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困境 于淑芬与曹已明撕开了那层面纱之后,她也失去了理智,她不甘心就这样失败,一个女人最为珍贵的青春年华就这样消失在这种不明不白之中,这种屈辱,这种痛又有谁为她买单? 程欣也想不通,曹已明的心胸怎么会这么狭隘,自己是胜利者,还要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明明知道自己的男人没有变,一直都在爱自己,却因为怀疑,就硬性规定男人的行为,她自私专横,不可理喻。 狭隘?专横?好啊!曹已明说,我没有错,爱情就像自己的眼睛一样,里面容不得沙子,我希望你站在我的角度换位思考一下,看你狭隘不狭隘?如果我不爱你,不在乎你,我的心就不会这么痛!也不会这么狭隘! 话是不错。但是,天地良心,我确实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情,从认识你的那一刻开始,我的整个心里就只装着你一个人,爱你的心一直没变。虽然已经到了中年,却一直保持着原有的童真和纯洁。 程欣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自己与曹已明真可谓是一见钟情。从洞庭湖事件开始,他的心就冰冷到了极点,要不是因为曹已明一次次的鼓励和支持,他似乎没有活下去的勇气,更不要说想干出点什么成绩来。他在那个偏远的湖区,能把医院的检验科在那么艰苦的条件下打理得有声有色,完全是因为她。他觉得必须活出个人样来,让她骄傲。因此,他必须努力,必须要让所有的人知道他的价值。那个医院,穷到连工资都发不出来,有点名气的医生一个一个的想办法往外调,甚至连刚毕业的大学生都不愿调进来。因为他,医院才有所改变,不仅让医院增加了意想不到的营业额,其声誉在同行业中能迅速得到肯定,后来成为全省的一面旗帜。方院长打心眼里爱护他,最终得到各种理解和支持。之后,他又以洞察的眼光把论文剖析得那么深刻,想不到国外的医学专家和学者对他的观点大加赞赏,省厅的领导对他也是刮目相看,最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高建业院长竟然会提前把自己安排回了单位,当上副院长,分了房子,这全都是曹已明的功劳,她才是她的全部动力,没有她就没有自己的今天,这是上苍的恩赐,赐予了他这个大美人,是她给了他活下去的勇气。 本想,他会因此与曹已明结婚了,不料因为宴请母亲的事闹了点小矛盾。 但他不是傻瓜,他清楚个中原因,主要是因为在南郊公园与于淑芬的见面,让曹已明抓住到了什么把柄似的,她孤注一掷,说如果是正常的交往,为了说几句话,非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吗?你说说看,有谁会相信?说啊! 是啊,这是一道最简单的数学题,程欣被问住了,傻眼了。 心里有鬼了,答不上来了吧? 反正我是问心无愧的,程欣说,信不信由你。他真的找不到说服她的词了,但他还是抢白地说道,信任才是婚姻的基础。 不要说这些没用的。曹已明看到程欣答不上来,更加觉得是那么回事了。 程欣有一肚子的墨水,但他的口才实在不敢恭维,越是急的时候越是无可适从,猛的,他双膝跪地,举着右手。 突然的举动,把曹已明震住了,她吃惊地问,你,你要干什么? 我发毒誓! 不知道是怕了,还是怎么的。曹已明上前一步,把程欣扶起来,拍了拍他膝盖上的灰尘,说没有就没有啰,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以后不跟她来往就行了。 曹已明胜利了,家里总算安宁了。 可是没过几天,这个细心的女人,又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闲言碎语,又变成了个泼妇,又在不断地挖苦。程欣说,老婆呐,如果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你可以骂我,打我,但不要总是没事找事,好吗? 挖苦?挖苦是轻的了,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吗?啊? 无缘无故的,你总得让我知道,我到底错在哪里嘛! 曹已明叹息一声,哎!看来,跟你说不到一块,与你交流太累了,连自己做错了什么都不知道,天啦! 听到这话,程欣的脑海里仔细地搜索着这些天以来,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是啊,他猛拍脑门,昨天下午,他去找过于淑芬,未必这也错了?他明明是去找她说清楚的,顺便代表曹已明向她道歉,如果这也错了,那真的是天大的冤枉。程欣说,昨天下午,我确实去找过于淑芬,我是为了劈清关系的。 劈清关系?我看是贼心不死,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别以为我不知道。 站在旁边的曹辉听到了,摇摇头,她虽然是个犟驴子,但他看问题一点也不含糊,待程欣离开后,就对自己的姐姐说,对自己喜欢的人为什么会这样?明明知道他对你是专一的。 姐姐听了,却骂他是个吃里扒外的家伙,说怎么啦!爱情就是这样,我只是要求纯洁一点,难道也有错吗? 曹辉瞪着大眼睛说,要求干净一点是没错,但人在社会上混,男女之间打交道是很正常的,他被别人爱也是很正常的,最重要的是程欣没有变就行,跟别的女孩子说几句话就怎么啦?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你所爱的人,没有其他女人欣赏,这样的人你还会爱么?只有优秀的人才会得到异性的青睐,说到底,是你自己不够有信心,你应该剖析一下自己,物极必反这句话说的是什么?当然,如果你硬要这样坚持,吃亏是早晚的事,到时候,他的信心,他对你的爱,说不定会因为这些无端的猜疑,一点一点的侵蚀掉。 可曹已明已经疯了,这些话,她听不进去了。 程欣坐在办公室,看着医院里那份未来的发展意向书,一点心情都没有。曹已明像个幽灵一样,无端的总是在他的脑海里晃来晃去,他真的无法清晰起来了。然而,昨天高院长的话在他的耳边响起,院务会议可能会提前召开。这样的话,这份计划就得在会前赶出来,他拍了拍前额,努力镇静了一下,重新看了一遍。突然,他看到了一组数据,眼前一亮,真是得来不费功夫啊!如果把这组数据重新调整一下,不就很好了吗?果然,通过重新编排,再度看了看,才觉得很满意了,才输出来放进文件夹里,走到高院长的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听到回应,他才礼貌地走到院长身边说,高院长,意向书已经赶出来了,请您过目。 高院长见是程欣,挥手示意他坐到软皮沙发里,说没想到,效率蛮高的嘛。 程欣笑笑说,哪里哪里,还不知道合不合意,你先看看吧。 哦,院长抬眼看看程欣,不坐一下? 不了,院长,我另外还有点事,你看完后,哪些方面需要改进,请您注明一下,我再作进一步的修改。 程欣呐,我想跟你说点工作以外的事,不会介意吧? 什么事?程欣感到不自在了,他立刻意思到有关于淑芬的传闻。他不禁有些心神不定了,非常不好意思的说,没有,不是,什么事?说吧。 越是这样的表情,院长越是不忍心说他什么,这样的人真是太憨厚太老实,就算做了什么,也绝不会做出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来的,说不定真的是一场误会。院长看着程欣说,我很赏识你的能力,也相信你的为人。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最近,你的事情在医院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你知道吗? 程欣点点头,院长…我……我,我知道。 知道就好,男人做事,要敢做敢当,有问题不要紧,关键是怎么解决,更不能把情绪带到工作中来。当然,我了解过了,问题不是出在你这里,但你也有责任。既然我是院长,又已经知道了,就不会不过问,你能理解吗? 当然,请您提出批评,我一定诚恳接受,保证不让您失望。 好吧,高院长看着程欣,这时候才发现他好憔悴的样子,就清了清嗓子说,什么事情只要努力了,不留下遗憾就好。 院长,我一定把你的话放在心上,认真的对待每一件事情,说完,敬了个礼退出院长的办公室。他觉得这是个多么棘手的问题,已经对声誉造成了负面影响。他当作院长的面什么也没说,可既然领导都知道了,就不得不尽快去平息,他又一次想到曹辉,是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只有他才能说出问题的结症所在。 最近于淑芬也有些反常,她不顾一切的要接近程欣。而曹已明为了捍卫自己的婚姻,根本没有顾及什么场合,甚至于连自己的形象都抛在一边了,闹得沸沸扬扬的,把程欣夹在中间好为难,医院里上上下下的职工特别是女孩子,看到他唯恐避之不及,好像他真的就是一条大色狼,都用异样的眼神看他,近段时间来,弄得他真的抬不起头来了。 他真的无可适从,一个是自己的未婚妻,一个是最好的异性朋友,哪个也不想得罪,他在两边来回做工作,希望她们都看在他的面子上都退一步。 当然,程欣已经旗帜鲜明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可这两个人,一个是不依不饶,而另一个……他当然知道,她是想故意气一气对方,给自己出口怨气,他知道于淑芬的为人,她绝对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为难。她们都在捍卫自己的尊严。 曹辉是他最好的朋友,又是曹已明的姐姐,只要他肯说句话,问题也许就好办多了。想到这里,程欣不自觉地打通他的电话,说老朋友,中午找个地方喝两杯,怎么样? 电话那头,曹辉眯着眼睛说,鬼吶,又有什么事情啰?曹辉总是这样,抓住机会调侃别人,特别对待是程欣,抓住机会就想捉弄一下。 没事就不能喝两杯呀?程欣了解他,装得很无辜样的,可怜巴巴随他说几句。曹辉总认为程欣太老实,调侃几句之后,觉得无聊了,自然就不想玩下去,言归正传。其实,程欣虽然是从农村来的,确实老实,但却并不是他想像的那样,现实社会告诉他,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才不会吃亏,只是他会把这些想法放在心里,佯装得可怜巴巴的,他管这些叫大智若愚,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吃亏。 曹辉见程欣不说话,冲着话筒喊道,喂,说啰,到哪个店子去啰? 程欣听到对方喊喂,才把意思拉回来,说,你定吧,我听你的。 要不就到胖嫂店去?那里口感好一些,行么? 胖嫂店就是紧挨着疗养院食堂边的一个饭店,最近开的,喊胖嫂最初也是一种调侃,她其实还很年轻,还没有婚嫁。只是因为她心灵手巧,能说会道,考虑问题很老练,人也长得胖乎乎的却很精致,对待顾客就像跟她炒的菜一样很合口味。曹辉三天两天就来了,饭桌上两人交流的眼神让程欣知道了他们的意思,只是没有说破而已,他觉得,既然合得来,男大女长的,何不趁机会促成他们这对鸳鸯呢? 程欣戏笑一声,既然你喜欢胖嫂,那就行啰。 曹辉听到对方反而在调侃自己,说了句妈妈的皮打,就挂了电话,说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他当然知道,他喊他出来吃饭,肯定是为了姐姐的事。可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自己心里很清楚,比男孩还男孩,在家里一直都是霸主地位,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关于这一点,程欣也知道,他把曹辉喊出来最多就是想排解一下,寻找心灵的慰藉。曹辉看到程欣那样,总是摇摇头,说知识分子有屁用,在爱情的字典里根本就是个傻瓜。还说必须找漂亮的,每天陪着她,是一种至高无上的精神享受。看他现在,只怕还没到结婚那一天,就已经成为精神俘虏啦! 涨了工资之后,曹辉不再喜欢喝高度白酒了。程欣来到胖嫂店,点了几个曹辉平时最爱吃的菜,要了一箱曹辉最爱的蓝带啤酒,两人面对面的坐在情侣座位上,程欣先开了一瓶递给曹辉,然后自己也开了一瓶,慢慢地倒在啤酒杯里,杯里的泡沫迅速地膨胀起来,溢出了杯口,程欣猛吸一口,才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曹辉见他这个喝酒的动作,忍不住笑着说,慢点啰,几天不见,饿鬼一样的,前世没吃过东西了。 我是怕溢出去,弄脏了地方。 弄脏地方?亏你还是高才生,这么简单的道理,……来,来,我告诉你一个好方法,保证没有泡沫溢出去的。 哦?程欣好奇地看着曹辉,说说看。 曹辉拿一根筷子插进杯子里,一边快速地倒着啤酒,真的看不见泡沫往外溢了。 看到这一幕,程欣很快就清楚了,是筷子上的钠盐与啤酒接触后产生的化学现象,但他没有说破,这是程欣的一贯作风,给别人留下足够空间,让别人很有面子。 曹辉高兴了,举起手中的杯子,嗞的一声,就亮了杯底,接着又倒满了,一连喝了三杯,程欣才又邀请曹辉吃菜。 程欣说,老弟哩,你是我在长沙唯一的朋友,我遇到了开心的事或者有不开心的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我知道,曹辉说,可我也帮不了你。你们啊!真的让我好纳闷,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总是折磨对方,难道就不能体谅一下?要总是这样,谁还敢谈恋爱?曹辉说着,两只眼睛却直愣愣的望着忙前忙后的胖嫂,里里外外一个人,实在不容易,还一天到晚乐呵呵的,从不见她有什么烦恼,真是难得。 程欣咽下嘴里的菜,举起了酒杯,说我并不需要你帮助我什么,纯粹就是想喝两杯,他不想听曹辉不切实际的满口胡话了。此时此刻,曹辉这个家伙的眼睛正直愣愣的看着胖嫂,他呃呃呃地冲曹辉喊了几声,曹辉才收回目光,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来来,来,吃菜。 程欣看着曹辉,苦涩的笑了笑,点点头说道,吃,吃菜,不得不又放下酒杯,拿起了筷子,换了副笑脸。程欣想,到胖嫂店来喝酒,不就是为了照顾他的情绪么?再说,自己这种情况,生气是指定无益的。 聪明的胖嫂,她那颗青春年少的心,已经慢慢走向成熟,思想上不再是早些年争取嫁给四属户的想法,身份证正在稍无声息的发生着变化。最多也就陪他们喝喝酒,说说话解解闷。人在外面,多个朋友多条出路。曹辉这个从不夸人的家伙,却总是说她好,有事没事就过来了,一来二去的,他慢慢的成了她的常客。程欣跟着曹辉来过两次之后,也觉得是这么一回事了,有时候她的话语里,菜的味道里总是有一种家的味道,不知不觉中,程欣也喜欢上了这里,也成了这里的常客。 胖嫂总算忙完了,就拿个杯子倒满了酒,一边问,怎么样?菜的味道还可以吧? 酒不醉人人自醉,曹辉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是个乐观大神。 胖嫂说,怎么了?这样看我? 程欣说,你是真傻还是……曹辉老弟已经看上你了。 大哥不要乱说,我是农村人,到城里来不过是为了讨口饭吃,搭帮你们看得起。胖嫂放下酒杯说,有时候我在想,要是在这里有一家属于自己的店就好了。内地的改革开放比起沿海地区总是慢半个节拍,广东那边已经可以大张旗鼓的办营业执照了,我还在这里打擦边球。 知足吧,曹辉说,能在省城有一席之地是你的造化。突然,他没有高谈阔论了,好像预感到了什么,说你,你你,难道你也想到那边去? 不瞒你说,是有这个想法,我姐昨天来了电话,她邀我过去。 曹辉睁大眼睛急了,人生何处无芳草,我觉得这里也蛮好的。 你说的也没错,我也没有说这里不好。可是,姐姐去年的收入不仅多出我好多倍,她们那里按规定可以办营业执照了,还受工商税务保护,堂堂正正的做生意,我觉得,那样子做起来既挣了钱又有面子。 曹辉坐直了,说我认为,人生在世,不要老是盯着钱,开心就好! 是的,老是谈钱的话,确实太俗气了,但是,你看看我现在,躲躲藏藏的,这哪是做生意啊?不错,你看我一天到晚乐嗬嗬的样子,其实,这都是做给客人看的。 曹辉愣了一下,你什么时候躲躲藏藏了? 胖嫂不说什么了,一个人在外面的难处,只有自己最清楚,别人看到的都是表面。不过,她看到曹辉听说了自己的想法后就着急上火的样子,就和颜悦色的说,其实,你说的也没错,只是,我在这里开店,没有叔叔在里面的话,真的寸步难行呐。 哎!曹辉叹息一声,看来,是我们没有缘分。 老兄,你不要这样说,这段时间来,因为有你们的关照,我确实也掙了点钱,但我放不开手脚,做贼一样的,憋屈呐。 反正……反正,我真的不想你离开这儿。 胖嫂看他一眼,微笑着说,为什么? 曹辉说,明知故问,我就是不想你离开长沙。看来,他真的已经爱上胖嫂了,他说,反正,我不会让你走的。 听曹辉这样说,胖嫂的心底里忽然涌动一种感觉,她突然收住笑容,愣愣地看了眼前这个男人好一会儿。 此刻的程欣却呆呆的望着窗外,心里委实有一种沉重感。 曹辉看着程欣,感慨的说,失恋的人都这样。 没有吧?什么时候的事?胖嫂追问道。 还没有,但已经差不多了。 说完,曹辉已经坐到程欣身边来了,用手腕顶了程欣一下说,先喝点吧,不要老是愁眉苦脸的,这个难受的样子,没有人同情。 程欣回过头来,看一眼曹辉,显得很不耐烦,说你喝你的吧,典型的重色轻友。 哎,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叫我来不就是为了喝酒!你有心事,就不防吐出来。 什么心事?程欣睁大眼睛反问道。火烧眉毛,寝食难安,可我现在被你搅得已经没有心情了。 哦,这么快就冷场了?曹辉心情好,随便他怎么说都可以,总是笑眯眯的。 是啊,我就是想出来聊聊,就是想喝几杯,怎么啦? 程欣呐,你已经醉了,再喝就起不来了,下午还要上班。 怎么不好啦?醉了才好呐,醉生梦死,起不来才最好! 曹辉这时才注意到他的举旨,觉得自己有点过火了,没有顾及到程欣的感受,就一改常态,温和的说,程哥,你也不要这样了,我自罚三杯,好吧? 罢了罢了,程欣说,我们虽然是来喝酒的,但也喝得差不多了,你不要往心里去,你们聊吧,我有事先走了。说完,程欣离开了胖嫂店,跌跌撞撞的失神地走在林阴道上,微风吹过,慢慢地有些苏醒了,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邀请曹辉来解闷,却要到胖瘦店来,这无异于是在给自己添堵!她们那两双炽热的眼睛一直是你来我往的暗送秋波,他哪里插得进去?倒是像个电灯泡,无可适从地呆在那里,此刻凌乱的心情无法厘清,于淑芬那里肯定是回不去了,他在瞬间想到了她,顿时有种暖暖的感觉,这么好的女孩,可惜一溪风月却姗姗来迟,心里根本没有她的位置了。看来,现在想和她说说话解解闷都不行了。虽说这么大的城市,可根本就没有说话的地方,之前,除了学习就是工作,根本没有其他的爱好,此时此刻,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单和寂寞。要是在家里就好了,有母亲在,有兄弟姐妹陪着,他突然想到家里,想到母亲。小时候,受到什么委屈,都是妈妈第一个站出来保护他,有事说事有理讲理,毫不含糊。他突然在心里喊了声妈妈,鼻子里涌动一股酸酸的味道,眼睛模糊了。 她站起身来,向自己住的那栋高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