比亚)。三公国最后只剩下了瓦拉几亚与摩尔多瓦的剩余领土合并,组成了罗马尼亚王国。 借助一战的机会,罗马尼亚选择加入了英法为首的协约国,收回了战败国奥斯曼帝国占有的特兰西瓦尼亚,甚至还趁苏俄刚成立困难时期夺取了比萨拉比亚,这就是今天的摩尔多瓦,形成了新的罗马尼亚国家。 但是,好景不长,1940年,苏联强行将摩尔多瓦从罗马尼亚划入了苏联版图,建立了摩尔达威亚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成为了苏联15个加盟国之一,将摩尔多瓦南部和北部地区划给了乌克兰。1939年,苏德战争爆发后,罗马尼亚为了报摩尔多瓦被占的仇,选择加入了轴心国,于是德国入侵苏联的时候,将摩尔多瓦还给了罗马尼亚,但是之后德国战败,摩尔多瓦重新回到了苏联手中。 二战结束后,苏联惩罚摩尔多瓦的"通德"之罪,将德涅斯特河左岸地区的摩尔多瓦人迁往中亚和西伯利亚,并迁入大量的俄罗斯和乌克兰人。在苏联解体后,摩尔多瓦获得独立,成为新的主权国家。 而摩尔多瓦内部的涅斯特河左岸地区却因主体居民是俄罗斯人,拒绝承认摩尔多瓦的统治,这个仅有50万人口的地区讲俄语,拥有自己的货币——德涅斯特河沿岸卢布,并有自己的政府,有驻扎在此的俄罗斯维和部队上千人,俄罗斯政府为了收买人心,每年给这里3000万美元,还给当地的退休居民每个月发放10美元的津贴。 不少西方地缘政治学者戏称,被夹在罗马尼亚和乌克兰之间的摩尔多瓦是一个"三明治国家"。更加微妙的是,在该国东部地区,还有一个"三明治中的三明治"——被夹在摩尔多瓦和乌克兰之间的"德涅斯特河沿岸地区"。2006年,德涅斯特河沿岸地区曾自行举行公投,结果显示,参加投票(投票率超过70%)的人中超过九成支持从摩尔多瓦独立或加入俄罗斯。不过,顾及与西方关系的俄罗斯并没有支持该提议。摩尔多瓦出于经济考虑想与罗马尼亚合并,但遭到俄罗斯反对 摩尔多瓦独立后,领土面积3.38万平方公里,截至2019年,人口约355.09万,2018年人均GDP3189美元,属于欧洲最不发达的国家之一。摩尔多瓦是一个农牧业国家,国土面积的80%是黑土高产田,盛产葡萄、食糖、食油和烟草等,曾是苏联水果和浆果、玉米、向日葵和蔬菜等农作物的生产基地之一。摩尔多瓦独立后,马上开始去俄化政策,更改了国名,由原来斯拉夫化的"摩尔达维亚"改为"摩尔多瓦",宣布以脱胎于罗马尼亚语的摩尔多瓦语作为国语,以拉丁字母取代西里尔字母,甚至曾选择使用了罗马尼亚的三色国旗及国歌,打算加入罗马尼亚,但遭到了国内斯拉夫人、保加利亚人等少数民族的坚决反对,再看到罗马尼亚当时经济发展也不好,合并的事就暂时搁置。 但是,罗马尼亚自从加入欧盟后,经济转型比较成功,积极向欧盟靠拢,经济有了不小的起色,现在已经成为了人均GDP超过1万美元的欧盟国家,这无疑是摩尔多瓦人所羡慕的对象。 考虑到摩尔多瓦与罗马尼亚历史上的深厚渊源,自独立以来,与罗马尼亚合并的呼声一直在摩尔多瓦国内存在,近年来则有持续看涨的趋势。摩尔多瓦之所以有这样的打算,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在于摩尔多瓦一直想加入欧盟,但由于家底太薄,达不到欧盟的入会门槛,于是,看到自己的同族兄弟国罗马尼亚已经加入欧盟,而且小日子过得远比自己好,就动了曲线救国的念头,即与罗马尼亚合并后,既可以顺势成为欧盟的一部分,又可以得到罗马尼亚兄弟的大力经济支持,可谓是一箭双雕的好计划。但是,先不考虑罗马尼亚的想法,俄罗斯就坚决反对,并曾采取了多种经济手段制裁摩尔多瓦。 一是提高摩尔多瓦葡萄酒的进口门槛,对其加征关税,迫使摩尔多瓦低头认错。二是利用劳工打压摩尔多瓦经济。因为摩尔多瓦有数十万人在俄罗斯工作,由此带来的侨汇是摩尔多瓦的重要收入来源。三是利用能源武器。2017年摩尔多瓦的能源消费中有98%来自进口,其中绝大部分来自俄罗斯。摩尔多瓦短期内沦为第二个"乌克兰"的可能性不大 虽然摩尔多瓦女总统马娅·桑杜一上台就对俄罗斯持强硬态度,虽然2014年克里米亚回归俄罗斯之际,德涅斯特河沿岸地区也曾递交加入俄罗斯的申请,只是俄罗斯没有答应。虽然摩尔多瓦也有步乌克兰后尘的可能,但是,综合多种因素来看,俄罗斯短期内无意将德涅斯特河沿岸地区纳入版图。主要出于以下方面考虑: 一是与迫在眉睫的乌克兰危机相比,体量不大的摩尔多瓦问题不是俄罗斯关注的重点,其战略意义远不能跟乌克兰比。进入2021年以来,乌克兰出动家底开始向乌克兰东部顿巴斯地区施压,俄罗斯被迫吞并乌俄边境准备应对,这时候的俄罗斯没有余力在摩尔多瓦领土问题上纠结。 二是俄罗斯可以动用经济手段反制摩尔多瓦,还用不着动用军事和政治手段。2013年11月,摩尔多瓦与欧盟签署了包含广泛的自由贸易协定内的合约,在2014年6月份正式签署联系国协定。但摩尔多瓦还高度依赖俄罗斯消费市场和劳务市场,能源也无法全部依赖通过罗马尼亚的天然气管道。因此,只要俄罗斯用经济制裁手段就可以让摩尔多瓦不敢妄动。 此外,驻守的俄罗斯维和人员很多就是拥有俄罗斯公民身份的德涅斯特河沿岸地区的当地人。很显然,如果摩尔多瓦政府趁乌克兰危机之际对他们付诸武力,他们必然会拼死保卫家园。 三是摩尔多瓦敏感的地理位置,并不好动用武力解决。摩尔多瓦是位于罗马尼亚和乌克兰之间的内陆国,虽然由于靠近黑海,但摩尔多瓦却是世界上离海洋最近的内陆国。为了进入摩尔多瓦领土,俄罗斯不得不从海上入侵北约国家罗马尼亚。尽管从东面有通往"德涅斯特河沿岸共和国"的陆上通道。但是这需要穿越乌克兰。此外,如果俄罗斯彻底控制了涅斯特河左岸地区,就相当于在欧盟成员国罗马尼亚和乌克兰背后钉入了一颗钉子,这会让欧盟如芒在背,如坐针毡,欧盟显然不会允许这样做。因为克里米亚问题,俄罗斯已经遭受7年的西方国家经济制裁,经济滞后,不愿意再刺激美国和欧洲国家。因此,只要摩多多亚不彻底作死,主动寻求武力解决涅斯特河左岸地区问题,俄罗斯也不会采取军事手段介入。短期内,摩尔多瓦成为下一个乌克兰的可能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