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卫立煌前言 1957年,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伏罗希洛夫访华,为表欢迎,毛泽东、周恩来等中共在特别北京饭店设宴款待,卫立煌也应邀出席了这次酒会。 伏罗希洛夫走到卫立煌身边时,握着他的手,热情地说道:"只要我们团结一致,我们就是无敌的。" 这时,周恩来笑着说道:"国共两党过去已经合作了两次。" 毛泽东接着说:"我们还准备进行第三次合作。" 次日,人民日报刊登了这条消息,标题便是:"毛主席说,我们还准备第三次国共合作。"而卫立煌也不负众望,在此后更加积极,不遗余力地将全部身心投入在祖国的统一大业中。 卫立煌:这次到延安,内心有愧 卫立煌曾是蒋介石的五虎上将之一,后来却成为了共产党的的朋友,站到了人民一边,之所以会出现如此巨大的转变,跟他与毛泽东的交往有很大关系。 1938年,国民党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敌前总指挥卫立煌,率部队在韩信岭一带对日军进行第二次阻击。经过十多天的激战,敌军炸毁了汾河上的桥梁,阻断了卫立煌突围的道路。 参谋处拟订了几个转移方案,而其中最安全的一个方案便是借道陕北。为此,卫立煌一面向蒋介石做请示,一面同朱德商量借道事宜。 卫立煌对这次延安之行抱有很大期待,并说:"我要会会毛润之先生,向他取取经,看看他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指挥八路军打得那样好。" 反观日军在中国的猖獗行为,早已引发了众多爱国人士的不满,尤其是西安事变之后,全民族统一战线的建立就更加重要了。 其实,早在1937年,卫立煌在豫鄂皖边区任职期间,就已经认识到了同共产党合作抗战的必要。这年7月,在卫立煌的努力下,促成了安徽的第二次国共合作。 之后在忻口战役中,卫立煌多次同周恩来、朱德见面,他们一起商讨作战计划。对于卫立煌来说,他感受到了亲切、真诚的态度,也更加坚定了他抗日的决心。 在众多国民党战区长官一级的官员中,卫立煌是第一个到延安的,对于卫立煌的到来,中共中央和毛泽东给予了很大重视。 毛泽东对大家说:"从抗战大局出发,争取卫将军这样的国民党重要将领,对整个国共合作的局面将有重要影响,所以要采取积极的态度,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尽量争取他。 同时,卫立煌是我第十八军集团军的上级。从上下级关系考虑,若能争取其支持我军,则对我军的处境,对华北、西北抗日根据地都会有很大好处。所以,欢迎一定要隆重、热情,招待的规格一定要高。要注意礼节和照顾好他的生活,使他感到我党的诚意。" 从毛泽东的这段话不难看出,在民族存亡的危难时刻,中国共产党有着宽广的胸襟和远见卓识,他们分得清什么是主要矛盾,什么是次要矛盾。 事实的确如此,在民族大义面前,我们只有联合起来,化干戈为玉帛,才能将侵略者赶出去!毛泽东的一番话,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在场的人如梦初醒,对他敬佩不已。 1938年4月17日清晨,由几十辆大卡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延安,这个偏僻的小山村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窑洞里的村民都跑出来看热闹。 两辆黑色的小汽车行驶在车队最前面,卫立煌、郭寄峤、文朝藉坐在第一辆车里,秘书赵荣声等人坐在第二辆车里。还未到延安,卫立煌已经感受到了热烈欢迎的气氛。 从车窗向外望去,到处都张贴着"加强国共合作"、"团结抗日"、"欢迎卫司令长官"的标语。车队到达延安城外,欢迎的队伍已经站在了道路两旁,各个机关、学校的人都来了。 图|卫立煌和毛泽东在延安合影 在喧天的锣鼓和人群热情地呼喊中,卫立煌下了车,其他的车没有停留,继续往南开。 滕代远参谋长、十八集团军陕北留守处主任肖劲光、交际处处长金城等人前来迎接。卫立煌跟随滕代远走进了贴满标语的城门,穿过熙攘的人群,走到城中的一个接待处。 毛泽东从客厅门口走到卫立煌面前,亲切地与他握手。进屋后,卫立煌十分诚恳地对毛泽东说道:"我这次有机会来到延安聆教,非常荣幸。" 毛泽东说:"不用客气,我们是朋友,欢迎你到延安来看一看。" 对于毛泽东的话,卫立煌点点头,说道:"这次到延安,我是非常高兴的,特别是见到了您和过去的一些老朋友。" 紧接着,卫立煌毫不吝啬地表达了自己对八路军的称赞,溢美之词脱口而出:"八路军对日本作战打得非常好,我实在是非常敬佩。" 毛泽东笑笑,随后对卫立煌坚决的抗日态度表示了赞扬,尤其是卫立煌对八路军表达出来的友好态度,对此毛泽东动情地说道:"我们要沿着这样一条路继续走下去。" 后来,毛泽东就当前的形势跟大家展开了分析,对于毛泽东对当下时局的见解,卫立煌听得很是认真,对他精辟的见解尤为钦佩,不时点头称赞。 不过,我军在当时却也面临着许多困难,当谈到八路军目前的处境时,毛泽东对卫立煌说: "我们现在存在很多困难,弹药消耗很大,没有子弹怎么打敌人?这就需要得到补充。特别是医药卫生器材缺乏,希望卫总司令帮助向主管部门催促。还有,现在已经要到5月,快夏天了,夏服还没有影子,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听了毛泽东的这番话,卫立煌方才知道八路军目前面临的处境有多么困难,当即对毛泽东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一定设法帮助解决这些问题。" 不知不觉中,时间就到了中午,毛泽东设宴招待卫立煌一行。饭菜非常丰盛,延安方面拿出了最好的食物和美酒招待客人,毛泽东在席间畅饮了一番,同大家聊得十分开心。 宴席结束,卫立煌等人去到了抗大参观,并进行了讲话。晚上,延安召开了欢迎晚会,毛泽东陪卫立煌一同观看了演出。两人边看边聊天。卫立煌说:"这次到延安,所受的礼遇太过,内心有愧。" "为什么呢?"毛泽东歪着头问。 "因为抗战以来,我打了几仗都没有打败日军,不值得表扬。"卫立煌回答。 毛泽东摇了摇手说: "不能这样讲,事实上你已尽了最大的努力。面对强敌不屈不挠,屡败屡战的精神,就值得赞扬,何况还打得很勇敢哩!你是坚持华北抗日的领导者。"卫立煌突然问他的秘书:"我参加共产党好吗?" 第二天,卫立煌一行离开了延安,前往洛阳。他对这次延安之行感到特别满意,毛泽东更是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他对随行人员说:"要想战胜日本,救中国,恐怕只有学延安的方法。" 毛泽东向他提出的困难,他一直记挂在心。当他经过西安时,就批了一个手谕: "即发第十八集团军步枪子弹100万发,手榴弹25万发。 图|1938年,卫立煌与朱德等人在一起 而当卫立煌部下杲海澜看到这一手谕时,很快面露难色。卫立煌对此解释道:"第二战区的军队都受我指挥,凡是打日本的,我都一个样看待。十八集团军打得很好嘛,我们就要充分供给。" 说完,他想了想,又问:"牛肉罐头还有多少?" "还有几百箱吧。"杲海澜回答。 卫立煌下令:"发给十八集团军180箱。" 杲海澜心里打着鼓,却还是回答说:"是,是。" 因为蒋介石对于十八集团军的供给是有规定的,最多给十万或八万发子弹。而卫立煌要发给共产党的子弹数目远超这个数目,所以杲海澜才感到很为难。 几天以后,他还没有想到办法,卫立煌就亲自来询问:"办好了没有?" 杲海澜不敢耽搁,立刻着手去办。 不久之后,毛泽东就收到了卫立煌的"厚礼",除了100万发子弹、5万枚手榴弹和180罐牛肉罐头外,还有3个师的夏装、50部电话机、1部10门的电话总机和1部20门的电话总机,以及一些医用药品。 这些物资给了八路军极大的帮助,毛泽东非常感谢卫立煌,而共产党也一直记得卫立煌为抗战做出的功劳。 延安之行对卫立煌的思想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他开始更多地翻看延安出版的书籍、杂志。并且不再像以前一样,只看标题,还会认真地阅读文章。 在毛泽东发表了《论持久战》之后,卫立煌对这篇文章进行了反复的研读,转变了他过去坚持的"速胜论"和"唯武器论"。 卫立煌认为,毛泽东的见解是正确的,同时也渐渐明白八路军在敌后坚持的抗日游击战争意义所在,并给予很大的理解和同情。 1938年冬天,卫立煌突然问他的秘书赵荣声:"我参加共产党好吗?怎么参加呢?" 而这句不经意的话,却使作为中共地下党员的赵荣声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但还是保持镇静地回答:"怎么参加我真说不上。朱德总司令常来,你跟朱总司令谈谈好吗?" 图|赵荣声 卫立煌说:"朱德一时来不了,你到延安去问问吧。" 赵荣声回答说:"也用不着到延安。我到延安八路军办事处去问问林伯渠老先生吧。" 于是赵荣声秘密到了延安,他将这件事情向林伯渠做了汇报,林伯渠思考了一下,说: "你回去告诉卫立煌,要他好好做一个革命的国民党员,做一个真心实行孙中山革命主张的国民党员,这样对于中国革命的贡献比参加共产党更大一些。" 赵荣声将林伯渠的话传达给了卫立煌,但卫立煌并没有就此放弃。 1939年初,邓小平、杨尚昆经河南渑池过黄河赴太行山根据地时,与卫立煌见过一面,卫立煌再次提出要加入共产党的意愿。邓小平和杨尚昆不了解具体的情况,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没能加入共产党,卫立煌有些失落,但他始终积极抗日,与延安保持着积极的联系。心系祖国,走向光明 一直到抗战胜利以后,蒋介石撕毁《双十协定》,直接宣告了国共和谈破裂,并肆意挑起内战。而在东北战场上,陈诚时有失利,身体也不好。 在此背景之下,蒋介石于1948年1月17日下令,让卫立煌以东北"剿总"总司令的身份,去东北战场指挥部队进行作战。 就这样,卫立煌和毛泽东在东北战场上再次交手,却是针锋相对。不过因为在具体的作战方案上,因为卫立煌和蒋介石之间出现分歧等原因,使得国民党军队在辽沈战役中惨败。 而关于国民党究竟因何失败,其中原因说法甚多,在此稍作提及。 早前在华北抗战中,卫立煌曾与共产党有过较为友好的交流和合作,而且他本人也不愿意再打内战,除此以外,卫立煌和蒋介石之间也有隔阂,便以各种理由按兵不动。 可对于东北失败的结果,蒋介石却是十分气恼,并发布命令:"东北剿匪总司令卫立煌迟疑不决,坐失良机,致失重镇,着即撤职查办。" 随后,卫立煌被撤职查办,并软禁在南京的家里。而卫立煌也在后来遭到了国民党反动派的指责,并被扣上了"通敌"的罪名。 这年12月,中共新华社公布的国民党名单中,卫立煌在43人当中位列第13位,这也使得他受到国民党特务的监视松动了一些。蒋介石下野后,卫立煌化装潜离,辗转来到香港。 图|1948年秋,蒋介石与傅作义、卫立煌合影 后来蒋介石在《上月反省录》中,对此有过这样一段记录:"未有敢应命者,只有卫立煌一人愿接斯任,最后在当年冬,沈阳全军崩溃,此役为平生最大之耻辱。 以上二者,唐(唐生智)则为无耻投机之叛徒,卫(卫立煌)则为不学无术之狂徒。余乃授以临危之命,非徒不能知人善任,更应对历史负其创巨痛深之重责也。" 一直到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消息传到香港,卫立煌闻讯惊喜万分,马上给毛泽东发了一份电报,以表示自己的祝贺,内容如下:北京毛主席:先生英明领导,人民革命获辉煌胜利,从此全中华人民得到伟大领袖,新中国富强有望,举世欢腾鼓舞,竭诚拥护。煌向往衷心,尤为雀跃万丈。敬电驰贺。朱副主席、周总理请代申贺忱。 卫立煌 江 从卫立煌这封电报中不难看出他对新中国成立的欢欣,句句祝贺皆是发自肺腑。 而当毛泽东收到卫立煌的电报之时,心中也很是高兴,随后给卫立煌回电一份,内容如下:张枫转卫立煌将军: 江电诵悉,极为感谢。谨此奉复。 毛泽东 酉删 1955年3月,卫立煌在周恩来的安排下来到广州,并给毛泽东、周恩来等人发电,报告了自己回来的消息。此外,卫立煌还让新华社发表了自己准备的《告台湾袍泽朋友书》。 卫立煌在这篇文章中,呼吁在台军政友人尽快认清形势,跟共产党走,为人民尽力。与此同时,毛泽东回电卫立煌,其中这样写道:"卫俊如先生: 三月十六日电报收到,先生返国,甚表欢迎,盼早日来京,藉图良晤。如有兴趣,可于沿途看看情况,于本月底或下月初到京,也是好的。 毛泽东 三月十七日" 从毛泽东的这番话中便可看出,他和卫立煌之间深厚的革命情谊,以及对卫立煌爱国立场的认同。 4月6日,在社会各界的热烈欢迎中,卫立煌一行抵达北京,并在抵达当天受到周恩来夫妇的亲切欢迎,亲自设宴为他接风洗尘。 图|1956年,毛主席在北京宴请卫立煌 4月25日,毛泽东亲自接待了卫立煌,回忆起这段经历,卫立煌曾在他于1956年发表的文章中这样写道:"我于去年三月返回祖国大陆,一年来解除了许多事物,处处感到新鲜。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我特别有些感觉。 首先我感觉到的是祖国的温暖。我一到北京,毛主席即亲予接见,刘少奇委员长曾亲自介绍国家近况,并征求我对国家建设的意见,朱德副主席和周恩来总理接连设宴招待了我们夫妇。 许多旧友如李济深、张治中、翁文灏、何香凝、傅作义、龙云、黄琪翔等,都纷纷来访,并邀我等游宴。我的旧部赵寿山、邓宝珊、陈明仁、郑洞国等,也都前来探望。此外,我曾长期误入歧途,今日得到祖国人民如是款待和信任,感愧之情,实难言喻。" 1960年1月17日,卫立煌因病逝世,终年63岁,毛泽东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献了花圈。而在他的悼词中有这样一段话: 图|周恩来在卫立煌公祭大会上献花圈 "在抗日战争初期,同八路军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从而有利于八路军开展对日的斗争。卫立煌同志对于抗日是有功的,他当时的爱国行动是值得称道的。" 纵观卫立煌的一生,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卫立煌参加了反对国内外敌人的斗争,以及祖国的建设事业,是一位真正的爱国军人,并终究重回祖国和人民的怀抱,为台湾国民党军政人员树立了一个好的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