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公好龙 叶公子高好龙,钩以写龙,凿以写龙,屋室雕文写龙。于是天龙闻而下之,窥头于牖,施尾于堂。叶公见之,弃而还走,失其魂魄,五色无主。是叶公非好龙也,好夫似龙而非龙者也。 叶公好龙是一种现象,文章的意思是什么,也是人者见仁智者见智。我在这里要说的意思是:渴望却惧怕。她色眯眯地追求你,你被感动的真要跟她干了,她又以被强奸的姿态跟你拼命了。 我在跟一位研究生毕业的医生说这种现象时,她就说了两个字:"有病!" 我理解:她是不相信。因为她是医生,不是思想家和哲学家。 这是小说,不是论文,还是叫我们留下争议,去看故事吧。 十年浩劫中毕业的知青队长激动万分地溜向美少女,在身后搂住她那雪白的脖子接吻,不料一往情深的心上人用力一甩,把他扔出2米开外,他四脚八叉地倒在地上,弄了一身泥。惶恐!难堪!自卑!刚才还以为情场得意的队长大人就像是西游记里的猪八戒,从天蓬元帅变成了猪崽子。深受禁欲主义的教育,打小就知道"操他妈"是辱骂他人的知青队长被恼怒的海啸冲击,精神和血肉之躯同时栽倒了。茫然中,他认为是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恶。他惶恐地爬起来,跪在地上,打着自己的嘴巴哀求:"大姐,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给您磕头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就在磕头时,他无意中看到了自己的新衣服,触景生情,想起了刚才的欢喜,接着便是以前的恩爱,他蒙了:我们俩恩爱已久了,我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她怎么可能会突然如此呢?! 不对,这是噩梦。 他用力咬了自己的手背一口:哎呦!没疼死他。 这不是梦,是真的! 是真的就没事,我们互相看隐私处,互相摸隐私处,是家常便饭,她是就差一句话的我老婆啊! 他一咕噜爬起来,嬉皮笑脸地说:"媳妇儿,你这是怎么了?发的哪门子邪火啊?" 少女渴望异性,更渴望那个不一样的东西,这是不可争议的天性;可是相爱得般配,这是最起码的规则!就凭你?!瘦小枯干,黑了吧唧,其丑无比,想跟我这个赫赫有名的大美女?!你恶心谁呢?!我还成你媳妇儿了?你想恶心我一生一世?"操你妈,我跟你丫挺的拼了!" 他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怜巴巴地问:"我怎么招你了?你倒是说啊!!我哪儿错了一定改,我给你磕头行不?" 男女之情是一种非常特殊的情感,在身价悬殊的情况下是没有良心的,因为它涉嫌自私的恶心你一生一世,这是最大的仇恨。 美少女不敢说我看不上你是有道理的:搞对象成少败多,因为搞对象的本身就是重点了解,做择偶的选择,所以没成伴侣很正常,绝对没人笑话。可是你看不上人家,还跟人家弄色情的事,那叫搞破鞋!在我们这里是要游街的,属于坏分子,也算是阶级敌人了。 徐老三是个子矮,贫穷,性感的美男子,他受过无数高价女人的调戏,这个天赋的不幸使他过早地知道了爱不等于想嫁给你;见了你就性骚扰,你也干不成。他满腔悲愤地说:"在王子面前,女无贞洁;乞丐再美丽,也睡不了高价女。"可是丑八怪知青队长就不行了,他没见过对他犯色的女人,也没听说过徐老三的谬论。在男女问题上,他幼稚得很! 知情队长的幼稚和纯真叫实在女无可奈何,她只得玩转地说"我们两个人不合适。" 他对她付出的经历太多了,一句不合适就了结是不可能的!于是他便开始了漫长的诉苦和谴责。实在女是讲些良心的,她虽然不敢承认想他那跃跃欲试的战士,想受她那惶恐、羞臊、兴奋的刺激,可是也不会像一般的少女那样:一推六二五,把自己描述成纯真无邪的天使。她充满愧疚地听着,做着无力的狡辩。 徐老三早就料到了这个过程的漫长性,他坚信它提供的时间足以叫性渴望的骨牌倒得不可收拾。 阿牛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江湖军事家的高明 沉浸在悲愤和悔恨中的男女不会有丝毫的色情,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能感觉到它,这是一个绝对的真理!所以常人的陷害是不可能找到替身的。可是徐老三不是常人,这个色情心理学家利用了人类情感的惯性和迷信感觉的本能:他让自己进入疯狂的色情状态,就是想叫阿牛坚信他看到了黄色纪录片;感染得阿牛也进入疯狂的状态,并且由于坚信不疑和色情的状态把根本就没有的事智慧地理解为自己来晚了一步,他们刚干完,而大中午的不睡觉,有性暧昧的孤男寡女到僻静处去待起来没完就是这个推断的铁证!我们人类这种愚蠢的推测就是美国哲学家塞尔的惯例学说。塞尔的伟大就在于没有人能怀疑这个荒谬的猜测。 遗憾使人悔恨,悔恨使人回想,回想徐老三的状态和描述使阿牛疯狂,他,最正经的青少年阿牛被这回想刺激得痒胀难抑,非要找个人说说不可。可是牛大哥不是平庸之辈,他要说出去就得是自己的发现,否则太掉价,要不怎么叫大牛皮呢?! 天无绝人之路,幸亏徐老三的胆子小,死活不叫说他看见了什么,也就是说,我说是自己看见的,徐老三就不用找我算账了;我起的誓也就可以不算数了。想到这里他的心头一亮:我把徐老三看见的东西再改编一下,那就是我的专利了! 怎么编呢?!不能胡说啊,这可是真人呀!! 阿牛急中生智,决定按照知情队长前两天的描述塑造自己亲眼见到的搞破鞋。 事已至此,徐老三策划的诬陷知青队长搞破鞋就跟他毫不相干了。 绑架 说到绑架,无人不知,可是徐老三直到57岁的今天才恍然大悟:绑架充满了每一个角落。武力威胁的绑架,权势威胁的绑架,经济威胁的绑架,美人分手威胁的绑架,名誉威胁的绑架,亲情的绑架,友情的绑架,同事关系的绑架,邻里和睦的绑架,道德的绑架,集体主义的绑架,你想同舟共济的绑架,希望的绑架,成就感的绑架……举不胜举。 塑造的小说是情理的推测,它是无懈可击的艺术品,并且叫人深信不疑;纪实小说是写自己的经历和见闻,它总是有堵不完的漏洞,叫人怀疑是胡说八道。 今天早晨遛狗的时候,我又想起了"最好看"叫我打架的情形,他没有哀求,没有许愿,就是简明扼要地说:"XXX来抄我,你打丫挺的。"我什么也没说,就义不容辞地冲出去了。我发现上当以后,还是固执地退了入侵者,然后一声不吭地回屋了。他又直截了当地说:"今天晚上,他们准来抄家,你先下手为强,去抄了他们。" 我当然就这么写了,绝对纪实嘛!可是回想起来连我自己都觉着荒唐!你是傻瓜呀?他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我又想起了几天前的事:一个东北大汉使用我的网线,我说不挣你的钱,你摊一份钱就行了,网线钱我也不要了,咱们是朋友嘛。结果他一连8个月也不给我网费,我要了5次,他也不给。当然,我是不好意思明着要钱,拐弯抹角地说你得给我网费。前两天我犯精神病,一根筋地认为他仗着自己是东北大汉欺负我这个小老头儿,我去找他拼命:"嗨,交网费!都8个月了,活腻了吧!!"他一声不吭,马上回去拿钱,一分不少地给了我。 我想了很多很多,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们看出了徐老三的弱点,在绑架我。 咱们想想相声里的那句话,"你等着,我叫我哥去!" 小弟叫人家欺负了回家叫哥哥,他有客气话吗?!当哥哥的能说什么?抄家伙!打丫挺的!! "最好看"玩儿的就是这一手,他在用人的时候完全进入亲兄弟的状态 ,充满自信地叫你去玩儿命。这就是利用自己的情感和你的仗义绑架你。 你是被绑架的,他是绑架者,他当然拿你不当人。 东北大汉以为小老头儿怕他,又好面子,这钱可以不给,就吃老丫挺的了。这也是在绑架。 我们人类是重感情的,也讲道德,好面子,识大体,顾大局,这些优点在被人们颂扬的同时,也在被卑劣之徒们绑架。这就是毛主席所说: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有一利就有一弊。 明白了毛主席的话以后,我们就应该学习国共合作共同抗日时期的毛泽东思想:我们努力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共同抗日,但是我们绝不放下自己的武器,绝不盲从于大总统。我们努力争取政府的军饷,可是绝不依赖政府的军饷。我们真心帮助政府军抗日,可是绝不放弃对国军的防范之心,而且只要你不顾大局,向我开火,我就坚决反击。 那个时期的毛泽东永远的因势利导,决不被别人绑架。所以蒋介石想借联合抗日的时机削弱共军,不但没有得逞,共军反而迅速的发展壮大了。 徐老三没有发现来自内部的绑架,结果是:走到哪里都是替人家冲杀,身经百战,一事无成。他是罪人,因为他总是用义薄云天叫小人得志;他所到之处,人们总是争先恐后地做小人。 回顾一生,他满前悲愤地写道:恨太晚 为人忠义半百年,可怜心血画饼换。仗义人和手纸命,投机钻营好占全。 世无情 功臣无势亲朋鄙,奸贼有权仇人敬。莫气皆把良心丧,无情利用方可兴。 荣誉不适合小人物,他是小人物享受不起的奢侈品。经商的科学是:不黑难以聚财,不义难以做大。做人的科学是:做小人物重利,做大人物重义。无论做什么,都要符合自己的身份。如果一个乞丐满嘴里治国安邦,他就得饿死了。 社会就像是一座摩天大楼,每一个层次的人都有自己充足的空间和苦乐,千万不要学徐老三,他明明是底层的人,却思考上层的事,一言一行都效法伟人,结果是哪一层都不要他,一个人拽着楼侧最高处的铁棍儿在凛冽的寒风中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