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世纶-两种医学体系 同一个病,一派认为是实证,一派认为是虚证,截然不同,这种情况不是偶发,而是司空见惯的。为什么呢,主要是因为不同理论体系造成的。伤寒论320条,少阴病得之二三日,口燥咽干者,急下之,宜大承气汤。经方认为少阴病得之二三日传里了,急性传染病,尤其老年人。传于里,大便干燥,这时候不采取措施很快就死掉了。经方辨证是个实证,用攻下的方法。而时方解释这一条,少阴病是心肾,心肾虚证造成口燥咽干。虚证方法是补。一个补一个泄两个完全相反。问题不仅仅是解释伤寒论条文,在实际临床中两种理论将导致完全不同的结果,时方谁也不会用大承气汤,一辨就是补的方法。 再看看栀子汤证,经方认为是阳明里实热证,用豆豉苦寒清热,和胃除烦的。时方认为是虚烦,虚烦不得眠他认为是虚证。解释豆乃肾之骨,豆豉黑色入肾。这种解释牵强附会。保心肾,这种解释到临床上还能有用大黄的吗?没有了。所以一到了用大承气汤的时候,谁也不敢用了。通过上面两个例子,可以看出明显地存在两个理论体系认证方法的不同。 我们看一个会诊病例,发表于2012年11月13日。复兴中医网。单志华发表的。说的是他父亲单玉堂。单玉堂是针灸大师。父亲病情在恶化,高烧神智昏迷,大小便闭塞不同,已出现心肾合病肾功能不全,院方约请中医药大学六位名老中医,包括董建华、王勉之、我老师刘渡舟、胡希恕、赵绍琴、杨甲三,都是东直门医院的。有位名老提出心肾合病肾功能不全当以扶正为主,先帮心肾控制住病情。84岁的胡希恕看完舍象脉象后,提出一个与众人截然不同的俊剂攻下法,并出方案,他说大小不利治其标,要先解决大小便问题,这就是救人,态度非常果断。众名老念其年事已高,就依了他了。别人都认为是虚证,就他认为是实证,都为他捏把汗,服药第二天,奇迹发生了,大便五次,开始排尿,到第五天父亲开始下地行走活动,很快就出院了。单志华提着两桶茅台酒去找胡希恕拜师。从伤寒论106条就知道用什么方了。106条,太阳病不解,热结膀胱,其人如狂,血自下,下者愈。其外不解者,尚未可攻,当先解外。外解已,但少腹急结者,乃可攻之,宜桃核承气汤。胡希恕开的正是大柴胡汤合桃核承气汤。 这个病例在刘渡舟给我们经方传真写序时也有关系。刘渡舟1987年写道:每当在病房会诊,群贤齐聚,高手如云,惟先生能独排众议,不但辨证准确无误,而且立方遣药,虽寥寥几味,看似无奇,但效果非凡,常出人意外,此得力于仲景之学也。 刘渡舟为什么写得力于仲景之学也,为什么不写岐黄之学,估计他这时候也体会到了有两种理论体系的不同。1994年他写道,我从仲景本伊尹之法,伊尹本神农之经,两个本字中悟出了,中医是有学派之分的,张仲景乃是神农学派的传人。 经方医学不是哲学医,五行哲学加入中医是中医的劫难,中医增加了五行学说不是多了一个说理工具那么简单,而是给中医套上了枷锁,是对中医的伤害、劫难。中医是科学医学,不是只是个经验。两大医学体系都是瑰宝,但是无法合二为一。 医经用麻黄提壶揭盖来治喘,看似能够解释得通,实际却不行。经方用麻黄有禁忌,喘有胸满而喘,也有腹满而喘,胸满而喘可以用麻黄,腹满而喘就必须用大黄,承气汤、大柴胡等。经方大便实的禁用麻黄。越用越实。喘为麻黄汤证和承气汤证共有症状。其脉象也分表里浮沉。 经方辨证的精神实质:于患病机体的一般反应规律基础上,讲求疾病的通治方法。目前医学界经常有冠心病1号,感冒冲剂等等这些都是违背经方医学精神的。问题出在这些都是病名导向的而不是证名导向的。中医有是证用是方。一个方子不可能包治一个病。 章太炎说,中医胜于西医者,大抵以伤寒论独胜。裘沛然也说真正的好书是伤寒论。 经方理论是科学的,是以症状反应辨证论治。医经是哲学医,掺杂了太多的玄学和主观的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