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的勤工俭学的大学生活第二十三节

　　第二十三节 电大开学，迟到的大学生
　　三十一日，石峰确定这天动身，再者之前，家里人对石峰说了许多关于要注意身体啦，不要钻来不知道休息得病啦如此之类的话，这点也是石峰自己所忧虑的，因直到现在，石峰的出汗症也未全好。另外，姐姐石雅特别嘱咐石峰，要他该吃便吃，要钱要什么给家里写信。因他们最了解石峰生性节约，从来不乱花钱，零食什么的，从不见石峰买回来过，这次自费读书，谁知道石峰会节约到什么程度。石峰笑着叫他们放心，自己不是傻子，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早晨，文劼来到石峰家里，方永业、石雅为石峰送一程。七时左右天下了一阵雨，直到现在赵凯还没有来，为了按说定的时间到河边搭船，石峰他们只好出门。
　　他们拿着行李出了门，今天天不作美，恰好这时阴云密布，霭气飘流，天空稀稀落落打着雨点。
　　路上，他们遇到熟人，大家总会说点热情的话，可石峰心里总不是滋味。最近，矿里有四个名额读重庆水电校，结果及了格的九名考生都去了，这当然给石峰又是一击，为什么矿里对他俩这么苛刻。他拿着行李，内心怀着义愤，他只想出去一定要干出名堂，好让那些家伙瞧瞧。
　　到了河边上，他们安顿了行李，姐夫、姐姐再给石峰嘱咐了一些话才回去。一会儿，陈师傅来叫石峰等一会，船他已调度好，但后来雨越下越大，石峰和文劼等得心急如焚。石峰一直打着雨伞在河边看天有没有晴的可能，因天不晴，炭船是不能开的。可天空中厚厚的阴云慢慢悠悠地飘着，雨总是大一阵小一阵，石峰看着阴云下的长坪，景象一片萧瑟，心情更是阴晦、焦急。后来，石峰和文劼果断决定，搬行李横渡到沙镇坐车。
　　这样到了市里找到杨刚，把行李搬到城郊住处，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
　　第二天忙了大半天，石峰、文劼同杨刚一道才把住处初步收拾出来。后来石峰上街送文劼去车站，回来买了些生活必需品，这样过了一天，晚上石峰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大觉，因两天积下的疲劳，使他不得不好好休息一下了。
　　石峰和杨刚的住处，在这个城市的北郊农村，这是石峰未下来的前几天，杨刚和他表姐夫一同去租的。讲好的条件是一月两人分别付租金五元，电费另算。石峰和杨刚在住房上暂时无可奈何，尽管觉得价钱太贵，可不得不暂时住下来。
　　从住处到杨刚所在的工人文化宫教学班，以及到搭伙食堂，最快速度得走十分钟，到石峰的城环委所在教学班，至少得走二十分钟。第一天石峰去教学班问开学的有关情况，来回往返就花了一个小时左右。他深深感到在城里办事，路上要白白花费很多宝贵时间，且路上车来来往往，车声喧嚣，要时刻注意安全，所以不能思考问题，看来这是城市的弱处。
　　今天是石峰所在城环委中文教学班开学的第一天。
　　城环委教学班，在城北市汽车站对面的一条小巷里，它是一座五层的白色楼房。楼面临着小巷，说它有什么特点，确乎它正好与文化宫教学班形成鲜明对照。这里十分安静，没有轰隆隆的喧嚣汽车声，可这里除了这座孤独的楼房外，没有其他去处，连小走的地方也没有。不如文化宫，有宽阔的草坪、石桌、石凳，可散步，可在草坪石桌上看书，思考问题。不过，有什么办法，市里就这一个中文脱产教学班。
　　今天，教学班第一天开学，教学班的安排不外乎是让大家相互见见面，认识认识。城环委教育中心的徐主任，师专辅导教师李老师，以及负责全面管理教学班的金老师，分别给同学们讲了话。
　　徐主任是个高高的瘦老头，他首先向在座中文班全体学员表示热烈祝贺。然后，他阐明电大教学的特点是以自学为主，要大家学习要刻苦，一开始就要抓紧，学习要持之以恒。接着介绍城环委教育中心以后教育发展规划，要办技工校、职工业务培训等。石峰前面刚认识的那个邱明，转身对石峰撇撇嘴巴，用峨嵋口音小声说：＂这跟我们没关系啊。＂石峰喉咙里哼了一声。
　　接下去，那个脸胖得形如皮球的带眼镜的李老师讲话。在徐主任讲话时，他一直坐在旁边木愣愣的，当叫他讲话时，他才挪了下凳子，清了清嗓子，拿出那响亮的声音说：
　　＂同学们，今天我能荣幸地跟大家见面，一方面我感到高兴，另一方面我感到了压力。高兴的是，我亲自看见一批合格的电大学生，满载着丰收的成果回到了四化建设的第一线，现在又来了一批，我感到我的责任重大，所以，我感到了压力。＂
　　李老师呷了口茶，接着说下去：
　　＂同学们，我看了一下你们在坐的，你们里面的好些学员，都是长在十年内乱之中，白白地流逝了宝贵的青春年华，可是，昨天失去的，今天命运又让你们回到了青春的起跑线上，让你们重新描绘人生横坐标的新曲线……＂
　　石峰一下子被这位胖子老师的话给打动了，他凝望着李老师，心里如潮水起伏，是啊，我们失去了宝贵的年少青春，失去了很多很多，今天，虽然我们来到了这里，可是，我们正在负出多么大的代价啊！
　　＂……你们里面，一些人一路春风杨柳，有如小桥流水，另一些人，一路荆棘纵横，危崖耸立……＂
　　＂是啊，我们的道路太曲折了，李老师，只有你才真正了解我们。＂石峰不由得凝望着李老师，在内心里说，＂我们该怎么办，现在，我们的力量已经损耗的差不多了，可是我们还这么年青啊……＂
　　＂……你们是迟到的大学生，你们起跑迟了，可是，明天毕竟还是属于你们的！＂
　　＂属于我们的，是的，是属于我们的。＂石峰继续在心里说着，＂可是……＂石峰还想继续跟李老师交流下去，见没有了声音，他一抬头，才看见李老师讲完了，已经又木愣愣地坐在那里，平视着教室后面墙壁，石峰激动地想为李老师鼓下掌，可这时金老师已经站起来，他才压抑了自己的欲望。
　　金老师向同学们说了几点希望，然后由她点名互相认识，接着开始编排方位。她要大家站起来，以高矮次序编排，可坐在教室中间的女生们不动。有的说就这样，当然这样她们才好呢，她们全坐在教室中间，男生们只得坐教室两边。僵持了一会，不熟悉，男生们不好出声，金老师也不好勉强。所以，方位就只好按现在各人的坐位编上学号，各各就坐。最后，金老师宣布明天正式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