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生活 - 生活常识大全

如烟网事七下


  农历小年的第二天,逸豪真是守信,当小雨迈着那拖拖拉拉的脚步到达办公楼门前时,她的逸豪正笑眯眯地望着她呢。小雨深吸一口气又把它吐出来,有种石头落地的感觉,又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无论怎么样他出现了,在她心情不好的第二天。
  逸豪:"怎么?我今天出现的不是时候吗?看到我不开心吗?又是瞪眼又是叹气的!早知道你是这样子表现,我还不如在家里好好的睡一大觉呢。热脸烀个冷屁股,真是的!"小雨:"你说什么呢你,我没有不高兴啊,只是你为什么不事先和我打个招呼呢。我没有心理准备,你……你辛苦了!我要上班的,我上班的时候你怎么办呢?闲呆在那里吗?真是的。"逸豪:"你看你吧,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你去上班吧,看到你依然会吵架我就心满意足了。你快点上去吧,我自己会打发这时间的。"张逸豪边说边把小雨推进办公楼里面,小雨装着满腹心事进了电梯。
  这一天王茜雨与张逸豪一起渡过的还算是愉快吧,只是两人在吃晚饭时起了点小小的争执。小雨喜欢吃肯德基,逸豪却喜欢吃家常菜。没办法小雨在这次争执中又占了上风,以小雨的胜利而告终。
  次日送走逸豪后,小雨上班时一直在回顾他们俩人的小争执。‘为什么?为什么相隔两地时爱的那样深那样浓,什么事情都无所谓。四个月的离别再次相见后,却为了吃什么晚饭而起争执。还有啊,经常为了一点小小的事情,意见不一却老是试图想要说服我,真是的。幸好是听我的了,如果我不坚持呢,那不就是听他的了。烦死了,干吗变成这样呢,为什么不让着我?’她就是这样子以自我为中心,在任何时候下。
  两个人在不同的背景下成长,又在不同的环境中生存,所受的教育更是相差甚远。为彼此的距离而吸引,更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缘分所牵绊。这样的爱情能够维系多久,彼此的包容又能坚持到哪天。到底什么是爱?曾经他们彼此问过对方,究竟爱对方的什么。逸豪的回答是:"不知道。"当时小雨气了个半死,小雨又让逸豪客观地讲出她的优缺点。"你善良,温柔,细心,可爱,活泼。缺点就是懒惰,小心眼,不体谅人,任性。"当时小雨的脸色可难看了,把逸豪吓地没敢再说下去。而当问小雨为什么爱逸豪时,她嘟嘟囔囔讲了一大堆,逸豪沉默了。
  马上就要过新年了,还有几天王茜雨就要回‘家’了。而逸豪正忙着拜访他的七姑八大姨呢。
  公司里的业务依然是那样的繁忙,薛姐最近验的对象有了眉目。一位大帅哥,浓眉大眼,嗓音特迷人,普通话到了他的嘴里特正宗。白净的脸上配上一双有神的大眼睛三个字‘好帅哦’,更要命的是他特别爱干净,他穿的衣服从来不带一丁点污渍,而且还有一种阳光的气息。小雨认为薛姐的失恋是一件好事,要不然能再遇到这样一位帅哥吗。不过感情的伤还是用时间来理疗吧。值得高兴的是,由心的笑容又在薛姐脸上绽放了。杨姐偷偷告诉小雨,这位帅哥是薛姐的准老公,太不可思议了吧。其实也没有什么了,年龄够大了,而且他们双方的父母都认识,还是邻里。生活就是这样子的走到哪一步,就要完成哪一步的任务。
  自从薛姐的男友确定下来后啊,她几乎和杨丽娜她们脱节了,天天下了班准时跑回家,二十四小时都在父母掌控下。其实这也是一种幸福。
  周莉莉,李丹丹现在就开始准备年货往家里带。只有王茜雨跟没事人似的,什么事也不着急,她呀压根就没有回家的心。一到过年时所有的往事都往她脑子里钻,她还有什么心情回家。可恶的司机李强最近每见到小雨老是说‘呀,过年了,小姑娘又长一岁了吧。哈哈。’杨姐和李强的关系还蛮好的,而且他这人也不坏,很好相处,只是老是把小雨当成小孩子耍。所以小雨对他一向不讲客气。
  公司初步定下来让小雨年二十九回家,小雨把这一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逸豪。两人商定好了,二月九日也就是农历的二十八日逸豪来送小雨。
  逸豪是在九日下午到达的,两人一起来到佳家源。首先在一楼看衣服,逸豪:"小雨啊,过年了买一身新衣服怎么样?"小雨:"我不要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过我要给我妹妹和妈妈买。"逸豪:"随便你吧,好吧我们一起选吧。"两人一件件地选来选去,逸豪非要给小雨的妹妹买那件五百多的羽绒服,小雨一看价格吓得:"不行不行,这件太贵了。我都从来没有穿过这么贵的衣服,她不行,太小了。这可是不行。"逸豪听到这里有点气了,"你怎么说话呢。你没穿过就不能让她穿了,这样子讲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对她。"小雨呆了,因为他曲解了她的意思。小声讲:"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感觉她还小没必要穿这样贵的衣服,等她再长大一些的时候穿会更合适,而且像我们那样的家庭她穿得太昂贵并不是一件好事。"逸豪也知道自己话有些重了,于是牵起小雨的手又向另一款服装走去。
  他们同时在一款粉色衣服前停下了,样式不错很休闲很适合学生穿,价钱也不高。他们买下了它。妹妹的衣服解决了,就轮到妈妈的了,他们又给妈妈买了一件紫红色的棉袄。逸豪坚持给小雨买一件,所以小雨买了一条紫红的裤子,还不错。之后他们又在皮包处转了一圈。
  逸豪总感觉买的东西少了,而小雨感觉心意到了就是最好的礼物。"商场太吵了,我们到外面走走好不好?"小雨提议道。逸豪:"好啊,你不冷吗?"小雨:"冷什么冷,不冷。"两人从商场出来,手牵手走在马路上。昏黄的路灯下,车来车往,大家各自奔向各自的归途。此时的他们应该说些什么,相反两人都静地出奇。也许此时无声胜有声吧,两人的手未曾分开过!
  二月十日早上八点多,逸豪送小雨来到车站。小雨两手空空,逸豪的手里大包小包地拎着,脸上还带着笑。小雨的脸上呆呆地表情,像是冷血一样。九点的车,他们来早了。车站还没有完全建好,他们在院子里也没有地方可坐,风一刮到处是尘土。逸豪嘟囔一句‘真是个破地方’。小雨反诘道:"唉,这还是好的呢,你没有到我们家那地方。到时你更受不了,真是的。"逸豪:"没有啊,我只是顺口一说而已。我喜欢你们家那里,沂蒙风光好吗,气候更好才是。再说再破我也喜欢,因为那里养育了你吗。"小雨:"哼,贫嘴,不理你了。"逸豪:"哎,对了,你吃药了吗?把钱包好好拿好,过年了车上肯定乱,饮料拿了吗?桔子拿了吗?绿箭口香糖拿了吗?"小雨晕车必须要吃上晕车药,还要必须吃绿箭口香糖,如果把口香糖换成木糖醇都不行,真是服她了。小雨:"啊呀,你真有意思我都带齐了。你烦不烦呢,你再说话我现在就开始晕车了。"逸豪:"想挨打了是吧,看在你回家的份上我就饶恕你吧。哈哈"小雨瞪了他一眼,心里甜丝丝的。
  时间到了,车慢慢地开过来。因为车站在筹建期间,所以一律在车上检票。逸豪把小雨的行李放到了车上,在车门处一直注视着小雨。车票检好,车子发动了,逸豪还在车站目送小雨的离去。小雨的头一直扭向窗外他的方向,不停地向他摆手,示意他回去,他却一直固执地站在原地傻傻地笑着。他一再地叮嘱小雨多在家呆几天好陪陪她妈妈,小雨却并不想回去,相反地还想多和他在一起。那倒并不是因为爱妈妈少一些,而是因为在小雨的心里有种预感,她的阿龙迟早有一天会离开她,所以她一直一直地想要更多地时间和他在一起。而她的妈妈永远属于她,如果他离开了,她就永远地失去了他。想得也太多了点吧,有时是闲得,有时是幸福地过头了。
  小雨的车消失在逸豪的视线里,他才离开。坐上回青岛的车,经过接近两个小时的颠簸。一下了车便忙着会见那些久违的朋友,哪有时间想东想西。
  小雨在车上精神着呢,药也吃了,口里还吃着口香糖,心里想着她的阿龙。她早想好了,二十九回到家,大年初三就赶回青岛。因为那天是阳历的情人节,她要和阿龙一起渡过。车子没有走高速,或许是因为费用太高的原故吧。走的是小道,一出胶南和日照一带,映入眼睑的是一派乡村味十足的风景。小雨喜欢这样的风景,因为朴实,更因为他能带给小雨一种亲切感。冬天的树光秃秃的,周边也没有什么绿色陪衬,但是这种寂静却格外地显温暖。一看到路边的菜园子,小雨想到了自己家的菜园。现在的菜园应该如同往年一样地在土里地窖了好多白菜萝卜吧,还有种的芫荽吧。想一想回到家里又能和妈妈还有妹妹一起去园子里挖出那些个白菜萝卜,还可以去那条离家不远的小河里洗衣服了。妈妈经常对小雨讲,那条河水一点都不凉,是一眼水泉里泉出来的水,天气越冷啊水倒是越温。
  想想看吧都大年二十九了,小雨怎么可能再去挖白菜萝卜,又怎么可能再去河里洗衣服呢。只是想一想而已,现实与幻想是不一样的。
  王茜雨现在的家,破乱不堪,穷得让人无法想像。她叔叔家里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去当兵了,这也许是他的唯一出路吧。二儿子十多岁了,体格永远像是八九岁,非常淘气任性,个性还那么强烈。
  贫困夫妻百事哀,他们家太穷了,又有那么多的负担。小雨的妈妈又走错了一步,事已至此,小雨的妈妈似乎是认命了。不认命又待如何呢?
  小雨这位叔叔的脾气爆燥地近乎于失常。小雨的妈妈经常性地挨他的打,小雨对此事却从来不知。只有一次小雨给妈妈打电话时,妈妈正在哭,小雨当时就在电话里哭了起来。逸豪心疼得不得了,可是远在外地又如何去替妈妈出气呢。小雨只有用哭泣来解决心中的烦闷。
  路边的风景让小雨暂时地忘却了这一切,车轮还在继续着。
  小雨的妈妈在家里盼着小雨能早点到家,一遍遍地看墙上挂着的那个破钟。王金平----王茜雨的妹妹,这位没有享受过一天父爱的小女孩。性格要强地不得了,报复心理特重,心里只有妈妈和姐姐,其它的一切似乎从来不曾进入过她的思想。姐姐是她的依靠,一年才见一次。对于这个家小雨也只是进了两次门,这次的回来她都分不清哪个门是她的‘家’。
  车子到站了,她的那位叔叔骑着一辆摩托车早已经等候在那里了,手里还为她准备了一件大棉袄。小雨喊了一声叔,对方客气地回应了一声,就这样子两人上路了。一路上两人都无语,小雨只感觉到耳边吹的风,还有那坐姿十分不舒服,她的腿好像麻木了,风太大了,把沙土吹得满脸全是,十分难受。在回家的途中,小雨看到了以往的家,那个自己生长的地方,还有那条爸爸妈妈一起为她摘新鲜薄荷的小河,她轻叹了一声,心里莫名地低落起来。她的叔叔只顾自己骑着车,全然不顾背后人的感觉。不是自己的孩子又如何去体谅呢,一个脾气爆燥的人,一个爱打人的人又怎么会拥有细腻的感情呢。
  农家人最关系的是他的土地和收成,还有他们喂养的牲畜,哪能天天活在胡思乱想中呢。现实的生活终能把美好的思想转化成为泡影。
  一路颠簸终于到家了,一下车看到妈妈小雨很是激动,妈妈平静地说了一句"雨,回来了。"妹妹喊了一声"姐姐"。这个场景与小雨的想像差远去了,她从妈妈疲惫而又沧桑的脸上,读到了她内心的无奈和困苦。她拎起自己的包向着她们三人的那个矮矮的房间走去了,一到了房间她便把自己所有的工资全部拿出来交给妈妈手里。妈妈并没有伸出手接过,而是平淡地讲:"雨啊,你也大了把这些钱留着自己当嫁妆吧。你看看这个家,再看看你那叔叔。他一开始便讲明了,你将来嫁人他一份钱也不会出的,你的钱他也不会要。都怪当妈妈的无能,不能为自己的孩子挣下一份家业,不能还女儿一份体面啊。"小雨一听眼睛湿了,"妈,你别这样说,我能长这么大不都是你的功劳吗。你看现在的我有工作了,有对像了,你什么都不用操心。这些钱你拿着,都怪我不好,平时不攒钱就这么点。我留出来路费了,而且我一回去马上就可以领工资了,你放心就是了。再说我不是他养大的,我没有吃过他们家一天的饭所以他不出钱,这一点我完全理解。即使他这样子讲,我有钱也会给你们的。"妈妈:"嗯。"妈妈最终把钱接了过去。接着小雨把给妈妈和妹妹买的衣服拿出来让她们试穿,还有好几包吃的。也有那位小弟弟的礼物。
  次日,大年三十。妹妹一早便把新衣服穿上了,妈妈告诉她大年初一才是穿新衣的时候。其实新衣服什么时候穿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妈妈担心妹妹弄脏了。这一天里全家人齐动员,忙这忙那还有点过年的气氛。只是叔叔的脸一直阴沉沉的,小雨非常搞不懂,直到叔叔一人去贴对联时妈妈才告诉小雨,他是想念他的大儿子了。快吃午饭时他挑着两个筐子,筐子里放着黄纸还有菜,还有香,还有酒,叫让他的二儿子出去了。小雨知道他是为他的前妻上坟去了,他的前妻是在生他二儿子的时候难产死的。当时他们全家人没有一人出面帮忙,而且全都主张要先救孩子,所以他与他们全家人结下了仇怨。好多年他与他的哥哥弟弟们没有任何往来,直到小雨的妈妈出现了这种局面才稍稍好转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每年的大年三十都要为他的前妻进上一柱香,烧上一卷纸钱。人都讲夫妻还是从小的好啊,从这一点看来他是一位念旧痴情的人。人的内心深处总有放不下的人和事。小雨的妈妈为此事闹过哭过,后来就由他去了。因为小雨的妈妈内心里还有一位牵挂的人,又何必去强求太多呢,只要孩子们都好她也就安心了。
  一家五口人围坐在暗淡的灯光下,虽然没有太多的语言,可终究是一家人了。无论大家有着什么样的经历,可今后大家的命运却拴在了一起。这就是家的含意。
  大年初一的早上第一个电话就是逸豪打来的,向她们的全家拜年。小雨当着妈妈还有众多家人的面没有过多的说什么,只是告诉对方初三去青岛。小雨妈妈一听小雨初三就要走很是生气,一年到头就回家这么一回还要走这样早。可是任妈妈如何劝说,小雨还是一根筋扭到头,就是不听。妈妈心中有种儿大不由娘的无奈,似乎她的生命中除了等待还是等待。等待他的丈夫,苦守八年却音信全无。等待她的女儿,女儿的心却像长了翅膀般飞远了,飞出了她的庇护。任女儿飞到天涯飞到海角,也飞不出母亲的思念和牵挂。年轻的心只会为爱情想三想四,却总不能多为妈妈想想,作为本书的作者我无法原谅她。
  往年小雨的妈妈总爱串串门到左邻右舍家逛逛聊聊,可是今年她却跟着女儿跑,女儿在家她也在家,女儿想要出去她寸步不离地跟着。看到妈妈这样不舍得自己早走,小雨的心动摇了,可是她权衡再三,还是选择和她的阿龙过情人节。小雨的心情妈妈不可能猜透,妈妈只知道小雨似乎有种离开张逸豪活不下去的劲头,妈妈为她担心。在妈妈身边小雨最多的话题就是逸豪怎么样怎么样,妈妈开始时耐心地听着,时间一常总要把话题转移。妈妈害怕小雨像自己一样地固执,妈妈更担心张逸豪究意是何方神圣把小雨着迷得这样子。人们的担忧往往只能深埋心底。
  在家的日子里好像过得特别快,转眼已到小雨离家的日子了。小雨这回坐的是中午十二点钟的车,一大早便在家收拾开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拿回来的东西全部放下了,回去也不想带些什么,毕竟不是自己从小成长的家。妈妈对小雨有嘱咐不完的话,"你在外面多听你舅舅妗子们的话,不要太任性,遇事多三思,要学会包容人,要学会忍耐更得要坚强。你要和小张好好处,听你说了那么多他对你很关心,你也要学会照顾人。别老是冲他耍性子。知道了吗?家里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拿,我给你炒了点果子,你带上小张他们家里人肯定能喜欢。还有我们这里的小米煎饼你多带点给小张吃,你不是告诉我他喜欢吃吗。"小雨:"知道了,知道了。如果要拿煎饼,就拿不了果子。如果要拿果子就要少拿点煎饼了。"妈妈:"你这孩子从小就懒,多拿一点东西就喊累,你看着拿吧。你大了我管不了了,妈说的话就当耳旁风飞走吧。对了,你等一下。"说着,小雨的妈妈跑回里面的房间里,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笑着递给了小雨。妈妈:"小雨,你和小张说谢谢他给我买的袄。我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送给他,这是我亲手绣的两双鞋垫。眼睛也不如前几年好用了,让他凑合着穿吧。"小雨高兴的接过来:"嘻,真好看。妈,他肯定特别感动。一针一线都是真情,哪有比这更好的东西。"妈妈:"你这孩子。"时间不早了,小雨提起包。她的叔叔推着摩托车就要去送她,她执意不让,叔叔没办法阴着脸又推回去了,再也没有出来。小弟弟跑出来送她,她也不让。只让妈妈和妹妹送送,她想找回那种当年母女三人相依为命的感觉。幼稚!有些事过去了,感觉也就跟着跑远了,如同逝去的岁月无法重新来过一样。在路上妈妈一直责怪小雨不懂事,不应该不让叔叔送送。小雨却很是不以为然的样子,她的脑子里装的都逸豪。逸豪不会喜欢一个满脑子里只有爱情的家伙。
  说归说,小雨上车的一刹那心里满是不舍。拼命地向妈妈和妹妹摆手,妈妈和妹妹在马路上站了好久。此时的妹妹真的好羡慕姐姐啊,姐姐可以不必要再去上学读书,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可以接触更多的人。在妹妹看来只要离开这个家,去哪里都是一种解放。妹妹的眼神里充满了对外界无知的向往。妈妈拉着妹妹的手回去了,路上的她们没有过多的语言,妹妹说了一句:"妈,我姐姐一走又是一年对吧。她会经常打电话吧?"妈妈:"是啊,又是一年啊。一年回来才呆个三天,你可别学你姐姐。你毕业了后可不准跑那么远,你就留在我身边吧。你姐姐应该会经常来电话的。"妹妹:"哦。"妹妹一边答应着还一边回头望望车子消失的方向。
  小雨在车上站了一路子,颠颠簸簸的终于到达了车站。她的传呼响起,跑向公话回过去。不用说也知道是张逸豪,她告诉对方车子在一点多出发,四个小时后会到达。逸豪挂断茜雨的电话,直奔蒙古路车站。还有四个多小时小雨才会到达,他却执意先行跑去等待。
  小雨早早地准备好一切,只等待车子出发了。
  终于车子启动了,小雨的心有点高兴,可是脸上却没有过多的笑容。大年初三就要离开,而且一走就是一整年,她的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啊。也许这就是离乡愁吧。再开阔的心,在离别时都会有所伤感的吧。她又想起从前,妈妈、妹妹和她三人一起为爸爸送行,她们三人脸上显现的是高兴。她们认为爸爸走了有再回来的时候,而且爸爸这一去是为她们打天下去了,她不明白那时的爸爸为何满脸都是惆怅和不忍。那天的爸爸走出老远老远,待她们三人转身想要离去时,却猛然发现爸爸又向她们走来,说无论如何也不要再出去了。坚决地要在家里,守着妻女安安稳稳地渡过这一辈子。妈妈却说男儿志在四方,只懂儿女情长之人又有什么大出息,当时的妈妈只懂得她的男人是有志之士,而且深信他会有所作为的。唉!人生就是如此多变,而且人生的招数又是那样的层出不穷,大家皆凡人又如何去预知那明天的明天呢!
  王茜雨坐在靠窗的位置,两眼空洞洞地看着过路的风景,脑袋里一片空白。阿龙送的随身听,她紧紧地握在手里,生怕他会飞走一般。耳机塞在耳朵里面,开关却没有打开。此时的她哪有心情再去听什么歌。
  车子已经行驶了一半的路程,却突然一个紧刹车,把车上所有的人都惊醒了。茜雨的头也被轻轻地碰了一下,司机和售票员动员所有的乘客下车,说是轮胎出了点问题。车上的人都抱怨地下了车,几十口人就这样子站在马路边等着。小雨倒没怎么生气,只是让逸豪多等一会吧。平日里都是小雨在等待他,这次也算是小小的"报复"一下吧。
  像这样的小毛病,对他们车主来讲纯属"小儿科",也就用了半个多小时问题查明并搞定了。大家像赶集似的又闹哄哄地拥上了车,车子又恢复了正常。
  原本四个小时的路程却走了五个小时,到达终点时已经是六点多,天已经黑了。小雨一眼就看到了来回踱步的逸豪,逸豪第一个冲向车门,没想到的是车主竟然把逸豪当成了搬运工,指使他搬行理。小雨气得向前理论,车主还一副理所当然的事,说什么"你做我的车,我让他帮个小忙都不可以,我这一路上开车多么劳累你知道吗?小丫头真不懂事。别叫了,赶紧把那个包给我递过来。"小雨一听也蛮有道理,和逸豪一起帮起了他。哈哈!天气原本很冷的,可是他们这样一活动反倒没感觉了。
  忙也帮完了,他们牵手要走了。却被车主叫住:"年轻人,等一下!"小雨刚要大喊又怎么了,出乎意料的是对方把一大包橙子递给小雨并对小雨讲:"小姑娘,"雷锋"没有白当的。拿去吧很甜的,我留出了一份给我女儿,她呀像你一样凶巴巴的。"这时的小雨不好意思起来,轻声问逸豪:"你说我们要不要啊,多不好意思啊。我刚才还凶人家呢。"逸豪:"嘿嘿,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拿着呗。"于是,小雨伸出手接过,大声地说:"谢谢你,老人家,叔叔。哈哈!!再见。"车主:"快回去吧,不早了。"逸豪提着包,一把又把橙子接过,小雨两手空空地高高兴兴地回到酒店。
  都已经七点多了,小雨的肚子早已经饿得咕咕叫了。他们两人直奔餐厅,在一大餐桌前落坐。逸豪:"小雨,你想吃点什么?"小雨:"随便,无所谓反正是饿了,只要是吃的就可以了。"逸豪一边笑着一边看着她的样子,想了想向服务员要了一素两荤,还要了一个大鲍鱼。不消一会菜来了,小雨一看吃的什么都忘记了,拿起筷子就吃开了,吃了大半天一看逸豪还在傻笑。小雨:"你笑什么笑,你是傻子吗,快点吃!"逸豪:"是。"服务员送来了一个带盖的小瓷碗,并放到了小雨面前。小雨:"咦?这是什么?你怎么没有啊?"边说边把盖打开。逸豪:"这是鲍鱼啊,你看你面黄肌瘦的样吧。这个啊可有营养了,快点吃吧。"小雨没再说话,静静地用筷子夹起它咬了一口,可是感觉没什么滋味。小雨:"不好吃,我不想吃了。还不如汤好喝,你吃吧。快点,你不是说有营养吗,如果你不吃的话那就倒掉了。肯定很贵吧,那不就浪费了吗。"逸豪:"得了吧,你快点吃,你耍什么心眼我还不知道。"小雨不理睬他,用勺子把汤喝了个精光,只剩个大鲍鱼孤零零地呆在那里。她把小碗一推,一副让逸豪看着办的样子。逸豪摇摇头,笑着把它解决掉了。吃完了饭,他们没有立马离开,可能是搬行理太累了,或者饭吃得太饱了。他们坐在那里闲聊。逸豪:"小雨,你想要什么礼物啊?"小雨:"情人节,你说什么礼物。这还用问啊,玫瑰花!我要玫瑰花!"逸豪:"走吧,我们去买吧。"小雨:"你真是的,送礼物哪有让人自己说的。还有啊,为什么不提前准备好呢。我现在都懒得和你生气了,算了吧,就当这顿饭是情人节礼物吧。"
  两个人在这个情人节的夜晚,你一言我一语地漫无目标又没有任何意义地聊着。你逗逗我,我逗逗你,如同回到了童年般无忧无虑着。
  回到住的地方,小雨才想起给妈妈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一把夺过逸豪的手机快速地按上号码,告诉妈妈自己安全到达了,现在是和小张在一起呢。妈妈的心也放下了,叮嘱她多穿点衣服,小心着凉之类的话语。逸豪一直静静地望着小雨。小雨把电话挂断,手机随便一放,一抬头正好与逸豪的眼神碰上了。小雨:"你看什么看?真是的,大坏蛋!"逸豪:"呵呵,骂人的功夫又见长了啊!"小雨听到这话也不予理睬,只是快速地把包打开,取出花生还有白绢子包着的鞋垫。递给逸豪:"给,这是我妈专为你炒的带皮花生。你是不知道啊,这个炒花生啊可有讲究了,是用木柴火炒的,火大了就糊了,火小了就生了。所以这个火候最重要,我妈在炒的时候肯定受了不少烟熏火燎。容易吗,都是为了你。你再看这两双鞋垫,一针一线都我妈妈亲手缝制的,她眼神还不太好。唉!"逸豪接过这两样礼物,如同接过两个大铅球般重。是啊份量太重了,他突然感觉到了一点点的压力,是源自亲情的压力。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合适,"小雨啊,谢谢!谢谢妈妈了。这两双鞋垫我现在马上用一双,另一双结婚时再用好不好啊?"小雨应声道:"嗯。"
  次日,张逸豪约了他高中时的三位好哥们。他之前早已经介绍给小雨认识过了。
  大家见面互道一声过年好!一行五人只有小雨一位女子,多多少少显得有些孤单了点。
  在他的哥们们面前,逸豪还带一点大男子主义。任由小雨在后面跟着而不予理睬,当时的小雨恨的牙疼。‘哼,好你个张逸豪。在你同学面前真能装,我就原谅你这一回,如果再这样子下去。再也不理你了。气死我了!’小雨一路上心里默念着。前面的逸豪正和他的哥们聊得开心,后面的小雨老是用小跑的速度才能跟得上他们。
  他们先是在五四广场闲逛,这天的风不是很大,阳光也略显地温暖。广场上的人也不是很多,也许是因为外地人都回家过年的原因吧。望向广场上的那团火红的风,小雨感觉如果是一团火又会怎样呢?他们沿海边走着,小雨后面跟着也插不上话语,只好沉默是金。只有看海了,这蔚蓝的大海已经看过无数次了,可是总也看不够。小雨第一次看见海时,并没有过多的激动,只是感觉她就应该看到海。似乎海有着说不完的故事,每回海风吹过都好像在诉说。
  他们一起吃得午饭,吃完之后还是逛,玩。小雨感觉到没意思极了,可是又不好发作,只有忍耐着吧。没想到的是他们晚上非要一起狂欢,喝酒唱歌到天明。小雨除了生气就是不言语,大家都以为小雨原本就是一位文静的女孩,她的沉默没有引起他们的反感。逸豪早已经看在眼里了,可是在朋友面前也不好多说什么。自己也是很久没有和他们聚一聚了。
  可怜的小雨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得睡着了。醒来已是第二天了,身边只有逸豪,显然他们已经回家了。看到逸豪一脸的疲惫,小雨也不忍心发什么作了。
  初五这一天里,逸豪睡了一天,对他来讲这是少有的安静和舒适。小雨陪在身边看了一天的书。
  二月十七日,也就是农历的大年初六了。逸豪曾经记得小雨告诉过他什么情人街之类的话,所以这一天里特意带着小雨来到八大关的这条情人街。之后又带她去了海边,在海边两人一起跑着玩,你追我赶的,一对大活宝。跑累了,两人站在海边休息,这时的逸豪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木棒子递到小雨手上。小雨接过却不知这有何用途,却只见逸豪用手指在潮湿的沙滩上画起了半个心形图案。小雨会意了,把木棒一扔也要用手画,逸豪却对她讲要用木棒这样子不会弄伤手。小雨冲他咧嘴一笑,用木棒画起了另一半心,由于心太大了,所以她画的心不规则地向里凹了一部分。逸豪笑着拍了小雨的头一下,把心补好了。在大大的心里面写上了‘张逸豪LOVE王茜雨’的字样。小雨一直静静地看着,待逸豪抬起头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他拉起她的手向海边的岩石走去。他让她等在海边,而他登上岩石大声地呐喊。他的声音引来了好多人的观望,小雨却没有制止,只是默默地望着。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有这样一家三口人,女儿听到声音并没有感到好奇而是在海滩上写起了字母,丈夫和妻子手牵手慢慢地行走着,丈夫回头看了看他和她笑了,他的笑容是那样的温和而又亲切。
  真情流露的时刻总让人倍感温暖与亲切!
  这一天的下午小雨就要回黄岛去,因为第二天就要正式上班了。和逸豪商量坐最后一班船回去,逸豪感觉到不安全,还是吃了下午饭马上往回赶的好。
  他们一起吃的下午饭,逸豪知道小雨爱吃肉,特意为她要了一大份炸猪排。这道菜上来时小雨一看那脆红的色泽,别提有多高兴了。随着还上了一小盘蒜泥,因为太腻的缘故也只有沾着蒜泥吃。逸豪把猪排上的肥肉一口口地咬掉,只剩瘦肉让小雨吃。吃饭期间,逸豪问起小雨还有没有钱了,小雨直截了当讲有,当然有了。逸豪让小雨把钱包拿出来看一下,小雨不给看。是逸豪硬把钱包搜出来的,打开一看就五十元。瞪了小雨一眼:"这就是有啊,这就是够花啊?没有就没有,干吗那么不真诚呢?"小雨:"我就是有,这些就是够用,过不了几天就发工资了。真是的。"逸豪:"你年前的工资呢,怎么花的?"小雨:"我没花,给我妈了。"逸豪:"好了,我知道了。快点吃吧。"说完逸豪取出五百元放到小雨钱包里,小雨发现后一把夺过,扔了出来。逸豪:"怎么了?"小雨:"我不要任何人的钱,因为我有工资,我都说过了够用。"逸豪:"你要是不要我就把这蒜泥喝掉!"小雨:"去,你吓谁呢。你喝吧,你喝了我就拿着。"小雨是看准了他不能喝下去的。可是没想到的是,逸豪拿起蒜泥就喝了下去。这下轮到小雨害怕了,"你傻啊,你怎么真喝啊。我拿着就是了,你还用得着这样子吗。"逸豪:"你早这样子说,我也不用受这份罪了。"没过多会,逸豪的胃开始疼了,表情很是难受。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讲,安静地陪小雨吃完饭。接着送她到了轮渡,看着她上了船他才离开。
  风有点大,坐在船上颠得比之以往历害多了。所以小雨来到了船仓外,她坐的位置旁边有一位阿姨。一直和蔼地冲小雨微笑,小雨有点不好意思也回笑之。阿姨:"小姑娘,刚才送你坐船的是你的男朋友吧。真是帅气,做什么工作的?你还上学吧?"小雨:"嗯,是我男朋友。我不上学了,我上班。"听到有人夸奖她的男友,她的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阿姨:"什么单位啊?从事什么行业啊?"小雨:"一合资企业,进出口的。我在财务上打杂,什么也不懂。"阿姨:"这样讲就不对了,年轻人啊,年轻就是资本啊。现在什么也不懂,几年之后就强多了。对不对呀?"小雨:"呵呵。"阿姨;"小姑娘,脸色不怎么好啊。偏瘦啊,面色不红润也没有光滑。平日里用什么化妆品啊?"小雨:"是吗?"一边反问着一边摸摸自己的脸。小雨:"化妆品?我一直用强生婴儿润肤露。不过用完了,我明天正准备再去买。"阿姨:"呀,姑娘,你都是大人了,怎么还能用婴儿的呢。你应该用成人的不是吗?正好你看我这里有一大瓶的安利润肤蜜,你可以用来擦身体,更可以用来擦脸。而且三年的有效期,这么一大瓶,实惠着来,试试吧。你应该听说过安利吧。"小雨:"是吗?好啊,拿来我看看吧。也省得我去超市了。"就这样子小雨用了75元买了一瓶安利。那位阿姨真是能聊了啊,一路上没有休息过,小雨的耳朵都‘疼’了。终于船到岸了,她想我这回可以摆脱你了吧,没想到的是阿姨紧跟其后,甩也甩不掉啊。没办法又一同坐上了一路车,一路上讲的全是安利,一个劲地让小雨买她的安利营养保健品。小雨哪有那么多钱啊,没办法小雨把自己的传呼号留给了她,她却非要想知道小雨的办公电话,小雨还没有笨到那个地步,所以没告诉她。
  好不容易到了站,小雨逃也似的离开了。
  到了宿舍,小雨马上给逸豪回电话告诉他自己到家了。还告诉逸豪她在船上的见闻,被逸豪训斥了一通,两人非常不愉快地挂断了电话。
  逸豪为她的没有防备心而担心,万一哪天让人卖了还要为人数钱!小雨却以为逸豪是心疼钱而生气。
  新的一年开始了,也就预示着新的等待又要开始了。
  公司里的人和事还是老样子。
  逸豪还是照旧每星期都要来看望茜雨,生活好像原本如此。
  2002年3月10日,星期日。今天是小雨休息的日子,而逸豪没有来,也没有打电话。小雨任性地强装不在意,跟着车间里一位小姑娘逛街去了。
  这一天啊,是青岛一年一度的糖球会。逸豪同他以前的一位女同学,约好了一起去看热闹去了。人山人海的糖球会,他们挤在其中显得那样的渺小,被人群挤得来回晃悠。她不是小雨,所以逸豪不能去牵她的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而不能去搀扶。他们来到其中一个摊位,好不容易挤上前去买了一串糖葫芦。接着便离开了,他们挤过层层人群只为一串糖葫芦。她拿在手里,如若珍宝般。他紧紧地跟在其后。他以为她会到人少的地方再开吃,没想到的是她恳求他陪她到海边,他应允了。两人一起来到海边,她把那串‘珍贵’的糖葫芦插在了海边,双手抱在胸前,喃喃自语着。逸豪看着她的背影,眼睛湿润了。"小敏,事情过去了就永远地过去了,你不要再这样下去了。你看你的神情这样子忧伤,我看了心里也不好受啊。去的人就让他去吧,你如果再这样子下去,他在另一世界里看到了也会心酸的。放下吧,好好地开始你的新生活吧。"她听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了。过了好一会,她控制住自己的哭腔说道:"逸豪,带我去电视塔吧。""走吧。"
  两人又一起到了电视塔,快要进去时,她突然说道:"他曾经对我说过,他工作了赚的第一份钱要带我来电视塔。"说完又哭了起来。逸豪情不自禁地走到她身边,她借用了阿龙的臂膀。此时的逸豪,什么心情也没有了,只是满怀的感伤。
  下午时分,他们分手各自回家了。
  一整天没有小雨的动景,他这才想起她。一个电话打到宿舍,可是没有应答,传呼也没有回复。他稍稍有点内疚。因为一天都没有想起她的存在,如果小雨知道了,不知道又要伤心多久啊!
  联系不上小雨,逸豪有点担心。也就是这一刻,逸豪决定送小雨一部手机,好让自己时刻能联系到她。
  此时的小雨,正在逛小地摊呢。每经过一个小摊,她都要驻足看上一会,问上一会。陪她的小女孩真是受不了她了,借口有人找溜走了。小雨心想‘真是大滑头一个,不可交。哼!本姑娘一个人照样玩得好。张逸豪大大大坏蛋,都不理我,我自己理。’小雨逛完小摊,又在烤鱿鱼旁边排了老半天的队,吃了四个鱿鱼爪子。没饱,又来到臭豆腐摊跟前吃了两串。真是幸福!终于饱了,回家了。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往家的方向走去。
  进门来到卧室里,丹丹早已经回来了。丹丹:"吃饱了,你的传呼老是响。烦死了。"小雨:"丹丹!"丹丹:"干吗?"小雨:"这不是一息尚存吗。"丹丹:"你……怎么这么坏呢。"小雨:"跟你学的呗。对了,丹丹,现在的人怎么这样不可交啊,我和车间的那个小刘逛了一整天,她却把我丢下一个人走了。还有那张逸豪,每个星期都过来看我,你看现在一整天没理我,不知道跟谁在一起呢!"丹丹:"你知道吧,天下有种人最可怕了,知道吗?"小雨:"是吗?哪种人?是不是张逸豪和小刘那样的人啊?"丹丹:"哈哈哈!是小心眼的人啊!"小雨:"你坏死了,不理你了。"小雨无趣的一屁股坐到自己床上,拿起枕边的传呼,笑盈盈地查看着呼叫的号码。看完后对丹丹讲:"丹丹,你说说看我回不回电话呢?回好呢,还是不回好呢?"丹丹:"我怎么知道啊,真是的。天天回答你这样的问题,我看啊我还是早点搬出去的好啊。对了,你掷硬币不就结了。"小雨:"聪明啊。"小雨找出了一枚硬币,用手掷,正面是回,反面是不回。心里想着正啊正,可偏偏出了一个反面。不算不算再掷一次,一连掷了三次,终于出现了正面。丹丹:"装什么装,直接去回不就行了吗。我要是谈个恋爱这样子,我非得憋死。"小雨:"你懂什么。这叫做含蓄。哼。"丹丹:"哈哈哈。"小雨不理会笑倒在床的丹丹,径直打电话去了,是去客厅打的,害怕再让丹丹笑话。
  电话响了一下对方就接了,逸豪:"你去哪里了,一天都不接电话,也不回传呼。"小雨:"我故意的,你去哪里了。"逸豪:"我和一女同学去糖球会了,然后又去的电视塔,然后就回家了。再然后就给你打电话了。"小雨:"你没必要给我打电话,你应该和你的同学打才是啊。我一星期就这么一天假期,你四个月就回来这样一趟。你却把时间给了你同学,还是个女的,而且就你两人单独去逛。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好了就这样吧。到此为止吧。"说完电话就挂断了,哭着跑回房间里。丹丹一看,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呢,不知道应该是劝说两句,还是应该由她去。电话响起,丹丹接起,对方让小雨接,丹丹讲她正在哭没法接。逸豪叹了口气,挂断电话。
  躺在床上的逸豪在担心着小雨,害怕小雨应该不会动真格的吧。
  小雨气得睡不着,眼睛也哭肿了。索性坐起来。‘还不如让他快点回日本,离得我远一些,我什么也不知道,反倒是清静些。真是的。为什么不撒谎呢,说是拜访客户或者是陪他妈妈逛商场什么的不都行吗?我是不是太小心眼了呢?为什么要单独和那女同学见面呢,应该不是他的初恋女友啊。真是的,烦死了。爱谁谁与我何干。’
  两人都各怀‘鬼胎’,辗转难眠。这样的矛盾似乎不应该发生,然而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离张逸豪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彼此都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而闹得不开心。
  当矛盾出现的时候除了生气及误解,总归是要面对的吧。逸豪决定先冰封她几天,让她先冷静一下,再好好地解释。
  接下来的几天里,小雨一直闷闷不乐的。公司里其他人见怪不怪,倒是司机李强笑嘻嘻地整天逗她开心,她还不识好人心。‘哼,还不打电话给我,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情还有理了。我是决不会服输的,有种的这一辈子都不理我!’
  逸豪这几天也没往外跑,一直呆在家里陪他的爸爸,他的老爸生活刚刚能够自理。他爸睡着的时候,他就随便拿起一书来乱翻着,心却在小雨身上。他不明白自己都这样子放不下她了,对她百依百顺,就差没把心剜出来给她看了,她却还是三天两头地闹。想想赵玉敏也够可怜的,痴情地有点过头了。男友在意外中死去,天人相隔,她整天地把自己关在小屋里,除了自己从不与其他同学和朋友联系。比比她小雨真是身在福中不知道福啊!
  两人一个星期都没有联系对方,对他们来讲这一个星期过的都不舒心。整天地在作‘思想斗争’。
  逸豪定在三月二十日的飞机,小雨知道他又快要走了,但是绝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快。
  三月十七日又是一个星期日,小雨休班。在宿舍洗衣服,床头还放着《一千零一夜》,还有两块山楂糕。今天的她感觉张逸豪铁定不能出现,她还是不会给他电话。
  下午三点多钟,有人敲门。小雨穿着拖鞋慢悠悠地走去,她以为是杨姐忘记拿东西了。打开门出现的面孔却是阿龙的。小雨:"你来做什么?"逸豪;"不做什么,我走错门了。"小雨:"走错门了,那你走吧,去走正确的门吧。"逸豪:"好的,这可是你说的。我可真走了。""再见。"小雨讲完,"哐!"地一声把防盗门重重地关上了,之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动景,老半天没声音,她沉不住气了。终于悄悄地把门打开,发现人没有了,傻眼了,只有一招——哭。这时的逸豪笑嘻嘻的从二楼慢慢走来,"嘿嘿,这就是拒之门外的后果。还有脸哭,过来把我请进去。"小雨:"美得你吧,爱进不进!"边说边向逸豪走去。
  两人进门后,逸豪在客厅坐下,小雨进卧室把那两块山楂糕还有桔子拿了出来。逸豪:"水呢,客人来了也不给杯水喝。"小雨:"这就来。真是的!这位客人的脸皮真是厚!"小雨又为他倒了一杯热水。逸豪:"谢谢!怎么,消气了吗?"小雨:"别说了,对了你什么时候走啊?"逸豪:"先回答消气了没有,消气了我就给你讲个故事,没消气呢我就做好挨打的准备。"小雨:"我想听故事。"逸豪:"好,这个故事可是个真实的故事,原本我不想告诉你。我不想让你难过,更不想看到你难过的样子,那么丑!我只希望看到你天天乐呵呵的样子。"小雨"你快讲吗,我不会难过的。什么大不了的故事,还能让我那样子吗。真是的。"逸豪:"我那天陪着的女孩子叫做赵玉敏,是我很要好的一哥们的女友。他们很相爱,从上学时就喜欢对方,而且也很般配,这可是公认的。在我们看来,她的家境很好,而且他们两家条件也差不了多少。可是她男朋友的妈妈还有家人非常反对他们交往,他们想过离家出走,可是放弃了,因为不舍。最后他的妈妈使出致命一招,如果他们继续交往就死给他看,更可气的是家人已经为他物色好了一位女孩。据说家境比她好的多。迫于无奈,男孩选择了分手。女孩天天以泪洗面啊,慢慢地也就接受了,经常地打个电话,还是一如往常地关心着他。而男孩与现任女友没有什么感情,只是为了应付家人勉强在一起。慢慢地男孩爱上了酒和烟,还有夜生活。女孩只有远远地心疼地看着他,看着他所有的变化。此时的男孩不想再有任何有关她的消息,她再打电话他也不接了。同学聚会有她在,他永远都不会出现,女孩伤心极了,想要把他永远地尘封在心底,可是脑子总是有他的影子。故事到这也就应该结束了,可是意外却发生了。男孩一家去外地自驾车旅游,在回家的路上不幸发生了车祸,抢救途中男孩不幸身亡。这一消息女孩听到了,当场晕倒。
  在男孩的墓碑前,女孩哭着唱那首他生前最爱的歌《雨一直下》,竟然一夜未曾离开。男孩的父母托人把他生前所带的一钥匙形项链送给了她,她经常拿出来呆呆地望着。大家都害怕她想不开,所以轮流看护她。而男孩家人为他物色的女友一直未曾露面。
  我陪她去糖球会,她那么瘦小的体格,挤过人群买了一支糖葫芦又要求我陪她到海边,把它插在了海边,并祈祷了些什么。回过身时满眼是泪。"
  听到这时,小雨早已经泪流满面了。她在心里把赵玉敏想成了自己,所以越哭越伤心。逸豪一看这个情景,轻轻把她拥入怀中。逸豪:"早知道你会这样,别难过了。原本就不应该讲给你听,害怕你再为这事一直瞎想下去。"小雨:"你当时应该拥抱她,她太孤单了,太可怜了。对了你告诉她你有女朋友了吗?"逸豪:"没有,她都那样伤心,我怎好说这些呢?"小雨:"那她把你当作很要好的朋友,将来你们会不会恋爱了呢?"逸豪:"你有毛病啊。有你在我怎么会爱她呢?"小雨:"那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呢?"逸豪:"你不在了,我也跟着消失掉。"小雨:"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走呢?"逸豪:"星期三,二十号。"小雨:"哦。"刚回应一声,小雨的眼泪又出来了。逸豪:"小雨啊,别哭了,你猜我给你带什么了?"小雨:"我不想猜,我什么也不要。我只要你不要去日本了,陪在我身边不可以吗?"逸豪:"小雨啊,我不是说了吗,我一毕业马上就回来。放心吧,再等两年。好吗?"小雨没有回应。逸豪把手机从包装盒内取出,递给小雨,"喜欢吗?沙滩色。我一起买了两部,是情侣手机哦。"小雨:"喜欢,可是我不会用啊。"逸豪:"笨,我教你啊。还有说明书不是吗?"
  逸豪耐心地教小雨如何使用。这下他可放心了,一再地叮嘱小雨要二十四小时开机。
  下午六点钟,他们一起到海滨超市逛了一圈。两人又在商量应该吃些什么,小雨坚持要去肯德基,逸豪这次没有让步坚决不同意。小雨:"你真是的,这样吧。你去吃你的家常菜,我去吃我的肯德基。"小雨气呼呼地扔下这句话,向站点跑去。而逸豪没有追去,站在原地傻瞪着她离去的方向。‘我大老远的坐船坐车跑来,就是为了自己去吃家常菜吗?唉!小雨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啊?她的任性何时能改啊?她为了我是吃了不少苦头,可是我再也不能这样迁就她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是很危险的。不如趁早放手吧!可是……’逸豪远远地看着那个挤不上公车的身影,放手的念头又打消了。轻叹一声,向她跑去。
  小雨懊恼地站在站牌处,这已经是第三趟公交车了,她还是没有挤上去。一双大手握住了她的手,她回过头狠狠地瞪了逸豪一眼,用力把对方的手甩开去了。逸豪紧跟着她,拉住她打了辆出租向肯德基的方向驶去。
  进入肯德基厅之前两人谁都没有言语,小雨堵气自己先行排队去了。逸豪的脸上满是不舍,一个突来的动作把小雨惊呆了。逸豪猛然从小雨的背后紧紧地抱住了她,小雨很是反感。想要制止,却听他温柔地轻轻说道:"小雨啊,不要离开我。不要再闹下去了,好吗?和我在一起不要老是生气吧!答应我!"小雨感觉到了不好意思,眼睛看向周围,观察一下是不是大家都在注视他们。奇怪的是大家一如往常,对他们陌视地很。她放心了,哈哈没人注意就是最好的。小雨:"我听话就是了,你看马上轮到我了。你这样我怎么拿东西。"逸豪放开手去找座位去了。
  不消一会两人已经坐在一起开动了,逸豪咬了两口汉堡就放到了一边,小雨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事已至此,她决不会表现出什么的。若无其事地吃着。逸豪伸手去拿手机,可是没有了,问小雨:"小雨,我的手机在你包里吗?"小雨:"没有啊,用我的吧,一会再找找。"逸豪:"我明明放在包里的。"小雨:"不会是丢了吧。"逸豪:"呀,是啊,我在出租车上一直拿在手里。肯定是下车时掉在车上了。"小雨:"啊?快打电话,给用这个。你拿车票了吗?"逸豪:"没有,我扔了。唉!"小雨不敢再吃下去了,两眼惊恐地看着阿龙,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逸豪看着小雨的表情,伸出手拍拍小雨,"小雨啊,没事的。你吃你的,不用担心啊。我回去买个一模一样的,妈妈不知道就不要紧,我就说手机卡密码永久地锁住了。对了,你把手机先借我用一下,我先把手机卡挂失,明天回去再买一部手机就搞定了。真的,不用担心啊。"小雨以为自己听错了,还是不太敢相信。这下子她可把祸闯下了,相信以后再也不敢了吧。一边来回摇晃着翘起的腿来掩饰自责的内心,还一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
  他们吃完饭后,走来一位服务员要求他们填写一下意见调查。逸豪笑笑说:"你们这顿饭太贵了,花去了我一千八啊。"服务员被说的莫名其妙,小雨却尴尬地干笑了两声。
  他们离开肯德基,逸豪建议去逛商场,小雨执意不肯,她可不敢再花钱了。两人正向不远处的车站走去,巧得很遇到了薛姐和她的同学,只见她们两人一人提一大包卫生巾。小雨上前就问:"薛姐,你中奖了。这个不花钱啊?"薛姐先向逸豪打了个招呼又回答她的问题:"没有,因为便宜啊,而且牌子还可以。才四毛钱一包。你也去看看吧。"小雨看了看逸豪,想了想又讲:"我看我还是不去了吧,这个牌子我也不用。"薛姐:"那我们先走了,你们继续玩去吧。"逸豪:"再见。"
  一路上小雨一直没怎么讲话,她还在为手机事件而自责着。逸豪也没有过多地再说些什么。他没有心疼手机的心思,倒是有点开心这部手机丢的好,丢的是时候,让小雨自己多反省一下自己也不是一件坏事情。
  星期一,大家都准时来到公司里。薛姐对小雨讲:"小雨啊,昨天看到你们,发现逸豪胖了,而且比以前帅气多了。回来有一段时间了吧。"小雨:"是吗。我没发现他帅气,倒是感觉他有点胖了,这呀说明他健康。后天走。"薛姐:"哦。"薛姐也没再接下去,把话题叉开了,"小雨,昨天我的那位同学是我大学同学,看见她女儿了吗?"小雨:"哦,看到了很可爱哦。"薛姐:"她对我讲她在肯德基看到你和阿龙了,还说年轻人真好,你们两人真让人羡慕。"小雨:"羡慕什么,她不是更幸福吗,连爱情的结晶都有了,一看就是阔太太,满脸的幸福和甜蜜。"薛姐:"唉!"小雨:"叹什么气啊?""就是,别人幸福你叹什么气啊?"韩梦真也问道。薛姐:"你们是不知道啊。"小雨和韩姐知道她薛姐的老人经又来了,肯定又要大讲一通了,所以她们两人放下手里的活,围在薛凝的身边听她继续讲下去。薛姐:"你们不知道啊,我这位同学心气特别高。她的身材好个头高挑,上学时有好多男生追求她,她全都一概不理睬。毕业后大家各自为工作和前程奔波着,她却车接车送过起了高贵夫人的生活。说白了就是给人当了情妇,可是她却一直认为那是爱情,是至高无尚的爱情。现在为那个男人生了一个女儿,可是孩子名不正言不顺到现在连个户口也落不上。她没有工作,每个月到时就会收到一笔生活费,是她和女儿的。现在住的房子还是租来的,那个男人为她租的。你说她图什么?又得到了些什么?这就是她的选择。现在我们的大学同学,基本上都安定下来了,她却没有了根。真是个大笑话啊。"听完了薛姐的长经,小雨和韩梦真都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各就各位默默地又忙活开来。不同的是这一天的气氛都很沉闷,让人透不过气。一整天小雨都没有往外跑,这真是难得的轻闲日子。轻闲的日子里应该配有一颗轻闲的心,这才算得是轻闲。可是大家的心情感觉都很沉重,还不如工作多一点呢。
  逸豪以飞快的速度又购买了一部手机,补回了电话卡,他妈妈那里也隐瞒的很好。
  原本定在星期二(也就是走之前的一天),再去看望一下小雨。可是他却接到了他那几位好哥们的电话,无奈只好把这一天的时间留给了同学。而他的妈妈和姐姐去忙着给他准备一些带回去的礼品,还有一些生活用品。
  小雨在这一天里倒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一整天都很安静。
  中午时收到了逸豪的短信,奇怪的是并没有多少失落感。慢慢地竟也学会了换位思考。想想看不高兴又待如何呢?明天的他就要走了,今天再来回的奔波,那将会是多么劳累啊!
  虽说广交会在四月份才开始,可公司里早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莉莉和杨姐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每天下班后总是提着一大堆资料带回家‘硬啃’。丹丹也会偶尔地加加班,整理一些相关资料。小雨则忙着汇款事宜。有了手机的这几天里,逸豪每天发几条短信,下班后还互通个电话,比之以前可是方便多了。
  明天就要离开了,今天小雨下了班回到家里。由于回来的早所以只有她一个人,又难免多了一点孤寂。打开手机来看看,没有任何的信息发来。他肯定还在喝酒呢,又怎么会在这个时间里打电话过来呢。小雨把手机随便一扔,放下包,径直走进洗手间,把水笼头开到最大,用冰凉的水洗了一把脸。
  她在宿舍里的活动场所除了卧室就是阳台,推门进入卧室,发现自己的床和丹丹的成了显明的对比。轻叹一口气,走到床边动手收拾起来。枕头边的书一本本拿出来放入书柜里,空荡荡的枕边似乎有点不太合适,她又把张爱玲集留下了。她喜欢胡适对张爱玲的那句评语‘顶红顶红的一点红,顶黑顶黑的一点黑’。也就是在这时传来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打破了原有的寂静。是杨姐和莉莉,小雨转身跑出去,"呀,回来了。"莉莉:"没吃饭吧,我们猜想你肯定没吃。我和杨姐吃得酸辣粉和肉夹馍,只给你带回来两个肉夹馍,那个粉带回来就不好了。"莉莉一边说着一边把肉夹馍递给了小雨,小雨:"哈,太好了,我正饿着呢。两个足够了,如果再来个臭豆腐,那将会完美无缺。"莉莉:"快去做梦吧,有句话叫做‘要饭还嫌饭馊’,我到今天才明白,发明这句话的人是为你量身订做的。"小雨:"真是的。我只不过是给你提了一点点的小要求而已,再说了我这是教你如何把一件事情做得更完美。"莉莉:"谢谢老师!"杨姐:"行了啊,你们两个除了斗嘴还会干什么。莉莉快点看产品介绍书吧,你都了解掌握了?"莉莉:"哦,对,好了小雨我不跟你闲扯了,我要做正事去了。"小雨:"随便,正好别打扰我吃。"
  莉莉和杨姐回到她们的房间‘研究’产品去了,小雨呢独自一人在客厅里吃着。紧接着,丹丹回来了,和小雨打了声招呼就回房间了。
  在七点多时,小雨的手机响起,她接起电话。丹丹一看这情景就要出去,被小雨制止了,小雨主动地来到阳台处。
  逸豪:"在干什么呢?吃饭了吗?我今天没有过去,他们非要为我送行,没办法我去了。你没有生气吧。"小雨:"没有,我能怎么生气啊。我吃过了,她们给我买的肉夹馍。你现在还和他们在一起吧,怎么能有空闲打个电话给我。"逸豪:"没有,我现在在家里和我爸妈聊天呢。想你了所以就打个电话呗。对了我现在过去吧,明天恐怕时间来不及了,一点多的飞机。"小雨:"什么?你别过来了,那么累又何苦呢。不是通过电话了吗,和见面是一样的。你今天就好好的休息,明天走的时候也不致于太累啊。"逸豪:"嗯,小雨啊真是懂事多了。"小雨:"对了,你到日本别忘记给我发个邮件,而且有时间就要给我写信。"逸豪:"是,我知道了。我很忙,我会抽时间写的。"小雨:"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了,你快点收拾一下吧。再见。"逸豪:"再见。"
  小雨真的那么大度吗?我看难讲,她挂断电话回到卧室里,看什么地方都不顺眼。一副气乎乎的表情,丹丹正在看那本幽默大全,她们两人的表情反差太大。丹丹似乎闻到了空气中的火药味,把书合起,抬头静静地看看小雨,脑中在搜索要说的话语。憋了半天,才问了一句:"小雨,你生气了。"小雨忍住火气讲:"没有,我哪有什么气可生啊。人生就是这样子的,不是吗?""是,是,是。人生如梦!"丹丹附和着,她老早就得出来这样一条经验,只要小雨不开心,小雨讲什么她只要顺着就绝对没问题。小雨:"丹丹,我是不是特别可怜啊?"丹丹:"啊?没有,不可怜。"小雨:"我是不是太投入了?我是不是太小心眼了?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你说阿龙爱不爱我?你说他为什么不拒绝他的同学?你说他为什么单独和那女同学见面?"小雨的众多为什么在心里已然闷了很久了吧,问得丹丹不知道应该回答些什么,或者是说怎么样去回答。丹丹:"小雨,我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是你老是反复无常,他对你还不够好吗?其实他对你好不好别人只看表面,只有你自己用心去体会那才是真正的答案。反过来讲呢,他不是为你回来的吗?你不是经常对我们讲,在没有认识你之前他一般不回国吗。那他每次从青岛来看你,你感觉这段路程是从我们这个地方到公司那么远吗?你自己经常吵着要这个要那个,那么他拒绝你几回啊?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他又勉强过吗?你那次得肠炎那么严重,又是谁没日没夜的陪着?只要你不舒服,是谁会在第一时间赶到啊?你老是讲过马路时他从来不会让你走外面,这是为什么?车站里的寻人启示,他从来不让你去注意,这又是为什么?你记不记得你已经说过多少回分手了?每回他都那样紧张,这是为什么?"小雨听着丹丹这一大串话语,有种想要抱住她的冲动。平日里不怎么在乎丹丹的她,今天却要刮目相看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正中小雨的心思。小雨的思想就如同有两只手在无形的牵引着,一只手把她带入宽容祥和,一只手却要把她带入多疑与愤慨中去。
  逸豪每回离家远去都要和父母好好地聊聊天,是要弥补那些不在二老身边的日子。生命是他们给予的,自己的成长也离开不他们的陪伴。父母有足够的远见把他送去离中国最近的国度,他回想自己刚去日本时的情景。那时的他还曾经埋怨过,是啊,那种最艰辛的日子已经熬过了。经历苦难和艰辛才会真正地成长起来,才会领悟许多。
  他刚到日本时,根本吃不上什么所谓的好饭好菜,更别提水果。生长在海边的他习惯于经常性地吃个海鲜什么的,可是他只能到超市购买最便宜的鱼头(就这也是一种奢侈)。有一次他买了两个鱼头,一个当天晚上就做了吃了,感觉那个香啊!另一个挂在了窗外,因为怕浪费电所以不敢放到冰箱里。第二天去找时,没有了。是被猫吃了,从那他就特别厌恶猫。而小雨却很喜欢猫。
  三月二十日,星期三,天气阴沉。逸豪坐上了一点四十的飞机,走了。上飞机之前的最后一个电话永远是留给小雨的。小雨并没有再次地站到窗前,看飞机起飞的方向。她借故去银行,离开了。走在大街上的她,独自品偿着内心的离别情丝。抬头望向天空,是灰暗的。在这个离别的时刻里,阴暗的天空也要来凑这个热闹吗?
  四个月的等待,又一次地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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