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节前夕,校长找到我,让我准备今年在教师节表彰大会上的发言,再三斟酌后,我婉拒了校长的要求。原因就是,作为一名从教10年、参加多次不同形式的教师节庆祝会、座谈会或茶话会的教育工作者,越来越强烈地感觉到基层的教师节庆祝会常常是"围着领导转,做给教师看"。 以表彰会上的教师典型发言为例,其实教师节的发言不是想发就发,是需要经过县委或政府办公室的审核把关,甚至是大刀阔斧的修剪的。记得有一年,我的发言稿提到基层乡村教师工作条件差的问题,就被无情地删掉了,理由是"乡村教师工作条件差会显得领导工作失职"。 在"不能损害领导形象"的指导思想下,优秀教师的发言稿往往被改得面目全非,成为一种统一的模式或范本,那就是自己成绩的取得是县委、县政府支持和重视教育的结果,能够受表彰离不开领导的关心和爱护,并且一定要对领导给予的表彰感激涕零,今后一定要好好工作不辜负领导的期望。这些"我口非我心"的发言的确让我无语,倍感不爽。其实,教师节表彰会年年有,受表彰教师年年换,不换的是围绕领导转的"感受",教师俨然成了歌颂领导的"传话筒"。 再说会前表彰彩排。记得有一年,教师节表彰大会召开的前一天,校长急电我,让我参加表彰会的彩排。我心下疑惑:不就上台领个证书吗?还需要彩排吗?赶到地方,政府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正在指挥悬挂宣传标语,布置会场。我和其他学校受表彰的教师只得坐在台下待命。过了很长时间,办事人员在详细地"布阵"之后,要求我们从台下按顺序走上台,一定不要给领导鞠躬致谢,演示领奖过程。 演示完毕后,已经下午7点多钟了,和来自不同学校的代表们在两个多小时的漫长等待后,终于完成了任务。代价就是,孩子一下午的课全部耽误了。第二天表彰会热热闹闹地拉开了序幕。台上坐满了大大小小的领导,按部就班地上台,和领导握手,毕恭毕敬地接过领导的证书,和领导合影,望着台下的闪光灯,感觉教师节过得有点累。 再说会上领导讲话。不管何种形式的教师节庆祝会议,领导讲话往往是重头戏,这种讲话常常成了领导自我政绩的宣传会。讲稿枯燥无味也就罢了,让人糟心的是讲话还注了水分。笔者记得去年的教师节表彰大会,县领导把给边远乡镇教师的补贴,完全说成是县委、县政府关心基层教师的重要举措,事实上,为边远乡镇教师发放补贴是笔者所在省的统一要求。还有领导喜欢把近几年来在教育上的投入大说特说,听起来好像在教育上投入非常大,而其实一连串的数字背后,很大一部分是国家、省下拨的配套资金,与县财政的教育投入没有任何关系。 最后说说陪会人员。为了突出领导重视教师节,为了突出教师节表彰会议的级别之高,会议的组织者往往要求全县副科级以上的领导干部参加。由于副科级干部太多,会场容纳人员有限,结果是教师参会名额一减再减,结果只剩下获奖教师参会,行政领导干部成了会议大多数,教师却成了庆祝活动的点缀。 教师节的主体是老师,庆祝活动只有围着教师转,教师节才会充满意义并实现其价值。围着领导转的庆祝活动看似轰轰烈烈,实则枯燥泛味,取悦了领导,折腾了教师。因此,领导在教师节最好靠边站,没有领导参与的教师节,或许会过得更纯粹一些、更纯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