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艰苦拼搏的大学生涯 第三章 第六节:千锤百炼才是造就人材的真谛-3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1964年就到了,重庆交通学院红楼教室里总不乏水港系学生们克苦攻读的身影,授课老师们总是这样谆谆教导我们: 努力学习顽强拼博,把美好青春奉献给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 同学们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上课时用心听讲,下课时认真复习,即使在茶余饭后的休息时间里,蜿蜒曲折的小路边,林蔭树下的石凳上都不乏同学们的身影,大家议论得最多的还是学习各类基础课程的心得体会和解题要领。 除了认真学习之外,同学之间相处也十分融洽,水港系两个班的学生几乎都亲如家人,一班马大鑫,黄澄源,徐昂都,罗开金都是我很要好的朋友。马大鑫同学文章写得不错,文笔也很流畅,我记得他当时还写过一首述事长诗,由于我也比较喜欢文学,自然就走到一起来了。 打开相册,两位穿着朴实衣着的青年人出现在眼前,那是1964年我俩在重庆交通学院大门口的合影。 我是水62-2班的原四山冶金学院转学生,无论是与成都,重庆或是县城来的同学都相处得十分友好,原交通学院的几位老同学为人朴实,学习也很努力。雷世煜同学的兄长是红军老战士,他家庭出身好,但是为人亲和从不以此为傲,我很喜欢听他给我们讲红军长佂时候的故事。 当我们这群年青学生正在努力学习的时候,国际风云突变,不断影响着我们的学习生活。 60年代初期,盘踞在台湾岛上的蒋介石集团,利用中国大陆大跃进失败,连续数年自然灾荒整体国力虚弱的契机,不断在沿海一带挑起事端。 台湾島内反动势力在蒋介石指挥下,开始积极调整军队部署,高呼反攻复国的口号,原本已暗中开启的海峽两岸对话机制彻底终断,台海形势到了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关键时刻。 在上述不利条件下,1963年至1964年间,中苏两国共产党论战达到最高潮,人民日报相继发表了九篇评论"苏共中央公开信"的文章,每个在校大学生都必须认真参加学习和讨论。 同学们在听老师讲到台海局势时都很关心,还不断向老师提问。大家都纷纷表示,坚决支持中央政府和平解决台湾问题的一贯立场,坚决反对台湾的蒋介石政权追隨美帝国主义,挾洋自重反对新中国! 同学们深刻地认识到:台湾是中华民族的台湾,台湾回归祖国是大势所趋民心所向,始终坚信台湾会回归祖国的怀抱。 同学们还赤诚地表示:我们是是新中国的好儿女,只要祖国一声呼唤,我们会立即奔赴解放台湾的战场,收回中华民族的宝岛台湾! 大学期间,政治教育是所有青年学生的必修课,学生必须有十分明硧的政治观点,一心一意紧跟共产党建设新中国。我当时也非常赞成授课老师的观点,相信总有一天台湾会回到祖国的怀抱。 尽管台海局势紧张,同学们硧从未放松学习,特别是一些县区来的同学,他们不仅上课时认真听讲,晚自习时仍然埋头苦读,认真做作业,真是我学习的好榜样。其中个子高高的韩良辅,罗玉林都是班上的骄骄者。 64年初开学不久,学校专门组织同学们认真学习人民日报上发表的评论"苏共中央公开信"的文章。政治老师告诉我们由于苏共中央歪曲了马列主义理论,在和帝国主义斗争中必然会犯大错误!一位南京调来的副院长还给我们作了专题报告。在重庆交通学院掀起了九评学习的新高潮。 我班团支部也积极响应院党委号召,组织同学们在上晚自习时学习九评文章,还不断组织同学们进行座谈讨论,给正常的学习生活造成了大的影响 连续几个月下来,同学们学习成绩出现明显的下降趋势,大家明里不敢讲,私下聊天时也总是憂心忡忡。有几位同学找到团支部反应情况,请他们务必找出个合理的解决办法,那时候团支部干部有敖崇芳,凌时人,简功福。 全宏琪,……他们都是实事求是的好学生。 据说,他们后来曾找到团委书记贺顺澄进行专题汇報,如何采取措施解决这些辣手的问题。 团委书记贺顺澄向院领导反映情况后还专程到水62-2班作报告,他语重心长地告诉同学们: 重庆交通学院是一所培养社会主义建设人材的大学校,努力学习专业知识是同学们的第一要务!"空谈误国,实干兴邦" 是我院建校以来秉诚 的办学宗旨,团支部可以根据上述基点合理安排政治学习和讨论。 说实话,贺顺澄的发言道出了同学们的心里话,同学们纷纷发言表示支持。刚开始时,团支部把每周12小时的政治学习讨论时间缩短为8小时,后来又缩短为每周6小时。让全班同学都能有更大的精力投入专业学习,很快就扭转了局面。 1964年是政治运动最多的一年,7月上旬的一天,团支部传达学校将在大礼堂召开动员大会,传达四川省委关于四清运动的安排,要求同学们务必准时参加。 下午我班有两节课,第一节课是水力学,第二节课是水文测量学 ,同学们一边听讲一边记笔记学得非常认真。4点钟时候,红楼里传出一阵阵电铃清脆的响声,同学们立即打开教室大门蜂拥而出。 7月的重庆,天气显得特别的闷热,那时候学校里根本没有空调,教室里只有几台大吊扇,捎微能给同学们带来丝丝清凉,我摸摸后背,汗衫都已经湿透了。 刚走出红楼,山峦路边,杨槐香樟树丛间吹来阵阵微风,感觉香甜又舒服。再看看七月的天空,火辣辣的红太阳仍然高悬在头顶的上空,蔚藍天空一望无际,只漂浮着些许白云,刺眼的太阳光透过树荫照到我脸上,脸上热辣辣的好难受。 尽管高空烈日的爆哂让人很难承受,男女同学们仍然嘻笑着打起精神往山下走去,层层叠叠的石梯坎很宽敞,设计施工也很讲究,宽约3-4米,下个十多歩就有一个较为宽敞的平台阶,防止上,下行的人们不小心跌伤。 从红楼走到坡腳下,前方不远处就是食堂和大礼堂,右侧不远处就是一个很大的运动场,同学们平时打篮球,踢足球都在这里。 当我们刚走到食堂附近时,遇见了几位原来在四川冶金学院念书的老同学,转学时他们要求分配到交通学院道桥专业,大家见面都挺热情的打招呼,往昔的同窗情谊把大家又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大家快活地边走边聊,很快就依序进入了大礼堂。开会前,团委书记贺顺澄站在讲台上大声疾呼,要求大家振作精神合唱一首革命歌曲"大海航行靠舵手",隨后他走到舞台中央,用力地挥舞双臂,指挥同学们大声唱起来: 大海航行靠舵手 万物生长靠太阳雨露滋润禾苗壮 干革命靠的是毛泽东思想 魚儿离不开水呀 瓜儿离不开秧 革命群众离不开共产党 毛泽东思想是不落的太阳 魚儿离不开水呀 瓜儿离不开秧 革命群众离不开共产党 毛泽东思想是不落的太阳 当这首歌刚唱完毕的时候,大礼堂响起一阵阵震天撼地的掌声,新中国的大学生用朴实的歌声,表达他们对中国人民伟大领袖毛主席无限热爱的情怀。 会议开始了,分管教务工作的李院长上台作報告,他告诉同学们,根据党中央,四川省委和重庆市委指示精神,经院党委研究后决定:下学期开学后我院部分学生立即奔赴南桐矿区,深入农村公社,扎扎实实地开展四清运动。 什么是四淸运动?四淸运动就是在党中央和毛主席领导下,坚持以阶级斗争为纲,在全国农村开展的一场轰轰烈烈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彻底打击那些向我党发动猖狂进攻的反动份子,把阶级敌人的嚣张气熖打下去! 1963年5月,毛主席在抗州亲自组持重要会议,制定出了《关于目前农村工作中若干问题的决定(草案)》对 "四清"运动的任务、政策、方法作了明确规定,中共中央认为,中国社会已经出现了严重尖锐的阶级斗争情况,资本主义势力和封建势力正在对党发起猖狂进攻,要求重新组织革命的阶级队伍,把反革命气焰压下去。 李院长还特别提醒老师和同学们,暑假后奔赴南桐矿区参加四清运动,是党和国家对青年大学生的信任,这是一项极其艰巨光荣的任务!也是同学们大学毕业前参加社会实践的好机会!大家一定要提前作好准备和妥善安排,尽量做到学习,工作两不误。 在报告过程中,李院长还把四淸运动的基本内容告诉同学们,那就是"清工分,清账目,清仓库和清财物",通过彻底清查,把那些坏傢伙统统挖出来,还社会一个公道。 为了让同学们放心,李院长还懇切地告诉同学们,由于下乡参加四清运动整整两个月,对学习造成了较大影响,经院党委研究决定,今年暑假适当延期放假,让老师尽量为同学们补课。 散会之后,同学们议论纷纷,对学院的决定总有些不同看法,由于这属于敏感性政治问题,讲过了头肯定要受到批判,除了非常要好同学外,同学们基本上不便过多去议论。 走出会场时,班上几位女同学正好走在我旁边,全宏琪悄悄问我: 谢秀实她们班下不下乡参加四清运动?我回答她: 肯定要下乡参加四淸运动,只不过具体时间还没有确定,可能都是安排在下学期吧! 全宏琪忧心忡忡地对我说: 政治运动真是越来越多了,一搞就是好几个月,要耽误多少功课哟!今后怎么补得起来呀?我想了想,只好这样湊合着回答她: 我们亁着急有啥用?反正全国的大学生都要下乡参加四清运动,走一步算一歩呗! 全宏琪想了想,微笑着对我说: 下乡参加四清运动要耽误整整两个多月学习时间,我向你请教如何补课的办法?以后想好了再告诉我,可不许耍贫嘴哟! 时间过得很快,由于学业繁忙,近一个月我都沒有回家了。一个周六的下午,邀约几位家住重庆的同学急急忙忙往家赶,摆渡过江后同学们都打起精神往前走,不一会儿衣服都被汗液湿透了。 快走到牛角沱的时候,看到有几位气喘吁吁的行人在路边买冰榚,我也赶紧掏出5分钱来买了一块,刚刚吃下第一口,感到嘴里真是好清凉。 刚把冰榚吃完,心里感觉特别地舒畅,好像全身更有力气了,我赶紧迈开双腿往前走,不一会儿就赶到了化龙桥。再往前走,道路显得越来越狭窄,也越来越险峻…… 我不停地鼓励自已,坚持就是胜利!经过龙隐路,两路口,再往前走就到了沙坪坝.。由于夏天时山城的黑夜降临得很晚,当我赶回家时,七点钟刚过,杨公桥一带还亮堂着呢! 刚走到我家老宅院坝旁,从向乐村一带吹过来阵阵晚风,夾杂着野花的芬芳,轻轻的流水声又给辛劳的人们唱起欢乐的曲调的 大哥回来了!三弟牵着小幺妹快活地把我迎进院坝里,原来爸爸妈妈正陪着外公外婆在这儿聊天,我十分高兴地向长辈们问声好,然后二弟领着我进到里屋,叫我先冲个澡再出去。 妈妈告诉我,爸爸近来身体有些不舒服,外公外婆知道后专门赶过来看望。听了妈妈的讲话,心中很是着急,要知道我们一家九口,爸爸可是主心骨,千万不能生病啊! 爸爸看见我着急的模样,赶紧对我说: 牛儿,你妈过虑了,可能是最近医务太忙了点,稍微多休息下就会好了,听完爸爸的话心里才稍微放心点。 晚上六点多钟,在重庆大学念书的张子瑾大表哥特地赶到我家来看望外公外婆和我的父母亲。他是一名出色的高材生,在校期间学习的是机械专业,马上就要毕业了。 冬冬大姐是1959年夏季考入北京建筑工业学院念书的,学的是建筑材料专业。她最近来信说,泽荣哥现在在西安飞机制造厂工作,她也想尽量能分配到西安去工作,如果实在不行可能分配到南京工作,离家好远哟! 大姐还告诉爸妈,她已和泽荣哥啇议好了,待毕业分配完毕后即时赶回重庆老家看望爸妈,弟弟妹妺和重庆亲人。 子瑾哥也告诉大家,大学毕业后由国家计委统一安排工作,学生必须按规定时间赶往单位报到,他分配的地方可能是上海。他还告诉我:目前我国大学生工资标准为每月42块5角钱,无论分配到哪儿工作,每月工资都一样多。 在与子瑾哥聊天的时候,我向他通报了转学到交通学院后的学习情况,他非常高兴地点点头。他还语重心长地对我说: 再 过两年你也要大学毕业了,分配工作差别极大,有些专业知识不一定用得上,建议你一定要学好基础理论知识,为自已打开毕业后工作的广阔空间!听了子瑾哥发自内心的话语,心中感到更实在。 由于那天晩上天气实在太闷热,二弟把家中一台电风扇拿到院坝里使用,打开按钮时电风扇似乎犹豫了一下,慢慢转了分把钟才逐渐恢复正常,逗得弟妹们忍不住哈哈大笑。 周六那天晚上,子瑾哥在我家玩到九点多钟才准备离家返校,当大家知道不久后他就要踏上远赴上海工作的新佂途,心中真是又高兴又难过。 在难忘的抗战时期,舅舅张广祥和舅妈沈淑珍在南京沦陷前昔,搭乘四姨父李华庭驾驶的货车远赴重庆,和外公一家在重庆汇合,不久后舅舅张广祥到唐家沱担任50兵工厂技术员,开始了艰苦拼搏的抗战生涯,陆续撫育张家兄妹六人。 我们从小在一块儿玩耍嬉戏逐渐成长,亲眼目暏了惨烈的抗日战争和重庆的新生和解放,朴实的亲情始终是联系后辈子孙的钮带。 子瑾大哥离家的时刻,我带着二弟把他送了好远,我们伴着他踏上老宅对面向乐村旁边的小路,看看天空中不断流动的白色流云和月亮向大地撒下的一遍金黄,衷心祝福子瑾大哥毕业后一帆风顺,努力拼搏创造自已人生的辉煌,给弟妹们作个好榜样。 第二天早上,我很早就起床了。当我来到楼下厨房的时候,妈妈和二弟已开始在厨房里忙前忙后,原来他们正在准备早歺。 其实当时的早歺都很简单,为了让外公外婆两位长辈吃得好一点,妈妈已安排小妹儿到陈家湾菜场买几个肉包子回来,家里再熬点红苕粘米粥就是一顿很丰盛的早歺了。 我顺口问了一句: 三弟娃到哪儿去了?怎么楼上楼下都沒看见他!妈妈笑着回了一句话: 他知道外公外婆来了,急着要好好表现一番,天刚亮就拿着鱼杆跑到杨公桥河沟里钓魚去啦! 刚听完妈妈的讲话,我脸都没洗就跑到院坝旁的菜地里浇水去了,我走到院坝右侧的下水道跟前,看着排水沟里的污水哗哗地流过横穿马路的大涵洞,我立即拿起水捅舀满污水,然后爬个小坡就到了菜地。 当我拿起水瓢舀满水洒向菜地的时候,地里散发出丝丝热气和滋滋的响声。按照过去的经验,我家那块菜地比较大,足足要拎个40桶水才浇得透。 刚浇完20多捅水,感到真有点累了,就坐在院坝旁的小石块上休息了一会儿。这时小妹儿拎着一个竹篮走近院坝,她笑着对我说: 今天去得早运气好,买了十几个大肉包回来啦,等会儿回家打牙祭! 小妹儿刚进家门不久,二弟就急忽怱跑来帮忙,我俩打起精神,一会儿就把浇地的活儿干完了。这时妈妈走过来笑着对我们说: 你们到扬公桥看看三弟娃吧,这个小傢伙调皮得很,弄不好又去戏水啦!我和二弟都觉得妈妈讲的有道理,二话没说就怱怱向杨公桥方向走去。 哪知道,当我倆离家后才走了不远,三弟就欢笑着跑了过来,竹篓里装着几条大鲫魚,他还笑嘻嘻地对我们说: 今天运气真好,比四姨娘来那天钓的魚大多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