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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江女儿红第一一六回铁姑娘路救复仇女弱尼姑骂死负


  川江女儿红 第一一六回 铁姑娘路救复仇女 弱尼姑骂死负心郎
  转眼间,便到了民国二十八年的年关。这一天,是腊月二十七,三个寨主又聚在了一起,商量今年过年之事。
  郑超兴奋地说:"大哥,今年的年一定要好好过,要多预备点烟酒糖果和鸡鱼肉食,让弟兄们和妻子儿女们好好热闹几天。"
  "对头,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你看今年咱们山寨人丁兴旺,弟兄团结,家庭和睦。我夫人又找到了女儿玉霞,当然也我的女儿。凭这一点就该好好庆一庆,热闹一番。我们就从除夕夜闹到元宵节吧,大家说好不好?"邬云龙也高兴得大声嚷嚷。
  盘德贵说:"好啊!好啊!特别是大哥,娶了一个天下第一,美丽无双,武艺高强,但却温柔有加的妻子,现在又得到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儿,大喜加大福。过年了,大哥该给大嫂和女儿准备点啥子稀奇礼物呀?"
  邬云龙敞开心扉说:"我还没有想好呢!礼物是一定要送的,她现在对我已完全倾心了,打扮自己的女人也是作男人的一种义务,女人穿的漂亮,咱男人脸上也光彩嘛,对不对?戏台上说的啥子,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嘛。对不对?"
  郑超大笑道:"哈哈哈!大哥的思想也开始开化了,这也是大嫂的功劳呀。三弟,山下有没有名贵的金银首饰?我也想给我晓芳搞上几副。把她打扮成贵夫人一般。"
  盘德贵想了一阵,先为难后高兴地说:"咳!现在政府有令,抗战期间金银这些东西一律不准上市,要买真资格的很难找。哦,我想起来了,白沙场有一个富商,听说家里藏着上千副足金足两的上等首饰,有一副项链,全是蓝宝石穿的,价值连城,听说还是当年奢妃娘娘戴过的。"
  邬云龙不懂地问:"奢妃娘娘是谁呀?我上山快十年了,啷个从来没有听别人提起过呀?"
  盘德贵说:"奢妃娘娘是谁你都晓不得呀,我才不信哩。她是明朝时候最漂亮的美女,奢王的妃子,就是婆娘、堂客。"
  "叛军夫人戴过的,我不要。"邬云龙一口拒绝了。
  郑超笑嘻嘻地说道:"哎!大哥,这个你就见外了,你别着急,听我说完。这件事呀要这样看,叛军归叛军,宝物归宝物,这是两码事嘛。大哥,你不晓得那项链的好处,人戴在身上,可以防病治病,养颜延衰,奢妃娘娘戴了之后,人到六十岁时,面容还像一个三十岁不足的少妇,那皮肤细得来,哎,要是嫂夫人戴了,不晓得又要漂亮多少倍。听说嫂夫人的亲娘三十几了,还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也是戴了这种项链。"
  邬云龙回应道:"对!我也听天红讲过她亲娘非常的年轻漂亮,是不是戴了这个我倒不晓得,我去问一问她便知。不行,要是为她个人的事专门下山去,她是绝不会同意的,她最反对为了个人的私利而忘却众人的利益。"
  盘德贵出了一个主意,说道:"咳!当然不能说是下山去搞这个哟,就说是下山购年货去,或者是给弟兄们的家里送一点东西去。这样,她保证不会阻拦你的。"
  "对她扯谎,这样不好吧!"邬云龙还在犹豫。
  盘德贵继续劝说道:"嗨!把东西一拿回来,戴在她身上,她就二话不说了啥。办法嘛,我,你就这样对她说,她保证同意。"他对邬云龙耳语了一阵。
  邬云龙听后,想了一阵,态度坚决地说:"好,干!明天我们一早就出发!"
  当天晚上,邬云龙躺在床上,故意长叹短吁,睡不着觉。薛天红觉得奇怪,脸对脸地问道:"云龙,你翻来覆去的不好好睡觉,在叹啥子气哟?"
  邬云龙不作回答,仍然叹气。
  薛天红真的急了,一拍邬云龙的肩膀,说:"云龙,有话你就说呀,埋在心里干啥子噻?我是你妻子,有义务替你分忧解难呀。我现在的心渐渐都靠近你了,一心爱着你,有啥子难处就不可以对我说吗?你不能把我当外人看呀!"
  邬云龙只得实话实说道:"其实,其实,哎,我就实说了吧,也没有多大的事情,只是山上的一个弟兄他的一个姐姐被当地的一个保长强奸了,她一气之下便跳了河,她父亲不服,上告到县府,由于审判官收了保长的贿赂,反而说他父亲诬陷好人,将他父亲毒打致残,有冤无处申,他父亲回到家中也上吊自杀了,现在无人收尸。弟兄们要我下山替他家的亲人报仇。我又怕你不同意,所以拿不定主意,为此叹息不止。"
  薛天红本来一生就为正义活着,一听竟有如此凶恶的保长,哪里听得,说:"这等事情,我有啥子理由不同意,弟兄们的亲人遭了殃,受了害,应该去报仇雪恨呀。要知道,弟兄们的亲人就是我们自己的亲人。李闯王还说过,杀一人如杀我父,淫一人如淫我母。我平时只是劝你是不要为了我个人的事情下山去惹事闯祸,白白牺牲弟兄们的性命。"
  邬云龙还是故意说:"可我还是不愿意去!"
  薛天红知道丈夫一向嫉恶如仇,今天怎么犹犹豫豫的呢,不明白地问道:"那又是为啥子呀?!"
  邬云龙说:"我舍不得离开你呀。"
  薛天红劝说道:"云龙大哥,你这就不对了,作为一个山寨的头领,应该以众人的利益为己任,时时处处为公众的利益和事业作想与出发,这样才会有威信,大家才会心甘情愿跟着你走。如果天天厮守着自己的老婆,寸步不离,这是没有出息的。去吧,这件事我不阻拦你。这世道坏人太多了,应该抓住他们,将他们千刀万剐,碎尸万段,替我们兄弟姐妹的亲人们报仇雪恨。"
  邬云龙又提出另一个话题来,她说:"可弘原大师叫我们要静心养性呀,不然,我总抱不着儿子呀。你是晓得的,我邬家只有我一个人了,你薛家也只有你一个人了,我们两家人如果没有后人这该咋个办呀?"
  薛天红望着丈夫邬云龙那苛求迷离、游弋不定的表情,微微一笑,说:"咋个办?你说咋个办?这个世道能让你静下心来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吗?好了,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早点下山把事办完早点回来,我等着你,随你亲个够。好了好了,睡吧,明天还要赶早路嘞。"
  邬云龙见妻子毫无疑虑,便放心了。伸手要解妻子的裤带,还是想要做那事。薛天红急忙把丈夫的手推开,急切地道:"哎!说了不来就不来嘛,你怎么不听呢?不行,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不行,明天一早你要赶路,把精神养好一点。"
  "不,我有的是精神。天红,说起来也怪,不管我有多大的烦恼和不痛快,只要抱住你这么一来呀,无论啥子烦恼和不痛快就会烟消云散了。我估计你是天上的仙女变的。红,来一下嘛!也许我下山后……"邬云龙仍然要求道。
  薛天红坚决地说:"不行,不是我不肯,前辈人说,出门不沾女人,办事就顺承。为了你办事顺利,你今天晚上就忍一忍吧!再说,我今天又不方便,大姨妈来了,做这种事要是被干娘晓得了,她会骂死我的。她跟我打了好多次招呼了,说在你出远门时,让我不要和你做这种事情。你实在要来,你就去问问干娘,看她同意不同意,她同意我就同意。"
  "这种事情怎么好去问她老人家呢?"邬云龙听了,不禁憨笑了起来,只好让步说:"唉,那今天晚上就算了吧,就依了夫人你,我忍一忍。等我两天后回来,一定要和你大战三百回合,让你把我的损失全都补起哈,让你生个双胞胎,三胞胎。这次顺路去白……我给你买副钻石项链回来哈,戴在你雪白的脖子上,可增加三分妩媚,让你做一个真资格的贵夫人。"说着,搂住妻子便睡着了。
  薛天红听他说话有点不对头,本想追问几句,但见邬云龙打起了呼噜,便没有做声了。
  第二天一早,邬云龙醒来了,见妻子薛天红已给他准备好了一套新衣裳,亲自给他穿上,又对外喊道:"银屏,去通知周二娃,叫他通知队伍集合!马上出发!"
  邬云龙收拾停当,大步迈出了门。薛天红将他送出门去,又喊住了他:"云龙,等一等!"她跑进屋,端出一碗鸡蛋,装进了邬云龙的荷包里。
  邬云龙抱住夫人亲了一下,说:"不要了,够了,留下几个给玉霞吃吧!小娃儿需要营养。在家等着我,我会很快回来的。今年我们要欢欢喜喜过一个最最闹热的大年。"
  "除夕夜之前一定要赶回来哈,我在家为你们准备好最丰盛最可口的年饭,还有我在家天天为你烧香拜佛!保佑你们一路顺风。"薛天红情不自禁地冒出许多话来,冲上去又紧紧拥抱住丈夫,嘤嘤地大声哭泣起来。
  "天红,别哭!你今天怎么啦?我两三天就回来了,哭啥子嘛,我该走了!"邬云龙说罢,分开妻子的双手,大踏步地走了。
  这时,乔银屏返了回来,扶住了薛天红,目送着邬云龙消逝在夜幕之中。
  乔银屏见薛天红还悲悲切切站在原地不动,安慰道:"天红姐,别难过,军长最多大后天就返回来了。"
  薛天红揩揩眼泪,说:"银屏,你还不真正地了解我哭的原因,平时我并不喜欢他天天陪着我。刚才我伤心是突然担心他出门会出啥子问题,他毕竟是咱全山寨几百个人的一个头呀,一旦有个三长两短,这几百口人又要遭灾受难了啊。"
  乔银屏安慰说:"天红姐,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周二娃说,这次下山有三十几个人,全是精兵强将,以一当十,以十当百,几百个敌人是能够轻松对付的。"
  薛天红仍然心有余悸,说:"可我心头总感觉不安,今天我起床时,头无缘无故的晕眩了一阵,把鸡蛋打烂好几个。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预兆,或者是我无中生出一种多余的担心呀。"
  两个人边说边进了屋,见史玉霞的腿露出来了,便将它送进了被子,又帮山雀盖好了被子。
  乔银屏打着哈欠,有些疲惫地说:"这一大一小都不会睡觉,压得我腰酸腿痛的。"
  薛天红说:"到里面睡吧,时间还早,吃了早饭,我们练武去,然后到附近的黄龙寺给大寨主烧一炷平安香。"
  "好!"乔银屏和薛天红一起脱衣睡下了。她看了一阵薛天红说:"天红姐,我看你身上这么香,又这么洁白,是吃了啥子仙药哟?你不会真是仙女下凡变的吧?"
  薛天红微笑一下,淡淡说道:"我啥子药都没有吃过,出世就这么白,像我母亲,我姐姐也一样,我还有一个妹妹,不是同胞血脉,却和我长得差不多,在我家生活了不到一年,也沾上了香气别人一直认为我们是亲同胞姐妹哩,不晓得她现在的情况如何?等我报了仇,一定去找到她,她是我们薛家唯一的亲人了。"
  乔银屏说:"天红姐,我觉得你这个人好怪好怪,今天大寨主不在,我才敢说出来,你听了不要多心哈!"
  薛天红笑道:"有啥子话就尽管说嘛,我们都像亲姐妹一样,我才不计较那么多哟。你说,我哪些地方好怪好怪?"
  乔银屏怯生生说:"那我就说了哟!我们刚认识时,发现你是一个好刚烈好刚烈的女子,疾恶如仇,从不与恶人为伍。为啥子后来偏偏要心甘情愿地嫁给一个山匪呢?再说这些人都是被政府通缉之人,说不定哪一天就被警察逮去了,坐牢杀头是不可避免的。可你结了婚后,却一心爱上了大寨主,难道你真愿意在这山上呆一辈子吗?"
  薛天红苦笑了一声,说:"你叫我如何回答你呢?其实我也是个杀人通缉犯,因为别人杀了我的亲人,政府不但不管,还包庇纵用,让他们继续为非作歹,残害百姓。我们黎民百姓要报仇雪恨,惩恶扬善,只有靠我们自己的力量去干了。邬云龙过去是国民党军队的军官,逼到这四面山上来当了土匪,并不是他的过错,他也是一个苦大仇深的人,又是一个敢作敢为敢负责的好汉,要论感情,我对他并不是第一的好,但已嫁给了他,成了人家的妻子,当然要尽一个做妻子的责任。这样时间长了,也就渐渐产生了一种信赖感和依赖感。有时他搂着我,我就往屈黎民的身子上去想,觉得也很快活,有时回过神来,却不是屈黎民,哎,我和屈黎民虽然好,可却没有做那种男女间的事情,回味起来灵肉并没有啥子感觉,只是一种很理想的梦中幻影。有时我自己也觉得十分好笑,脸红得发烧,心惊得乱跳,好像人真的越了轨似的。小姑娘,你不要笑话我哈!"
  乔银屏笑了许久才说:"我才不敢笑话你哩,你说的是男女间最美好的东西。有位哲学家说过,真正美好的性爱是神秘而神圣的,伟大而和谐的,愉悦而健康的。与第一个男人的第一次是刻骨铭心的,永远难忘的,再想其他男人就枯乏无味了。"
  薛天红捏了乔银屏一下,说:"小蹄子,你真会讽刺挖苦人,你啥子都懂,为啥子要逃避男人的追求,也该去神圣一下呀。"
  乔银屏哼了一声,说:"那不是追求,是强迫,暴力。那种性爱最恶心,最可怕又可恨。反面的刻骨铭心,永远难忘,那是仇恨。"
  薛天红嘻嘻笑道:"嘻嘻1你这家伙比我还懂得多,谁娶了你,上床都难。"
  乔银屏说:"是呀,我的性格就像兰花姐姐,决心笃定,抗暴到底。天红姐,我觉得你现在是靠一种扭曲的信仰在生活着,其实你心中并不爱大寨主邬云龙。不过,你的意志比我坚强,忍耐性比我持久。若是我的话早就受不了了,精神早就崩溃了。"
  薛天红说:"不要乱说,我现在已经嫁给邬云龙了,就要全心全意当好邬云龙的妻子,我和屈黎民五缘分,我就不去想那么多了。"
  乔银屏说:"你别骗我了,你嫁给邬云龙是在赌气,我看见你常常在看那枚抗战纪念章,表面上不说啥子,心里肯定是在怀念九哥屈黎民。"
  薛天红说:"你在偷看我?哎!这话你以后再不要说了,邬云龙对我真的不错。其实你遇着的人与我遇着的人有根本的不同。一个是小贼子一个是大丈夫。你做得对,替我杀了一个仇人,我从心里感谢你。我父亲在天之灵也会感谢你。"
  乔银屏说:"可你为了救我,却牺牲了自己的青春,这个恩德我更要终身牢记。永生相报。天红姐,你如果觉得日子不好过,就寻机逃走吧!"
  薛天红说:"不,我还有仇人在山上,不杀掉他我是决不会主动走的。说实话,我用我的婚姻、青春、生命做赌注,以换取男人的同情、支持和帮助,实现自己复仇的愿望,结果会怎么样?最后还是要靠我们自己的力量。"
  乔银屏说:"可人家防得很严呀,这机会太难找了。再说,你如果继续呆下去,就会有小孩的,有了小孩,你这糍粑心肠,还会走吗?你肯定是不会走的。"
  薛天红笑道:"那我就给他生一串串娃儿,大龙‘小龙、水龙、火龙、天龙、地龙、孽龙、烂龙、滚龙,乌七八糟数也数不清的龙,把邬云龙累死、吵死、烦死。"
  乔银屏打了薛天红一拳头,说:"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却跟我开玩笑,不理你了。"
  薛天红说:"其实这件事我反反复复考虑了许久。我是怕连累了山上的姐妹,才迟迟未下手。哎,天快亮了,睡不成了,起床吧!练武去!玉霞,起床了!"
  史玉霞爬起身,揉了一下眼睛,毫无忌讳地说:"妈妈,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怪梦,好吓人喽。我梦见邬叔叔被一只好大好大的狗咬伤了,浑身是血!直喊救命!"
  "清晨八早的,你胡说啥子!不要说了!不要说了!"薛天红急忙干涉道。
  山雀也赶紧说:"嘿,我也做了同样的一个恶梦,不过那不是狗,是一只狼,把大寨主咬得浑身是血,遍体鳞伤。奇怪,为啥子会做同样的梦呢?哎,天红姐,真的奇怪,大寨主往哪儿去了?"
  乔银屏说:"往南去了!你问这个干啥?"
  "我要去把他追回来,这一去肯定凶多吉少。" 山雀说着,跑到马房牵了一匹黑马,翻身骑了上去,把马屁股狠狠一拍,朝南飞奔而去了。
  薛天红马上又叫了一个卫兵追赶山雀去了,害怕她一去又发生什么意外。
  薛天红也没有心思练武了,吃了饭后,便和乔银屏、史玉霞等人去了黄龙寺。
  黄龙寺过去是一座规模非常庞大的寺庙,毁于清嘉庆元年白莲教与当地官府的一场交战中。以前庙宇完整时,供有弥勒天尊、无生老母、王母娘娘、离山老母、七仙姑等天神,这些是白莲教信仰的至尊神灵。现在只存一个大殿,内只供有龙王菩萨,大殿的四根柱头上刻了青白黄红彩色四条盘龙,活灵活现。甚为壮观。至于寺名的来历,则有许多不同的传说,其中有个传说流行甚广,说很早以前,四面山上有一个青年叫黄山,人们都喜欢把他叫作黄鳝。黄山以捉黄鳝为生,养活双目不见,卧床多年的古稀老母。
  有一次,他捉黄鳝路过山主的田头,山主硬说他抠黄鳝弄穿了田坎,让秧田水跑光了,不由他分辩,把他的黄鳝和笆篓一起抢走了,黄山与他们争辩,反被他们打得遍体鳞伤,黄山爬回家中,只喊了一句:"娘,要替儿报仇呀!"便死了。瞎母抚摸着儿子哭了三天三夜,也活活气死了,母子俩变成了两条巨大的黄鳝,掀起了滔天的大浪,不仅把恶霸山主的田土淹没了,房屋冲垮了,山主也被大水淹死了,黄山母子的尸体却变成了一条巨大的黄龙,腾空而起,朝东飞去了。后人便在这黄山的住地修了一座寺庙,取名黄龙寺。
  薛天红进了寺庙,住持热情地将她们迎进庙,替施主点好了香烛钱纸,敲响了铜钟。
  薛天红跪在团蒲上,默默许愿,祝愿丈夫一路平安,快去快回。又为女儿史玉霞、过去的恋人屈黎民许了许多心愿。完毕,又向主持打听了一下广智和尚的情况。住持也和弘原大师的说法一样,只知其人其事,不谋其人其面。薛天红见问不出什么,便告辞走了,刚要走出大殿,只听见殿里"轰隆"一声巨响,众人回头一看,只见大梁上那条雕塑了百年之久的青龙的头突然无端地塌了下来,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住持奇怪地说:"奇怪,哎,太奇怪,为啥子好端端的乌龙头会掉下来呢?"
  "乌龙头,乌龙头?!"薛天红心头惊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乔银屏说:"咳,今天的怪事真多,我看恐怕是有啥子大事要发生,我们赶快回去!快!"
  大家赶快往回走,走了不远,迎头碰上一个尼姑蹒跚着朝她们走来。
  这尼姑约四十岁左右,身姿娇美,但脸色蜡黄,行步艰难,好像大病初愈的样子。她走到薛天红跟前,施礼问道:"请问女施主,此处是否有寺庙?"
  薛天红答道:"有,前面不远有一座黄龙寺。"
  "谢谢!"尼姑谢了礼,步履艰难地朝前走去,刚走几步,晃了几晃,软软地倒了下去。史玉霞惊呼道:"妈妈,尼姑孃孃摔倒了!"
  薛天红迅速冲了上去,俯下身去,将尼姑扶了起来,问道:"大师,你是不是病了?"
  尼姑说:"没关系,只是在路上偶感风寒,会很快好的。"
  乔银屏摸了一下尼姑的额头,说:"大师,你的额头很烫,很烫,病很重。天红姐,把大师带回山寨去吧,她需要治疗才行。"
  "好,把我的滑杆让给她坐!"
  "这,不好吧!"乔银屏说。
  "有啥子不好,总不能让你背回去吧,我们是好人,年轻人,应该照顾病人,老年人。来!"薛天红和乔银屏将尼姑扶上滑杆,叫马弁抬着走了。
  回到山寨,薛天红立即叫来了郎中,给尼姑把了脉,捡了药,乔银屏拿去熬了,又给尼姑吃了。半个时辰后,尼姑才慢慢苏醒过来。
  薛天红放心了,问道:"请问大师尊姓大名,从何处来?"
  尼姑微弱地回答说:"谢谢你们的搭救之恩!本尼法号慧心,从峨眉山尼圆寺而来!"
  薛天红问:"您到这里来要找啥子人么?"
  慧心回答说:"找一个作恶多端,死有余辜的恶和尚,报我十年前的奇耻大辱之深仇大恨。"
  薛天红有些不明白,继续问道:"恶和尚,报仇雪耻?!你已经出家为尼,与世无争了,为啥子还生这种念头?"
  慧心悲愤地说:"十年前,我遭遇了一场人间最无耻的迫害,在我欲自杀时,我师父挽救和收留了我,让我剃发修行,我本来已经入了佛界,不再臆想凡尘之事,报仇之心也渐渐淡忘了。可是去年我师父在化缘的路上偶然碰上了那个恶和尚在调戏一个村姑,我师父劝说了他几句,希望他改邪归正,回头是岸,立地成佛的话,竟被他活活地打死了。临死时,我师父留下了遗言,要我不净凡尘恶,修做佛界人。要我铲除邪恶,替她报仇。我才重新又燃起了复仇之火。可惜我已走遍了川南川东二十几个县的寺庙,也没有发现这个恶僧。"
  薛天红一想到父亲的惨遭杀害,对慧心大师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同情心,问道:"那恶僧叫啥子名字?大师,你尽管说仔细一点!"
  慧心几乎咬牙切齿,恨恨地说:"叫广智和尚。"
  "广智和尚?!哪一个广智和尚?"薛天红一下站了起来,惊讶地问道。
  慧心一字一顿地说:"原泸县嘉门区雨坛寺的住持广智和尚,这个十恶不赦的畜生,提到他的名字,我的牙齿都会咬出血来的。"
  薛天红心情激动了,急切地问道:"你也在寻找他?你和他有啥子仇?"
  "我们都是女人,跟你们讲了也无妨。十年前我找了一个对象叫屈宝驹,就是兴隆场四牌坊屈长鑫的第五儿子,也是当时的嘉门区的区长,这个家伙人面兽心的东西……!"
  薛天红急忙招呼道:"慢点!师父,你是不是屈五爷原先的对象?你是不是姓桂,叫桂,桂,我记不住了,我看见过你,是在屈五爷修庄园上梁那一天。"
  慧心打量了薛天红一阵,不认识,问道:"你是?"
  薛天红已经认出了慧心大师,心里又喜又惊,连忙回答说:"我叫薛天红,过去小名叫闻香,是薛振川的女儿。"
  慧心大师惊异地望着眼前的女首领,心情格外激动,喃喃地说道:"你真是薛振川的三女儿。哎呀,这太好了,我还以为薛家没有后人了哩。薛姑娘,你晓得你父亲是谁杀害的吗?就是那人面兽心的屈宝驹和凶恶残忍的广智和尚合谋杀害的呀!"
  薛天红说:"谢谢大师提醒,我晓得了,我正在寻找广智和尚。至于屈宝驹嘛,山寨已派人下山将他杀死了。他的人头已经被我劈烂喂了蚂蚁了,我真想不到这个人心肠这么狠毒,他死得虽然悲惨,那是罪有应得。"
  慧心大师纠正说:"不,屈宝驹可不是你们的人杀死的,是我一个字一个字,把他骂死的。"
  "是你把他骂死的?这……"薛天红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为弱不禁风的尼姑大师,倒有些不大相信了。
  "真的!"于是,她便讲了自己如何去了雨坛寺,吴家咀的经过讲了一遍。
  去年师父突遭横祸,又燃起了桂静娴复仇的决心,她安葬好师父后,便一个人出发报仇去了。她先到了泸县嘉门区,找那阴险狠毒的屈宝驹区长算账,一打听,屈宝驹早不在嘉门镇了,她又去了雨坛寺,见雨坛寺断壁残垣,一片瓦砾,广智和尚早不知去向。她又赶到十里冲吴家咀吴家寺,见屈宝驹一个人守在庙里,跪在珍妃娘娘铜像说着什么。见了桂静娴,还未认出她来,刚施了一个礼,一看来人杏眼圆瞪,一脸怒气,哪有佛家僧尼那种温良慈善之感,顿觉来人不寻常,刚要开口询问,对方已先开了口。
  她声色俱厉地说:"你就是屈宝驹吧?还认识我吗?"
  "你是?!"
  "你的狗眼瞎了吗?你能看见啥子?只能看见别人的老婆长得漂亮,勾结恶和尚杀害人家的男人,骗夺人家的妻子。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还苟延残喘活在世上干啥子?"
  "你是,是,是桂静娴,你还在?!"屈宝驹认出了来人是谁,心头不免惊慌起来。
  "你认为我死了吗?哼,告诉你,姓屈的,我的仇未报,是绝不会轻易死的。你为了霸占人家的妻子,竟以我作诱饵,杀害了人家的丈夫,糟害了我的清白。你这下流无耻的东西,今天该是我们彻底清账的时候了。"
  屈宝驹此时已吓得浑身哆嗦,他晓得女人的复仇心理,一旦被逼到绝境,会使出比男人凶狠十倍的手段来的。他努力镇静了一下自己,装出一副十分平静的神情说:"静娴,你听我说,当时我……!"
  "住嘴!过去的桂静娴早已死了,站在你面前的不是那个对人一往情深,容易受骗上当的单纯无知的桂家小姐,而是一个浑身充满仇恨的复仇老女人。"
  "静娴,你听我说,我不是向你解释,也不是向你认罪,我只是在临死前向世人坦白一下我的内心世界。的确,我在你面前是一个罪人,在薛大哥面前也是个罪人,但在吴月珍面前,我是问心无愧的,我是真心爱她的,生前爱她,死后仍爱她。尽管我生前死后都将是被人们唾骂的一个坏人,屈宝驹这个名字也许会成为伪君子的象征,但也许会成为情爱男人的代名词。不管世人如何评说,但我曾经拥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那段美好的日子是任何人都无法享受的,无法理解的,我们达到了人间最崇高的境界。和你在一起,也许一辈子也没有那种境界,那种状态,那种欢愉。"
  "厚颜无耻,你谋害了人家的丈夫,骗奸了人家的妻子,还以为是一种欢愉,崇高的境界,真是卑鄙到了极点。好!你原来是这般无耻小人,我都不想杀你了,免得脏了我的手,但我要去告知所有的乡民们,让薛振川真正的死因大白于天下,让兴隆场的人们来揭露控诉你令人发指的罪行,让人们的口水一点一点把你淹死。"慧心说着,抓起铁锤,敲响了庙里的钟声。
  屈宝驹急忙阻止,哀嚎般地说:"桂小姐,静娴,娴,你不要敲,敲好吗?我求你你了!"
  慧心质问道:"怎么,害怕了吗?我偏要敲1"
  "不,不,我死不死无所谓,我只是想为月珍多活几天,我要写一万首赞美诗,还有九十九诗没有写完。"
  "你真是虚伪到顶了,好,为了你的爱情,我可以让你多活几天。但是我要把你所犯下的滔天罪行公诸于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的丑恶嘴脸。"
  慧心转身出去了,找到唐九公等乡亲们,如诉如泣向他们揭露了屈宝驹可耻的罪恶。
  乡亲们听了,无不义愤填膺,结群结队的跑来要声讨屈宝驹的罪行,当人们赶来时,只见大殿内外遍插蜡烛,屈宝驹静静地躺在珍妃娘娘铜像前嗑然去世了。
  人们没有去管他,也未去告知四牌坊,再说四牌坊的当家人屈宝骏当时正在江津县大儿子屈贵祖那儿周旋,九里冲屈家祠堂也没有族人来过问。正巧在这个空档间,碰上郑超来了,割下了他的人头,又放了一把火,把整个庙寺全部给焚掉了。
  慧心见屈宝驹死了,心头稍有一点安慰,但一想到那可憎可恨的广智和尚,心头又充满了仇恨,暗下决心要找遍川东南所有的庙宇,也要把广智和尚寻出来。可毕竟是一个女人,体单力薄,在找了一段时间后,身体渐渐不支了,她凭着一股信念,带着病体仍然逐寺逐庙的查访。昨天,幸亏碰上了薛天红,将她带回了山寨,不然,是死是活,还很难说。
  薛天红听后,沉默了一阵,机动地说:"慧心大师,谢谢你替我父亲,替我可怜的母亲报了仇!雪了恨,我要感激你!"说着便跪了下去,欲行大礼。
  慧心急忙把薛天红扶了起来,说:"你父亲是一个非常仗义的豪杰,对朋友信任,无猜无疑,可是却中了奸人的诡计,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还牵连着一家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直接指挥这一场谋杀的就是广智和尚。此人不除,天理不容。"
  薛天红说:"慧心大师,你放心,广智和尚是我们共同的仇人,不管他逃到天南地北,藏在深山地缝,我都要把他查出来,把他活活烧死。不过,你现在身体非常的虚弱,需要休养,等你身体康复了,我们一起去寻找仇人。"
  薛天红又安排乔银屏去找甘吉高,找些营养价值高的菜品来,单独弄给慧心吃。
  慧心吃了药,又休息了一晚上,身体好多了,吃过午饭后,她向薛天红告辞,又准备继续上路寻找仇人去。
  薛天红坚决不让她走,要她在这里再休养一段时间。真诚地说:"慧心大师,您就不要走了,马上要到除夕了,当家的就要回来了,过了年再走吧。我突然间有一个新的想法,那广智和尚在逃离雨坛寺时,听说带走了许多金银财宝。当和尚十分的清谈辛苦。他本来就是一个假和尚,绝不可能再去当啥子真和尚了,是不是拿着钱当财主,或当寓公去了呢?"
  慧心赞成道:"对!曾经有人这样提醒过我。如果真是这样,他可能会藏在啥子地方呢?"
  薛天红说:"有两种地方他可以去,一是荒僻之地,人烟稀少,不容易被人找见。第二是繁华之地,因为人多热闹,也不容易被人发现。根据广智和尚的特性,他潜入了大城市的可能性最大。可大城市人海茫茫,又到哪儿去找他呢?这样吧,云龙他认识附近几个城市的许多人,跟他商量一下,托人四处打听一下,也许能够找上这个恶魔。邬云龙军长和我一样,也是个见义勇为之人。"
  慧心想了想,说道:"好吧,让我思索好了再走。那就麻烦你们了!"
  薛天红说:"我们都是受苦之人,何必客气呢。慧心大师,你好好休息。我要出去一趟,山雀两天没有回来了,不晓得出了啥子事情了?"
  慧心说:"天红,你不要为我担心,你们忙去吧!"
  薛天红叫上乔银屏,对她说:"快两天了,山雀怎么还不回来?我们到南方去看一看吧。"
  乔银屏正在小溪边洗衣服,见薛天红眼望着远处,故意打趣地说:"到南方去看山雀,是不是想咱们的邬云龙军长了?"
  薛天红挥了一下手,回敬道:"去去去!是又咋个哪?眼红了是不是?需不需要我给你配一个参谋长嘛?也让你尝一尝有了男人的滋味。"
  乔银屏笑道:"哟哟!羞羞羞,人一上了床就变成野物子了,满口胡说,玉霞,来打你妈妈!"
  这时苟三娘来了,见二人在开玩笑,不满意地说:"现在是啥子日子了,还有心开玩笑,今天已经二十八了,明天就要过除夕年了,我儿还没有回来,也不晓得去看看,真是养些花瓶看起好看,用起不能装菜盛汤。"
  乔银屏回敬道:"谁说不去了,我们马上就走。"
  史玉霞也要跟着去,薛天红对她说:"你不要去,在家陪慧心师奶耍,听话!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薛天红与乔银屏,另外带了警卫队长劳登明等几个护兵,一行人骑着马向南疾步走去。来到插翅丫口,问守卫在这里的连长孔万银,向他打听山雀下山的情况。
  孔万银报告说:"报告军长夫人,昨天山雀是从这里走的,她来的时候,我就对她讲了,大寨主没有去南边,她不信,还是跑出去了,肯定是追不上的。"
  薛天红惊讶地寻思道:"大寨主没有从这里出去,他又会到哪儿去呢?昨天晚上,我也听他说过,他要去南边,替一个受了屈辱的弟兄姐妹报仇雪恨。"
  孔万银说:"这个我就晓不得了,反正大寨主,邬军长他没有从我们这里下山去。"
  乔银屏立即向劳登明问道:"劳队长,这是怎么回事?你晓得他们到哪儿去了吗?"
  劳登明见薛天红两眼闪着愤怒的疑光,也不好再撒谎隐瞒下去了,只好对薛天红实话实说:"薛夫人,我有话要对你个人讲……"他说着向远处瞟了一眼。
  薛天红会意,便跟着他到了无人处,着急地说:"你有啥子事就快说嘛!"
  劳登明说:"薛夫人,军长和郑副军长,盘参谋长他们去的是北边的白沙场,并没有到南边去,我是亲眼看见他们出发走的。"
  薛天红吃了一惊,警觉地问道。"你说啥子,他们去了白沙场,他们去干啥子?你知道吗?"
  劳登明恭敬老实地说:"不晓得,他们没有告诉我,军长临走前,只叮咐我一定要保卫好你的安全,不让你有任何的一点闪失。其他任何事情都不准我过问。经过这段时间我仔细的观察和了解,我认为军长和你都是好人,大好人,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坏。"
  薛天红奇怪地问:"他们,他们是谁?"
  劳登明很干脆地回答说:"就是屈局长他们呀!"
  薛天红不明白地问道:"哪一个屈局长呀?"
  劳登明回答说:"江津县警察局屈贵祖屈局长,他对我们说你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是邬军长把你强抢上山来的,要我们上山来,想尽一切办法,都要把你弄下山去。"
  薛天红一听感到问题很严重,忽地拔出了手枪,对准劳登明生气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你是他们的啥子人?你赶快给我说清楚!不然,我毙了你!"
  劳登明老实交待说:"夫人,我全对你说了吧,其实,我并没有当过兵,也不是啥子排长,我只是白砂场袍哥蔡大爷的一个保镖,因从小跟父亲一起上山打猎,喜欢打枪,所以枪法比较好。这次上山是盘德贵把我推荐上山来的,要我助他一臂之力。目标就是要枪杀邬军长。可我第一次看见邬云龙军长,我就觉得邬军长为人豪爽,用人不疑,是一个了不起的英雄好汉。所以我迟迟下不了手,还受到了盘参谋长的几次严厉的训斥,所有这次他就没有安排我去。"
  "那盘德贵究竟是啥子人?你快说!"薛天红听了劳登明的这一席话,更是吃惊不已,急切地问道。
  劳登明痛苦地说:"他是警察局的一个课长,是屈贵祖局长专门派他上山来对付你和邬军长的。我不上山来,他们当时就要杀死我全家。我被迫无奈才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上山之前,姓盘的带我去见了两次屈贵祖,还领了许多枪支弹药,先送到了蔡家场藏起来。邬军长是个爱才又爱枪的人,见我们弄了这么多枪弹弹药上山来,对盘德贵就毫无疑心戒心了,还真心相待我们了。其实他是上了盘德贵这个恶人的当了哇。"
  薛天红又气忿又着急,大声地质问道:"你,你为啥子不早点说出来呀?"
  劳登明说:"盘参谋长天天和我在一起,不让我接近你们,所以我就没有机会向你们讲这些话。但我对屈远志详细的讲过,让他告诉你们,可惜他人死了。薛夫人,我现在对你讲了,反正你以后要提防他们一点,他和郑副军长一样,两个人都是两面三刀,心黑手毒,阴险凶恶的人,我看得出来。"
  薛天红收回了手枪,安慰他说:"谢谢你的提醒,今后你要好好保护大寨主,千万不要让他们的阴谋得逞。我们这支队伍绝大多数都是穷苦人,大寨主是大家的的主心骨,大家离不开他。他一旦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支队伍就会散的,几百个人就要重新吃苦受罪。"
  劳登明说:"我们知道这个厉害关系,邬军长是个大能人,有他在,我们就会有主心骨。"
  这时,山雀打马回来了,见了薛天红,翻身跳下马来,急切的问:"天红姐,大寨主还没有回来吗?我追了一天一夜也没有追上人呀,我一路追,一路打听,他们根本就没有往南方去啊。"
  薛天红也显得十分紧张了,说:"这问题严重了,刚才劳队长说,大寨主他们去的是白沙场。"
  山雀突然脸色大变,上气不接下气地催促道:"天红姐,快,赶快去救大寨主吧!他这次真的有危险呀!前天晚上我和玉霞做了同样的梦,这是不好的预兆呀?难道大寨主他真的被……"
  薛天红也突然想起昨天黄龙寺掉龙头的事来,心头突然明白了,乌龙头掉了,是不是暗示着邬云龙的头掉了,世界上有那么准的巧合吗?她不敢再这样想下去,赶忙制止道:"山雀,你胡说啥子,我为啥子没有梦见。大寨主有胆有识,武功强,枪法好,不会有事的,他……!"
  话未落地,只听见有人在远处高声地哭喊:"薛夫人!薛……夫人啊!哇——"那声音哽塞、悲痛,凄苦,令在场的所有人听了都心寒胆战,心生恐惧。
  薛天红心头一惊,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惊天大事,迎上去急切地问道:"周二娃,出了啥子事情?哭啥子,快说呀!快说呀!"
  欲知周二娃有如何说道,详情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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