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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喂?"苏小姐什么时候进入518房间的笔夫不得而知,她的手在眼前晃动了无数次,他才回过神来,她问"怎么回事儿,你,这么走神?要饿死我呀?" 他一把将苏小姐拉倒在自己身上,关切地问:"饿了,亲爱的?想吃啥?说吧。" "有什么好吃的,这儿?"苏小姐趴在他身上,问,"想吃火锅。" "好,吃火锅。"笔夫说,"我也正想吃哩。" "等会儿去,好吗?"苏小姐撅起小嘴。 "不是饿了吗?"笔夫问,"刚才还骂要饿死你?" "暂时又不饿了。"苏小姐回答,她含情脉脉地看着笔夫责备道,"笨蛋,不知道新婚啦?" "新婚?"愣神了一会儿,笔夫才反应过来,他双手钩下了苏小姐的头,疯狂地亲吻了起来。 "爱情是什么?老公,能请教这个问题吗?"苏小姐双目传情地问,"想听听你的解释。" "为什么?"笔夫用手梳理着苏小姐乌黑的头发,"这个问题很考人智慧,几乎每个人一生都在回答这个问题,或者说有许多人一生都在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是,最终都很难满意。" "正因为难回答才请教你嘛,笨蛋。"苏小姐说,"如果容易回答,就不请教你了。" "为什么?"笔夫仍然问,"小乖乖,干嘛拿这么难的问题来考我?是想要我承诺什么吗?其实,承诺爱情是不太正常的一种现象。" "为什么不能承诺?"苏小姐顺水推舟道,"那么多人都山盟海誓过?" "我是这么认为的,相爱的两个人地位相同,是彼此愿意的事情。"笔夫谈起了自己的观点,"如果一个人提出了承诺的要求,就会产生不同的效应。对要求者来说,他对自己没有信心,有一种怕被抛弃的心理负担。在这种压力下,他还能够好好去爱对方吗?肯定不能。那么可能发生的就是不信任对方,就会畸形地关注,一旦发现与自己的期盼不相符合,就会横加指责。这个人性格较好的话,会做出耐心解释,但不会永远耐心,会反感。一旦反感情绪扩大化,矛盾会发生,甚至会分手。" "嗯,有点道理。"苏小姐点头赞同,接着,她问,"从被要求者的角度来分析呢?" "被要求者会认为是对自己不相信。大度者往往会承诺以表达真诚,但他心里始终有一种阴影,认为地位不平等。潜意思里会有一种疑问,为什么要我承诺,而不是你承诺?"笔夫继续高谈阔论,"也许他会承诺,但往往是应付,是苍白的,根本就不会产生约束效力。两个人真正相爱,是不需要承诺的,各自会遵循着爱情的游戏规则,去承担责任。娅子,爱情和水果一样,也需要保鲜,被保鲜的爱情才能够常新,磁场力才强大,把两个人永远绑在一起,不分离。" "爱情保鲜?"苏小姐觉得非常新颖,谈论爱情的兴趣越来越浓郁,她说,"老公,你讲讲,如何才能让爱情保鲜?" "爱情啦,依我的感觉,就是两个人相互持续的阅读过程。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阅读兴趣非常浓厚,觉得永远没完,那么就不会厌烦,就会永远去阅读这个人,使爱情变得更加甜蜜。相反,如果两个人之间没有了阅读兴趣,感情就会淡化,继而去寻找有浓郁阅读需求满足的其他人,这时,就会发生感情危机。我说的爱情保鲜,就是指相爱的人之间需要保持一种对对方能够产生阅读兴趣的东西。如果把爱情比喻为一条绳子,那么能产生阅读兴趣的东西就能够增加爱情这条绳子的弹性力,它让爱情永远地具有弹性,不会发生断裂。" "老公,你真是个爱情专家。"苏小姐夸奖说,"不是说你沾花惹草,而是说你对爱情的研究有一定深度。喂,跟谁学的?" "感觉。"笔夫回答,"娅子,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你根本就不能明白这会对我产生了多么深重的影响。说实话,在和你相处之前,我很自卑,也可以说是害怕和你相处。" "为什么?"苏小姐问,"是龄差距压力吗?" "那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笔夫回答,"更主要的是害怕伤害你,因为和我交往过的女孩几乎都受到过伤害。如果不是因为伤害,她们完全可以过上非常幸福的生活。正如你在来北川时的车上所说的,我总是在让爱情流泪。我会让你的爱情流泪吗,娅子?" 苏小姐偎依着笔夫的脸,细声细语地说:"我愿意你伤害。"她把头抬起来,补充道:"但不愿让爱情流泪。老公,别让我的爱情流泪,好么?" 抱住苏小姐的头,笔夫让她的脸轻轻地贴在自己的脸上,将内心里一种无声的承诺,传递给这位无忧无虑的女孩儿。 的确,能和苏小姐走到一块儿,是笔夫始料未及的。其实,这之前,他心里喜欢在网上认识的那个叫"慧如"的女人。想起慧如,他突然觉得自己该发一条短信表示新年的祝福,于是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征求意见道:"娅子,我给她发条短信,表示一下祝福,可以吗?" "谁呀?"苏小姐没抬头,"是那个叫慧茹的女人吗?" "嗯。"笔夫回答,"人家也挺不容易的。作为朋友,过节时,祝福一下,可以给她增加点节日的快乐。可以嘛,娅子?" "说实话吗,老公?"苏小姐问,把头抬起来,看着笔夫,"说真心话,不可以,尤其是现在,但还是允许你发一条短信给她。和我一样,她也是女人,需要温暖。不同的是,你心痛着我,而她没有从自己男人那里得到爱,不然,你们之间在网上的故事就不会发生。老公,别欺负我,也别欺负她,永远,好吗?以前,把她们母女的照片放在电脑首页,我理解。尽管是虚拟的,但毕竟发生过,不应该回避。现在,用我的照片代替了她们母女,知道你已经在下决心忘记她。老公,谢谢你,谢谢你的爱。我回避一下,你写吧。"她站起身来,披上睡衣,走进了洗手间。 在这个春节里,他一直都惦记着"慧如"。节前,为能使网恋成为现实,她和丈夫闹起了离婚。实在接受不了丈夫的折磨,也害怕出更大乱子,她屈服了,决定和笔夫分手。尽管如此,他对"慧如"仍然难以忘怀。他知道如此会伤害苏小姐,渴望解脱,但总失败,对"慧如"的挂念总是表露出来。每当思念"慧如"时,笔夫就会毫不隐讳地告诉苏小姐。每次,提起"慧如"这个名字时,苏小姐都不太乐意,可是,每次,都同意了他的请求。他觉得自己应该改变方式,不能老是让心爱的女孩承受那种心理负担,但究竟怎么改变,一时间他没策。 当从洗手间出来时,苏小姐写在脸上的情绪明显改变了,她不再那么快乐了。从床上爬起来,他走近苏小姐,抚摸着她的头,宽慰道:"对不起,娅子,我……" 苏小姐转过身来,伸出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别承诺,好吗,老公?" 当乘坐电梯下到一楼大厅时,笔夫发现于红坐在一张沙发里,他没有打扰她,趁还没有被发现,便拽着苏小姐径直向大门走去。在门口,他招了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路上,见笔夫心事重重,苏小姐不明地问道:"老公,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唉,"笔夫叹一声,"刚才你没看见,于红在宾馆大厅里等着我们哩。她没走。" "真的?"苏小姐将信将疑,"她这是干嘛?有必要吗?" "对呀,我也有点懵懂。"笔夫回答。 "喂,可以开个玩笑吗?"苏小姐发问道,"她是不是想叙叙旧情?" "胡说什么呀,你?!"笔夫阻止道,"别想歪了,求求你,好不好!?" "本来嘛。"苏小姐不服气道,"这么执著,除了情未了,找不到别的理由为她开拓。其实,你心里最清楚,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嗯哼。" "算了,不和你理论,免得等会儿又给我一幅马脸看,我可不愿意那样。随便你怎么想都行,反正是我不对,小姐,这该可以了吧,还有意见么?" "喂喂喂喂,跑题儿了,老公。"苏小姐忙鸣金收兵,"又没怪你,干嘛生气?别生气嘛,是本小姐不对,不该哪壶不开提哪壶。今后本小姐一定改正,好不好?" "真拿你没办法。"笔夫责备一句。 "喂,建个议吧。"苏小姐说,"我认为,今晚上可以去吃于家一顿,免得她纠缠不休。" "不行。"笔夫态度鲜明地回答…… 一场家庭危机被化解后,笔夫和夏茜又过上了平静的生活,但保姆的离去让夏茜难以承受,不多久唠叨又多了起来,夫妻间又闹起了小纠纷。笔夫去到乡下保姆家,请求她回去,但遭到了拒绝。当初夏茜的那一记耳光让保姆记忆犹新,尤其让她感到伤心的是自己做得非常好,可仍然没有改变在主人心里她是乡下一个穷要饭的印象。她不愿意在别人施舍的眼光里拿着自己劳动的钱,所以,笔夫登门谢罪时,她并没有受宠若惊,而是非常平淡。实在没有办法,笔夫只好无功而返。他没有把实情告知妻子,只是说另外找了一家人,干得也不错,不好毁约,所以不能再来。 夏茜心里有些不高兴了,说:"你不知道给她加点工资?"笔夫只好把承诺每个月给她增加20元工资的事情也讲了出来,说人家并不是只看重工资,也非常重视感情。 "什么?"夏茜生气了,"乡下人连饭都吃不饱,还谈感情?真是不可思议!" "喂,小茜,你这是何必呢?"笔夫劝阻道,"人家不来就算了嘛,何必强求,再找嘛。" "那么容易呀?"夏茜态度生硬地说,"不是说其他人不可以,但是女儿已经和她有了感情,换其他人,孩子能够接受?" "那也只是一个极短的过程嘛。"笔夫辩论道,"时间长了,女儿还是可以接受的嘛。" "哎哟,你是不知道女儿有多叼,连我妹妹都不接受,她还能够在短时间里接受别人?"接着,夏茜诉苦道:"那现在怎么办?我在家当保姆了?" "这样行不行?"笔夫想了想,提议道,"搬回家去住,让我爸我妈也尽一下义务,待待孙女?" "什么?"夏茜声音放大了一倍,"住你家?哎哟,那不要了我的命呀?你爸你妈名义上接受了我,可心里呢?他们只认于红那个贱货,你不知道啊?" "喂,今天我是招你,还是惹你了,干嘛一直用看不顺眼的语气和我说话?"笔夫的声音也放大了些,"夏茜,你干嘛谁都看不顺眼啦?不是在和你商量吗?冲谁发火呐?保姆被你气跑了,我上门求情,人家不来,我有什么办法?让到我父母家住,你又不干。不干也罢了,干嘛还要把于红联系在一起?不觉得过分嘛?不能光让我一个人忍让吧,你就不需要克制?" 夏茜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做过头了,闭上了嘴,坐在了沙发上。过了一会儿,她抬眼看着丈夫,道歉道:"对不起,老公,最近,心里有些烦。唉,都是家务事情给忙的。" "算了,我关心也不够,整天就知道忙单位的事情,把家务都推给你了,女儿也管得较少。今后,尽量不参加应酬,回家帮你。"双方的相互道歉才将矛盾消灭在了萌芽状态。 "小茜,我觉得最近你变得爱唠叨,而且多少有些不讲道理了。"一天夜里,安顿女儿睡熟后,夫妻两也脱衣上了床,笔夫觉得需要和妻子好好地交流一次,于是,先开口道,"而我呢,变得遇事不愿意告诉给你了,或者说怕告诉给你。" "为什么有这种感觉?"夏茜头枕着丈夫的手臂,她没有生气,"说嘛。的确,我也发现自己变得有些失去女人味了,像个泼妇。老公,我真的不希望像现在这样,可又控制不住,活干多了,就发毛。老公,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别说不愉快的话,好吗?我需要你紧紧地抱着我,需要从前那种幸福的感觉。老公,给我好么?我是一个女人,是你的女人。" 笔夫侧过身去,紧紧地搂抱着妻子的腰,看着她的眼睛,发自内心地说道:"小茜,你永远像这么温柔该多好,别生气,生气会变老的,知道吗?"夏茜没有回答,眯上了眼睛,等待着男人的蔚籍。在处于情感起伏不定时,女人需要自己的男人用无声胜有声的肢体语言,去蔚籍。 "老公,谢谢你,谢谢你。"不知为什么,在得到生理上的满足后,夏茜哭了,泪水溢出了眼眶,滴落在了男人的臂膀上。此时,笔夫没有劝慰,也无法劝慰,只把头紧紧地偎在妻子的眼窝处,挡住了她流淌着的眼泪。一会儿之后,夏茜开口了:"老公,知道我的心思吗?非常害怕你离开,而且这种担心越来越重。" "为什么有这种担心?"笔夫问,"告诉我,小茜。" "于红,总像一个幽灵,在徘徊着,感觉到她要把你抢走。"夏茜如实地讲出了心思,紧紧地抱住丈夫,一只脚搭在丈夫的腹部,甜甜地睡着了。 搂着一丝不挂的妻子,笔夫没有一丝睡意,静静地守卫着妻子的梦。但天有不测风云。一天,当夏茜刚刚来到单位时,于红找上门来对她说道:"有件事情,我想现在告诉你,有时间吗?" 夏茜冷漠地回答:"说吧,什么事情?" "不方便吧,这儿?"显然,于红不想张扬,"到我家,或者你家,都行。" "到你家吧。"夏茜不想再把于红往自己的家里引,"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于红只好依照吩咐,先离开了税务局,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当刚刚烧开一壶水时,门铃响了。她打开门,果然是夏茜,便迎进了家门。她没有招呼夏茜坐下,只把一杯茶水端到夏茜旁边的茶几上放着,然后自己坐下。 "说吧?"夏茜说,并显示出了没有多少耐心的神情,"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没有空坐下来喝茶,陪你慢慢地聊。" "总不至于站着听吧?"于红要夏茜坐下,"关于笔夫筹资的事情你还不知道,但他已经办了,而且资金半个月前划走了。我们是朋友,有义务把事情告诉你,让你有个思想准备。因为投资是有风险的,一旦发生了,你们必须共同承担。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希望风险出现,但你必须事前知道,并且做好心理准备。" "为什么不在之前告诉我,而是在事后?你知道我是不愿意承担这种风险的?"夏茜几乎用仇视的眼光看着于红,"想我感谢你,还是需要骂你一顿?" "我什么都没想,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责备和愤恨都没有用,唯一的选择就是支持他把公司办成功。好了,你忙,就走吧,我也不是无业游民,还有事情要做。"于红摊开一只手,指向了门的方向,"请吧。" "无稽之谈!"夏茜骂了一句,气冲冲地离开了。她一直认为笔夫没有去冒险投资,没想,瞒着自己,他还是干了。这说明他根本就没拿自己当妻子看待,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既然如此,和他生活在一起还有什么意义?更可恶的是,于红对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非常清楚,自己却被蒙在鼓里,一点都不了解。她想,为这事笔夫肯定多次找于红商量,这是旧情未断的表现,没准儿,还有不正常的男女关系。夏茜越想越气,思想抛了锚,决定不再原谅笔夫,一定要让他把所有隐瞒的事情都交待清楚,并保证和于红彻底断绝往来,否则就不回家。她想:这次一定要制服笔夫,不让他得寸进尺!回到家后,她给笔夫留下了一封短信在茶几上,便带着女儿去了父母家。 下午下班后,笔夫一边心情愉快地哼着歌,一边往家里赶。当打开家门,发现茶几上的那封信后,他傻眼了。在信中,夏茜说: "既然你喜欢自作主张,喜欢找那个贱货,那么我给你自由。对你,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了,而且还非常失望,所以,说走就走。要我回来也行,但必须把你隐瞒着做的所有事情都坦白出来,而且还要保证今后不再搭理那个贱货。除此之外,我不想听美丽的谎言,一个字也不想听,你好自为之吧。笔夫,别太张狂了,要知道这个家不是你一个人的,我和女儿也有份儿,而且还拥有更多的发言权,因此,你在外面借的房产证与我们无关,我和女儿不愿意承担任何风险。如果出现了损失,那是你一个人的债务。到现在我才真正明白,你并不爱我,爱的只是你自己,也才发现你是一个窃头窃尾的自私自利的男人。即然你擅自做主投了资,那你就去干,但愿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分手吧,我忍受不了你丑恶的性格。夏茜。一九九五年五月二十日。" 读完这封措词严厉的信,他大发雷霆了起来,将信撕成了粹片,气愤地扔在地上,骂道:"夏茜,你他妈的别过分了,我笔夫不是你的出气筒!不回来,想老子求你,那你就等着,下辈子都不会去求你,哼!"骂完,他拨通了夏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正好是夏茜。他开口就骂一顿:"夏茜,有种,你就永远别回来,老子下辈子都不会去求你。不信,走着瞧,看谁跟谁求情!我不会要你承担一点点责任,男子汉大丈夫,敢说敢做就敢当!"说完,便"砰"的一下,将电话扔了。 不多一会儿,电话又响了起来。以为是夏茜打回来的便没有接,他气冲冲地走向电话,将电话听筒拿起来,又放下。当刚要转身时,电话又响了,他更是气急败坏,拿起电话,便骂道:"我操你奶奶,费什么费,老子没时间!?"当又准备挂断时,发现打电话的是于红,便声音低沉地问道:"噢,是你呀,红儿?有事吗?她不在家,又发疯了,拖着女儿回娘家去了,还要老子又上门求情才肯回来,我操他奶奶,真她妈的是狗吃惯了那泡屎!这次,老子偏不信这个邪,她要倔,老子就偏要强!哼,还他妈真的耍起了大小姐脾性,以为她是谁呀?这事压根儿就不关你的事,我看她是疯了。刚过两天清静日子,跟疯子一样,又来搞那么一趟,好像我非要跟她屁股转才乐意,老子不信纠正不了她的臭毛病。饭,哪儿吃呀?!行,到你那儿吃去。我操她奶奶!" 接完电话,他去了于红的家。在楼下,他顺便买了五瓶啤酒,提上。跨进于红家,他余气未消地将啤酒顿在桌上,接着,来到厨房,想帮忙做菜。于红一边将他往外推,一边说:"你赖心等一会儿吧,少爷?我自己来,免得回去夏茜检查你的手有剪疤,日子又难过了。" 他只好回到客厅,打开了电视。电视机里正在播《北川新闻》,而且正好播放着市政府副市长夏波在某某县视察农民小春抢收的镜头。他骂了一句:"呸,纯粹他妈的投机取巧,政治投机!"他气愤地走向电视机,用力一按,那电视机"喷"一声,关了。 "喂喂喂喂?"于红干涉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别拿我家电视机出气,好不好?我可没招惹你,它更没有招惹你,少爷?" 他没趣地坐在沙发上,眯着眼,不一会儿,竟然睡着了,还发出了一阵细微的鼾声。当被唤醒时,胸前已经盖上了一床毛巾被,这使他对于红产生了一中非常强烈的好感,所以,当于红端着最后一盘菜走进客厅时,他竟然抑制不住地一把将于红紧紧地抱住,求祁道:"别赶我走,今晚上,我要留在这儿,要留在这儿。你听见了吗,红儿?" "好好好。"于红只好答应了,"先吃饭,好吗,笔夫?" 他这才放开手,拿起茶几上的开瓶器,"噗噗噗"几下,将五瓶啤酒全部打开。他端起一杯啤酒,说:"谢谢你收留我这个流浪的孤儿,红儿,敬你,干!"他脖子一仰,先将那杯啤酒吞进了肚子。把杯口倒着,很严肃地看着于红,等待她干了自己敬的那杯酒。于红被逼地吞下了那杯酒。他连续敬了于红三杯啤酒,才停下来,吃起了菜。 "红儿,我真的不值得爱吗?"他突然发问道,"难道我真的就该对夏茜百依百顺,一点都不可以留下私人空间?她还威胁说不把所有瞒着的事情交待清楚,她就永远不回家。那意思是说,离开了她,这辈子我就甭想有老婆,就要打光棍儿?操她奶奶!简直受不了她这种游戏的折腾,不奉陪。惹不起,我他妈躲!躲!!明白吗?"于红知道他需要发泄,一切都依了他,一言没发。 "喂喂喂,怎么回事哪,你?"笔夫便叫嚣了起来,"你是哑巴呀,连个屁也不放?你当我真的没饭吃,跑这儿来要饭啦?你放个屁,行不行?" "喂,骂谁呐?"于红制止道,"你是谁呀,跑到我这儿撒野?给你饭吃,还嫌不够,还要再把人骂一顿才解气。有你这么做人的吗?" 笔夫这才闭上了嘴,耷拉着头,喝着闷酒,懒洋洋地吃着菜。不允许发泄,他便觉得这顿饭再也没有滋味了,放下了碗筷,看着于红,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不该撒野。"他站起身来,说:"我走了,谢谢你,红儿。" "去哪儿?"于红诧异地看着他,"留下来陪我好好吃一顿饭,行不行?我求你,笔夫?" "没意思了。"他一幅落魄的模样,"真的,知道没人理解我内心的苦衷。唉,真他妈的一错全都错,我这叫着自作自受。"他一边说,一边往于红家的大门走去。 于红忙放下碗筷,快步来到门口,用背抵着门,阻拦着。当他走近时,于红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哭泣道:"笔夫,别走,别走,我是你的女人,这辈子就爱你一个人。今晚别离开,我需要你,需要,明白我的心吗,我是女人,你——的——女——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傻呆呆地站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