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根高中肄业分在锻造间抢锤打铁,打铁看是幸苦,紧张时也就是多打几把爷头岩尖等。平日里多是修修镐什么的,三根有时还趁公家打火钳菜刀时私自给亲朋好友弄几把,那时打铁也是受人敬重的工种之一。可他时不时到医务所开病假条,医生得了他的火钳菜刀,自然给他方便。 转眼夏未。一天下午,丁山南面民兵们正在打靶训练。三三穿着军训服,躲在山窝处负责报靶。三三穿上军服还真有种女兵的英姿,看着手持红绿旗的她,栾伟又恨又爱。当轮到栾伟打靶时,他真想一枪毙了她。还没等她藏好,栾伟就开了一枪。也许是近视的原由,第二声枪响后,三三找不到靶数,举旗示意:栾伟脱靶。 鄢小平到打得八环,高兴之余拽着栾伟到山下摘山楂。山下有条运煤专线,只见铁轨旁一伙人在猜点数。俩人走近一看,一张油布上有二小碗,碗中罩着骰子,猜中有奖,输了自然输钱。一个叫熊火根的人坐庄,几个人中,栾伟认出了周三根,另一个原三井的电焊工。 三根朝栾伟笑了笑,继续猜他的骰子,连猜三下都猜中了。鄢小平又紧盯着那电焊工猜点,他暗中也跟着猜,结果,他与那人猜到的数一样。三根说:"栾伟,你也试试看,我都连赢三把了。"栾伟正犹豫,鄢小平道:"我来试下。" 伙根道:"要来就来真的。" "真得就真的,输了谁还赖你不是。" "不记帐,给现金。" "不记帐就不记帐,别瞧不起人。"鄢小平从口袋中掏出三十块。开头三猜,鄢小平赢了十五元。栾伟也暗中跟着猜,竞也中。栾伟看着手痒,跟着鄢小平下注二把,结果都猜中。鄢小平觉五元一猜不过劲,提出十元一猜。伙根说:"不玩了,老子今天背时,不跟你们耍了。"鄢小平讥笑道:"就兜几十元,还好意思在这坐庄。" "十元,就十元。"他拿出一打拾元洗成扇,在鄢小平眼前晃了下。 这次他手法很快,俩人报点后他一揭碗,鄢小平与栾伟傻眼了。他们不服又猜,结果又错。越错越不服气,还想赢回来。栾伟眼晴有近视,见伙根两手交错眼跟不上就退出不赌了。他带的十元输了不算,还欠了火根十元。鄢小平赌红了眼,输了几十元现金后,摘下上海牌手表继续要赌,栾伟劝也劝不动。最后,手表也归火根了。 栾伟走时,火根问他道:"你几时还钱?" "发工资时给。" "拖一天,算一天的利息,你还是尽早还罢。" 鄢小平回到家,吃饭时,她妈见儿子手腕上的表不见了就问道:"你的手表呢?"他见瞒不住就道出了实情。她找到机厂党委范书记讲了儿子受骗上当之事。 原来,火根是机厂守水泵的工人,水泵站地处峨六井边上的小山头旁,所以,他们虽同厂却互不相识。周三根与那三井的电焊工是托,三人是一伙的。这天,范石泉找到栾伟道:"我爸已找火根,你欠的钱也不用给他了。怎么说你俩呢,都快去萍乡了,还整出这么一招,人啊,看来还得有压力才行,一旦闲下来就保不定出什么事来。"栾伟硬着头皮听他数落一通还不得不谢人家:"谢谢你爸了。" 下班到家时,周三根与那电焊工找上门。三根伸手道:"拿钱来。" "我身上没钱,要钱,你问我爸要。" "你要耍懒,我对你就不客气了。"三根恶狠狠地说。旁边的电焊工道:"看我们同事一场,饶了你。"他推着三根朝外走去。栾伟心里有底,他们心里也有底,火根已交待他们:不许向栾伟要钱,如要钱的话,他会被严惩。 一场风波消去。没想,当年哪个受过周三根欺辱的小孩,现今长大的花成找到鄢小平道:"听说,三根做托害你了。" "是哟,他妈的,这小子从小就坏,一肚子坏水。" "我也恨死他了。" "恨他又怎样,难道我们一起去扁他一顿。" "我一想起当年,他边打我边讲要我去找姐夫的事,我就伤心。" "哎,他不是有个妹妹吗?长得还行,你娶了她,三根不就管你叫妹夫了吗?哈哈。" 花成听了,眼晴一亮心想:我要你管我叫"姐夫。"见花成花眼放花,鄢小平拍着他的肩道:"凭你的长相,他妹妹有可能喜欢上你,小子,加油。" 花成家原住三工区,这时已搬到峨六井,周三根家与他家隔排相望。花成是机电车间机修兼电焊工。三根妹叫周清霞,在机电车间压风机房上班。有了这门心事,花成时不时跑到压风机房找她说笑,一来二去,俩人就有了那么点意思。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