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舅和二妗子 二舅是乡村教师,一生致力于乡村教育,勤勤恳恳,谨言慎行。二妗子家境富裕,温良贤惠,心灵手巧,在那个年代被划为地主后代,生活受到过一定影响。在我的印象里,二舅和二妗子相敬如宾,从来没有吵过架。二妗子做好饭,无论二舅回来的多晚,二妗子也要等二舅回来再一起吃,甚是相亲相爱。 七十年代末,我和弟弟跟着姥姥生活的几年,去的最多的就是二舅家,二舅家表哥、表姐、表弟都是年龄相仿,多在一起玩耍嬉闹。二舅家院子西侧有棵桑椹子树,当桑椹子变为黑红色的时候,二舅和二妗子也便摘来犒劳一下我们几个馋虫,熟透的桑椹子软糯香甜,是难得的美味。也曾玩过逮麻雀,用一个筛子反扣过来,玉米棒中间拴上长绳撑住筛子的一边,筛外撒一溜粮食至筛底,以引诱麻雀按照吃粮食的路线自行进入筛内,我们把绳子顺到屋里,趴在窗台上静静的守候,等待麻雀来觅食,有时等得久了便没了耐心,有时看见麻雀来了,赶紧拉动玉米棒,筛子落下扣住麻雀,我们欢呼雀跃,像打了胜仗般兴奋。可是麻雀也很狡猾,虽然成功的几率不是很高,却是给了我们悄悄等候的动力和收获的喜悦。 二妗子心灵手巧,每到过节的时候,用面团做些小动物分给我们,有蛇、小兔子等各种花样,我们围在桌子边,眼巴巴看着二妗子手捏面团,或辅以刀剪,轻轻松松就捏出个形神逼真的小动物来,看得我们眼花缭乱、惊喜连连,拿着蒸好的小动物爱不释手,到处炫耀。 回到城里后,假期再回到姥姥家,还喜欢跑到二舅家玩,二妗子看到我们来了,拉着我们的手问我们想吃什么,说出来二妗子就去照做,从来没有打过折扣。有一次,我说想喝糊涂粥(是将玉米用石碾经过碾压、去皮、过筛后的细玉米面,特别润滑顺口),可能家里没有了,我没发觉,二妗子竟偷偷带上玉米出去找石碾现碾玉米面,当我看到二妗子端着玉米面从外面回来时才明白过来,为了让我喝上这口粥,二妗子还要在石碾上辛苦推多少圈才碾出来的,让我心里很是感激二妗子的厚爱。 那年夏天,二妗子在地里给庄稼喷药,中毒住院了,我们去医院看望,当看到二妗子躺在病床上时,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特别心疼勤劳的二妗子,跑出去大哭了一场。 二舅和二妗子给了我们无尽的关爱,是我们心中永远敬爱的人。二舅已永远离开了我们,唯愿二妗子身体健康,安度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