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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财宝失落之谜第十一回


    第十一回,徐州比武生杀机,马阮南京乱朝纲
   却说吕四娘未经父亲同意,就去抱石狮子,人小臂短,却是搂抱不住。等她撒开手,众人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石狮子上留下了几个洞眼,是她的手指抠出的,随着微风石屑还在往下撒落。吕长庚无奈,站起身说道;‘小女无状,在众位面前丢脸了。’撩起衣襟大踏步走到石狮子面前,四下察看一番,伸出手来,将石狮子一下子举起,众人禁不住齐声喝彩。吕长庚转过身来,将石狮子一扔,虽说扔回了原处却砸进土里半尺有余,有些个歪斜。李成栋大踏步窜了过去,将石狮子摆正,还是原来的位置,亢英等人惊得连连赞叹。
   白泰官技痒,喊了一声‘我来也。’踩着桌案,抖动轻功,借助脚下之力一步跃出一二丈远,腾身翻跃,正正的站在了石狮子头顶。一个燕子翻身,飞上了房檐,双脚倒挂金钩,大头朝下,只见白绳一闪,桌上的酒杯已到了他的手中。回身跳下,连称献丑。高杰笑道;‘若是绳头是把弯刀,取上将之首级如探囊取物也。’白泰官谦逊道;‘师傅因材施教,我就善于轻功,拳脚弹射远不如甘凤池。’众人催促甘凤池下去露一手,甘凤池不好扫大伙的兴,于是出来在院子里演练了一番拳脚,果然举世无双,天下一绝。
   练到紧要处,甘凤池早已掣弓在手,连发三弹,弹弹正中吕四娘所抠之小洞。众人看得眼花撩乱,按纳不住,起身都到院子里围着观赏。程宵宇见众人各逞技艺,用手一指曹仁父,路民瞻,二人飞身跃入院中心,甘凤池不知二人何意?一跃跃出圈外,不与其比试。二人一个挥舞短枪,一个使用双鞭,短枪护体枪不离身,短枪与人浑然一体,舞得密不透风,双鞭乱下处处无隙。转守为攻,路民瞻的双鞭也是神鞭,攻防进退,打斗多时。只见院墙上枪尖点出了一只雄鹰,活灵活现。另一面双鞭划出了一条巨龙,藏头露尾。二人收敛兵器,向众人一拱手,站于程宵宇身后。高杰看出了破绽,问二人道;‘这墙上的鹰与龙都没有点睛,却是为何?’
   程宵宇代二人答道;‘此非寻常之鹰,寻常之龙,必得用盖世英雄之血,方可点睛,鹰与龙就会腾飞上天。人之精神,各有星宿。鹰击长空,龙飞九五,尚需时运机缘。’程宵宇本是江湖豪杰,二十年纵横驰骋于丰沛之间,不肯接受朝廷的招安。如今天下大乱,分崩离析,南明王朝腐败无能,怎么就归附了高杰?这正是英雄过人之处,程宵宇是想做个朱温,趁乱夺取天下,为新朝命世之主。丰沛六杰就是他的左膀右臂,今日让六杰小试身手,也就是不想让高杰小视于他。
   李成梁出来道;‘今日盛会,热闹非凡,俗话说;北人使马,南人使船,末将不才,与弟兄们演试一下马上功夫。’说罢呼啸一声,一匹黑色劣马嘶鸣而来,李成梁翻身上马,跃出院外。众人出去一看,三十六骑按九宫八卦,河图洛书千变万化,随着中军令旗,方寸不乱,乃是大将风度,战争游戏。高杰对众人道;‘本帅统军一十二万,尚未训练成形。三军易得,一将难求,只要有了领兵大将,令行进止,阵中用军旗以为号令,便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了。’
   程宵宇笑着说道;‘南人并非只会使船,周湾,朱一冯,陪众将士们练一练。’二人领命,飞身上马,周湾手执一杆长矛,黑衣黑甲,骑了匹黑马,朱一冯手持关公大刀,长须绿袍,身下是匹赤兔马,也不打招呼,就向阵中杀了过去。
   李成梁见二人来得凶猛,挥舞令旗,将二将裹在骑阵中心,亲兵们走马灯一般轮番与二人厮杀,二人应付自如,神色不变。李成栋飞身上马,手拎四十八斤的精铁大棒,向二人奔了过去。程宵宇大惊道;‘不过是酒后戏耍,不可伤了和气。’手舞双锏,慌忙进阵拦阻。此时李成栋与李成梁已与二人杀在一起,亲兵们各自逞雄,程宵宇三人陷在阵中已是难于脱身了。
   曹仁父,路民瞻见势头不对,双双来到高杰面前拱手施礼道;‘自古以来,强客不压弱主,酒后无状,不可生出事端来。’高杰知道二人之意,徐州大多是程宵宇的兵马,程宵宇又是徐州总兵,自己虽说是开府徐州,真要闹起来,还不知道谁胜谁负呢。英雄相妒,程宵宇归附自己不过是表面上的事,下面的兵将都是他的旧部,切莫因小失大。侯朝宗将金器递了过来,对高杰道;‘军令如山,令行禁止,鸣金收兵,谁敢不听?’高杰将金器敲得山响,众人果然住手。李氏兄弟杀得眼红,三十六名亲兵也各执兵器,虎视眈眈,满脸都露出了杀气。
   侯朝宗打着圆场道;‘酒后以武会友,不可当真,异日到战场上与强敌厮杀,方为英雄本色。酒菜已冷,可换取新酒新菜,重新入坐。’众人借坡下驴,重新入席,大碗酒大块肉随意吃喝,半晌没有人开口。
   侯朝宗知道在座的都是些武人,于是站起来说道;‘北朝一向轻武重文,所以宗社沦丧,皇家溅血。治世用文,乱世用武,二者不可偏废。家父督师援汴,我曾进言道;‘大人受命讨贼,庙堂议论牵制,奏请不应,征调难集。愿破除文法,以尚方宝剑斩一怯战领兵大将,借以立威。山西总兵许定国,首鼠两端,只图保存兵力,存有二心,应先取许定国之头,然后挥师渡河,与左良玉,孙传庭三路合击,强敌可破。’家父骂我狂妄,不听我劝,结果各军都不遵号令,丧师失地,误国殃民,天下事不可为也。许定国一介武夫,得之何益?失之何损?避战之将,留之何用?兴平伯异日统军北伐,切不可姑息养奸。’
   高杰笑道;‘人都以为许定国是一头老虎,在我眼里不过是一条狗罢了。北都沦丧,我曾带残兵与闯贼百万大军较量百十余回合,寡不敌众,只好南下暂避其锋,以图后举。马公待我甚厚,得以喘息,东山再起,方成今日之气候。当年南下也是迫不得已,南京文官们排斥异己,毁谤我军与刘泽清军赛过盗贼,烧杀抢掠。二三十万散兵游勇,无粮无饷,没有汛地,让我等如何管束?黄得功,刘良佐都是马公的生死兄弟,没人说三道四。北方将士难道就是后娘养的么?初听说史公也与姜曰广,高宏图他们一样,不欢迎我等,所以他来督师先给他个眼罩戴。时间一长看着史公这个人对将士们不错,以心换心,我高杰是愿为知己者死的。’
   侯朝宗道;‘史公为人公允清廉,待人以诚,识大体,顾大局,威信素著,应当留在朝中辅政。马公与众将领都是生死兄弟,豪迈坦荡,臂使众将,挥洒自如,没有疑惑,理应在淮上督师。如今文臣督师,武臣辅政,有些事情就乱了。马公将阮大铖举荐入朝,朝堂内外哄声一片,指责二人都是奸佞。清流们担心阮大铖一出,逆案必翻,逆案人物势将衣冠还朝。果然不出所料,朝中清流被马,阮二人排斥殆尽,因逆案罢官的纷纷复出,朝中势如水火,争斗不息,根本就没有人关心收复大业。’
   吕长庚道;‘一路南行,山西,河北,河南山寨林立,都欲反清复明,收复失地,不愿意雉发易服,成为满奴。只要出一旅之师,北伐中原,既可传檄而定。各路豪杰都希望有朝廷册封以为号召,联合江湖豪杰,助明军扫北,以成功业。不知道朝廷是怎么想的?无一使北出,讨封之人都碰了钉子,文武官位得花钱去买。满人高官厚禄,招抚各路好汉,封王封侯的比比皆是。总兵,参将随处可见。降官们一律原职录用,不削职权,恩结其心。长此以往,南朝处境可危,人心不附,国将不国了。’众人都有同感,感慨不已。
   侯朝宗当庭舞剑,引吭高歌道;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侯公子慷慨激昂,歌声惨烈,听者无不动情。侯朝宗长叹一声道;‘宋元以来,书生空论国事,书院派系林立,虚言误国。壮士空怀满腔热血,却亡命四海,报国无门,岂不令人伤哉痛哉?’说罢掩面大哭,难以自禁。
   高杰叹道;‘侯生侯生,生不逢时。徒然悲伤,无济于事。汝等书生暂在我处存身,看哪个敢动汝等一根毫毛?大军北伐之日,便是我辈扬眉吐气之时。史公将瓜州予我,我当还彼十个瓜州,百个瓜州,以堵小人之口。今日群英聚会,此处狭窄难以尽兴。营中群贤众多,七月初七徐州本帅府第既可竣工。届时将群贤都迎到徐州,文武共聚一堂,同谋恢复大业,岂不快哉。’众人举杯,一饮而尽。高杰起身回营,众人一直送到城外。
   程宵宇埋怨道;‘高杰愿意逞能,咱们奉陪就是。不宜真的动武,也不是敌我双方,何必激其恼怒?’
   朱一冯道;‘主公多次解救高杰,粮饷赠他也有个几十万了。你看今天那个架式,是想镇唬镇唬我徐州将士呢。主公与他虽是结拜兄弟,也须加一些小心。高杰连李自成的妻子都敢夺,什么事他干不出来?初到徐州时高营将士狼狈不堪,没有主公加盟他能否在此处站住脚还是个疑问?如今他翅膀硬了,真的拿主公当个部下了。别人服他,只我二人却是不服。’
  程宵宇道;‘刘玄德兵败,可依袁绍,可依曹操,不改英雄本色。我等羽翼未丰,不可造次,高杰非刘表,刘璋之流可比。今日比武,让高营不小瞧我等就是了,并非有意与其争雄。高杰是个直性子人,找机会给他赔个不是,以解其疑,日后徐州方能稳定。’吕长庚只是摇头不作声,三日后不顾程宵宇苦留,前往曹县,投靠王征南去了。
  回到军营,李成栋,李成梁对高杰道;‘哥哥实心对人,恐怕别人不是实心对待哥哥。没见今日之事,祸生肘腋,只在呼吸之间。徐州乃是帅府重地,哥哥的家眷也得安排在徐州。倘若程宵宇变了颜色,届时哥哥可就后悔无及了。’
  高杰犹豫道;‘如果调程宵宇离开徐州,由成栋弟出任徐州总兵如何?’
  李成栋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徐州乃是程宵宇的巢穴,就是离开了,城内党羽也不计其数。大军一旦北伐,后方空虚。届时相距一二千里,难以回师。丰沛一带无不遵从程宵宇的号令,那时候哥哥悔之晚矣。’
  高杰本非犹豫不决之人,见二人说得有理,便下定决心,除掉程宵宇和丰沛六杰,兼并其军。侯朝宗为其设谋,让高杰假作回徐州看看府第建得怎么样了?也不用多带人马,还是三十六名亲兵与李成栋兄弟,免得引起程宵宇的疑心。
  见高杰轻装简从来到徐州,程宵宇大喜,特意安排朱一冯,周湾相陪,随着高杰来到了兴平伯府第。见府第建得类比公侯,高杰大喜道;‘让哥哥费心了,哥哥此番破费可是不少。’
  程宵宇道;‘话得从两面说,一次性建成,兄弟异日封侯封王也不用重建了,算起来还是节省了呢。’
  高杰心中高兴,就放下了杀人之心,与程宵宇尽欢而别,李氏兄弟也与那两位好汉尽释前嫌,又成为了好兄弟。
  回到军营,侯朝宗埋怨道;‘兴平伯存妇人之仁,必误大事。程宵宇自比刘玄德,丰沛六杰乃是五虎上将之类,均非甘居人下之人。值此乱世,不可拘于礼义。谋大事者不拘小节,今日不杀程宵宇,异日必败于程宵宇之手。’
  高杰笑道;‘程某对我甚是恭敬,有功无罪,本帅不忍除之。待北伐之日可令其率部为先锋,夺取中原。我另安排得力之人驻守徐州,万无一失。他若图我,我必杀之。他若待我以诚信,我必待彼以仁义。’侯朝宗苦笑摇头而退,从此两下无事。
  亢英与白泰官,甘凤池回到扬州后,史可法非常高兴,设宴盛情款待,为三位小英雄庆功洗尘。史可法对三人道;‘河南,山东等处豪杰屡败清兵,前来我处请求职衔,好能名正言顺的号令部众。我已用督师的名义令各部暂摄各级武职,早已报了上去,就是不见兵部批文。亢英屡立大功上报的是参将,汝二位乃是游击,都是职方镇将。亢英与白泰官是阮府旧人,有些个情面。你二人去南京走一趟,催上一催,只要批文一下,就可以安排出兵北伐了。’
  二人领命,前往南京,求见兵部尚书阮大铖,阮公已是声名显赫了。阮大铖见了亢英格外亲热,对亢英道;‘本以为你是虚言妄说,不过知道几十万两银子的藏处罢了。没曾想还真有你的,两次运回了三百五十万两巨银。汝等见识太浅,此银未曾交与我手。若是由我进献于皇上,汝二人别说是参将,游击,就是总兵也可以实授。’
  问到史可法报上来的回批,阮大铖答道;‘此事我早就报了上去,未得御旨,也不好总催。近期皇帝很忙,皇宫内祥瑞频出,灵芝生于神木,正在修建三殿以应祥瑞。选秀之事也忙了多日,还没有个头绪呢。不光是史督师一处,各省呈报都在按序列一件件处理,有些事急也没有用,银子递不到司礼监,秉笔太监都不会把你的呈报往前排的。’ 阮大铖希望亢英能供应京城八百万两,亢英推托说害怕被雉了发,以后就不敢进入明军防地了。除非随着北伐的队伍,才敢北上,对于北伐一事,阮大铖没什么兴趣。两位小兄弟寻了个住处,在南京等候回批。只见南京城里繁华如旧,没有一点战乱的样子。
  孔庙,学社,文人聚会之处,处处都能听得见人们的咒骂,主要对象就是马士英与阮大铖。民间编了几套话,讽刺都很辛辣。例如;
  ‘都督满街走,高官多如狗。卿相只要财,皇帝但吃酒。’
  南明的官员多如牛毛,南方的官员本已齐备,北方来的又增加一倍,都无处安插。所有官员都能得花钱买,钱多买大官,钱少买小官。昨天还是街头的一个混混,第二天就穿金戴紫,成了一方镇帅了。前任未走,后任已来了。为保住官位前任只好行贿于当政,后任花出去的银子退不了,只好再花银子想让前任早点滚蛋。就是有官员捅到皇帝那儿,皇帝查问,太监也不隐瞒,以从龙以来,生计艰难,不得已为之,皇帝也就不再问了,告状也是白费。皇帝花的银子是卖官得来的,马士英,阮大铖等人花的银子也都是买官的人送上门的,推都推不出去。搞的是城越小官越多,官越多越没人管事。皇帝整日里醉生梦死,在女人堆里打滚,过得好不快乐。整个南京城乌烟瘴气,已经没有什么是非曲直了。
  有人作了首[西江月]词中写道;
  ‘有福自然轮着,无钱不用安排。满街都督没人抬,遍地职方多无赖。本事何如世事?多才不若多财。门前悬挂虎头牌,大小官儿出卖。’此词贴于演武场,哄遍了整个南京城。
  亢英见此对白泰官道;‘阮公说的不假,要是花出四十万就能买个都督当,不用那么拼命了。后来的三百万能买个什么?能买个兵部侍郎?看起来官不是拼杀出来的,是花银子买来的。小小的参将大概连一万两银子也不值,这回可亏大发了。’
  白泰官道;‘想买官以后你自己去吧,我可不陪你,也不想借光买什么官当。我更喜欢自由自在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当官还得看上司的脸色行事,学会拍马屁,我可是没那个习惯。’
  亢英道;‘我是开玩笑呢,你以为我真的想当官么?不过是想替史阁部分分忧罢了。官场是个大粪缸,里面比啥都脏。钻进去了自己都不觉得臭了,相互争斗个你死我活。当年李公子是李自成的左右手,说杀就杀,官当的再大又有什么用?’
  一个樵夫扛着柴禾碰了亢英一下,把他的面部刮坏了。亢英大怒,追上去就是几拳。那樵夫把头一转,柴禾把亢英一下子就扫倒了,然后大步流星飞奔而去。亢英奋起直追,一直追到了城外,眼瞅着樵夫就在前面,说啥也追赶不上。追出六七里,樵夫转过一座寺庙,没了踪影。亢英刚刚追到墙角,被樵夫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捆了个结结实实,低声喝道;‘小老弟休要惊慌,有人想要见你。’将亢英装进口袋,就像扛猪一般扛进了寺庙,低声报告道;‘小财神已到手了。’若知擒拿亢英的是何方人物?且容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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