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死之人(将死之人有什么征兆) 克尔博士握着患者丽贝卡·诺瓦克(Rebecca Nowak)的手。他说,有时候我们会给垂危的患者使用镇静剂,"这是把他们与自己的死亡过程割裂开来。" 参考消息网7月5日报道外媒称,千百年来,各种文化都为临终前的梦境和幻象着迷,并赋予它们神圣的意义。人类学家、神学家和社会学家都在研究这些"临终现象"。 据美国《纽约时报》网站7月3日报道,它们在中世纪的著述、文艺复兴时期的绘画和莎士比亚的作品中都有出现,更成为了19世纪的美国和英国小说,尤其是狄更斯作品中的固定套路。在电影《公民凯恩》中也有这样的一个著名桥段——主角临终前神秘地低语:"玫瑰花蕾!" 甚至连法律也尊重垂死之人的遗言,容许它们作为传闻证据禁用规则外的特例被接纳为证据。 在现代医学界,心理学家、社会工作者和护士也都注意到了患者的此类体验。但医生们倾向于拒之于千里之外,因为"我们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罗切斯特大学医学中心的姑息医疗专家蒂莫西·E·奎尔博士说。有研究人员推测,由于害怕遭到嘲笑,患者和医生们都不愿意报告这些现象。 报道称,这类经验与重症监护病房患者回忆起来的"濒死体验"不是一码事,该研究团队的负责人佩·C·格朗说。"这些人是在一步步走向死亡,而不是刚刚死里逃生。" 水牛城临终关怀中心位于纽约州的奇克托瓦加,这里每年可看护大约5000名患者,大部分情况下,中心会派医护人员前往患者家庭和护理机构提供服务。医生、护士、社会工作者或牧师在问过患者"你睡得怎么样?"之后,往往会接着问:"你记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梦?" "我躺在床上,人们慢慢从我身边走过。右边的人我不认识,但他们都非常友善,在经过我旁边的时候还摸摸我的胳膊和手。左手边的人是我认识的:我的父母和叔叔,只是他们早已不在人世了。唯一的遗憾是,我丈夫和我家的狗不在那里,不过我知道以后会见到他们的。"——75岁的珍妮·费伯(Jeanne Faber)在因卵巢癌去世前几个月做的梦。 研究人员将其初步研究发表在《姑息医学杂志》上。在这项研究中,他们对水牛城临终关怀中心收治的59名绝症患者进行了多次访谈;这里装备了暖色调的木料,窗外可以看到喷泉、凉亭和花园。几乎所有的患者都报告自己曾经做过梦或出现过幻象。他们称大部分梦境都让他们感到欣慰,约五分之一令他们痛苦,其余的则不好不坏。 报道称,临终的梦境和幻象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几大类:与逝者的重聚;亲人"在等待";未竟的事业等等。爱这个主题——不论是给予与还是不给予——以及对决意乃至宽恕的渴求,贯穿梦境。患者往往在梦境中得到认可,被赞誉为出色的父母、子女和员工,并因此而感到宽慰。在梦中,他们打点行装,准备出行,而且,像梅杰斯一样,往往有亲密的伙伴同行向导。虽然很多患者表示他们基本上记不住自己做过的梦,但诸如此类的梦他们却不会忘怀。 一位76岁的患者说自己梦见了早在自己童年时代就已经去世的母亲。他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听到她那充满慰藉的声音说:"我爱你。" 一个年龄更大的老妇人躺在床上,姿势如同怀抱着肉眼不可见的婴儿(她的丈夫告诉研究人员,那个幻想中的婴儿应该是他们胎死腹中的第一个孩子)。 当然,这项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调查人员、咨询顾问和姑息治疗医生仍在试图识别并描述该现象。奎尔博士说,他相信,这些研究将会帮助持怀疑态度的医生更好地了解患者的此类经验。 其他的一些研究表明,梦境是对累积情绪的一种表达。加拿大蒙特利尔大学梦境与梦魇研究实验室主任、梦境神经系统科学研究员托雷·尼尔森推测,人在走到生命尽头时,用做梦宣泄情感的需求变得越发迫切。患者通过噩梦来发泄过剩的精力。不过,积极的梦境也可以起到类似的作用。 水牛城临终关怀中心的姑息治疗医生克里斯托弗·W·克尔,一直在研究患者临终梦境和幻象的治疗作用。 "患者之所以会做这种梦,出自他们的恐惧和不确定,"他说。"实际上,他们是在通过做梦这种方式帮助自己走出困境。" 报道称,这项研究中的患者在离世前几周或几天内做梦往往更加频繁,且梦境中故去者要多于活着的人。研究人员认为,这种现象甚至可能具有一定的预测价值。 有一名患者在母亲陪在她床边的时候出现了幻象:她看到了她母亲最好的朋友,多年前死于白血病的玛丽在她母亲的卧室摆弄着窗帘。玛丽的头发又长长了。"我有一种感觉,她来是想对我说:‘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感到宽慰和幸福,再也不害怕了。"——身患尤文氏肉瘤(一种骨癌)的13岁女孩杰西卡·斯通(Jessica Stone)在去世几个月前讲述。 然而,问题是,这些患者"做白日梦"或出现"幻象","看到已故亲友在天花板或角落徘徊"等这类异常现象,其根源究竟在哪里。 唐娜·布伦南是水牛城临终关怀中心的一名老护士了,她回忆起与一名92岁的充血性心力衰竭患者在沙发上聊天的情形:突然之间,患者朝门口看了一眼,喊道,"稍等一下,我在跟护士谈话呢。" 在被告知那里没有人后,患者露出了微笑,说来者是詹妮斯阿姨(她已故的姊姊),还拍拍沙发坐垫,示意"访客"坐下。然后乐呵呵地转回身来继续跟布伦南谈话。 布伦南在记录中将此事称为"幻觉",这是谵妄的一个警示信号。而当克尔博士和水牛城临终关怀中心的神经学家、姑息治疗医生安妮·巴纳斯听到这段叙述时,他们更偏向于使用"幻象(vision)"一词。 神经学家巴纳斯博士更喜欢称其为"临终体验"。她说:"我试着让患者的家属视其为一种正常的现象,因为他们对此的看法可以令他们与患者的关系变得疏离或者亲近。" 报道称,并非所有的临终梦境都能给濒死之人带来抚慰。研究人员发现,约20%的梦令人郁闷。通常情况下,曾经遭受过创伤的人很可能会在临终的梦境中再度体会到那些伤痛。有些人可以泰然处之,不会为之所困扰。有些人则做不到。 去年秋天,护士布伦南照料一名终末期肺癌患者。他以前是一名警官。他告诉她,他在工作时"干过坏事",还说自己曾对妻子不忠,孩子们都疏远他。他的梦都不平静,布伦南说道。"他梦见自己被刀捅、被枪击或者无法呼吸。他向太太道歉,但她没有理会他,反而提醒他是怎样伤透了她的心。他的灵魂备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