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字修改文章,电话响了,是同事要为她帮忙,他的车出事了,交警扣押了她的执照,她是唯恐上班迟到,强行超车,在细雨蒙蒙之中,地面潮湿的路上,排队拥挤的车辆之中,她忽略了交警的指令,而被一怒之下扣了执照;她电话里急切地希望我们过去,我说你先把车开回来吧,证件一会再说。 她很着急,在电话里问是否有熟人,我出点子说,你先到单位北边的警亭先去问问吧,看看他们有没有办法。她没有去,而是先到了单位,然后和另外一个同事,我们三人一块儿到警亭里面,把事情讲了。年轻的警官听说后,表示没有办法,不愿意去;我没有慌张,只是耐心的劝说警官,你能不能给他们去解释一下?说我们是警民共建的单位,是邻居,又说要不你先过去了解情况,打听一下,不一定要回证件,待会儿我们自己直接去要。 年轻的警官犹豫了一下,解释说虽然都是一个系统,但不一个部门,相互之间不认识。然后看着前面街道上有车拥挤,便打着电话往前走去。我劝同事,你别着急,估计他是去请示他们的组长。我望着那翠柳垂拂的街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竟生出一丝的怜悯;我耐心地等待,在惆怅的街头张望。 果然是一队车辆在道路的远处堵塞,而且听到那拥挤的车辆中,一阵熟悉而陌生的乐器声远远的传来。待那交通疏浚着松散了,那声音渐渐近了,听清果然是丧音;那些孝白的身影,在车队之间,伴随着唢呐,缓缓的涌动。八点多些,要送什么样的人出殡?在这样的等待中,又有一对车辆从远处过来,我不禁指着那些整齐的车队,车上的鲜花红绸给同事说,你看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她没有注意,我只好解释说,这大清早的,刚才是送葬的队伍,现在这车队竟是婚嫁的车队,是谁家要迎取什么样的女儿?要成立一个什么样的家庭,会有什么样的孩子出生?大家缄默了。 这人间的荒诞,虽说并非什么谶语,人间这样的征兆无处在,但总觉得荒诞。而此时,那个年轻的警察过来了,也不说什么话,只是骑上他路边的电动车,向东缓缓地去了。我告诉同事,估计他是要证件去的。如是细雨蒙蒙后的春末,我们这样耐心地等待。几分钟之后,看他从远处的桥口,缓缓的回来,微笑着对我说,他们领导要查岗,他说要等一会儿再说;又低声解释,那就是不给了。 这一惊一喜又一炸的?我不去看同事的模样,也知道她的忐忑,还有我们另一大些的同事真的泄气了,但我仍然握着警察的手,说谢谢了,谢谢了。之后步行回单位,去之300米开外的我们单位的路上,我给正在打电话求援他人的同事说,先别打,先别找人,等一会儿我们先去一趟,先试一试,不行再找你的朋友吧。 将近十点,同事着急了,说现在我们就去吧。我说那好吧,然后打一段文字的最后一行,离开键盘,披衣开车出门。到了桥头,两个艳黄警服的交警站在路口,正指挥交通,北面是一路的大型货车,不止停有几许,是从京冀,从胶东,或者是从湘鄂,披风尘泥淖,佂征来此,通过这个城市之北的交通要道,在此路段,受本地交警辖制,停歇又渐进,却已井然有序。 同事紧张,不知所措,已忘记了两人之中是谁扣了她的证件,于是从他们的身边,从南边的道路擦肩驰过,忘记了停车;这个路桥与河堤路相逢的十字口,证件正是从这里扣的,但是心有余悸,没有停车,只好绕行到桥东的1000多米以外,从北道折回。又从他们身边路过,再到西边300米处的停车场驻车。我让她后到,我和另一个同事先往。 那两个交警都很年轻,但是30多岁的明显是师兄,威武的指东指西,停南停北,无论是大江大河的南北,还是泰岳秦岭的东西,都在他的潇洒的挥手指令之下,停停歇歇,进出上下,东流西往的已经通畅。我走到他的身边,并不言语的等待着他,看到他红红的脸,额头浸湿的汗。他忽然扭头问我,你是谁?有事儿?我说,看你正忙碌,不好意思,说我同事的证件……他一指路边,说在那等着。 我们三人远远地看着他,看那北往西去的风尘货车,等待那些车辆何时不再排队,况且刚才一台临时红绿灯车运了过来,可代人工。安抚同事的焦虑,告诉她,你别慌,等一会儿他过来,你少说话,现在他正忙;说话的时候不要辩解。我的目光,专注不够的,看着千千万万的交警;那早晨的细雨已经停歇,只有细微的泥浆,在一尺高下和三丈之宽的大道上,飞溅飘洒。 那交警终于转过身来,他来了。他走到我们的身边,没有说话,先掏出了胸前的证件。我先说你们好辛苦啊。他没有理我,只是很严肃的对我的同事说,我六点就过来,刚刚疏通,有些秩序了,但你却连超几辆车从那边过来?听到这些话,我有些内疚,便替同事解释,哎呀,她今天值勤,怕迟到了,有些着急;我们今后一定注意啊!我们今后一定注意!他打开证件,核对同事的信息,告诫今后一定要注意,便递回了证件。 我们感谢着又回答了单位的地址和名称,他竟然微笑了一下,转身走回。我们大声的说谢了谢了。看到同事急切着过马路,我不由拉她了一下。回到单位门口那300米处的岗亭,不忘下去,给两个警察道谢,今后还会见面的。同时也告诉同事,今后我们的志愿服务活动,要专门到相关的路口,问候问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