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是双性恋第六章

　　＂牛奶＂
　　＂有冰的吗？＂他问道
　　＂有，一杯冰可乐，一杯冰牛奶是吗？＂
　　他点点头。
　　饮料上来，很快。
　　他一口气喝掉一大杯冰可乐，发出＂嗝＂的声音。
　　我忍不住笑了。他也笑。
　　我低头喝了一口牛奶，凉凉的好喝极了。
　　那时我觉的自己的幸福就在冰凉的一刻苏醒。
　　他微笑的看着我，昏暗的光线下他是那样让我心动。
　　我只是偶尔敢抬头看他，
　　他的目光迷茫却坚定，默默注视着我。
　　＂你找我有事吗？＂
　　＂有＂
　　＂什么？＂
　　＂你的脸色好多了，恩…像樱桃一样！＂
　　＂樱桃？＂
　　他的表情恬淡夹杂着羞涩解释道
　　＂是那种自己家种的山樱桃，粉色晶莹透明的，上面有一曾幼绒毛，刚摘下来还有露滴，吃到嘴里就化了，酸酸的，软软绵绵。以前奶奶家后院种了很多，
　　很多，我是吃着这种山樱桃和奶奶长大的。后来奶奶死了，房子卖掉了。我只能来到这里找爸妈，我才知道他们早都分开了。妈妈又找了个男人，爸，爸他…＂
　　他不在说话,玩弄着手里的玻璃杯子.
　　我问＂他怎么了?＂
　　＂他，他在监狱里，因为多起盗窃判了十年。＂他低头，抿着嘴唇。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一定很想他，很难过吧＂
　　＂才不是，我恨他。＂他有些激动接着说
　　＂我学习不好，我们那的学校讲的和你们这不一样，我听不懂。妈说我笨，以后也得和我爸一样没出息，现在就一副流氓相。她越是这样说我就越不学，索
　　性就当个流氓了。反正就算我努力了结果还是一样的。她已经和那个男人有了另一个孩子。不会在乎我！我也不需要她假惺惺的教育我。嫌我碍眼就把我送到叔叔
　　家里，她只给我交学费生活费。＂他握紧拳头。
　　＂你别难过，我们一样。我明白的。＂
　　＂你明白？！他眼睛红红。＂你明白什么？你不会被同学叫杂种，妈不会骂你没出息，不用在亲戚家，防贼一样怕丢东西。你知道上次在医院你妈说我
　　是好孩子时的心情吗？你知道我有多难过！我多想听到自己的妈说这样的话！你说和我一样，难道你爸和我爸一样，蹲在监狱里吗？＂他的哽咽了，此时的唐昊不
　　再，眼神也不犀利，而是像个孩子一样软弱。
　　我走过去，递给他面纸，
　　＂别哭！我爸，已经不在了！＂
　　他抬起头看着我，又把头靠在我的胸前＂对不起！瞳瞳。＂他像只受伤的狮子悲伤地说。
　　我知道此刻的唐昊已经不是我以前所熟知的他了，他变的像棉花糖一样柔软了，还有淡淡的清甜。
　　我想起第一次看到他时，他低着头，挡眼的长发，迷茫的表情，白色的校服衬衣只系了一个扣子，书包松散的斜挎在肩上，阳光下胸脯是金灿灿的，像涂
　　了一层油，他脚下踢着一颗无辜的石子，身体左右晃动，偶尔会提一下即将要滑落的书包，脚步凌乱，直到在我面前停下。
　　＂别挡我，让开！＂
　　他依然没有抬头，我紧张慌乱的步伐让路，才发现自己竟站在路中央，像标本一样，身体瘫软。
　　顺拉着我在一旁说＂白痴！没有教养！＂顺
　　喜欢说白痴和没教养。她说只有英国的绅士才配做她的丈夫。那时我们是朋友，因为我刚转来一个星期，排
　　在倒第一。她很聪明知道对比，她是正数的。
　　从此我每天都会找个隐蔽角落安静的等他路过，哪怕只是个背影，否则就无法安心做任何事情。
　　我回忆着靠他支撑我精神的日子，想起相拥而睡的那盒中南海，想起他和别的女孩拉手时，锥心般的疼痛，想起躺在他柔软的背上，和他转瞬即逝浅淡的微笑......
　　无法想象那样一个对我来说像梦一样遥远的男孩，此刻就在我的怀里无助的抽泣。我觉得上天一定是在可怜我。
　　他拉我坐下，直视许久，想说什么，却突然把他轻薄的唇印到了我的嘴上。
　　刹时，只觉天旋地转。
　　我回到家，躲进厕所仔细的看镜子里的嘴唇，用手指去触摸，是真的吗？
　　我们接吻了，我和他。
　　依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想找寻当时的感觉，找到他柔软的双唇贴近的感觉，我伸出自己的左手，然后闭上眼睛，轻轻亲吻。
　　我的心有一次颤栗，是的就是那样皮肉接触的感觉，只是我的手，没有他的嘴唇那样温暖柔软。
　　我被这种美好的感觉吓到了！就像当时一样。
　　我再次把嘴吻到手上还是一样能够让我激动不已，我遐想那就是唐昊颜色苍白，冰冷却火热的嘴唇。
　　闭上眼睛，重复的想象，重复的亲吻。
　　我觉得自己做贼一样的肮脏，我惧怕这种感觉，心惊肉跳般。
　　自己怎么会这样轻薄？
　　我紧张极了，甚至不知所措，我用水开始洗自己的嘴唇，然后觉得不行，就用香皂，直到嘴唇已通红刺痛，我哭了。不知是幸福还是悲伤！
　　最后躺在床上，睡着了。嘴角挂着微笑！
　　梦里，我又回到当时的情景，他吻完我，严肃的问＂你接过吻吗？＂
　　我说＂没有＂
　　他瞪大眼睛惊奇的说＂哦＂
　　然后他把我送上车，问我能不能借他点钱，
　　我说＂多少？＂
　　他说＂一千＂然后又说＂要是能多点儿更好哥们骨折住院了急等钱用呢。＂
　　我说＂行＂
　　他说＂那下次见面带过来吧。＂
　　＂好的＂我说。他没有说谢谢转身走了。
　　第二天是周末，我被姐姐物里的音乐吵醒了，看了看时间，一点半了。
　　自己竟睡了那么久，好像曾朦胧的醒了几次却又睡过去了。伸了个懒腰。
　　想起昨天的事情，仍不太确定是真是假，他忧郁的表情，伤心的眼神，和莽撞的举动…
　　有一件事可以肯定他需要我的帮助他要借钱。
　　其实，能帮他的忙，我心里高兴极了，我觉得他是信任我才会像我借钱的。可是我身上只有三百块，加上平时攒的也就七百块。
　　向妈妈要？她会问个不停,我不想与她交谈。
　　只有姐姐。
　　其实我不敢找她，我害怕她的眼神，犀利的率真。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敲门进去＂是我＂
　　＂什么事？＂
　　＂我想借点钱。＂我低声说。
　　＂多少？＂
　　＂五百可以吗？＂
　　她递给我一张卡，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用户名和密码。然后她说＂记住别给男人，男人都靠不住。＂
　　我没有说话关上门。
　　我取出了五百块，打给唐昊，是一个男孩接的他把电话交给唐昊，他说那是阿衡的电话，二十分钟后医院见面.
　　在医院门口站着一个男孩，咧着嘴，冲我笑，手上打着石膏。旁边的女孩面色苍白，涂蓝色眼影。
　　唐昊说＂这是我哥们，阿衡。那个是他妹妹，妙妙。＂
　　我把钱拿出来递给他说＂只凑到这些＂
　　阿衡，接过钱，笑嘻嘻的说＂没关系，谢啦，哥们儿不会忘了你的。＂拉起妙妙转身走了。
　　唐昊说＂等我马上进去，你们先去交钱吧＂
　　他说话的时候，没有看我的眼睛。妙妙不情愿的跟在阿衡后面，她比以往瘦了好多，脸上的骨骼结构明显，下巴尖尖。
　　我的失望是从看见妙的一刻起，我曾听见他叫过她＂宝贝＂。
　　＂你的钱我会还你的，谢谢！＂他说。
　　＂你和妙妙很好吧？＂我渴望得到一个答案。
　　＂她是阿衡的妹妹＂
　　＂还有呢？＂
　　＂没有了＂他双手扶着我的肩膀。
　　＂真的？＂
　　＂真的＂他浅浅一笑，瞬间在我额头轻轻一吻，转身以跑到门口说＂我会打给你的＂
　　我看见他不舍又狡猾的目光，脸色绯红，再一次心跳不止，我知道，自己彻底的爱上他了。
　　我坐在车里心想，原来唐昊喜欢的竟是我。
　　风吹过，和我的心情一样清爽，我转头望相窗外。
　　前面熟悉的两个身影让我头皮一麻，立即交钱下车，站在马路对面的电话厅里偷偷观望。
　　是顺，搂着她腰的男人是我的班主任。
　　我真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跟着他们穿过两条街道，来到一条偏僻的胡同。他们很甜蜜的接吻,俨然是一对情侣。
　　我悄悄的跟着,他们进了一栋破旧的楼房.
　　听见开门的声音，6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