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堂弟,我一直认为他与鲁迅笔下的闰土有的一比。他比我小几个月,但在儿时的记忆里,他是一个让人羡慕的小能人,无论是上树掏鸟,还是下河抓鱼,都是一把好手。那时他还养了一只听话的小鸟,只要他一声口哨声,那只鸟就会飞过来,真是让我这个堂哥好是嫉妒。 但最值得一说的,还是那天我俩去偷桑葚了。白天打听好了,那天看桑葚的是一个老头,出于两点考虑:一是老头耳聋眼花,不容易发现;二是老头行动缓慢,不容易追上,于是决定那天晚上行动。 吃过晚饭,我俩就出发了。因为他会上树,所以,他在上面摘,我拿着手电在树下捡,眼看着我们带去的袋子快捡满了,突然发现远处一束明亮的手电光向我们跑来。"愣着干什么,快跑啊!"堂弟在树上大声喊道。于是,我提着桑葚,撒腿就跑,(哈哈,现在想想,那可能是我有生以来百米冲刺的最好成绩。)等我出了桑林,才发现,堂弟没有出来,一定是他从树上下来后被抓住了。正在我不知怎么办好的时候,从桑林里冲出一个影子,向我跑来,"快跑,追来了!"是堂弟,他出来了,我们一起向村子的方向跑去,果不其然,老头确实行动缓慢,没有追上我们。 后来才知道,堂弟从树上跳下来后,老头就一把把他按住了,但他却没有挣扎,而是抱住腿在地上满地打滚,大声地哭喊:"腿断了!疼死了!……。"老人家真是个好心肠的人,看这孩子疼成那样,就去拉他,"起来走走,哪个地方疼?骨头有没有事?"堂弟也不答话,只是抱着腿哭喊着。老人家真的有点紧张了,正在愁着不知怎么办才好时,堂弟看老人家放松了警惕,一打滚从地上爬了起来,老人家一愣神,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堂弟一溜烟地,跑了!老人家气得直跺脚,却无可奈何。 这件事已经过去快三十年了,但却一直是我最难忘的回忆。上次回老家去,见到了堂弟,也早已不再是那个天真的少年,说起这件事,只是苦涩地摇头,我读不懂堂弟眼神中苦涩的含意,也许是对儿时无忧的留恋,或许是对成年后现实的无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