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感到死亡的可怕,它悄悄的逼近我的亲人,我只能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或嚎叫几声,算是和上帝对话,也算作一篇悼词吧。生活依旧继续,历史和潮流总不会怜悯,也没人替你感到痛苦或流泪,我开始想象着失去他的日子,幻想着任何事物心脏似乎蹦出了身体,我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吞噬着我。它太冷,把我吹的灵魂出窍;把我冻得嘴唇青紫,然而我依旧愿意用自己把他留下,但昔日的记载即将陨灭在地狱之下。死是一个必然到来的节日,但它在我的正常的生活中,同时又给了我一个不必要的偶然,我想它来的太静谧,是否给了我忏悔的时间。 他即将面对死亡,他是否知道自己的肌体马上就要腐化,忙碌了一生的农民即将结束一切的劳动,但他依然手执香烟,左手沿伏在门框上。烟雾彼时缭绕在指隙间升腾着一个白色的悲伤,没有人再会为他看病而唾骂,也没有人再会为他出钱而伤心,甚或为他生气;无他老师懦弱而捶打。因为他马上就要离开,离开母亲—离开我—离开他那落后的村庄。 外界的一切成了想象,我虚脱着望着天空,连那白云都阴沉沉的笼罩着一片天,像冬天窗户上结了一层朦胧的白霜,尽剩下虚无任你胡思乱想。天上人间只剩下了被死亡统一的宁定。我无力的疯狂的抓着一切,但一切我都抓不到。我恐惧着;畏惧着;害怕死神也会把我唤去。我看到了死亡的面孔,但往日却把他当做一个永远不会降临的时刻今天我看到它如此狰狞却又如此耐心的等待着一个人的死亡。我逐渐安静下来啜泣着并思考着,那时也算不得思考,更好的解释算作心灵的安慰。脑袋一阵阵的轰鸣病不能把我击醒,我于是延伸到了一个放松极其疲劳的境界。一个安慰的天国,同时又充斥着一个必然的愤怒。 人生在世,酸甜苦辣;细想之下,百味皆备,只能无奈的发着感叹孤独的等待,等待一种死亡,然而在剩下的时间我却不断的忏悔,不断的把生命一遍又一遍的读来读去;把自己爱得太晚的意念全都换成该死的后悔,麻木着并颓废着,颓废着却又无奈着。一切的一切全都幻化成最简朴的葬礼。眼前马上涌现出了撕心竭力的场景,哭天喊地用于虚伪震慑鬼神,人群涌动,尘埃飞扬,天空中飘絮着一些燃烧着的火和一些燃烧殆尽的灰尘毫无规则的碰撞着空气,泪水蒙蔽双眼浸透了双袖的麻衣,夕阳不再陪衬,但整个天空可照耀的鲜红,红得清澈;红得透明;红得我竭力嚎叫,以至于头颅叩地倒地昏厥。冷颤猛的在我全身一击,我像一只湿透了的雄狮,用尽力气抖下身上的水珠,然后接着哭嚎…… 我落寞得佝偻得趴在课桌上,眼睛干干的呆滞的望着窗外,思考什么?生与死?甚或只剩下死亡,我努力挣扎着心绪却不住的往死上靠拢,周围一切黯淡无光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吧!五天的煎熬让我忍受莫大的痛苦来做文章,本该早有几篇散文发表的,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拖住,我知道这是可以原谅的,原谅一个即将失去亲人的痛苦的孩子。 我还有什么话可对自己说呢?我第一次与死亡抵牾,也是最终的醒悟,我也有醒悟的爱恋陪他走完纯粹的快乐。 这种理由过后心里不觉升起一丝安慰,但一改安慰过后,只剩下孤独的处境顾影自怜,一切总是特别痛楚特别遥远。你们看到我狼狈的养子是否会发几声同情?或在你嘴角发出轻蔑的微笑,我想早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是否憬悟到自己已与亲人疏远,一很久没去过老家的庭院,叫一声亲切的"妈,"我只能作这般理解,别让亲人太想念我们…… "思绪总投无路便可能开出一块艺术的心境,"但我极不情愿开垦这块心境,间或说非常以及厌恶它,可我不能。我能的只是悄悄哭喊来舞弊生活的不公,再譬如写下这从苦难到挣脱的过程的悲伤的散文,内心充溢这空落的感受,康复的期盼,从而有了少年悲伤悒郁的情感。 为了释放这情感,我踉跄的走在被黑夜笼罩了大片的土地上,在荒寂的黑夜,展开了亲情的羁绊,"看见了生命的危惧,看见不屈不死的渴望,于是看见了上帝的恩赐和生活的原状。"我感到自己拨离了大地,去追寻消失的感动,让一片片爱的云朵推动着我飞翔。 2013年4月6日 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