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倒回06年的夏天。 離中考還有幾天的時間,我並沒有像其他同學那樣更緊張的復習。反而倒有一種,死倒臨頭,任人宰割的心態,本來我就不怎麼重視這場考試。這場考試它並沒有牽扯到我的命運。 我開始發瘋的蹺課。繼續在家裏跟網吧中游走。當然廖翔不會讓我蹺課的,我只要在快要放學的時候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學校門口,等他放學出來,在一起走上回家。很累,但我沒有怨言。下午老師突然找我談話。 "早上是不是又沒上課?" "嗯。" "你又怎麼了,你為什麼老不愛上課,既然不願上課,那就回家去好了。" "你以為我不願意回家麼,要不是為了我媽,我還會在這受你的氣。" "什麼叫了為你嗎?" "這好象跟你沒關係吧!" "其實,你是個很怪的孩子。很多人都想知道你心裏在想些什麼。" "我心裏想什麼跟你有必要說麼。" "你不上課你在哪里,幹什麼?" "網吧,家裏。" "家裏人不說你為什麼不上課麼?" "家裏沒人。" "沒人。" "你媽呢?" "老師,你覺的哪個大人上班時間會在家裏休息。" "那你爸爸呢?" 我愣住了。我知道,我們在這樣說下去,會談崩的。可是,老師好象對我們家裏的事感到異常的好奇。那麼,我是否該滿足她的好奇呢。其實,我們家的事也沒什麼好說的。真的很普通,再普通不過罷了。只是,…只是,少了一個男人而已。 "我沒爸爸。呵,很滿意了吧。" 她的表情一下變的非常同情我。可我需要你的同情麼?我們家裏不需要那個我應該稱做為父親的男人。我跟我媽依舊會過的很好,狠好。 "那你不覺的你更應該好好學習麼,你媽一個人帶你多不容易。你應該體諒她的。" "什麼,體諒?那誰又來體諒我的難處?夠了,你們都是騙子。想方設法瞭解我的家庭,然後在裝出很同情我的樣子,誰不知道你心裏比誰都樂呢!" "不是的,老師沒這個意思。你扭曲我的意思了。" "呵,什麼叫扭曲。你現在滿意了?那我也該回家了。如果你要在快中考前開除我,我也沒有任何的意見,你請便好了!" 我很氣憤的走了,連書包都沒有拿。這時我知道,離放學還有兩節課,可是這下面的兩節課我還有必要上麼。 回到家裏,我覺的自己異常的無助。 2、 打開電腦,登陸QQ。這已變成習慣性的動作,然後隱身。我看到那個叫毅子的男人在線上。於是變打招呼。對於他,我會毫無保留的把自己的任何事情,包括家的是事情都講給他。後來得知,他跟我一樣,沒有父親。我覺的很可笑,你說是不是同病相憐的人總能在彼此的身上找到安慰。也許我找到了傾訴的對象,但我不認為我是把成長的煩惱傾訴給他聽。我已經認為自己很老了。 兩個憤青通過網路來發洩自己的任何不滿。有時我們會辱駡這個世界,有時會唾棄人類,有時會鄙視這個社會。沉浸在我們兩營造的黑暗世界中,樂此不疲。 3、 轉眼間,中考到了。每長考試,我坐滿半個小時就交卷。當我交完最後一張卷子的時候,我想了好多好多。別人把3年以來的所有的辛苦全部壓在這幾張單薄的考卷上。而我呢?為什麼不好好珍惜在烏魯木齊藝校的學習機會。落到今天如此的落魄。在別人看來我交卷的時候是多麼的灑脫,可是別人並不知道我也有遺憾,只是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回到家裏並沒有輕鬆一些。因為我總是天天在自己給的壓抑中痛苦,一邊想掙脫,一邊又有吸引,我矛盾的在兩邊徘徊。唯一能讓我感到輕鬆的現在只有上網了。 毅子本名姓張單名一個毅字。在他們樂隊裏大家都喊他禽獸毅。跟我一樣,看似簡單的名字,人卻很複雜。他天天靠大麻緩解情緒。他說曾經在北京的時候吸過4年的毒。突然我心裏開始很佩服他。 當他給我說起他兩次的自殺經歷,我也開始暗暗的策劃著7月29號那天的發生的一切。後來我才知道7月30號是七夕,最後我才知道我吃的拿50粒安眠藥根本就吃不死我。難怪電視上天天喊著打假呢,原來現在的安眠藥的劑量都沒以前的那麼多。原來,我的想法還處於很無知。 當我把決定把身體給廖翔的時候,我就註定要跟他糾纏不清。他就像是個野獸,我的身體任由他的擺佈,他像是迷失在沙漠很久沒有見過水的人。而我望著天花板,看見一個旋渦,越來越深,連同我的身體,我的靈魂,我的貞操,我的青春,一同被這旋渦捲進去。於是我開始了行屍走肉般的生活。每天除了上網就是睡覺,甚至連飯都可以不吃。我可以在家呆上十幾天,卻不下一次樓,但只吃幾頓飯。別人說我不應該這麼折磨身體,因為身體是無辜的。可是我並不這麼認為,16年前就是因為這身體,所以16年後它才發起的這場騷動。 浩浩蕩蕩,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