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口

　　＂呵，都在呢。＂王先生一进门就看见自己的同事围着主任不放。那亲热劲就如裤裆里掉了岩浆，哭不得笑也不得。
　　倒霉啊。一看来了这么多人，且都大包小包的往主任怀里塞，王先生就感到心寒。
　　谁说自己没啥本事，在医院里混了这么多年却只见薪水上涨。近日随着同事们业绩蒸蒸日上不由得伤感起来了——老婆大人最爱钱了，要是知道自己没别人挣的钱多，不大闹才怪。
　　想到这儿，王先生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奇怪！王先生这才发现所有人的焦点都在主任身上，没人注意他。这倒也不奇怪，现在的人都这样。
　　不一会儿，他也加入其中。
　　终于。王先生把他的那一份郑重的交给了主任那有些肥大的手中。
　　没几日，送礼的同事们该得的什么都得到了，就他还没动静。他有些狐疑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没有得到好处手心里怪痒痒的。
　　第二日。
　　第三日。
　　第四日……
　　直到到第五天他才得到主任的面谈，真是等到花都谢了。对他来说，真是一个大好机会。
　　（主任办公室）
　　＂是王先生啊，请坐。＂
　　这句话太平淡。实在是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就如三鲜汤没搁盐一般，淡到家了。王先生听见就感到事态不是他想象中的简单。
　　为了礼貌起见，他只好硬着头皮坐下了。此时的他，坐的好似老虎凳，有些不安。
　　＂上次你送的那个…你还是比较比较吧。＂
　　主任说着把他的那份和别的一份同时从黑漆的桌面上递过去。
　　王先生看了看别人的那份——名牌笔记本加两大瓶XO，分别用镀金纸盒包装着，尽显尊贵。
　　王先生这才知道主任的用意，不尽低下了头。与他两挂历比起来，不仅仅是天壤之别呵。
　　主任见他没了言语，假作安慰地缅怀了一番。
　　接着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下，脸带笑容说还有机会，要好好表现。
　　于是将他打发出了办公室。
　　此时已晚。天空上缓缓地漂浮着一些黑灰的云，只漫不经心地从他头上飘过。
　　王先生慢悠悠地走着，说不上惆怅，但心里有块结，剪不断，理还乱。
　　夜晚的路灯很亮，将他的影子托得很长很长…
　　王先生下定决心，再备点礼，多试试，看看他的胃口究竟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