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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建余孽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


  曾经被责令关停的辽宁抚顺"女德班"又在浙江温州卷土重来,使得舆论一片哗然。事实上,打着"传统文化"旗号的各种封建余孽,在教育这片圣土上一直阴魂未散,它们时不时就会搅起一些迷雾,并且有时候还是颇有号召力的。
  比如,一说"国学"就让学生囫囵吞枣地背《弟子规》,一说"孝敬父母"就不加思辨地宣扬"二十四孝",还有在学校或其他教育场所让学生穿古服、行古礼,动不动就组织上千人集体跪拜偶像、跪拜父母,等等。
  中国几千年的封建史,留下了厚重的传统文化,同时也有大量束缚人的思想和行为的封建糟粕。它们以一种巨大的惯性仍然在相当程度上影响着今天人们的思想和行为。而今天还在影响人们思想和行为的形形色色的封建糟粕,就其精神实质讲基本上不外乎这样一点,即互为依赖的专制和奴性思想。而这种思想被有些人捧进学校、捧进教育,基本的表现也就是借"传统文化"诱使或强迫学生们跪下来。比如用各种典籍中的等级、纲常、伦理思想误导学生。
  中国传统文化的基本特点就是"家""国"一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一个序列,个人行为、家庭伦理和社会规则往往是融为一体的。正因为这样,在优秀的传统文化中,也不可避免地存在各种封建思想的糟粕,更何况在封建时代人们认为天经地义的专制秩序和行为礼仪早已经和现代社会格格不入了。
  但现在有的教育者,却以弘扬传统文化之名,不加分辨地甚至逆淘汰地给学生灌输古人的专制思想和纲常伦理以及在这些思想支配下的行为规则,这就是误导学生从精神上跪下来。更有甚者,还要直接让古人的家庭伦理行为和官府衙门行为穿越到现代、穿越到学校,于是就一次又一次地出现了集体跪拜的闹剧。这更是让学生直接在肉体上也跪了下来。
  这种从精神上甚至肉体上让学生跪下来的教育者,他们的骨子里是专制思想和奴性思想并存的。他们自己没有独立的精神和人格,自己身上有着浓重的奴性,同时又以培养学生的奴性、让学生进行奴性表演来满足自己灵魂深处的专制欲望。
  对传统文化中的封建糟粕,早在一百年前人们就开始了态度鲜明的批判和抵制。中华民国成立伊始,就明确宣布废除跪拜礼仪。鲁迅先生曾这样评说过"二十四孝"中的"郭巨埋儿":"然而我已经不但自己不敢再想做孝子,并且怕我父亲去做孝子了。家景正在坏下去,常听到父母愁柴米;祖母又老了,倘使我的父亲竟学了郭巨,那么,该埋的不正是我么?"
  但到了一百年以后的今天,科技、社会都飞速发展,"地球村"越来越成了人们的共识,可在本该站在时代前沿的文化界和教育界,却总有人时不时要跳出来搅起一些愚昧的封建沉渣,并用手中的一点权力在一个特定范围内让孩子们跪下去。这说明中国的封建思想影响太深,现代启蒙教育是不能毕其功于一役的。
  面对这种现状,我想首先需要加强法治建设,比如用法律手段明确禁止在任何公共场合出现跪拜行为。对组织、强迫别人下跪者要用法律进行惩处。其次,教育必须要在传承优秀传统文化的同时,加强平等、民主、自由、科学等现代精神的培养,要培养学生独立自由的人格,培养学生的批判性思维。当然这又首先需要加强对教育者的教育。
  如果教育者都能秉持近一个世纪前陈寅恪先生所说的"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那就应该不会再有自己跪下去或者让别人跪下去的奴性与专制之行为了。其三,加强文化建设。不要再让炫耀皇家威仪、展示奴才嘴脸的影视节目污染孩子们的精神了。文化应该承担起启迪民智、让孩子的心智健康成长的积极的社会责任来。
  中国是有五千年文明的古国,但五千年不中断的文明也有它因袭的消极的一面。随着时代的发展,陈腐的、愚昧的、只应该属于过去的行为礼仪和思想,就应该让它们只以"过去时"存在,而不能让它们时不时在现代社会跳出来诈尸。这需要健全的教育、文化和法制共同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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