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1.31 做夜班的时候接到他的电话。现在又是夜里一点半。 再一个星期就要过年了。意味着我就要大一岁了。对于他的家事我已经不再抱任何期望,但这并不影响我对他的感情。我已经全身心的付出,我也知道有时爱并不等于盲目的付出。早知道爱他注定是无尽的忧郁,只是不知该如何收回我的情意。范晓萱的这句歌词真是说的太精辟了啊。曾经的雄心壮志在我接受这份工作时已经死心了,在日复一日的纷扰中我的天赋早已被那些风花雪月所淹没。所有的梦想都已经随风而逝。我是许许多多平庸的人们当中的一个,渴望安宁,渴望幸福。 97.2.1 飘了一下午的雨。我看了一下午的雨。我喜欢下雨,现在外边还在下雨。 盛送来一封信。出乎意料之外。有点感动,亦有点恼火。他没有资格在落款处写上男友二字,他没有。他凭什么这样写。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永远不会再回来。我对他早就没有感觉了。早在学校里的时候我就已经没有感觉了。我想我得明明白白告诉他,我心里已经有人了。我很爱很爱这个人。尽管我对这份爱没有丝毫把握,尽管我不敢确定这个人到底对我怎么样,我还是爱他并已为之付出了一切。在这份感情没有褪色之前,我没有办法再容纳别人了。 也许盛喜欢的依然是当初那个纯真的女孩子。可是一年的光阴实在是足够发生很多很多事了。从我十九岁生日过后,我就几乎淡忘了他。一年多来,我失落了很多东西:纯洁,自尊,还有我的心。我已不是以前的我了。我想这个大男孩子大概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我怀疑他是否能真正了解他要的到底是什么。我不想再见他。他实在是越来越有点讨厌了。 97.2.3 昨天晚上冬霞睡在我家里。我们两个讲话一直讲到四点钟。然后从凌晨四点睡到上午十点。下午接到彬的电话。我今天寄了卡片给红和大不稀。盛的回信已经写好,但是还没寄。 日子依旧无聊寂寞。心情依旧起起伏伏。我想,即使他愿意并且能够同我在一起,我也不会同他有结果。物及必反,有时距离的确是一种美丽。但是,我现在又已经没有退路了。一想起这些,我的头就痛,心也痛。现在只有抛开不想,尽量让自己坦然面对一切。 97.2.4 现在是凌晨三点。到现在为止我几乎还没合过眼。终于有这个心情与精力来写日记了。这说明至少心境已有一点平静了。 上午我去了春泉那里。见到了他。下午和冬霞一起共六个人坐彬的车去悦来。很显然,坐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对我不太友好,她想和他在一起的心思连白痴都看得出来。当车上只剩下我们三个人的时候,我敏感地察觉到我的多余。这份排斥的感觉非常明显。后来我去了冬霞家里。说好听一点是送我去的,说难听一点就是甩了我。没等到他们来我就独自拦车回家。五点一刻我回到城里。然后我没有回家。我不想回家。憋了一天的愤怒与委屈我急于发泄。我走到小红家,他不在。于是我就在街乱逛。七点半的时候我走到了他们房子外面,里面漆黑一片。我知道今天晚上他们又会玩到很晚才回来。我继续往前走。这时碰到一个外地男孩,先是跟你搭话问路,然后我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后来他给了我十元钱,让我给他亲一下。我挣扎着想逃开,他又说给我五十,我坚决拒绝。结果在街道拐角没有人的阴暗里,他强行吻了我。我拼命挣脱他,拼命向前狂奔,用袖子死命擦自己的双唇。眼泪一颗颗往下掉。我忍受了一天的委屈没有哭泣,此刻却再也忍不住。我来到海鹰家,说不出话只是不停地落泪。然后用牙刷拼命地刷牙。一边刷一边哭,又一遍一遍地洗脸。可是我知道无论我再怎样努力,也洗不掉这份污垢,永远也抹不掉这份侮辱了。 回到家时针正好指向九点。我的双腿又酸又痛。没吃晚饭却感觉不到饿。街上发生的一幕始终在脑海中徘徊。那个钱我绝不会要的。那张脸我也不会忘记。我疲惫至极。偏偏爸爸又跟我提起彬,他讲了许多,我听得揪心。我承认有些话他说得相当有道理,即使他会离婚,即使会要我,那么时间一长他就会有比较。而我,又有什么长处能跟他妻子相比美呢?总有一天,他也会厌倦,也会甩了我。我付出了一切,而我得到什么?新的一年,应该有一个新的开始。人格,尊严,这些最起码的难道不为自己保留一些么?这些话我都懂。我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些日子反反复复考虑的还不都是这些问题。我觉得我就像一条鱼,被人轻轻钓上钩之后,便怎么也摆脱不开鱼钩。而那个垂钓者既不肯把我放回河里,又不肯收起来,任凭我在鱼钩上挣扎。 我不禁再次泪如雨下。或许我不该相信他。这么久我没有放手最大的因素是因为我已经是他的人了。我冲动幼稚得被一时的甜言蜜语所迷惑。再一次回想起父亲给我留的那封信。深深明白我给家人带来了多少的烦恼与痛苦。我多么渴望同他在一起的时间能长久一些。可是爸爸希望我能彻底决裂。我想我一向是个坚强的孩子,我会放不下么?不,不会的。告诉自己我不会在乎他。也不要相信他的话。明天我要去找他。这个念头非常强烈。我要见他。最后我发觉去结束这一切是假的。我只不过是想见他,我怕自己会心软。 杂乱的心绪,难言的委屈,这个年过得实在是不快乐。已经四点一刻了,我该怎么样熬到天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