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下雨的日子,站在清爽的阳台上,感受着微风的拂晓,眺望着被雨水冲刷的痕迹,间隙中能让我感悟到人性的脆弱。轻轻地张开双臂,无论面前是什么,不管雨水是否已经打湿了我的衣袖,我微闭着双眼,尽情地呼吸着大自然的气息,努力拥抱天地赋予我仅存的那种美,一种心灵深处的善意和纯美。 两年了,离开那南方都市,回到这满是污垢空气、扼杀梦想的达州已经两年多了。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忘掉一切应该忘记的过往,释怀那曾经的伤害;但是每当面对一个人的自己,每当独自一人行走在清冷的黑夜里,当我毫无目的徘徊街头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很累,真的好累。 两年前的这个秋天,我以这样的心情记录下那个秋天,现在我又该以怎样的心情去回忆那个秋。夜晚还是这样的夜晚,城市还是那个城市,我亦是我,只是周围的人变了,变得让人失去了原有的思想,变得让人越发觉得这个城市的陌生与恐惧。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独立的行为和思想,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生存方式,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与我想象中的差距那么大,也许是我想得太过于天真吧! 记得两年前的这个时候,深夜独自聆听着窗外滴答滴答的雨声,记录着心中那荒谬的生活。但就在今天,重度那个秋的时节,我亦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那种撕心裂肺的绝望,几乎都要模糊了这个城市在我心中的影子,我努力的想去刻画自己的未来,想要努力去改变自己现有的生活,但是在现实中做起来真的好难。 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脸,才发现越发变得憔悴,充满迷茫的双眼再也找不到昔日的光亮,我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因为承受了太多自己不愿承受的生活压力,饱受着太多自己永远也无法释怀的痛苦,没有谁能够理解我,就像我不想去理解别人一样。泪水忍不住顺着脸庞慢慢滑落,其实我并不想流泪,但双眼在无形中开始变得模糊,就如同我本不想回忆岁月的过往,但生活如流水般逝去,而现在生活所赋予我的却只有凄凄月华和无厘头的悲伤。 回想我们一起走过的路,回想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里,十年了,整整十年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个分分秒秒。曾经的我也幻想着一家子的天伦之乐,曾经的我也幻想着两个人彼此的浪漫生活,曾经的我,看着你柔美的眼神和那淡淡的笑,心中也充满着无限的可能! 十年前,你会因为我的笑而笑,会因为我的悲而伤怀!而今天,老婆,你变了,变得让我觉得好陌生,不管我有多么的感伤,你都会视而不见,不管我以怎样的态度想与你聊聊天的时候,你都会以同样的借口离开, 说真的,我不奢望你会理解我,我也不奢求你能和我一起分享生活中太多的痛苦和折磨,因为我无权去要求你那么做。但是我真的受够了,受够了每天看着你那张阴云密布的脸,每天听着你不停地唠叨着生活的一万种琐事,每天承受着你拿我和别的男人比较的那种痛苦,每天凝视着你鄙视我这个农村人的眼神,每天聆听你埋怨我父母的万般不是和我的没出息,而这些我却不能有丝毫反驳! 记得十年前,我很害怕你的不开心,因为我会因为你的不开心而愁怅;十年前,我担心你的每一次外出,因为你一直没有方向感,我害怕你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十年前,每当看到你流泪的样子,我的心都碎了,每一次你的沮丧,都会换来我彻夜的反思和悔恨,因为我知道是我做得不够好,做得不够完美,才会令你伤心落泪。 记得那个时候,我父母是很反对我们在一起的,甚至于找着各种上不了台面的借口来说服我们彼此,想让我们自己想明白了后主动放弃。但是我们年轻的固执让彼此坚持到了最后,直到十年后的今天。仔细想想真是不可思议,我们居然能够在一起安然处之的生活了十年,在这十年间,我们有过矛盾,有过争吵,但从来没有像这两年这么凸现,我不明白是什么将我们之间的关系搞得如此不堪,是什么让我们彼此的矛盾激化。但是在这一刻,我终于理解了父母的用心良苦! 老婆,也许你一直不知道,其实十年前的今天,面对父母亲朋的强烈反对,我也曾经动摇过,但是看着你那迷人的笑和温柔的关怀,我才彻底放弃了这种不耻的念头。但是从十年后的今天这个角度来看,也许我当初的坚持是对的,但是可悲的是自己没能坚持到最后。 老婆,你知道你唠叨达州的人文环境的时候,我有多么无奈吗?一个城市的好与坏,一种大环境的存在,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左右的,其实我也好希望达州能像沿海所有的大城市一样,人与人之间没有那么多的比较和蔑视,但是我能够做到吗?不能!但是我更不能阻止你每天重复着依旧的重复! 老婆,你知道你埋怨我父母不富裕的时候,我有多么辛酸吗?作为父母将自己的儿子辛辛苦苦拉扯大,靠打工挣的血汗钱供他们的儿子读书,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作为儿子的我,能够有一天生活得更好,生活得比他们更快乐吗?我无权选择自己的父母,但是我为我拥有现在的父母而感到自豪和万幸。记得上学时代,看着身边的好多玩伴都辍学回家或外出打工的时候,我好害怕,好害怕妈妈突然有一天会对我说:"儿子,别上学了,该是时候学着挣钱了。"但是妈妈没有,妈妈用她那瘦弱的身躯在南方的工厂间来回奔波劳作着,不但用自己的血汗换来了我上学的机会,还撑起了这个家。所以,我们有什么资格来评价自己的父母?不能,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他们,但是,看着你日复一日的埋怨,我更多的是选择了忍耐,因为父母是我的父母,我没有权力去选择让别人和我一样去尊敬他们,我一直在想只要自己做得够好就够了,别的,我能奢求什么呢? 老婆,你知道你唠叨左邻右舍没素质的时候,我觉得有多么可笑吗?每个家庭的生活是独立的,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和做人的习惯是不一样的,我们不需要别人和自己做得一样,更不要去奢求每个人都讲究什么素质。老婆,你要明白,你现在生活在什么国度里,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中。我在想:如果你哪一天换一个角度去看待身边的每一个人,那么你将会发现完全不同的东西。因为这个世界存在着太多未知和无限种可能,每个人天生就学会了伪装自己,将自己的真实和坦诚如同宝藏般深埋在了心底,不可触摸!其实只要我们相信每个人都是善良的,一切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老婆,你知道你拿我和别的男人比较的时候,我有多么痛苦吗?我知道我现在没有金钱和地位来满足你心中那份虚荣,更没有哪一点值得你去回击那些大婶大妈蔑视的眼神。老婆,我真的也好想做个出色的自己,我真的也好想让你生活在无忧无虑的空间里,我真的好想,好想让你每一天都开怀的笑,每一天都骄傲的活。但是,我真的努力过,但是现实的一切都让我甚感疲惫。看着自己身边的亲朋好友们一个个讽刺的口吻,我的心本就很痛了,所以,老婆,你能别这么现实吗? 老婆,你知道你骂我没出息的时候,我的心有多么绝望吗?看着别人家的老婆,在老公最失落的时候,更多的是为老公打气和鼓劲儿,但是你没有,哪怕是一次也没有。我知道自己活得很失败,但是你的着重修饰让我对生活更增添了些许的恐惧。环视四周,才发现还有太多比我活得更狼狈的男人,但是他们却没有我相似的家庭遭遇,这是为什么呢?你每天都在强调别人怎么没素质,那么你能不能讲究点素质,让我活得拥有一点仅存的男人尊严。你要明白:男人可以忍受没出息,但是绝不能忍受没尊严! 老婆,我知道你从小生活在优越的环境里,养成了太多大小姐的娇横,更有着我们农村人所没有的特殊品味。但是,平日里你好多生活的细节已经出卖了你做为大小姐所应该俱备的品质。老婆,为什么我能忍受你生活中表现出来的万种劣习,而你却不能宽容我的早已习惯了的习惯。 最近想的事情越来越多了,所受的不公平也越来越多,但是我真的无所谓,自己既然选择了这份感情,我就有这份承受能力,但是我想不通的是没有人能理解我。这时才真正意义上感觉到生活的滋味真的是一杯苦咖啡,虽然可以加点糖但也能让人心憔悴。虽然你表面上没有表露出对我的厌恶情绪,但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是这么想的;有时候,好多事连自己都不清楚,但那对眼会说出真心话。在这之前,我经常对自己说:"相信每个人都是明智的,会学着去理解!"但现实中却恰恰相反,老婆,难道你真的忍心就这么浪费自己有限的生命吗?难道你不明白我们都在无形中浑澈自己的生命吗? 在我们彼此经历过的时间里,让我彻底明白了放弃,明白了沉默的可贵;现在的我,好想休息,好想睡在一张大床上静静地等待着一日三餐,好想静靠在沙发上看着自己想看的节目,但是这一切都好像离我越来越远!所以,离婚的念头又点燃了我心中无法扑灭的火焰。虽然一路走来并不是那么充满坎坷,可是一切都是那么的没有意义。但我不明白自己,为何义无反顾的去努力着一个根本不可能再改变的现状,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那么的不知所谓。当我彷徨得不知所措的时候,才意识到真正自己所期望的,对于现实生活中原来是那么的遥远,一切都是那么的茫然。 老婆,记得你曾经对我说:"唐军,即便你将来什么都没有,我都不会改变和你在一起的决心,永远!" 曾经的我一度的认为自己的婚姻里有爱、有责任、有理解、有宽容、能生死与共、能彼此坚守! 努力抬起双手,轻轻拭去镜片中的模糊,却怎么也看不清自己那张悲情的脸。其实我并不是一个伤感的人,只是偶尔在自己的文字里抒发一些莫须有的感慨,荒诞的编织一些让他人为之而感动的悲情故事罢了。 现在的我,才真正发现原来自己活了二十多年,都只是活在了为自己编织的梦里,一个永远实现不了,永远自我欺骗的梦!最可悲的是,自己却一直将自己安放在了这个虚无的世界里,自我畅想,自我陶醉! 看看现在的自己,想想从前的我们,才发现一切都已变得那么彻底,那么陌生!曾经彼此的誓言和拥有都随着岁月的流逝,随风飘远。仅存我孤独的灵魂和自我抚慰的生活方式对自己不离不弃,所以我习惯了在灰暗的月色下,静静地趴在阳台的护栏上,眺望着夜空的高远和宁静! 前一段时间在一个不知名的论坛上看到这样一篇文章: 早晨,丈夫去上班,和妻子告别的时候,他说:"对不起,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公司最近要裁员,有三分之一的职工要下岗,今天是公布名单的日子,也许我明天就不能再上班了。"妻子心头一怔,怪不得这几天丈夫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但她平静地对丈夫说:"路上小心点。"一如平时上班告别时的那样。 到了公司,在裁员名单的榜前,已经围了一圈人,他好不容易才挤进去。仔细看了一遍,万幸,没有自己的名字。他不放心,又看了一遍,确实没有。他喜出望外。 下班了,他迫不及待地回到家,一进门,就闻到厨房里飘出香味,几盘热气腾腾的炒菜已经端上桌。只有在节日里,妻子才会做这样丰盛的菜呀!他兴奋地跑进厨房,从背后搂住妻子的腰,问:"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没有被裁掉的消息啊?" 妻子不置可否,一脸羞涩地说:"你别抱着我,还要炒菜哩!"很快,一桌丰盛的晚宴准备好了。随后,他们一起享用美味佳肴。 这时,丈夫发现,餐桌上还有一张小小的便条,上面写道:"祝贺你,老公。我相信你的能力,幸运一定会眷顾我们的。"读着这张便条,看着妻子桃花般的笑靥,丈夫的心里涌起一股暧流。 吃过晚饭,妻子正准备收拾餐桌,丈夫拦住了她,说:"让我来吧。"丈夫说着,把围裙从妻子身上解下来,一头扎进厨房里,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欢快地洗着碗筷。 一切整理完毕,丈夫在围裙上擦着手,他感到围裙荷包里有东西。掏出来细看,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亲爱的,千万不要因为裁员而沮丧。当一扇大门向你关闭的时候,还有九十九扇窗户为你敞开着。不管怎样,我都认为你永远是最好的。" 看完这篇文章的时候,我哭了,真真切切的哭了,不是因为他们的恩爱,而是因为妻子的理解和一颗宽容的心。记得我因为工作的不顺心而选择离职的时候,回到家里,你看到我的第一句话:"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谁的工作会是一帆风顺的,你就不能忍一忍吗?你看看家里哪样不需要开支,哪样不需要花钱,唉!"看着你摇头叹息,然后转身离去的背影,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可悲,也很可怜! 老婆,也是从那一刻,我才真正开始反思,审视我们的婚姻,也是在那一刻,才真正发现:原来彼此的所谓情感早已不存在,而维系这段婚姻的,只是那可怜得近乎可悲的亲情罢了。 绕过那个曾经憧憬的未来,指尖飘旋的早已不再是幼稚的微笑,沾染上的是生活所附予我的疲惫,被风熏染的的街角,早就在一次又一次的浪海浊涛过后,褪尽了它的色彩,渐渐变得晦暗。灰色成了这条街最永恒的色彩。假若那是昨天,那现在又是什么,是昨天灰烬燃烧过后残余的袅袅余烟吗?怕是自己也早已模糊了记忆,记不得你当初的模样了。 睡意无处可寻,还是这样的秋季,我的思绪仍是深深的寂寥,秋天的气息最终还是让我哆嗦,岁月的流逝终究不任人埋恨,我失败了!我嘲笑发生在我身边的这一切,包括可笑又可怜的自己。我变得有些歇斯底里。极力的想用被子遮掩盖住自己的脆弱,但是自己还是太单纯,或许是愚蠢罢,单薄的一层棉,又怎么能把所有的悲伤遮住,自己不是也清楚的知道这只是一种幻想,然而当仅存的这层幻想被无情的戳穿的时候,自己的痛会变得比黑夜更黯淡,比海洋更深沉。但是惊慌失措的自己却还是毅然用这种残酷的方式拼力逃避眼前的一切。 不经意间在网上看到这样一句话:爱是婚姻的基石,没有爱的婚姻就如同空中的楼阁,不需要任何的风雨,它就会自然的坍塌。 仔细想想,我们的婚姻何尝不是如此呢?随着岁月的不断流逝,曾经的那一点爱,早已消失不见,那么我们的婚姻难道真的要在这种没有爱的境况下延缓下去吗?其实放手也是给自己的感情一条生路,既然不爱了,强求而来的爱又有多少意义,离开了,也许才有新的希望,你说对吗?老婆! 老婆,其实我对生活的要求很简单,只要彼此互相尊重,互相理解,仅此足矣! 老婆,这些看似近乎于简单的东西,对于你来说真的很难,我知道这么些年以来你养成的习惯早已做不到,我真的不再奢求,也不敢去想! 老婆,最近我一直在想,也许离开我,你会找到真正属于你那一段情感,那一份属于你真正的爱,这将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老婆,我提前祝福你! 秋天来了,天凉了,许多树叶都飘落在地上,花也都枯萎了,秋雨也是说来就来了,风伴着雨不停地敲打着玻璃。我透过玻璃仿佛又看到了我们曾经的彼此,看到你甜美的笑和淡淡的忧伤,当我伸出双手,想要去抚摸的时候,你又消失不见。这一刻,真的很担心自己好不容易作出的决定,会突然土崩瓦解! 花调零,花瓣最无情;梦归去,人亦最伤心! 孤独的站在窗前,向窗外眺望,一望无际的辽阔,却容不下我一颗伤怀的心。 也许春天来了,心也会跟着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