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算赶上了",是我从小就耳熟能详的话。听老人们不住念叨的,直到现在,我才反醒过来"操,我们都赶上什么了!"(原谅我的粗鲁)父亲跑工作,搞调动,上下蹿腾了数年,终于和母亲解决了两地分居的问题,调到了省会---中原市的一家科研单位。据说最难的时候他一个人待在人地生疏的大街上,欲哭无泪,不知道该往何处去。艰难的岁月终于过去,现在他俨然成了家里的救世主,把我们家四分之三的人口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了,所以动不动拍桌子,打板凳,耍威风,威胁如果我不好好学习,就把我送回老家去!可每每这个时候,我总会想起方志敏对搜他身两个匪兵说话的情景:"不要做出这种难看的样子来吧,"老家正是我真正的灵魂家园啊! 在父亲的严教下,少年天才的我早已成了仲永,泯然众人矣!而更为哀哉不幸的事还可能智力底下,有例为证:因为我上的小学是重点小学,单位出了赞助费的,但要求奇苛,满七岁才能入学,我那时还不满七岁,于是父亲便开始了严酷的学前训练。早上起来,跑步之后,让我站在平房院子的外头开始辨方向:早上起来,面向太阳,前边是东,后边是西,左边是北,右边是南!父亲手里拿一个小棍,专挑我的毛病,而我最紧张的就是后两句,左边是北"啪"小棍敲上了,右边是北!"啪"又敲!什么是水深火热,这就是啊!你能想象一个学龄前孩子的阳奉阴违是怎么炼成的吗?这就是,看着父亲的脸色,他高兴了,我就知道我说对了,所以,直到现在,我出差经常分不清东西南北! 还得说一下那时的住房情况,我们家住在单位的平房里面,一个红漆涂墙的杂院,六间连着的红砖平房,住着三户人家,每户两间,所幸的是每家都有一个小厨房,一个小储物间,在平房的对面。公用的水池设在进院院门处,相当合理啦。就是冬天容易冻,缠上厚厚的草绳还不行,要用开水浇才行。院子里没有厕所,解手要到好几百米外的公共厕所,不收费的。(要收费,真发了,天天得去)杂院旁边是一家废弃的化工厂,里面铁架甚多,经常在无聊时被我们踩的"咚咚"响。化工厂的隔壁是我儿时玩伴"仨儿"他们家所在的院子,仨儿有个跟屁虫一样的弟弟叫"肆儿’,长的跟豆芽菜似的。天天在我眼巴前晃悠。他们院子好玩,地下有防空洞。地上零零碎碎的竖着好些个小石头亭子,现在想来,应该是过去放灯火的地方吧。如果空袭,人都到防空洞里,地面漆黑一片,想空投点面包都找不到人不是?防空洞开口处做的很隐蔽,我们经常为此乐此不疲。仨儿他们家的防空洞开口处就在他家的一个衣柜门口,打开,下面是阶梯,凉气袭人。你会说怎么那么像郑渊洁叔叔皮皮鲁列传里的《309暗室》呢,我要告诉你这是真实的。不是因为《309暗室》才喜欢郑渊洁,而是因为他写出了我们这一代人真实看到的防空洞,关于防空洞的故事,我以后还会再说。 我顺利的经过了我的小学入学考试,应该是在1983年吧,我记不大清了,没有辨方向,只有几个二十以内的加减法,要知道,我在父亲的严教下,早已做到了一百以内的加减乘除了!还有个看图像的,现在想来,是辨别色盲用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我父亲是色弱,也是多年后才知道的,但这不影响我的辨色如飞,听说是隔代遗传。(我的儿子啊……) 由于一二年级的课程早在学前父亲就给我"打"了底了,我在老师眼里又是神童了,经常考双百。就是上课好动,得瑟的狠,成绩好的有恃无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