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个头不高,身体稍胖,今年六十有一,齐耳的短发鲜有霜色,单是记忆力差,刚放下的东西转身就找不到了,偶尔也制造出一点小麻烦,人倒倍精神。——快乐就好! 母亲与老伴 父亲有个小名叫兰月,叫起来很好听的。母亲对父亲从来都是直呼大号,而且叫得满街房都听得见。每次母亲叫不上第三声,父亲准不知从什么地方灰溜溜走出来。 父亲主张"文治";母亲主张"武力"。 前一段时间,不知怎么父亲想通了:"离婚!""你从这个家——滚蛋!"母亲说。我们兄妹四家十多口人围在一起成立紧急法庭,一致要求由父亲向母亲认错,因为世界上母亲是最伟大的。父亲基本认同这个观点,承认不该捅马蜂窝,一辈都忍了又何必在乎这一次。母亲在表述时已泣不成声,回顾了与父亲四十多年的生活历程,再次提到李凤蛾事件。 "没有的事,我们只拉过手。"父亲一脸羞色。 "好哇,拉过手!……我被你骗了一辈子。"母亲哭得更像个受伤的小姑娘。 母亲与邻居 母亲虽说脾气有些火,但性格爽朗,作风过硬,在街房邻居中人缘很好。前不久,她去东北亲戚家小住,不少大叔大婶碰面就念唠,让人大为感动。 平时母亲遇见邻居总是说上几句,不像我们就一点头,空时还会串串门。若要是回家找点什么东西,得打手机约她。 春节前,猴子打电话说:"四哥,谢谢你妈给我找了个妈!"猴子的话是贬义,说完猴急地断了电话。第二天,爱人小燕进门一脸怨气:"谢谢你妈给我找个爸!"原来母亲把我丈母娘(丧偶多年)介绍给猴子的爸(丧偶多年)。 我说:"喜事!" "喜、喜你个头哇!"爱人又想哭又想笑,"听说她们还在‘好人间’摆了几桌,去了不少老街房——还有你爸!" 母亲与房客 我们都搬出去后,家里住进一个姓刘的男青年。母亲什么事都想着小刘,两人情同母子。小刘一住就是五年,直到去年初找到对象搬进新房。说起小刘找对象,母亲也是费尽苦心。小刘搬家那天,母亲哭了,竟指着我的鼻子:"娶了媳妇忘了娘!" 后来母亲心惶惶住进医院,那天复查,正巧小刘去医院看母亲,看着小刘背着检查完毕的母亲上楼来,让我们随后赶到的儿女们又感激又忌妒。春节时母亲坚决要收小刘做"儿子"。大年初一,在家里母亲为小刘进门摆了两桌酒宴,给他们两口子每人500元见面礼,让我们这些亲儿女都眼馋。 家里的房子空着母亲的心也空。这不,又有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小丫头住进来。我们兄妹四人你看我我看你:"咱们该不是又多个小妹吧?" 母亲与我们 2005年,大哥跟大嫂闹离婚,母亲当着我们兄妹的面给大哥两耳刮:"我就是法院!"而后哭了。母亲气大哥忘恩负义,没有大嫂的拼搏哪有大哥的飞黄腾达。接着母亲便住进了医院。后来证明母亲的反对是正确的,跟大哥在一起的那是个吸毒女,让人听起来后怕。 母亲爱我们每个人,想念时到家里坐在我们中间乐乐,虽说记忆力差,但只要关系我们的事情总是过目不忘。前几天的寒流,忙得她老大老二老三挨个通知,论到我的时候,赶上手机关机,干脆一大早骑着自行车把棉被给我送家来。孩子都上小学三年级,我们还不会照顾自己?母亲嘛就是母亲,她拿来的东西得接着,她一高兴就笑,不高兴当真要哭。 把爱发挥到想爱就想爱是母亲的权利。 祝母亲永远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