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期要案使冀所长昼夜焦虑,一筹莫展。7.23营业所杀人抢窃一案如今已过去了近五个月,侦破仍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凶手仍逍遥法外。社会舆论一浪高过一浪,报纸上也公开指责。唐志平自动上报受贿一事,又使派出所的工作再次蒙上了一层阴影。人们已把不能迅速破案归结为无能和腐败。他明白自己的处境,再三恳请上级给他一段时间,力争在元月破获此案,为自己的一生画上一个不算太完满的句号。 凌晨两点,他接到电话举报李胜利殴打贵致死后,便火速出击,一路去看死者,另一路直扑李胜利。 金宝距离家越近,心情越沉重。玉桂婶子还蒙在鼓里,汽车的颠簸使她昏昏欲睡。 "快到了。金宝,咋办呢?" "咋办呢?" 金宝吸着烟,眉头蹙的紧紧的。他想起贵叔,就觉得非的让利胜利吃枪子才解恨。再一看玉桂婶子和家里的情况,这个想法又开始动摇。公了私了就看他的一句话了。可贵叔死的事咋说出口呢。唉,这路总没尽头该多好呀。 李胜利终于经不住电警棍的威力乖乖的承认了打人的事实。但他根本不相信那几脚会使人致死。这只能依赖法医的鉴定了。冀所长正准备给县公安局打电话时,几声汽车喇叭在门外响起,紧接着听到铁门咣咣铛铛的发出沉重的声音。他走出房间,一股寒气迎面扑来,星星儿稀稀落落的在暗蓝色的天幕上瑟缩,山峦朦胧的露出浅浅的身影。汽车已停在院中,两束光柱射到对面的窗上,几个人影在光柱里晃动。 "谁?" "老冀,还没睡?" "周局长。是你!" 他很快的下楼。县公安局这是来到这里,一定与什么重大案情有关。 "老冀。怎么也没睡?" "睡不着呀!夜里执行任务刚回来。" "公安局、县委同时接到电话举报说这里出了命案。" "我也正准备给局里汇报。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马上召集大家开会。" 冀所长在院子喊了几声,刚睡下不久的同志又很快的起来,和局里的同志打着招呼,走进冀所长的办公室。 "来齐了吗?"周局长问。 老冀环视了一下说,齐了。 "我来说两句。自7.23以来,不知大家咋样,我总觉得脸上不光彩。大家也确实辛苦,但大案要案接连不断,这就需要我们加倍的努力。目前上级布置了一次严打,从严打击地方黑恶势力,从严整顿地方秩序,给人民营造一个比较祥和、良好的治安环境。现在这里有发生一起命案,县里指示我们必须从严处理。犯罪嫌疑人抓到了没有,老冀?" "主犯已经归案,承认了打人事实。但拒不承认自己使对方受害致死。几个同伙还没有抓。" "马上去抓。务必一网打尽。另一方面必须尽快和死者家属联系。我看这样吧,你带人去抓另外几名同伙归案。我和局里的同志去看一下尸体。" "行。立即执行。" 金宝安顿玉桂婶子在武元家先休息,自己急忙向家中走去。巷子里人挤得水泄不通。贵叔的尸体还停放在槐树下,公安人员正在听小黄讲着什么。金宝原计划接她来后再商量具体解决办法,如今公安人员提前介入使他感到十分意外。 玉桂听云霞叙说了贵遇难后昏了过去。云霞又是掐人中、又是灌红糖水,玉桂长出了一口气总算醒来。她拖着云霞来到贵停放的地方,看到自己苦命的男人如今静静的躺在几块木板上,她哭得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