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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采自述爱情陶醉的力量


  要知道陶醉使人改变的力量有多大吗?"爱情"就可以证明这一点。世界上所有的语言和不用语言的沉默,都将这称为爱情。陶醉对待现实的态度是这样的:在恋爱者的意识里,真实的动机消失了,别的什么东西取而代之:也许是闪动着的喀耳克魔镜。在这一方面,人跟其它动物并无什么不同,精神、善和诚实尤其没有什么不同。那些聪明的人,就聪明地被愚弄,那些粗笨的人,就粗笨地被愚弄。但是爱情,甚至对上帝的爱,对拯救灵魂神圣的爱,说到底都是一回事:这是一种堂而皇之地将自己理想化的狂热,是一种巧妙地编造关于自己的谎言的陶醉状态。一个人在恋爱时十分善于向自己说谎,说关于自己的谎:他似乎焕然一新,更加强大、更加丰富、更加完美。他确实是更加完美了。恋爱者是更有价值、更加强有力的。在动物身上,这一状态会产生出新的武装、新的色素、新的花纹和新的外表,特别是新的运动、新的节奏、新的声音和诱惑。在人的身上,情况也没有什么不同。他的整个组织比以前丰富得多,比没有恋爱时更加有力量,更加完善。恋爱者成了任意挥霍者,他变得特别富裕,所以可以这样做。他也变得更加勇敢,无所不为,成了冒险家,成了一个气势恢宏、纯洁无瑕的天真汉。他又开始相信上帝,相信德行,因为他相信爱情。此外,这个幸福的傻瓜还如虎添翼,能力倍增,甚至跨进了艺术之门。如果我们从抒情诗和音乐里去掉那些反映内在狂热的内容,还剩下一些什么呢?什么也不会有。一切都是爱情创造的。
  陶醉感实际上跟力的过剩相关,在两性发情期更为强烈:形成新的器官、新的技巧、新的色调、新的外表;"美化"是力量高涨的结果,是成功意志的体现,是协调加强的体现,是强烈欲望已获满足的体现,是垂直重力的体现。那种逻辑和几何的简洁是力量高涨的结果,而这种简洁又提高了力量感。
  宗教的陶醉和性兴奋这两种深刻的情感几乎总是巧妙地互相关联着。什么最能获得虔诚妇女(无论老少)的青睐?回答是,一个圣人,有着漂亮的大腿,还显得年轻,还是一个童男。春意、舞蹈、音乐,实际上就是异性间的互相炫耀,而且还有浮士德那种"春光荡漾"。
  爱情的陶醉是什么都能做到的,对此每个人都有体会。只要一个男子临近,一个少女的肌肉力量就会大增,这一点甚至可以用仪器测量出来。如果两性更加接近,例如在舞会上或其它社交场合,这种力量越发增强,甚至可到神力的地步,最后人们连自己的眼睛和手表都不相信了。当然我们会想到,跟每一种快速运动一样,跳舞本身已经为血管、神经和肌肉组织带来一种陶醉。在这种情况下,陶醉就是双重的,而且联合在一起。人们往往对有些事实不肯承认,就此而言,男人也跟女人一样,所有的人都具有女性的羞耻心。那些跳舞的年轻人显然已经超然于现场,他们不过是在同自己的理想跳舞,他们甚至看见这些理想围绕着他们坐了下来。当女人有些疯狂时,看起来实在是楚楚动人,而她们自己也知道这一点,并因此更招人喜爱。最后,她们也因自己的穿着而倍加鼓舞,这是她们第三个小陶醉:她们对自己裁缝的信仰就像对上帝一样,而谁会去反对她们这个信仰呢?这个信仰对人有利,而自我欣赏是很健康的,它甚至可以预防感冒。一个知道自己的衣着合体的漂亮女人会感冒吗?没有听说过。我甚至想,她即使脱光了身子,也不会感冒。
  * *
  我还有耳朵吗?除了耳朵我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吗?此时我仿佛置身于汹涌的波涛之中,白色的浪花裹挟着狂呼怒号向我袭来。在海深处,地震爆发,沉闷之声犹如公牛在怒吼,节奏齐整,惊天动地,连那些被风化的岩石也随之颤抖起来。突然,在离这个让人惊骇不已的迷宫不远处,一艘巨大的帆船如幽灵般地滑了过来。
  啊,这个如幽灵般的美人!她到底用什么魔法迷住了我?世上所有的安谧和宁静都在这艘船上吗?我的快乐、快乐的我也就是第二个永恒的自我也在这一安宁之处吗?我就像那个幽灵般的、小心在意的、漂浮滑行的不死不活者吗?是的,我就像那艘船,张开如巨大蝴蝶般的白帆,飞越这黑色的海面!飞越人的存在!是这里的喧闹让我成为一个幻想者吗?这巨大的喧闹声使人把自己的幸福置于宁静的远方。
  当一个男人身处喧闹声中,身处他想象和设计的汹涌波涛之中,他会看到宁静而迷人的东西从身旁一跃而过,这就是女人,与之相随的还有快乐和悠闲自在。在男人看来,他最优秀的自我总是跟女人在一起的。在这宁静之地,最喧闹的波浪声也显得悄无声息,人生也就成为一场梦。但是,我高贵的狂热者,即使最美丽的帆船上也有这么多的喧闹声!而女人的魅力和强烈影响就在于不让你接近。因此,最重要的是保持距离!
  ——强力意志、快乐的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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