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表弟带路 六点开饭,华夫拿着饭盒准时来到食堂,组里的几个人都在窗口排队。 窗口开了,辛强第一个拿到饭菜,边走边用嘴在饭盒中吃着。 "辛强,饿得这狠!"华夫笑着说。 "组长,我从小就好吃,养成了馋嘴的习惯。" "你们几个人都坐在一个桌上,给我留个位子。"华夫跟大伙 讲。 "好呐!"辛强改不了学生气,应着找到一个空桌,欧阳少杰、冯勇、花雨、卢兰都坐了过来。 "看组长的脸色,一定有好消息。"欧阳少杰故弄玄虚地说。 "你怎么知道有好消息?"卢兰问道。 "出门看天色,进门看脸色,你看组长心平气顺的样子,一定有好消息。"欧阳少杰应道。 "欧阳,要是没有好消息,你请客。"花雨插话进来。 "要是有好消息,你请客。"欧阳少杰立即回应。 华夫端着饭菜坐上来了,桌面上静下来。"怎么都不讲话,是怕我还是嫌我,看样子我不能坐这儿。" "都不是。"冯勇开口了。"欧阳少杰猜,说您有好消息要与大家讲。" "嗯!"华夫点头应着,边吃边与辛强聊起来。 "辛强,你打了几两饭?" "半斤米饭外加一个馒头。" "吃得饱吗?" "马马虎虎。" "你在体院的定量是多少?" "四十五斤。" "你已经被我们借出一个多月了,是回体院还是留在我们这儿,你自己决定吧。" "你们要是不嫌我头脑简单,我就留在这儿。" "这里与你的专业不对口。" "这儿好,又让学开车,又让学摩托,还能摆弄枪支,够浪漫的了。" "你留在这儿,将来不后悔?" "决不后悔。" "等你车开熟了,枪玩厌了就不浪漫了。" "组长,怪我话讲快了,我不是想开车玩枪才想留在这里的,我是喜欢这种探索性的新鲜刺激性工作,再说这里的领导和同志们都好。" 华夫相信,辛强讲的是真心话,他们这个组对年轻人是很有吸引力的,这里工作虽紧张,但团队和谐温馨气氛好,还有那种让人牵肠挂肚割舍不下的特殊工作。 "辛强,你的老师来信了,希望你回去参加运动队的选拔,既然你愿留在这里,我们当然欢迎,那我就按你的意思回信了。" 欧阳少杰用筷子敲着碗。"花雨,辛强参加工作是好消息,该你请客。" "这是好消息,花雨指的是工作方面的好消息。"卢兰帮腔了。 "我支持欧阳。"冯勇表了态。 "组长评评理,这算不算好消息。"欧阳少杰请华夫支持。 "你们两票对两票,我哪一方都不得罪。"华夫毫不遮掩地说。 "这是我的好消息,该我请客,晚上去街上吃饺子。"辛强像个男子汉,爽快地表了态。 "你的定量吃正餐都不够,哪够吃零食,等下吃饺子我出粮票你出钱。"花雨心细,立马充实着辛强的承诺。 "这还差不多。"华夫装作世俗的样子。"为了晚上那顿水饺,你们八点到我办公室开个会,开完会就上街。" "不能开得太晚,太晚摊点的水饺就收摊了。"辛强像个孩子,生怕误了这顿饺子。 大伙笑了。都明白,组长有正事,绝不可能为了一碗水饺去开个会。 八点,除辛刚外都到齐了,李玉芝也来了。 "先把婚礼上糖果的事说一下。"李玉芝先讲。 "按照大姐的布置,天一亮我和欧阳就进喜堂收拾起了地上和盘内桌上的所有糖果点心,经清点,水果糖明显少了三分之一,花生少了一半,饼干点心少了三分之一,香蕉三挂一个没少,苹果少了四个。"卢兰一五一十地说着。 "昨晚我在新房门口做了记印,到今早天亮我去,辛刚他们都没有出来过。"欧阳少杰补充着。 "没有出来的道理,里面有糖果点心水果,还有马桶。"李玉芝平静地说。 " 很明显,鱼儿还有个影子,影子对吃很敏感。"花雨分析道。 "我早预测到,这次不过是验证一下。"李玉芝不动声色地说。 "这说明,鱼儿和她的影子可能不是现代敌特,如果是敌特,他们怎么会少吃的呢!"欧阳少杰说道。 "他们怎么对这个老宅这么熟,而且出进自由还不被人知晓,我想一定有一条秘密的地道。"冯勇胸有成竹地说。 "老宅有地道,我们把地道找出来,再守在地道口把影子抓起来不就完事了。"辛强无所顾忌地说。 花雨看了看华夫,说:"抓人有什么用,现在鱼儿主动送上门来了,我们还是没有进展。" 华夫点了点头,慢条斯理地说:"抓人是没用,我们要探索一千多年的仙女之谜,哪有那么简单。影子也好,秘密地道也好,都不要碰它,顺其自然。传说仙女怀上孩子就要离开,我们就要跟踪她,最好能跟踪找到她的窝点,揭开千年的仙女之谜,对社会对历史都有个明白的交待。从局外人的重视程度来看,我们的这项工作是有意义的。" 华夫话讲完了,再也没有人接话。辛强看了看表,现在就开完了,这时去吃饺子又早了点,他骄躁不安。 华夫看到了辛强的骄躁情绪。"辛强,会开完了,现在去吃饺子肚子还没有饿,咋办?" "组长,说开会的,就开这个短会呀。"辛强不好意思地应道。 "嫌短了,咱们再开个长会,怎么样?"华夫拐弯抹角地说。 "那最好。"辛强高兴应道。 严肃的会场马上换上了轻松的气氛。在年青人眼中,组长是个平易近人的好领导,更像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大哥。 "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特别是李姐,最辛苦。本来不想通知你来开这个会,让你好好地陪陪姐夫,考虑到少了你这位大姐还真不行,还是请你来了。" 没等华夫讲完,李玉芝接过话来。"老夫老妻的,见个面就行了,他玩他的,有啥陪头。" 大家没敢笑出声,华夫转入正题。"今天上午,北京来电话了,不是总部,是王思娅的长途。她说她的苏联辅导老师退休了来到我国旅游,在北京找到了她,说想作为一名普通游客来朱仙镇游玩,这个辅导老师是个女的,她说得很直率,说你们的朱仙镇有一个仙女的传说,她想请王思娅作陪来看看,大家谈谈我们怎样来应付这件事。" 会场静了一会,卢兰开门见山地说:"无利不起早,王思娅的这个老师原来就是特务城的老师,百分之九十九是个克格勃,虽然退休了,成了老太婆,出于好奇心要到我们这儿游玩肯定是受组织派遣来侦察的。他们的组织见我们这边也重视起来,现在我们进程怎样,他们想来摸摸底,他们也可能想亲眼来核实一下什么,这是件非常严肃的事。这位游客来后一定要盯死她,不能有一丝松懈。她关注的事就是我们关注的事,还是组长的战略战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知组长把这件事向总部汇报没有,上面掌握的情况要全面些,看上级有何指示。"李玉芝斯斯文文地说。 "我已经向总部汇报了,他们没有什么具体意见,让我们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办。"华夫稍作停顿,接着说,"电话里,总部向我们通报一件事,准备给我们转来一封信,总部已把信的大致内容告诉了我们:前些时,一位老帅收到了一位美籍华人的一封信。信里说,他的儿子在美国空间部门工作,在美国卫星拍摄的大量中国内地照片中,有几张连续照片很特别,照片拍的是悬崖峭壁上的一个亮点。美国情报部门非常重视这几张照片,他们怀疑是中国内地的一个军事设施或基地,地点是华中地区,从经度和纬度坐标算出,就是朱仙镇的仙女峰,照片上的时间换算成北京时间,刚好是一九七八年中秋节晚八点一刻。由于信没有署名和地址,所以不知信里讲的是否属实,有没有价值。老帅知道朱仙镇市没有军事设施,只有一个传了一千多年的仙女的传说,所以才把信转给了总部。老帅批转的意思是:真实性和价值无法确定,仅供参考。总部就把这个信息通报给了我们,意见与老帅的批示一致。" 组长的话好像告了一段落,花雨举起了手。 "开会就是要大家发言,你又没打断我的话,讲吧。"华夫说。 花雨发现大家都在注视着自己,她直言不讳地说:"我个人认为,这位美籍华人的信是真实的,没有投石问路和制造虚假情报的企图。照片上显示出悬崖峭壁的一个亮点,飞贼也在峭壁前峡谷里飞,这难道是巧合,仙女峰悬崖峭壁上定有玄机。" "这就怪了,悬崖峭壁上有什么玄机,我们用望远镜看了,没有一丝缝隙,人去不了那儿,是不是有人分散我们的注意力。"欧阳少杰说。 "花雨说悬崖上有文章,少杰说有人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这两方面都不能忽视。"冯勇圆滑地说。 "越是不可能的事越有可能。"辛强坦然地说。"管他的,我们去峭壁上用铁锤一块一块地敲击,如果是空响,那里面就有空洞。" "探索峭壁,那么高,那么险,那么大的面积,谈何容易。"卢兰婉转地说。 "那有何难,我在学校搞过攀岩,我上。我一块块地敲,你们一块块记,把整个悬崖峭壁都搜索一遍。"辛强自告奋勇地说。 "办法虽蛮,但不失为一种办法。"花雨赞同这种做法。 "不管是不是有人分散我们的注意力,不管卫星照片的真假,飞贼光顾的地方我们就要重视。"华夫打住了峭壁亮点的话题,"悬崖峭壁上的事暂放几天,估计外国游客明后天就到,看,我们怎么接待,李姐,你是我们的智多星,请你说说。" 会议的主题出来了。 "智多星谈不上,说个想法,不知妥不妥。"李玉芝和颜悦色地说:"让花雨辛强扮成廖奶奶娘家的人,辛强扮成王思娅的表弟,花雨扮成表弟媳。王思娅一回家表弟就去看望表姐,让王思娅介绍给她的老师,说表弟弟媳都是本地人,可以当导游,这样就可以近距离观察游客的一举一动。欧阳、卢兰、冯勇远处跟随,用望远镜跟踪他们,欧阳拍照,冯勇作记录。" 卢兰朝花雨挤着眼,笑道:"表弟媳好。" "好,就这样定了。"华夫拍了板,"卢兰,你明一早就带表弟和弟媳去廖奶奶家通个气,带一点老人爱吃的东西去。王思娅再来电话,我也跟她打招呼。" "现在请表弟一家带我们去吃水饺。"欧阳少杰像会议主持人一样大言不惭地说。 "走,表弟带路吃水饺去。"华夫高兴地站起来。 "大姐,请姐夫一块去。"花雨热情地邀请着。 "你不请我也让他去,让他看看,我们这里该有多快活。"李玉芝兴致勃勃地回应着。 凌晨两点,华夫床头的电话响了。 "喂!我是华夫。" "华夫同志,我是何山美。" "哦,是何局长啊。" "半夜打扰了,市一医院送进一个被残杀的人,快不行了,我们是不是一起去一趟。" "一定要去,我马上就到。" 被害者躺在急救室的病床上。他浑身是刀伤,两手折断了,舌头也被割下来了,还在流血。医生说,是一位三轮车师傅在路边发现送来的。因流血过多,生命垂危,随时有死亡的危险。他可能有话要说,他的手和嘴都失去了功能,听力还行,只能用眼睛对话。 "医生,请全力抢救,所有费用由市公安局负责。"听完医生的介绍,何山美果断地说。 "两个主持外科医生已到手术室,对话一完马上进手术室,请抓紧时间对话吧!"医生负责任地说。 "你是本地人吗?"何山美向前俯着身子跟受害者说道。 受害者盯着何山美的脸眨了两次眼睛,又把头两边动了动。 啊,明白了,眨两次眼睛表示否定。 "你是省城的人吗?" 对方眨了一下眼。哦,眨一次眼表示肯定。 "你是省厅八号侦察员吗?" 对方回了一个眨眼。 不错,省厅八号侦察员全局只有他一人知晓。"是谁把你害成这样?" 对方没有反应,何山美知道自己谈话方式不对。"是劫匪吗?" 对方回了一个眨眼,过了一会儿又回了两次眨眼。 "是互济会把你害成这样的吗?" 对方眨了一下眼睛,这次眨眼闭的时间长一些。 "他们来了吗?" 对方回了一个眨眼。 "你知道他们的头目吗?" 对方快速地眨了一下眼睛。 "他住在一天门饭店吗?" 对方眨了二次眼睛。 "他在中原旅社吗?" 对方又眨了两次眼睛。 "他在凯旋大酒店吗?" 对方慢眨了一次眼睛。 "几号房间?" 对方连续眨了三次眼睛,约停顿一会连续眨了两次眼睛,又停顿一会连续眨了六次眼睛。 "3026。"华夫念道。"何局长,马上派人去凯旋大酒店三楼26号房间抓人。" "我马上去打电话。"何山美一阵风似地迈出了门。 "互济会这次是来朱仙镇市抢银行的吗?"华夫接着问道。 被害者努力眨了两次眼,他流尽了最后一滴血,再也没有反应了。 手术室的病床推车来了,何山美也回到了急救室。 "八号侦察员牺牲了。"华夫失声地说。 "老子不抓住凶手,誓不为人!"何山美挥着拳头怒吼着。 "这互济会是个什么样的组织,这样嚣张,这样残忍。"华夫自言自语地说道。 "医生,这是位烈士,人就拜托你们了。"何山美转身跟华夫说道:"走,咱们到局里等消息,有些事还没有来得及与你细谈。" 车到电话到。 "怎么,人跑了。" "我们一接到电话就赶过去,一到凯旋大酒店就直冲进去,3026房间人去房空,人刚刚逃走,床上还有热气。据服务台讲,住进3026号的是一对老夫妻,人斯斯文文的,像两个学者,男的叫詹仲年,女的叫吉国玉,已经有人下楼追寻去了。" "仔细搜查房间。"何山美慢慢地放下电话。 "这半夜里,互济会消息咋这么灵通。"夜深人静,电话的内容华夫听得清清楚楚。 "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我们局里有内鬼,再一种是互济会在酒店外设了暗哨。"何山美分析道。 "这两种可能性都说明互济会的头目不是一般的枭雄。"华夫进一步分析道。 "华夫同志,你请坐。"何山美看了看手表。"现在睡也睡不着了,你是北京来的特使,级别水平都比我高。互济会的事本应早就跟你汇报,只因省厅再三叮嘱保密,所以直拖到今晚。" "何局长,千万别客气,级别水平的话我听了很不舒服。平时你们对我们支持够多的了,再说这客气话,就等于赶我们走。"华夫直言不讳地说。 "老华!老华!"何山美急了。"都怪我不会讲话,都是为了工作,我怎么会赶你们走呢。这样,我们级别相等,水平一样,你叫我老何,我叫你老华,行吧!" "这还差不多!"华夫点着头笑道。 "老华啦,这互济会可能与你们的事有关。这半年,我省发生了三起抢劫大案,已死两人伤五人,到现在还没有破案,共计损失二十八万余元。就是这个互济会黑道组织干的。这个互济会可不一般,他们的头目可不是一个草莽勇夫,有一定的领导能力和组织能力,据打进互济会的省厅侦察员报告,他们有严格的组织纪律,反侦察能力很强,抢得到来的钱财按功劳级别公平分配,他们的会议精神都是打印成小纸条,看后即刻烧掉,谁也没有见过他们的头目。他们每次行动出手必得而不露出破绽,所以互济会的所有成员对他们的组织和头目都十分信赖和臣服。他们的头目还吹嘘,他们与香港黑道也有联系,随时准备与香港黑道联手打开朱仙镇的地下大金库。我想地下大金库一定与传说中的仙女有关,当然应该早些让你们知道。" "老何,感谢你的情况通报,你的警惕性高,相信我这个老侦察员,不该泄露的事决不会外泄。"华夫推心置腹地说。 "八号被害,说明互济会已来到我市。我们被他们的烟幕弹蒙蔽了。前五天八号传来情报说,互济会要来朱仙镇抢劫银行,说得神乎其神,说他们卡车、氧割机、炸弹、枪支、行动路线、人员安排都策划好了,连装钱的大提包都准备了五十个。在这期间,我们对几家大银行进行了特别的警戒,一直到今天他们没动手。估计八号已摸到了他们大头目的底细,还没来得及报告就被杀害了。"何山美清理着自己的思路。 "他们还可能审问了八号,八号没有暴露身份。他们故意把残害快死的人放在路上,手段何其狠毒,这是在向我们示威,向我们挑战。"华夫延伸着何山美的话题。 "老子要他们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何山美牙齿咬得格格响,挥着拳头,狠狠砸在桌上。 "互济会可能还要作案,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他们这样猖狂,不动一下决不会收手。老何,去休息一下吧,要出事,多半在下午。"华夫冷静地劝道。 "说得对,防下午,咱们都去休息。"何山美意识到自己局长身份和身上的担子,平静下来。 "别忘了有事请一定通报一声,我一定带人去支援。"华夫在门口回头说道。 "那是一定。"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夏晨。 省厅电话指示,八号英勇就义的事暂时不见报,内部也不公布,不外传。何山美哪能睡得着,他看了看天气,晴得好好的,不知暴风雨何时来临。他要等省里的救护车来,还要防备随时冒出来的魔鬼作怪。 何山美点着了一支烟,在市局大门口大理石柱走廊里踱着步子。他们胆子就这大,下午就敢来抢运钞车,半夜来抢劫银行金库,老子每一处都布置好了,每一条主要街道路口都有人,他们拿着步话机,拿着笔和本子,记车号、记人、记路线。联络员的民用摩托车准备好了,运送武警战士的大卡车准备好了,突击队员的防弹背心也穿上了。老子全副武装,步话机手枪都在身上。来吧!来吧!天网恢恢,看老子不收拾你们这些狗东西。 下午五点半,地处朱仙镇闹市地段的一家大商场开出了一辆奶黄色的面包车,除司机外,还有一位中年妇女,她旁边放着一支特制的手提箱子,箱内是商场全天的营业款,钱箱旁边坐着一个青年护款员。车子一上主道就把一辆自行车撞翻了,司机紧急刹车,护款员刚开门下车,路边闪出三个彪形大汉,他们手持香水喷雾器,不到一分钟,商场的三个人都被喷到鼻内的麻醉剂麻昏了,车内的人被拖下来,车子开走了。 几分钟后,巡逻民警报告,商场运钞车遭劫,人昏迷在现场。 五分钟后,商场的面包车找到了,人去车空。 "老华,你说,他们是换车跑了,还是在市内隐藏起来了。"何山美放下电话与华夫商讨着。 "朱仙镇不是互济会的老窝,我估计他们要换车逃跑,要封锁所有出城路口。"华夫边说边走向挂在墙上的市区大地图。 "有道理。"何山美点着头。"想跑,没门。" 电话来了,在找到商场运钞车周围的调查结果出来了。有人看见,在事发前半个小时,在运钞车附近的皮子胡同小巷里停了一辆白色面包车,车内坐着一男一女,后来车子开走了。 这是西城街派出所报告的,他们已沿着白色面包车出市区的最近途径追去了。 何山美看着地图,兴奋地在皮子胡同周围画了一个圈。 全市所有可用的警力都行动起来了,目标:四男一女的白色面包车。 在距皮子胡同十公里的所有路段上,轿车、出租车、吉普车、民用摩托车,全部搭上了警方便衣侦察员,一辆警车都没用。 电话报告,目标锁定了。 "走!老华,把你的人带上,咱们去看热闹去。"何山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我跟着你的车,咱们用步话机联系。"华夫从容地应道。 白色面包车一出市区,一个叫猴子的匪徒沾沾自喜地讨好道:"芭蕉姐,咱们的行动计划真周密,不费一枪一弹就得手了。" "哼,咱们是什么人,咱们的头精通毛的谋略,蒋的手腕。"芭蕉吹道。 "芭蕉姐,后面跟上了一辆摩托。"匪徒司机报告。 "胆小鬼,一辆摩托车也把你吓成这个样。"芭蕉沉着地回道。显然,她是个小头目,虽然有些粗俗,四肢五官倒还不差,颇有几分性感。 摩托车超车了,接着一辆小轿车和面的也超车了。 "笨蛋,开快点!"女匪首不耐烦地吼道。 "芭蕉姐,我们偷来的这辆车太旧了,跑不起来。"司机委屈地应道。 又一辆帆布蓬顶的大卡车超车了。 二十分钟过去了,白色面包车尽力向前冲着。偶尔有车超车,前面有车,后面有车,还有农用车,公路上一切正常。前面就是无人家的丘林地带了。 匪徒们欢呼着。"如果箱里有十万,一半交公,还有五万,咱们今天就要成万元户了。" "那个大商场一天的营业额何止十万。" "别闹了,钱到手,半年内谁也不准花。"女匪首叱喝道。 车子慢下来,前面怎么这么多车辆,是不是出了车祸。 再不能前进了,车子没熄火停下来,女匪首伸出头向前面望去, 地下一大摊血迹,她放心下来。这时后面的车也停下来,白色面包车夹在中间。 "芭蕉姐,咋办?"匪徒司机急问道。 "绕过去。" "路全堵住了,拐不过去。" "咱们下车。"女匪首指挥着。"看,车右边的小山林中间有一条小路,猴子把钱箱抱好在前面带路,大家跟着一个个地走,我断后。如果我没有放弹你们就快步上山丘,如果我放了烟幕弹,你们就拼命向前跑。" 车门开了,猴子抱着钱箱探头望了望,太平无事,脚踏在地上两边瞧瞧,无事,他快速向上山路走去。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再也没人下车了。 "不准动,举起手来!"突然,前后的卡车篷布揭开了,十多名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跳下车喊着。 "嘣!"女匪首向身后掷出烟幕弹,乘着烟幕,匪徒们拼命地向山林冲去。 冲锋枪响了,子弹在匪徒们头顶上呼啸着,穿过小山林,下一个小坡前就是一块茅草蓬生的荒山地。五个匪徒刚到荒地中央就被突如其来的吼声镇住了。"不准动!举起手来!"霎时,茅草丛中冒出了几十名武警公安战士。 女匪首左右一看,全是持枪公安,向后一看,追他们的武警赶到了,自己被包围了,她心一扯,好在没有人命案。"伙计们,他们不好开枪,咱们跟他们拼了。"女匪首刚拔出手枪,"砰"的一声,枪响枪落,女匪首的右手被打穿了。 "把枪放下,谁跑打死谁!"刑警队周队长大声命令道。匪徒互相看了看,慢慢地把枪放在地上。 周队长拎着手铐,他刚到女匪首面前就被她踢中了,周队长捂着胸口痛不堪言地退后蹲在地上。 "周队长,你没事吧!她穿的是铁刀鞋,让我来。"辛刚扭着脖子,耸着肩膀快速接替上来。 五个对五个,好一个真实的搏击场面。 刚才那一枪是华夫开的,现在围成了一个圈,大家都不好开枪,以免伤了自己人。何山美有话在先,市局凡是受过擒拿格斗培训的人都得上,这是真正的考试,如果匪徒敢于冲出包围圈外,可以开枪射杀他们的手脚。 四个公安败下阵来,又上了四个。辛刚与女匪首对阵,他一上去就连续踢中对方三次,其中一次蹬在她的眼睛上。女匪首被辛刚闪电般的飞腿踢懵了,她后退几步,擦了擦被踢伤的眼睛,挥着左手向辛刚冲来。这种三脚猫的功夫,辛刚懒得用手。对方的飞腿还没有完成,辛刚已闪到匪首的身后,她的太阳穴遭到重创,还不投降。辛刚看了看华夫,一个虚幻霹雳掌,中途变招将女匪首点倒,刑警队上前铐人,将她带出圈外。 辛刚依旧站在圈内,根据何局长要锻炼队伍的指示,他还不忙于接替任何一个人。 公正地讲,四个男匪徒的功夫都在公安人员之上,这些地痞流氓,没有几下,互济会也不会让他们参加这次抢劫活动。 公安又换了四个。何山美看了看手表,他与华夫耳语着,一会儿,华夫向辛刚伸出食指和中指,辛刚意会到了,他马上替下了一个快要顶不住的公安,只斗几回合就把对方点倒在地。剩下的三个还不投降,辛刚又点倒一个,最后的两个见势不妙,双双后退两步,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老华,你的弟子真不错啊,功夫一流,还有绝招。这点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何山美咧着嘴,笑呵呵地夸道。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点穴功夫,原来都是在电影里小说里见过点穴,我以为都是人们虚构出来的,哪晓得还是真的。"华夫更是喜出望外。 "这点穴这么管用,能否让我们刑警队也学学。"何山美直言讨教。 "我可作不得主,这是辛刚从深山老林的一位大师学得来的。他师傅说这点穴不是好东西,坏人掌握了要为非作歹。师傅教工夫时有言在先,点穴功夫只能公用,不能私用。学会后五十年后才能收徒。"华夫直言相告。 "世上奇功是不能人人都掌握,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算不得数。"何山美不好意思说道。 "没关系。"华夫平静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